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河被裴吟顶的说不出来话,但裴吟这边还没停。 “行,退一万步说,你就不要脸,就心生不满了——”裴吟好笑地看着肖远河,问,“那你怎么不离婚呢?” 肖远河立刻道:“我是为了让我儿子有个完整的家庭!” “去你妈的吧,背着你老婆出轨就是维护家庭了?”裴吟用一种看人生中最讨厌的东西的目光看着肖远河,说,“头回听着把自己的错赖到别人太优秀头上的。” “肖远河,无能不是你出轨的理由。”裴吟敲着桌面,一字一句道,“它只是一个形容你实际情况的词汇。” 肖远河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你叫什么!我要投诉你!” 裴吟把自己警证往肖远河面前一丢,继续大大咧咧地说:“这么跟你说吧,就算彭佳不是你杀的,你也是见死不救!” “彭佳那个时候还没死,你本来有机会可以救她,但因为你的胆小,懦弱,因为你怕出轨的事败露,从而失去陈倩这颗摇钱树的自私,你错过了拯救一个生命的机会。” 肖远河羞愧难当,彻底说不出来话。 裴吟在气头上,一下忘了荆诀还在身边,他冷哼一声,收回自己的警证,问:“记住了吗?别投诉错了。” 大约五秒后,裴吟推开审讯室的门,意识到自己可能忘了点什么。 裴吟喉结一滚,小声叫:“队长……” 荆诀看着他,叹了口气,收起录音笔和电脑,站起来对肖远河说:“先到这儿吧。” 接着,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出现,一道低沉的声音贴着裴吟耳畔传来:“跟我过来。” 裴吟腿一软,嗓子一干,瞬间气势全无。 不过好在他十分聪明,在荆诀回头之前就准备好了一脸的委屈亮给荆诀。 荆诀在审讯室外停下,看了他三秒,冷声吐出三个字。 “憋回去。”
第52章 仗着我喜欢你,你可真够不择手段的。 “好吧, 我申请加100字反省书。”裴吟收回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表情,满不在乎地说,“但跟肖远河道歉是不可能的。” “除非你用再也不跟我说话威胁我……”裴吟看着荆诀的眼色, 一点没给荆诀开口的机会, 自己把什么话都说了,“不过你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对吧队长?” 荆诀沉重地叫了一声:“裴吟。” “等等等等,让我解释一句再骂。”裴吟为自己争取着最后的申辩机会,“他要说的是别的就算了, 但这个事我深有感触,因为我家就是这样的。” “我爸跟我妈结婚的时候, 我妈就已经在大提琴界小有名气了,我爸从经济能力上是确实赶不上我妈的, 但这不妨碍他在我心里的伟大。” “有一次一个亲戚跟我爸说,说我妈天天抛头露面, 不知道在外面做的什么, 一点贤妻的样子都没有,我爸把他骂了一顿,直接跟他断了来往。”裴吟回忆道,“那时候我已经不小了,我爸偷偷跟我说他对不起我妈, 说下辈子的承诺都是虚的,他得在活着的时候对我妈好。” “简直太感人了。”裴吟一脸的认真,说完还不忘用指尖碰碰荆诀, “我就是在我爸这种教育下长大的, 所以听到肖远河说那些屁话, 难免激动了一点, 希望你能理解。” 裴吟说这话的时候,荆诀脸色明显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但裴吟当时心思只在让荆诀消气上,一时没有注意到荆诀有意隐藏起来的情绪。 他看荆诀若有所思,只当荆诀是在想他说的话,便说:“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荆诀眉色深沉,欲言又止地看着裴吟。 裴吟以为他是怀疑自己,又道:“我真不会那样,我是慕强狗,你越强我越喜欢。” 荆诀一会儿没说话,裴吟就猜想了荆诀心里的一百个想法,因为他太喜欢荆诀,连一点误会都不希望有。 荆诀心有无奈,问裴吟:“你准备怎么办?” “接受处罚。”裴吟坦然道,“本来也是我的责任。” 荆诀叹了口气,说:“以后控制好情绪,保证不了就别进审讯室了。” 裴吟点头,说:“收到。” 审完肖远河,荆诀之前从李思唯口中听到的不合理的部分就能解释的通了。 李思唯确实没说谎,他第一次敲彭佳的门没人开,之后却轻轻一推就碰开了房门,是因为中间多了一个肖远河。 肖远河在李思唯两次碰门之间去找过彭佳,但因为离开的时候太紧张,匆忙之下没有关紧房门,所以李思唯带着警察去时,彭佳家的门才会一推就开。 李思唯拥有完美且合理的不在场证明,已经排除了作案可能性。但肖远河至今还在警局等到警方核查他的不在场证明。 因为在彭佳的死亡时间内,能为肖远河做不在场证明的只有一个人—— 陈疆。 裴吟没想到仅仅十几分钟后,他写检讨的事就有了转机,肖远河问裴吟:“我不投诉你了,你们能不能明天再去问我儿子,我怕吓到他。” 肖远河再懦弱,到底是个父亲,他捂着脸,无力道:“你说的对,是我无能,但我儿子成绩很好的,他跟我不一样,求你们别把这事闹大,别让他同学知道,他很要面子,我……” 裴吟刚跟荆诀保证完,这会儿是肯定不会跟肖远河起冲突了,他艰难地把一句“怕你儿子丢脸还出轨”咽进肚子里,开口变成:“放心,我们只是正常问话,不会影响陈疆的社交。” 离开警局后,裴吟坐上了荆诀的车。 裴吟人生中有许多未经准备便发生的事,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措手不及,但后来,裴吟发现那些自以为的从容,不过是因为发生的事没有真正刺到他的心脏。 他的铜墙铁壁,在面对真正的匕首时,还是会破绽百出。 裴吟路上还在跟荆诀说明天要早起,最好赶在陈疆上学前去问话,他跟荆诀解释:“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一直发火,以后会改。” 荆诀没问他为什么心情不好,而是说:“情绪不要带到工作中。” 裴吟做好被教训的准备,结果荆诀的下一句话却是:“可以跟我单独说。” 裴吟根本绷不住脸,他喜上眉梢,得寸进尺的用指尖碰了碰荆诀的大腿,说:“队长,你还是克制一点,不要太喜欢我了。” 荆诀目视前方,专注开车,没理哼起小曲的人。 没一会儿,荆诀的手机响了起来,裴吟这回自觉了,直接问:“我帮你看?” 荆诀说:“看吧。” 裴吟轻车熟路地摸出荆诀的手机,然后点开秦勉的微信,念了秦勉发来的两个字:“谢谢。” 裴吟又重复了一遍:“秦勉跟你说谢谢。” 荆诀点头:“嗯。” “嘁。”裴吟不打听秦勉谢的什么,光嘟囔说,“要谢当面谢呗,背后发这些奇奇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关系多好呢。” 裴吟说着返回到上一级页面,也就是一眼能看到所有聊天记录的最后一句话的页面。 裴吟没有检查荆诀手机的想法,他当时目光会停了一下,完全是因为裴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裴军的事暂时不要告诉裴吟。】 裴吟从魏局几个小时前发给荆诀的聊天记录中,看见了他父亲的名字。 裴吟大概是出于一种偷窥的心虚,他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荆诀这句话的意思,裴吟看着那行字,鬼使神差地做了个他很不耻的举动——偷看聊天记录。 ——就看一眼。 裴吟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因为当裴吟点开完整的聊天记录,他发现荆诀早已经把之前的内容清空了。 裴吟垂着眼皮退出微信,说:“停一下。” 荆诀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停下再说。”裴吟把手机还给荆诀,等车停靠在路边,才说,“我看见魏局给你发的消息了。” 裴吟抱持着对荆诀最后的信任,笑着问他:“我爸的什么事啊,不会是有隐藏遗产留给我吧?” 荆诀听见裴吟这么问,脸上居然没有任何诧异,好像早就做好了被裴吟发现的准备似的。 荆诀犹豫片刻,问裴吟:“你要在这儿听?” 裴吟点头。 荆诀只好说:“不是想瞒你。” “队长。”裴吟眼睛明亮而没有情绪,他看着荆诀,说,“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好,直接说重点吧。” 裴吟当时只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压的他难以喘息,强烈而不规律的心跳跟他紧绷的大脑一起,都比他本人早一步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它们不约而同的将异常反应给主人,结果是让常常挂在裴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在了荆诀面前。 裴吟努力压下不好的预感,认真地看着荆诀。 荆诀垂眸的同时抿了下唇,他的声线本来就比普通人低,再严肃起来,难免让人紧张。 “当初绑架你父母的不是那个□□犯。”荆诀省去魏局原话中的语气词,修饰词,和以防听者太激动而加长的叙事经过,他看着裴吟,只用最简单的语言告诉裴吟事实。 荆诀说:“是图亚的人。” 事实上,荆诀描述的事实与裴吟在脑海中想象的画面相差甚大,他一时间甚至没有太多反映,只觉得不可理喻。 裴吟问:“我爸妈跟图亚的人有什么关系?” “你父亲,裴军——”荆诀沉重道,“是警方的重要情报人员。” 裴吟一怔,眼睛忽然张大。 荆诀继续道:“你父亲曾多次往返于图亚边线,为摧毁图亚运毒线付出过巨大努力,因为任务变动才回到暮棱市,但他确实曾与图亚的人秘密接触过将近两年的时间。” 裴吟一时间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拧起的眉头跟迟疑的目光一起出现在荆诀面前,裴吟问:“我爸是卧底?” 荆诀点头:“没有深入到图亚内部,但可以确定是图亚的报复行为。你父亲应该是提前感知到危险,所以托人把你送去亲戚家。” “警方当时极力营救,但图亚的要求是让警方返还三个月前在边线缴获的五百公斤毒品。” 裴吟浑身一颤,背后一凉,目光抖动地看着荆诀,问:“所以呢?“ 裴吟指尖抠进掌心,声音颤抖道:“所以他们就放弃了?因为不能返还毒品,就看着我爸妈去死了?” “不是。”荆诀说,“警方当时做好了与毒贩周旋的准备……” 裴吟眼睛通红,厉声打断荆诀:“放屁!怎么周旋?跟谁周旋?那群人都是在毒堆里长大的,是□□还是面粉尝都不用尝,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拿什么去糊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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