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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也认同陆离的观点，点了点头，将电脑转向陆离：“屿柠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最后的定位的确是在机场。我还原了屿柠在机场的行动轨迹，你看，他下车后就在和牟言通电话，电话挂断后，他一直在看手机……” 陆离百感交集：“他在给我们点下午茶。” “然后，这个人，他掉了东西，屿柠替他捡了起来，追着这个人进了洗手间，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这个人有问题吗？”陆离敏锐地询问。 “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个人嫌疑最大，因为他推了很大的行李箱，要把黄屿柠塞进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我看了一下，他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径直就去换登机牌办托运过安检了，过程没有和任何人接触，没有掉包行李箱的可能，除非和机场的人勾结，否则屿柠不可能在他的箱子里不被发现。” “但他很可能是最后和屿柠接触的人，得问问他们在洗手间发生了什么。” 高翔点头，继续说：“屿柠被人带走，应该是从屿柠进入洗手间，到警察进入洗手间，这一段时间，所以，这个时间段内进出洗手间，且携带能够装下黄屿柠的大行李箱出入的人，我已经全部拉出来了，但是你们天眼系统人脸识别，准确度不高，我会筛出来和相应时间段航空公司的乘客名单撞一下，但这么做肯定会有遗漏，最后我们必须精确到每个人，这个需要你们警方投入大量人力去核实。” 陆离点头：“没有问题，深圳警方会全力协助我们。要把屿柠带出洗手间，这是唯一的通道吗？” “我觉得是的，”高翔打开洗手间的平面图，“这是洗手间的平面图，虽然有通风管道，但距离地面距离快五米了，一来隔间门没有到天花板，二来不借助梯子不可能进入通风管道，但是保险起见，你还是让他们检查一下通风管道吧……” “我明白了，目前看来，还是绕不开这个把屿柠引进洗手间的人，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我会联系俞队让深圳的同事向他核实当时的情况。高翔，我需要你确认他的身份，他的目的地，看看是否和我们怀疑的那些人有关联。”陆离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俞安雨的电话。
第145章 “好的，我明白了，你们继续核实出入洗手间，且推着大行李箱的可疑人物。” 廖和平挂断电话，视线扫过正望着自己的俞安雨和牟言，轻轻摇了摇头：“李迟可说，他在洗手间里，突然有人从后面叫住他，说他身份证掉了，根据他对这个人的外貌描述，确认捡到他身份证的是黄屿柠，他说一开始还以为是骗局，之后发现真是自己的身份证掉了，就向黄屿柠道过谢，黄屿柠还了身份证就进了洗手间的隔间，他也就走出洗手间了。” “洗手间内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吗？”俞安雨追问。 “李迟可说他没有关注，但是记忆中没有其他人，李迟可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径直就去换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这期间他没有和任何人接触，就没有掉包行李的可能性，他现在已经在泰国了，目前看来，黄屿柠捡到他的身份证追进洗手间，只是巧合。” “如果这是突发事件，那在他们进洗手间之后，短时间内进入洗手间的人就有重大嫌疑，得尽快确认在这之后进入洗手间的所有人的信息，向他们了解现场情况。” 听完牟言的分析，俞安雨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不太赞同这个观点：“如果我们认为李迟可和屿柠的失踪没有关系的话，这样分析是没有问题，但是，我还是倾向于这个人有问题，绑匪如果在这种随机事件发生之后的短时间内下手，还是在洗手间这样的公共区域，容错率太低了，要在机场这样的公共场所带走一个大活人，必须得精心策划，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我认为，虽然屿柠不在他的行李箱里，但他极大可能是帮凶。” 听到俞安雨这么说，牟言的鼻尖又酸了，那些坏人竟然利用了黄屿柠对陌生人的善意，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是“处刑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捡起别人掉在地上的身份证追上去。 俞安雨看向廖和平，又快速地给出了建议：“回溯一下李迟可抵达机场后的行动轨迹，就算知道屿柠的航班信息，屿柠到机场的时间也是在一个区间内，他们要守株待兔肯定会提前到达现场，看看李迟可之前的行为有没有异常。” 牟言也跟调整好情绪，跟上了他们的节奏：“他们进入洗手间后短时间内进出洗手间的人也要排查，还有这个时间段，洗手间附近机场工作人员问询情况，看看有没有目击的工作人员。” 陆离挂断俞安雨的电话后，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那个人肯定已经睡了，但现在的自己需要他，而只要向他求助，他一定愿意伸出援手，这样想着，陆离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顾亦然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顾亦然才接通电话，声音沙哑，被人深夜吵醒，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你最好有要紧事找我。” “我需要你的帮助，屿柠丢了……”话说出口了，陆离才发现自己说出后半句的时候声音在发颤。 顾亦然的呼吸明显一滞，声音瞬间清醒：“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深圳，我在高翔的病房里，俞队和牟队在机场配合深圳警方了解现场情况，屿柠下午登机前在机场被人带走了，但我们还没有找到带走他的人。” 在听陆离介绍前情的这段时间，顾亦然已经麻溜地起了床，一边朝书房走，一边问陆离：“他最近有得罪谁吗？” “多了去了，他是在暗网上被开盒过的‘处刑人’，就算高翔删掉了全网有关屿柠身份的信息，但是黑产圈子里，只要有心，只要花钱，要找到屿柠并不难。” “那就只能先找到带走他的人了，有可疑人物吗？” “我还没有看现场完整监控，我想请你陪我一起看……”陆离轻轻舒了一口气，实话实说，“我没有信心，能够准确无误地判断现场情况。” “陆离，这太不像你了，你要是不聪明了，就真的一无是处了，”顾亦然毫不留情地打击完，不耐烦地催促道，“我已经打开电脑了，快点让高翔把监控录像传给我。” 病房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敲击键盘和指尖触碰到平板上的声音，手机里突然传来顾亦然的声音：“16:54:32，看到了吗，这个清洁工，有问题。” 陆离忙不迭拖动进度条，高翔也凑了过来，只见清洁工立起洗手间门前“清洁中”的黄色指示牌，推着清洁手推车进入了洗手间。 陆离加快播放速度，见清洁工推着清洁手推车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才又将播放速度调慢，清洁工收起门前的指示牌，推着手推车走出了监控范围。 清洁工出现在监控中的时间并不长，他穿着制服戴着口罩，中规中矩，手推车从监控中看也没有异常。 “这样想的确是可行的，除了大一点的行李箱，清洁工的手推车也可以把黄屿柠运出来……”高翔还在分析，陆离就恍然大悟：“他没有做记录……” “是的，”顾亦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为了回溯保洁的工作情况，他们的签到记录表通常在监控区域内，门边墙上那个在反光的应该就是亚克力箱，依照正常流程，结束清洁工作，会记录时间并签名，不会这么巧，刚好就忘了吧？” “我立刻联系俞队，马上回拨给你，”陆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一边给俞安雨拨号，一边问高翔，“李迟可的详细资料什么时候能够给我？” “马上就能给你。”高翔说着收回在平板上的视线，又快速敲打起键盘，伴随着平板发出提示音，俞安雨也接通了电话，陆离迫不及待开口：“俞队，发现可疑人物，16:54:32出现在监控画面中的清洁工，他可能才是带走屿柠的人，立刻核实监控中和这个清洁工的身份，让视侦立刻核实他离开洗手间之后的移动路径。” 陆离刚挂断电话，就听到高翔电脑里传来有些模糊的，几乎已经融进环境音里的黄屿柠的声音：“李大伟！站住！你身份证掉啦！” 高翔看向陆离，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叫的什么？”说着又重新播放了一次。 两人都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陆离有些不确定：“好像是‘李大伟’……” “反正不是‘李迟可’……”高翔冷笑，说着又播放了一遍，这一次两人的关注点并不在具体发言上，虽然不能完全听清黄屿柠叫的名字是什么，但要判断他叫的不是“李迟可”毫无难度。 “屿柠捡到的身份证是假的。”最后陆离得出了结论。 “对，他就是帮凶，这都是他们演的一出戏，他把黄屿柠引进洗手间，联合埋伏在里面的人，或是就是他，把黄屿柠打晕了，迅速离开了现场，换了登机牌过了安检，然后这个清洁工又进入洗手间，带走了黄屿柠，这是障眼法……” 陆离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一目十行地查看李迟可的个人信息，心也一寸寸凉了下来，耳边是高翔的自言自语：“泰国，李迟可在泰国，是‘容器’，吴顺威的老窝，就在泰国……” 陆离转过头，绝望又爬上了高翔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他双眼通红，无力地忏悔着：“还是因为我，插手了文婧的失踪，这一段时间又配合你们警方，处处针对‘容器’在国内的生意……吴顺威想要报复的人是我，应该被抓走的人是我……” “高翔！”陆离赶紧打断他，高翔却像是听不清陆离在说什么，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黄屿柠……让我跟他一起回C市，说给我买票，今天来不及，就明天再回去……我就应该答应他的，如果我和他一起，如果我们在一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不是的！盯上屿柠的人，不会因为你而放弃他，那么，就只有两种结果，带走你们俩，或者，为了带走屿柠伤害你，剥夺你的行动能力，而这两种，对我们而言都是更糟糕的情况。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清洁工，在他把屿柠藏到更隐蔽的地方，或者把屿柠交给下一个人之前，找到他们，救回屿柠。”
第146章 黄屿柠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醒来，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着的门，不见天日，不知今夕何年。 意识到自己被人绑架了，黄屿柠的心口一紧，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在这个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牟言还在机场等自己，李大伟的身份证还给他了吗，李大伟是坏人吗，是谁绑架了自己，他的目的是什么，自己现在在哪里？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黄屿柠抖得厉害，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的恐惧，他的双手被人反绑在身后，双手大拇指和手腕都被扎带固定着，脚踝、小腿、大腿，也分别都被扎带固定在椅子上，他暗暗发力，确认不是自己靠蛮力就能挣脱的程度，也很清楚随着自己保持这个姿势更久，身体只会更加僵硬，更难发力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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