· 苏韫亭重新回到船舱内,找个借口把卫向晨和小江同志都支出去,走到阿舒身边,在她肩上轻拍两下。 “困的话就去睡,我们去甲板打地铺。” 阿舒摇摇头,“我还不困,你们打算怎么做?有应对方法了吗?” “已经和思安公安局取得联系。”苏韫亭说。 “还不够。” 比起之前柔柔弱弱的样子,阿舒现在的表情却异常坚毅,如果细心点看,就会发现她和苏韫亭在某个角度有着非常相似的神韵。 “每个碰头地点,都会有常年跟着胖哥的人在暗地里监视,他们认识所有在胖哥手底下做事的人,对郭祥静和王涛的身高、面相、个人习惯也了若指掌。一旦在思安码头和他们碰面,卫向晨和小江两个人指定要穿帮。”阿舒单手撑头,食指挠着鬓角,“哥,还有你呢,船靠岸的时候你怎么藏?总之,被码头监督的人发现不对,接货的人就不会再露面。” “那就让他们看不出异常。”苏韫亭坐下来。 “你有办法?” 阿舒眼睛闪闪亮亮的45度仰望着苏韫亭。 “你一个人去码头。”苏韫亭冲她眨眨眼,凑的更近些,开始和她咬耳朵。 坐在甲板上以天为盖以地为庐的卫向晨,好巧不巧眼风扫进船舱,眼皮紧接着跳起来。 他苏队这个姿势正背对着他,在他这非常不合时宜扫过来的眼风中,他苏队现在是在轻薄人家女孩子! 卫向晨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百二十八个思想上的小人。 思想小人1号:“畜生啊,猪狗不如啊!苏队你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 思想小人2号:“误会,一定是误会,苏队那么伟光正的人,绝不会做出这等厚颜无耻之事!” 思想小人3号:“完了,苏队爱上了反派,抛弃了我这个真爱!” 思想小人4号:“卫向晨,冲啊,去阻止他们,月老的姻缘线一定是绑错了!” 思想小人剧烈斗争过后,卫向晨默默扭过头,无语望苍天,伸出拇指在一滴眼泪都没有的脸颊上揩两下:罢了罢了,就独留他一个人伤心罢。 …… 思想小人N号:“切,好怂。” 小江同志往船舱里看看,又看看卫向晨,凑过来问他,“晨哥,你怎么了?” 卫向晨默默看他一眼,“……失、恋、了。” 小江挠挠头,再往船舱里看一眼,一敲掌心,恍然大悟:“哦,晨哥,你喜欢那个小姑娘啊?” 卫向晨一捂胸口,作吐血状:“小江同志,你眼光很独到……” “这艘船,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过。”苏韫亭跟阿舒咬完耳朵,开始分析货船船体构造,“比普通的货船多一层夹板,上层埋了炸药,下层放置一艘应对突发情况的小型救生艇。明早货船离思安码头5海里的地方,我放出救生艇,尽量隐蔽跟着保持我们看得见你的距离。”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货船提前一个小时到思安码头,交货的时候你机灵点。” “嗯。” 阿舒垂下视线,点了点头。 “这些年……”苏韫亭咬唇,“你怎么……” 他想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活下来,还待在这个犯罪团伙内部的,但他问不出口,话就梗在喉间,咽不下去也说不出来。 “苏支队长,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阿舒缓缓攒出个微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不知道会不会出变故,大家一定要谨慎应对。” “好。” 他怎么不知道呢?现在确实不是谈个人感情的时候,更不适合抱头痛哭,所有的感情都必须压在心里。 “我们在甲板上,你有事就喊我们。”苏韫亭起身,拎着躺椅走了出去。 黑夜如墨水般笼罩着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漫天繁星已经看不见几颗,月亮也隐在厚厚的云层深处。 卫向晨枕着手臂躺在甲板上,向苏韫亭投来深闺幽怨小媳妇的目光,“苏队。” “嗯?” 苏韫亭拉开躺椅,径直躺下去。 “你怎么还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呢?”卫向晨啧啧道,“刑嫌犯你都下得去嘴?回头落网,人家在法院直接咬你一口,说你公职人员强|制|猥|亵|,你可是要被停|职|审|查的。” 苏韫亭看向卫向晨,像看一个二傻子。 “占便宜?下得去嘴?强制猥亵?停职审查?你在说什么?” “你刚才,你刚才亲人家小姑娘啊。”卫向晨脸一红,如果不是天太黑,船首灯太白,衬得脸上颜色不明显,还以为被亲的是他自己。 苏韫亭悚然一惊,直接在卫向晨腰上踹了一脚。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死太慢?” 卫向晨嗷呜一声,捂着侧腰坐起来,“不是吗?刚才我和小江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没亲!” 苏韫亭掏出手机,开始喂锁屏的萌宠——那只霸气的不要不要的狐狸。 卫向晨干脆趴在躺椅扶手上,撑着下巴问他,“靠那么近都没亲上?”他想了想,骄傲起来,“果然,我才是你的心肝小宝贝。” “心肝小宝贝?”苏韫亭侧目,打量道,“二房,宠爱不能给再多了。” 卫向晨痛心疾首:“什么?二房?!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才混个二房?!你个薄情郎负心汉,我伤心了绝望了。” “嗯。”薄情郎负心汉苏大支队长漫不经心地敷衍。 “唉,说真的,我不是吃醋啊。”卫向晨不死心的继续追问,“可谁还能比我更靠谱,能当你的大房啊?” 苏韫亭戳了戳狐狸脸,弯唇,“当然是他啊。” “我居然比不过一直养在手机锁屏里的虚拟狐狸!”卫向晨连连叹气。 苏韫亭心说,当然比不过了,这只狐狸可是姓秦呢。 而在旁边不远处望风的小江同志,听着他们俩不着调的对话,已经三观彻底崩塌了。 年轻人的世界,他不太能理解…… · 上午九时,思安港。 不见太阳,天空浓云滚滚,阴天,大风。 救生艇停在货船五百米开外,像片树叶子在水面上摇晃。 苏韫亭用望远镜观察着港口,“货船比想象中的要多。” 小江咬口馒头,点头,“思安港码头隶属深夏省西南最偏远的县级市思安市,出了思安港码头,就直接进入滇西省地界了,不再归深夏省管辖。滇西的河入海,通海关,又直接和缅甸接壤,思安港作为中转码头,商船外贸来来往往都要在这里落脚,这港口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深夏市GDP,货船多很正常的。” “货船多,人就杂,我担心一会儿卸货……”苏韫亭调整望远镜角度,把视线放到岸上,“向晨,现在能联系上局里吗?” “能,有卫星电话。”卫向晨用无线电直接和信息科通话,“报告,这里玄武,已到达思安港码头。目前未发现可疑人员,一切正常。” 深夏市公安局,包括秦展在内,所有人员一晚未离开信息科,就怕行动发生变故,各个眼睛瞪的像铜铃,盯着卫星电话,等卫向晨传回消息。 马辉瞬间就拉过麦克风回应:“收到收到。” 其他人也纷纷凑过来,每个人的手心都紧张地捏着把汗。 卫向晨向苏韫亭打个OK的手势,苏韫亭接过卫星电话,把望远镜递给卫向晨,直白道:“马辉,是我苏韫亭,老秦在吗?” “我在。” 秦展单手撑着桌子,立刻给了苏韫亭回应。 “思安港口货轮非常多,岸上人员密集,我有个担心,思安公安局已经派人蹲守了吗?” 秦展点头,“昨晚就已经分散蹲守,目前没有任何异常。你的担心是什么?” 苏韫亭迟疑了会儿,“小江说,很多人到思安码头是因为需要中转。我担心,这批货可能不会上岸交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他们有没有在水上把货物装卸完直接就离开的可能?” 秦展说:“有可能。但是,你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依据。”苏韫亭非常郑重的提了一遍事实,“刚进港口的时候,我就发现思安码头和我想象中县级市出入比较大,太过于繁华,一般繁华的地方鱼目混杂很厉害,人员流动混乱,大码头很多船不靠岸,在水上就把货物接上船走了,我们必须做到严丝合缝,预防他们通过这种手段避开检查。” 秦展转身,对通讯员道:“马上和思安港头分局联系,让他们出动便衣巡查。” “是。” 通讯员迅速忙碌起来,整个信息科堪比激战中的总指挥台。 “还有什么发现?”秦展握住麦克风,声音平稳低沉。 “苏队,两点钟方向,一艘白色小型凹槽船只正在缓缓靠近货轮。”卫向晨将望远镜焦距继续放大,“凹槽船上有两名男性,分别穿黑色短袖衬衫、红色T恤,纯色宽松大裤衩。” “老秦,听到了吗?”苏韫亭直接问秦展,“白色小型凹槽船,两名男性,一名身穿黑色短袖衬衫,一名身穿红色T恤,下身皆纯色宽松大裤衩,让巡逻警注意。” “收到。” 苏韫亭挂断卫星电话,接过望远镜,镜头聚焦在白色凹槽船只上,随着望远镜中镜头逐渐拉近拉大,他看到几艘小型快艇下了水,每个快艇上都安排了两个人,应该就是巡逻警。 除便衣巡逻警外,他还在岸上看到几个行踪不定,来回晃荡的人,一般在码头上的人,除接货运货的就是搬运工,这些人脚步匆忙,绝对没有时间在码头上闲晃。 再仔细观察,隔着不远的两个人,虽然在走路,但眼睛时不时的就在往货轮那边看,手还一直有意无意摸着裤兜。 苏韫亭眉头拧了起来。 这些人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穿着长袖上衣,看上去裤子的面料也非常厚挺。 今天风大,天气也不好,但是温度绝对不低,稍微穿个外套就能淌汗了,码头上这么多人,基本都是短袖短裤。 这些人,绝对不是正常人。 “向晨,靠岸近些,把我们和货船的距离拉进到300米。” 马达启动,救生艇往前开去,在距离货船300米的地方停下,小江有些担忧,“再往前,我们很可能就会被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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