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矫健的豹子正以傲人的姿态追赶一只受伤的小鹿,小鹿拼命逃跑,却还是很快就被豹子咬住了脖颈。 立林定睛看着那个画面——小鹿挣扎的幅度逐渐减小,一会儿就没了生息。 立林皱着眉,心想:这是不对的。如果豹子想百分之百捕食到小鹿,比起明目张胆的追击,埋伏狩猎是更好的方法。 他想到这儿的时候,魏业征正好擦着发尾的水珠走出来。立林回头看他,然后没有多话,很自觉的关了电视。 魏业征坐到床上,说:“可以再看一会儿。” 立林却摇摇头,说:“不用了。” 听着像是迫不及待想做接下来的事,但魏业征坐下,对上立林那双空洞的眼睛,还是多问了一句:“不舒服?” “没有啊。”立林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可能不太好,忙道,“可能是刚刚看了电视,心情有点受影响。” 魏业征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电视的画面,便问:“心疼那只鹿?” 立林低下头,眼睫垂下去,说:“有一点吧。” 魏业征便笑了一声,说:“没必要,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任何生物都要遵守。” 立林小声反驳:“足够强就可以不用遵守。” 魏业征笑了一下,问他:“怎么样算足够强?” 立林眼珠转了转,半晌,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魏业征,说:“就是像您一样。” …… 立林离开酒店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半,魏业征还没醒,他就先行离开了。 他走在酒店外的一条小路上,等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时,已经是离开酒店的十分钟后。 立林沉默着看向摇下车窗的人,他走过去,坐进车里,第一句话是:“等很久了吗?” 榆阳没有说话,立林就主动解释:“昨晚不是故意不给你开门,魏业征不让我去。” 榆阳听到这句话才分了一点余光给立林,他打量了一眼立林,问:“又没成功?” 立林低低地“嗯”了一声,说:“他对我好像没有兴趣。” “对你没兴趣还一次次约你开房?”榆阳舔了下上牙尖儿,阴沉道,“立林,到底是他不想上你,还是你故意不让他上?” 立林不恼不怒,淡淡道:“我有什么本事让他上了床还不上我。” 榆阳磨着牙,狠狠道:“那可不好说,立林,你的本事太大了。” 立林抬起长长的睫毛,目光在榆阳脸上扫过,片刻后,他笑了一下,问:“你昨晚找我干什么?” 榆阳总会被立林这样的反应打败,他拿不会发火的立林没什么办法,榆阳深吸一口气,之后放开擒住立林领口的手,说:“既然魏业征对你没兴趣,就不用再跟他见面了。” 立林连迟疑都没有,很快回答说:“好。” 他系上安全带,脸上没有丝毫遗憾。 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魏业征一觉醒来不见自己的小“炮友”,心情不怎么美丽,转手就给荆诀打了电话。 但荆诀那边似乎更加不如人意,他连接都没接,抬手就挂了电话。 魏业征坐在昂贵的总统套房内,很难得的感受到一阵空虚,他摸着另一侧似乎还有体温的床垫,忽然有个可怕的脑海浮上脑海—— 他可能有点想立林了。 魏业征觉得这实在有辱他风流不羁的名声,于是马上穿上衣服,在十分钟内就退掉了房间。 …… 榆阳的车还在飞速行驶,如果有人站在上帝的角度观看他的行车轨迹,会发现榆阳在很凑巧的在路过荆诀家的老房子后,又穿过了债务公司门前的街道。 不过那时候裴吟还没到,没机会跟他们碰个正着。 榆阳告诉立林:“宋先生的指示变了。” 宋先生是图亚的最高指挥者,没人见过他的样子,但所有人都要听他的命令。 立林问:“变成什么了?” 榆阳道:“要活的。” 立林一愣,问:“谁?” 榆阳:“荆诀。” 这是他们这一个月没有任何行动的原因,因为图亚那边几次改变命令,目标从最初的魏业征,变成了昨晚的最新指示—— 活捉荆诀。 …… 下午三点的操场,因为停电而提早放学的学生们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 “陈疆!”有人跑过来挎他脖子,“打球去啊?” 陈疆被人从后面撞上来,他身体前倾了一下,但第一反应却是推开对方,并将书包移动到另一侧肩膀上。 “不去。”陈疆说。 “又不去,你行不行啊?” “有事。” “有个屁事,不就是回家学习么。”男生翻着白眼,说,“真没劲。” 陈疆没反驳他,男生只好又跟过来,说:“行行行,不去拉倒,那你别说漏嘴,我没跟我妈说停电。” 两人的父母是在家长会上认识的,互相留过电话,虽然一次也没联系过,但男生总怕被打小报告。 “嗯。” 陈疆简短的应答了一声,之后脚步快了一点,很快就把男生甩在了身后。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陈疆如往常一样出现在家门口,他按下密码锁,之后开门,换鞋,走进卧室放下书包。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流程,接下来他应该去饭厅吃已经准备好的晚餐,但正当他要出去时,目光忽然瞥见桌上的一张英语试卷。 他昨晚睡不着,半夜从桌底抽了两张英语卷子来做,后来困劲儿上来,就连答案也没对,直接将卷子夹进了最上方的一本习题册里。 但现在,那两张卷子正安然无事的盖在习题册上方。 陈疆停在原地,目光顺着习题册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上。 “出来吃饭了!” 陈倩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陈疆目光一收,转身就出去了。 “爸。”陈疆坐下后直接叫了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问,“你进我屋了吗?” 肖远河一脸莫名:“我进你屋干什么?” “我进的。”陈倩过来后直接在主位坐下,说,“下午找东西来着。” 陈疆问:“找什么?” “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陈倩一边说话一边给陈疆盛了碗排骨汤,“快吃,吃完回屋学习去。” 陈疆没说话,也没接陈倩递过来的碗,肖远河只好打了个圆场,说:“行了行了,你以后别随便进儿子房间。” “什么叫他房间,我在我自己家还走动不得了?” 陈倩语调扬上来,肖远河只好往回拉话:“你这又说哪去了。” “你说我说哪去了!” “行了,我不想跟你吵。”肖远河一摆手,说,“儿子,吃饭。” 陈疆木着脸吃了半碗饭,陈倩看不下去,碗一摔,说:“别在这儿跟我甩脸子,不吃就回屋。” 话音落下,陈疆是第一个放下筷子的。 肖远河是第二个。 陈疆站起来,去冰箱拿了一瓶饮料,之后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 次日一早,陈疆照常五点三十起床,六点二十到达公交车站,这是始发站后的第二站,等车的人不多,运气好的时候能碰到空座。 今天就是陈疆运气不错的一天。 他坐在靠窗的单人座上,书包抱在胸前,转头就能看见停在街道对面的车。 车窗外天色渐亮,陈疆隐约看到警车外的一个身影,那人似乎是在打电话,但在他电话挂断之前,陈疆的公交车就开走了。 那阵车轮声仿佛就在裴吟耳边似的,他只觉得背后一凉,但回身一看,仅仅是一辆公交刚刚驶离。 裴吟立刻缩着身子钻回荆诀的车里,他打电话给荆诀,问:“荆队,为什么我上班第一天就出外勤?这不利于我团结队内关系。” 荆诀说:“我一会儿要跟魏局商量你的外勤补助。” 裴吟:“……好的荆队,拜拜荆队。” 此刻,距离裴吟实现工资自由已经过去了十八个小时,但距离他的正式到岗时间还有2个小时。 裴吟猫在安发小区外一辆熄了火的车里,愁眉苦脸地执行荆诀交给他的任务。 荆诀是这么说的:“跟好你的怀疑对象。” 裴吟当时刚被荆诀从被窝叫醒,迷迷糊糊地改口:“那我不怀疑他了。” 荆诀笑了笑,说:“晚了。” 经裴吟提醒,荆诀发现相较于李思唯的作案动机,他的报案动机确实更值得考究。 但荆队是个大忙人,他没时间亲自去盯李思唯,所以此时此刻,安发小区门口的车里才会坐了一个头顶怨气,一脸不高兴的人。 裴吟报复性的在荆诀车内咬了一口土豆丝卷饼,但也只敢咬一口,因为再多就会被荆诀闻出来了。 他死死盯着小区正门,直到六点五十五分,李思唯准时出现,上了一辆刚刚停下的车——
第48章 什么时候吃我? “肖哥。”李思唯拉开车门, 跟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 肖远河等李思唯上了车,才说:“你脸色不好。” 李思唯叹了口气,说:“唉, 别提了, 对面死了个人,哪睡得着。” 肖远河开着一辆二手轿车, 身着一身略显陈旧的西装,问:“还没找到凶手吗?” “没那么好找,你也知道咱们这片, 摄像头都是摆设。”李思唯跟肖远河吐槽,“要我说呀, 跑不了是情杀。” 肖远河比李思唯年长不少,语气都比他沉稳一些, 他看了一眼李思唯,说:“不一定吧。” “我看差不多, 她长的又不赖, 怎么可能一直单着?”李思唯问肖远河,“肖哥,你别怪我多嘴,我看呐,她回回趁你下班的时候才下楼买菜, 就是故意给你看呢。” 肖远河眉头倏地一紧,道:“你别瞎说。” “哪是我瞎说,那还有那么巧的事了?你自己说, 十回是不是得碰着她六七回?”李思唯说, “她肯定是摸清了我的下班时间, 就等着堵你呢。” 肖远河声音一沉, 问:“这话你跟警察也说了?” “那倒没有。”李思唯问,“哎呀,我是不是应该提一嘴,她那么放荡,说不定也这么勾引别人呢?” 李思唯说着就要掏手机,肖远河见状,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思唯愣了愣,问:“那我不说啊?” “我建议你先别说,你想,你刚跟警察说完你们小区的人爱嚼舌根,转头就在背后这么说彭佳,有证据还行,你要没证据,警察不得觉得你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吗?” 肖远河这话说的表面上是在提醒李思唯,实则却是在讽刺他,但李思唯听者有意,脸色一下尴尬起来,他解释道:“那群老头老太太是跟谁都说,我这不只跟你说么。” “算了,你说的对,死人的事,我还是离远点吧。”李思唯说完,收起准备给警局打电话的手机,再也没跟肖远河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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