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想得美。” “你看,并不是每个人都配喝配送费一百块钱的奶茶的。”叶锐一摊手好像这事并不是他的错。 “苗老师,你来看看,这里的泥土好像有问题。” “咋回事,咋回事。”大家伙举着矿泉水瓶纷纷赶了过去。 “我想着反正要休息,刚才随便喷了点鲁米诺。”说话的人指了指身后被自己挡住而造成的一小片阴影。 狭长的条形地带上一小块区域仿佛点燃了幽幽萤火,星星点点的蓝色忽明忽暗。 “还有吗,继续喷,把这一大块全喷了,然后关灯!”苗宇一声令下,噗噗声和啪啪关灯声几乎同时响起。 幽幽萤火似有不规则的形状,就在巴掌大的一块区域若隐若现。 “全部收集起来,回去化验。” 立刻有人蹲下身将这珍贵的蓝色一点点挖起来,装进小小的透明塑料袋。 “诶,你们看,那也有,好像那里也是?” 大家惊喜的发现,经过这么一会,地面上的荧光反应好像更多了。 “这是谁的家?”叶锐盯着地上似有方向的蓝色荧光若有所思。 “那个在工厂流水线上班的李松松,李家老屋。” “来几个人,跟我从这里往发现尸体的地方走,一点一点找,不要放过……” 苗宇一吆喝完,立刻站出来了几个人,有的拿着喷瓶,有的拿着放大镜,他们拧亮绑在额头上的探照灯,沿着黑夜中的星星点点,走向黑夜的深处。 头灯组成的灯带在通往后山的路上蜿蜒前行,地面上时不时出现的幽幽蓝光激励着众人不断前进。 虽然下过了几场雨,山路上的泥土泡水晒干,反复冲刷无数次,曾经流淌在这里的鲜血依然倔强的留下了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天色微明,法医检验中心的众人疲惫不堪,带着眼镜的司璞琢白色的衬衣成了灰色,镜片镜腿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泥浆子。 他耷拉着头走在最后,苗宇满脸疲惫语气难掩兴奋。 “这周边,咱们都挖了一边,只有这条路发现了血迹,不管这血是谁的,这条路很大可能就是嫌疑人运尸上山的路。” “咱们今晚再来一趟,把这个村的地都翻一遍!” “刚才听到一个好消息,之前井口发现的血迹提取出了可分离DNA的样本了,咱们胜利在望!” 站在李家屋檐下的苗宇语气兴奋,双眼放光,朝阳的晨曦都不能掩盖他眼中迸发出的光…… “苗苗怎么……”叶锐想说好像中邪又觉得不妥…… “像中邪了,不正常的兴奋对不对?”黄玲玲小声接话。 “对对对,咋回事啊……” “单身久了的男人都是病,所有热情全部投入工作,然后工作获得回报,投入更多,最终恶性循环,这辈子就单身下去了……” 黄玲玲语气幽幽,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 听到单身久了,叶锐忍不住看向顾添。 “顾添不也是这样吗?怎么没变成这个样子,我这次回来甚至觉得他有点偷懒了……” “你要是……”黄玲玲自觉失言立刻闭嘴。 “我要是什么?” “你要是久了就知道了,人和人不一样……” 叶锐摇了摇头,有点担心顾添的终身大事…… 检验中心结束搜证离开,顾添站在撤掉警戒带的空地上,指着身后的木门。 “这门怎么着?我可检查过了,门锁牢靠的很啊!” “门锁牢靠?”叶锐听着有点不相信,立刻转身走到门边趴下仔细观察。 “你别说,这锁芯好像还挺新的呢,肯定不是以前的老锁,如果咱们专业开锁也要捣腾好一会呢。” 苗宇听到叶锐的话,立刻改变了之前的主意。 “没确定嫌疑,咱们不能破门,我抓紧时间回去化验,咱们正大光明的申请搜查令!” 东方,第一缕阳光彻底穿破云层投射在这个宁静的小山村,照进了李家的屋子。 强光仿佛开启了自动除尘,玻璃窗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顾添带着大伙沿着屋子转了一圈,对房屋布局有了大概了解。 四个有窗户的房间分别放着床,柜子,应该是卧室,正门后的空间应该是客厅饭厅。 依靠主屋而建的一间小屋子锁着门,门旁的窗户脏兮兮黑乎乎看不见里面。 叶锐的手指刚触及玻璃,指尖的黏腻顿觉恶心,凑近门缝深呼吸了几轮,空气里的黏糊糊和呛人的让他直觉里面应该是厨房。 “你还闻……”卓一鸣搭着叶锐的肩膀把他拽了回来。 “这种农村的房子结构不都差不多这样吗,偏屋做厨房,不过这里久不住人的话,厨房应该也没人用了。” “别问了,这种地方空气不好,太久没打扫不知道多少霉菌呢。” 卓一鸣叮嘱完沿着厨房整个屋子绕了两圈,最后停在了屋后的靠近角落的窗户旁。 “你们过来看看,这间屋有点不一样。” 叶锐赶紧走过去,头几乎贴在了玻璃上,看了半晌,里面的床和衣柜和刚才看过的房间并没有什么。 床上也没有被褥,光着木板…… “你说哪不一样。” 叶锐狐疑地一转头。 “啊!” “啊……” 两声惊叫交叠传出,顾添心一下子揪紧了。 “怎么了?” 他急匆匆赶过去看到两个人神情紧张,两双眼睛一个比一个瞪得大 一个摸着脸,一个捂着嘴,满脸通红。 “你们被蛇咬了?”顾添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没,没,不小心碰到了,你看看,里面好像有情况。”叶锐心慌着捂着嘴冲着玻璃窗指了指。 “哪呢?”顾添不疑有他扒拉着窗户仔细观察屋里。 叶锐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心里不停默念。 刚才是不小心,不小心,不是存心要占便宜…… 都是男人,占什么便宜? 他是我徒弟,比我亲儿子还亲,亲一下怎么了? 叶锐胡思乱想,自我排解的这么一小会,顾添观察完全屋后发现了很多不一样。 同别的房间相比,这间屋子里蚊帐的厚度,颜色质感不一样。 别的房间挂着的蚊帐是最老式的白蚊帐,因为太过陈旧而变得灰白,也可能仅仅是太脏…… 蚊帐的纱支已经变形,甚至出现了破洞,失去了阻挡蚊虫的作用。 这间屋子里的蚊帐并非老式白棉线钩织,更像是合成纤维做成的纱帐。 优点是好看好清洗,缺点透气差点。 通过褶皱可以判断这个蚊帐是加厚款,拉上不仅密不透风,外面估计都看不清里面。 床下面放着一个椭圆形的塑料澡盆,看颜色表层光泽不像用了很多年的。 屋里的矮柜抽屉的缝隙里掉出来了一根圆滚滚的黑色的线,看起来像某个大功率小家电的电源线…… “确实不一样……” “锐啊……”顾添懒洋洋叫着叶锐的名字一扭头,他还捂着嘴巴发着呆。 顾添一把拽下他的手:“你干嘛呢……” “我没占你便宜……”叶锐冲口而出后再一次捂住了自己的嘴。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可能占的到我便宜,咱们都是男人,占什么便宜。” “啊……对对对。” “我跟你说,这屋子确实有点不一样,我怀疑有人回来住过,一会门上,窗户上全部贴上封条,这里周围几处空房都贴上,免得显眼。回去挖下李家怎么回事。” “那我和卓一鸣再去找村长问问……” 叶锐说完立刻改口:“啊,我自己去,不,我和你去……” “你脑子进水了吧,你和卓一鸣去,我没空,我要回去想办法调监控,尽量把案发时间压缩到很精确的范围。”
第089章 叶锐坐在车上,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路,他转左侧右换了好几个姿势。 窸窸窣窣的声音落进卓一鸣的耳朵,他不由自主的眼睛紧盯前方,握紧了方向盘。 车轮滚滚碾过硬邦邦的土路,穿过旷野,穿过田原,渐渐接近了远处成群的小楼。 卓一鸣鼓了下腮帮子缓缓松开了油门。 车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叶锐望着窗外的景象,猛地提了一口气快速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卓一鸣握着方向盘的手掌松开了,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处…… 卓一鸣的沉默让叶锐更加着急。 “真不是故意的……” “嗯。” 卓一鸣轻轻嗯了一声,叶锐顿时松了一口气,再说起话来,声音提高了不少。 “我不是要占你便宜,顾添都说了,男人之间哪有什么占便宜,就是不小心……” 卓一鸣抬手摸了摸刚才被他双唇触碰到的脸颊。 “嗯,我知道……” “好了好了,过去了就不提了啊。”车一停,叶锐赶紧打开门跳下了车。 村长办公室里空荡荡,村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包扎着的腿搭在一旁一晃一晃,手里端着大茶缸,嘴里哼着小曲。 “哟,村长今天心情不错啊。” 村长闻声一转头看见门口的两人,立刻摸索自己的拐杖。 “诶,您坐着,起来干嘛啊,怪费劲的。” 村长听话的坐了回去,叶锐溜达进门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一杯递给了卓一鸣。 村长满眼期待望着他,连呼吸频率都放缓了。 等到他终于喝够了水,清了清嗓子,村长不由自主绷直了上半身。 “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年轻人叫李松松?家里什么情况啊?” “啥?谁?李松松?”村长一脸莫名,对这个名字好像根本没有听说过。 若不是这是市局查过几轮的信息,叶锐都差点怀疑自己弄错了…… “他家在旧村还有房子,门窗完好,你说他们以前春节还要回去祭拜那家李家的,我搞不清第几代了……” 叶锐努力向村长描述李家在旧村的老屋的模样,村长恍然大悟,一拍脑门。 “嗨,李家,李家,我想起来了。” “这些小辈很多不在这里长大,名字我记不太清,他爸是不是死了,叫李强……” 村长的反问,两个人面面相觑。 “死了?你等等……”叶锐摸出手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叫人立刻把李松松一个户口本的信息都发过来。 “我们同事都出外勤了,估计要等会才能回办公室,咱们就随便聊聊那栋房子的居民吧,不管死的活的……” “那李家啊,情况说简单也复杂,说复杂也没多复杂……” 村长刚开了个头,还没来得及往下说,叶锐手机叮咚叮咚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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