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徽叹了口气:“你们这慕局,可真是......那你们查了分局的那个安支队长了吗?” “查了,他这些年收受贿赂,万师的那件事他也有参与,隐瞒包庇,尸位素餐,手底下不知道出了多少冤案和办不了的案件,现在也一并处理了。” “王大林的死还是没查出来吗?” “没有,也真是奇了,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下药的,只能以后再接着查了,现在案件要准备移交检察院了。” “嗯,接下来也总算可以轻松点了。” “是啊,希望别再发生什么事了,我国庆节还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时徽擦了擦嘴,伸了个懒腰:“这段时间住院,感觉把我下辈子的觉都睡足了。” “你得多补补觉,你看看你之前每天累得脸都发白,现在气色就好多了。” “现在除了吃就是睡,能不好吗?” “我听医生说你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时徽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嗯,我让兰哥到时候来接,然后送我回去,住院这么久,我家猫还都是兰哥喂的。” “什么?”怎么又是兰九畹?他们的关系竟然那么好的吗?兰九畹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对象,时徽长得又那么好看,不会是兰九畹在追他吧? 时徽问:“你怎么了?” 柯景行闷声说:“没什么。”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等出院了请你吃饭。” 看看,这就是对外人的态度,泾渭分明,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 柯景行:“我自己身上也有伤,还一直照顾你,我妈也经常来给你送饭,想回报我,一顿饭是不够的吧?”尹书桉曾经跟他说过,时徽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付出多少他就得还多少,所以也难怪他之前会拒绝自己的一些好意。 时徽仔细地想了想:“好像是确实是,那你想要什么?” 柯景行心里得意地笑着,脸上得逞的表情都快藏不住了,说:“等你出院那天我再跟你说,现在还没想好。” “行,不过你可不许选太贵的,我很穷的。” “放心,是你能给得起的。” 等一切都忙完后,柯景行再一次去找时徽的心理咨询师:“邱老师,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柯队长。” “这次来我有些事想问您。” 邱玥婷了然地笑着:“是关于时徽的吧?” “是。” “不过,我们有保密规定,关于来访者的信息不能对外透露,除非他本人愿意或者是有危害公共安全的,上一次我把能告诉的都告诉您了,那么这一次您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呢?” 柯景行很理直气壮地说:“以家属的身份。” “家属......” “嗯,他是我男朋友。”柯景行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觉得有点自豪。 邱玥婷笑了:“柯队,我知道您在开玩笑。” “嗯?” “时徽从他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不会谈恋爱。” “为什么?” “其实之前时徽有说过,如果有人再来问他的心理状况,可以全部告诉那个人,我想他应该是特指告诉你。” 柯景行有点意外:“我?” “之前跟你提到过,时徽有亲密恐惧症,他抵触所有的亲密行为和亲密关系,比较排斥肢体接触,我想您应该有所体会。” 柯景行:“这么想想的确是,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恨不得离我两米远,不过后来倒是不这样了。” “哦?他倒是没和我说过,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吧。” “他为什么会排斥亲密行为?” “和他的家庭有关,您主办过他家的案子,应该知道,他的家庭关系并不好,从小就没有过爱也没有见过爱,所以他不理解也不接受一切亲密行为。” “可是据我所知,对亲密行为抵触可能是过往受到过伤害,难道他也?” 邱玥婷斟酌着说:“不算是,不过他说过,中学的时候他被人骚扰过,男女都有,他的长相的确不错,虽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柯景行:“......”他想起来那晚在洛泽市,他偷亲了时徽,后来还知道时徽并没有醉,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想法。 “他是比较敏感的人,而且因为一直生活的环境比较压抑,所以他看待事情也比较悲观,会考虑到事情各种的坏处,可能是自身经历的原因,他总会提前预设有哪些不好的事发生,所以他心里也就比较封闭,不敢往前走。” “所以他不愿意谈恋爱也是这个原因?” “对,对他来说,爱情可能是件麻烦事,我曾经劝过他试着谈恋爱,这样对他自身成长会有帮助,但是他觉得现在的爱情都不算爱情,最后都是要分的,所以虽然他也好奇,但是他总是站在岸边观望,从来不会踏出那一步走进去。” 柯景行嘀咕着:“那还真是不好办啊。” “柯队,其实我感觉到他有些改变。” “怎么说?” “我感觉到他是想跨出那一步,不然也不会允许我把他的心理状况告诉给别人,虽然这一步不大,但是我感觉他是想往外走的,您可以试试,只是不能太着急。” 柯景行:“对了,我看他经常失眠,家里还有大量使用酸枣仁,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有抑郁症,相比起以前,现在已经好多了,抑郁症都会伴随睡眠障碍的,他吃安眠药几乎没用,后来转而寻求中医治疗。” “他的抑郁症又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有?” “他以前高中到大学的时候,有抑郁症和焦虑症,您知道的,他父母关系不好,母亲对他又极度控制,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会PUA他,把孩子当救命稻草,但是孩子未必能承受得住,何况他又有点偏执型人格,对外的攻击转向对自己,所以他才会得抑郁症,而且环境的不平衡会加重他心理的不平衡,不过等到大学的时候就好多了,到了现阶段已经是轻度的了。” “有没有办法能让他彻底好?” “彻底好这不太好说,他家里出了那么大变故,自己又受了那么重的伤,老实说,换做别人疯了都可能,而且他经历过绑架后,有点PTSD。” “创伤后应激障碍?” “对,他说自己对火和马路心里会发怵,有时候会有窒息感。” “毕竟谁直面死亡都会感到害怕,他也只是......装得比较好。”
第85章 时徽出院当天,他老早就收拾好东西,虽然腿骨骨裂还没有好,但是完全可以回家静养,在等兰九畹的时候,来人却是柯景行。 时徽:“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出院。” “不是兰哥来的吗?” “他说他公司有事,来不了,所以我来接你。” 而事实情况是,柯景行提前给兰九畹打电话,告诉他不要去接时徽了,自己去接,兰九畹只得答应。 时徽也没在意,说:“哦,那走吧。” 柯景行把时徽的东西都搬上车,然后抱时徽上副驾驶,他明显感觉到时徽的肌肉在被自己抱起来的瞬间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这是对他有信任感了吗? 路上,时徽说:“喂,之前说过我出院你带我去吃火锅的,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时徽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答应过你的事,我肯定要兑现啊。” 时徽满意地笑了笑:“还不错。” 当时徽满脑子的涮羊肉、涮毛肚、奶茶全家桶的时候,他没有注意柯景行脸上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 吃饱喝足,时徽很崩人设地打了个饱嗝,满足地吸着奶茶桶,说:“饱了。” “那回去吧?” “嗯。” 坐在车上,时徽还在回味着刚刚的麻辣火锅,等喝完最后一口奶茶,车停了下来,发现周围的环境不是他家。 “你怎么把我带到你家来了?” 柯景行帮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你才发现啊?” “你是想让我住你家?” “你的腿还没好,你的房子又是上下层的,住着不方便,所以我想你住来,我可以照顾你。” 时徽:“我不喜欢住别人家里,何况我的猫还在家。” 柯景行指了指他家院子里的后门,然后时徽就看见了两只猫蹲在玻璃门后看着他们,正是麻团和小灰灰。 时徽:“......” “柯队,非法入室,又非法把人拐回家,你是不是忘了你们慕局被判了多少年?” 柯景行耸耸肩,然后拿出一串钥匙晃了晃:“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 时徽:“......”是了,之前几次住院,他家猫都是兰九畹来喂,但总有时候他没空,所以他干脆把钥匙给了柯景行,让他去喂。 柯景行装可怜说:“之前有人说要报答我,还说我要什么都给,也不知道能不能兑现?” 时徽:“......”好啊,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柯景行继续说:“刚刚那人还吃了我六七百的火锅,唉,也不知道这顿火锅值多少?” 时徽:“......”现在还能不能吐出来啊。 时徽说:“那你为什么要我住你家?” “因为我缺人帮我打扫卫生、做饭和洗衣服,正好你就挺合适的。” “你觉得让一个腿瘸了的伤残人士做这个合适吗?” “合适啊,其实也不麻烦的,我家也有洗衣机、扫地机什么的,唉,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以后你要是受伤了我也不可能不管你,继续照顾你我也是愿意的......” 时徽抬手:“打住,我住行了吧,但是我这人事儿比较多,和我一起住得满足几个条件。” “你说。” “第一,保持安静,走路、关门的声音必须小,看手机的声音,刷视频音量不能超过30%,洗澡时候如果放音乐,音量不能超过60%,和别人打电话声音在40分贝以下,如果你哪天感冒鼻子不通气,最好离我远点,呼吸声太重会吵到我,开了罐的汽水如果不喝不能放在我房间,里面的汽水声也会吵到我。”说完,时徽停了下来,似乎还在想着。 “还有吗?” 时徽又郑重其事地竖起手指:“第二,保持安静,第三,保持安静。” “你怎么就那么怕吵?你们年轻人不就爱闹腾吗?” “我不一样,有一点声音我就会睡不着。” “这些我都答应你,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嗯,可以。” 柯景行心里一下就乐了,麻溜地把时徽从副驾驶位置上抱起来。 时徽不满地说:“你能不能把我放在轮椅上然后推进去?” “不能,就这几步路,还要什么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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