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队,怎么了?” 听到动静,上面的人不断喊着,生怕他们在下面有什么危险。 阮明栖的后背被溅湿了大半,立马转过身来,将人扶起。 “没事吧?”阮明栖问道。 “没事。” 闻言,阮明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上面的喊声不断,阮明栖立马回话,好让上头的人放心。 摔倒的警员捞起绊倒自己的东西,是男人的衣裤。 “好好的衣服怎么会丢到地窖里。” 警员那一下摔的不轻,膝盖重重跪在地上,现在两条腿都麻了。 “别动!” 在转动衣服时,阮明栖发现不对。 衣服上有血,缺口的一角和在后山上被害人身上的残衣碎片很像。 阮明栖心中一紧,可能让他们找到被害人的衣服了。 他们在下面待了几分钟,因为地窖湿热缺氧,很快就头晕眼花,折返回地面。 地窖下面积很小,最多仅能容纳五个人,又是缺氧的环境,给勘察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 另一边,江序洲则是在艾青红和陶万坤家里的厨房。 家里的香肠都已经勘察人员收走,提取样本准备送回实验室做检测。 尽管已经没有香肠,厨房里的肉味却非常浓。 江序洲戴上了手套,打开菜橱门。 目光一下被菜橱最下一层,靠里面位置的小碗吸引视线。 那是超市里很常见儿童碗,江序洲小心翼翼将碗拿出来,发现碗底的印花有些褪色,明显是使用过一段时间。 江序洲低垂着眼眸思索着什么,随即朝着卧室方向走去。 此时还有两个现勘警察在屋内查看情况,听到脚步声后,两人迅速抬起了头来。 “屋子里有发现孩子的衣服吗”江序洲问道。 两人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立马回道:“没有。” “但是发现了一张孩子的照片。” 江序洲立马问道:“在哪发现的?” “在右边这个枕头里。” 江序洲立马朝床上方向看去,就看到床上两个枕头上都盖着粉色的枕头巾,明显左边的枕头巾要比右边的脏一些。 汗渍留在枕头巾上,时间长了就会发黄甚至发黑。 江序洲跟着其中一人出去看找到的照片,从照片上的样子来看,孩子还不满一岁的样子,带着小虎头帽,很是可爱。 并且江序洲还注意到,照片似乎有些黏,放进物证袋里,物证袋的一小块圆形地方和袋子粘黏在一起。 …… 勘察结束,不论其他证据,光是检测香肠就够实验室忙活。 东西都送回实验室后,众人得到了短暂的停歇。 香肠了发现人牙的事情,消息很快就在出警的队伍里传开,众人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虽然老乡家里检测样本测出香肠是猪肉的,可他们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吃的是没有问题的。 光是脑补的画面就够渗人了,晚饭是纪小波安排,让人从镇上送过来,可面对一荤两素的豪华大餐,众人实在没有什么食欲。 眼看大家都不动筷子,阮明栖深吸深吸一口气:“愣着干什么,吃饭啊!” 说完,扒了一大口米饭进嘴里,一副完全不受香肠事件影响的样子。 江序洲注意到,他虽看着吃的大口,实际上都是在扒白米饭和青菜,可见他也不是完全不受影响的。 “忙了一天了不累啊,赶紧吃,都把筷子拿起来!” 在催促下,应时第二个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的埋头吃了起来。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其余人也渐渐动摇。 本就是高强度作业,休息无法得到保障,要是再连饭都不吃,身体根本就撑不住。 晚上这顿饭阮明栖必须带头,他是队伍的负责人,只有他表现的冷静,其余人的心才会稳。 纪小波看着他们埋头吃饭的样子,心下动容。 到底都是血肉之躯,哪怕经常和血淋淋的凶案现场打交道,看到血腥残忍的场面,和得知自己可能吃到了不该吃的东西,对心理的影响完全不一样。 他们如今表现出来的平静,更多是出于专业素养强打起来的淡定。 而这时,看着旁边人都在大口扒饭的样子,林澄很想和他们一样,可他做不到。 越是着急,嘴里的饭越是难以下咽,一下接着一下干呕,逼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吃完晚饭,阮明栖让其余人都回去休息,自己则是梳理各小组反馈回来的信息。 林澄想着晚上吃饭的事情,情绪一直很低落的,坐在床上出神。 直到温热的触感贴在脸上,他才回过神来。 “队长买的,快喝吧。”应时笑着把一瓶盒装的高钙低脂奶递给他。 林澄呆愣愣的接过:“村子连小卖铺都没有,队长去哪里买的?” 应时想到刚刚他让自己一起去帮忙搬东西给的画面,眸中笑意更甚:“他不要脸的去老乡家里买的。” “去老乡家里买的?” 阮明栖当然知道队里有人吃不下饭,所以众人散去后,他和江序洲去村子转悠,路过一个老乡家里时,看到他们家里有很多过年走亲戚时收到的礼包。 在一堆的礼包里,阮明栖看到有牛奶,就进去和老乡商量花钱把牛奶买走,给局里的兄弟送去。 “坐过去点,给我让个位置。”应时说,“走了一天,腿都软了。” 林澄立马往旁边挪开。 “你刚刚在想什么?”应时说。 林澄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话有些难说出口,犹豫片刻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觉得自己很糟糕,没办法像大家一样冷静。” 应时却笑了:“我们也没你想的那么冷静,遇到这种事情谁不害怕啊,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你比较不会装,我们脸皮厚装的像。” 林澄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是人就会有情绪,这都是很正常的,我们穿着这身衣服,身上有责任和使命,在遇到事情时需要理智战胜情绪。” “你当阮队心里完全不在意吗,不可能的。”应时说,“如果他不在意晚上吃饭就不会光吃大米饭和青菜。” “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应时说,“这话可是你阮队说的,有自信一点,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怎么办案?” 林澄原本阴郁的心情顿时好像照射进了一缕阳光:“真的是阮队说的吗?” 应时笑了:“不信你自己去问他,他也刚回来,应该还没睡觉。” 林澄自打进市局后,就一直都跟着阮明栖干活,算是他半个直属导师,所以格外在意阮明栖对他的评价,被夸一句就好像是被顺毛到尾巴根的小猫咪,心情好的不得了。 激动的走到门边,手停留在门把手上,林澄就不动了,回过头来委屈巴巴的:“我不敢。” 应时愣了一下,看到他哭丧的脸,笑的脸都红了:“瞧你这点出息。” 另一个房间里,阮明栖刚洗漱完回房间,就看到江序洲坐在桌边,神情严肃的看着电脑。 “你的牛奶都凉了,怎么还不喝。”阮明栖看到还放在桌面上的牛奶,皱起了眉头。 江序洲在思索什么,头都没有抬:“先放着吧,一会儿喝。” “一会儿凉了。”阮明栖拿起桌上的牛奶给他递过去,“赶紧喝了,就这一瓶草莓味的,多少双眼睛盯着。” 江序洲想到刚刚的画面笑了,他们去老乡家里的时候,那家的小孙女在喝草莓味的酸奶,自己多看了两眼,阮明栖就去和小姑娘要酸奶。 小姑娘舍不得,不肯把酸奶分给他,最后还是他哄了好一会儿,包了个压岁钱,小姑娘才忍痛割爱送了一瓶给他。 去给局里的同事送牛奶的时候,好几个人开口要这瓶草莓味的牛奶,阮明栖都紧紧的护着怎么都不肯给,白得一堆调侃。
第70章 再次见到陶万坤时, 他整个显得十分狼狈,头发乱糟糟的,下巴冒着青茬, 精神萎靡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看到来的人是阮明栖, 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好像一匹被惹怒的狼,泛着骇人的凶光。 他想不明白, 自己就是打了艾青红,怎么就被派出所给拘留了。 如果不是阮明栖, 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面对他愤怒的眼神, 阮明栖就好像看不见一般。 “在派出所冷静了两天, 看你精神还不错啊。” 阮明栖把带来的文件夹放在桌面, 与他对视的目光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老子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让人拘留我, 市局来的警察就了不起了?” 一起进来的任献脸色沉沉, 对于陶万坤这个人渣, 实在有不起好脸色。 阮明栖神情淡然:“因为你聚众闹事,涉嫌故意伤害他人, 这个理由够吗?” “我打我自己的老婆理所当然!。”陶万坤冷哼一声, “倒是你, 这么关心那个臭婆娘, 不会也看上她了吧。” 陶万坤语气凶狠,在提及艾青红的时候, 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阮明栖神色不变, 眼中有寒芒一闪而过。 “也是, 那婆娘虽然人贱了点,脸长的是真不错。” 陶万坤明显就是故意的, 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阮明栖的表情。 阮明栖很清楚,他想挑衅自己。 “你妻子还真是悲哀,嫁给你这种没出息的男人。” 阮明栖也丝毫不惯着,知道陶万坤这种人大男子主义情节严重,直接贴脸开大。 “你说什么!”陶万坤听到没出息三个字,整个人都炸了起来,“你说谁没出息!” “干什么,坐下!” “坐下!” 接连两声呵斥响起,在他身后站着的派出所民警立马将人按住。 纵使陶万坤力气再大,到底扛不住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按压。 “我说错了吗?”阮明栖反问,“你家暴殴打妻子,导致艾青红身上伤痕多达八十余处,其中用烟头烫伤的三十处,热水烫伤两处,刀割二十八处。” “甚至怀疑她所生的孩子不是你亲生,将孩子以两万块钱的价格卖掉,已经涉嫌故意伤害,和拐卖妇女儿童。” 姚盼盼把艾青红的验伤报告发了一份电子版过来,看到内容时他们都震惊了。 医生帮艾青红处理检查时,竟然在她的大腿内侧发现一大片烫伤痕迹。 在家里做初步的伤口包扎时,艾青红出于戒备心理,并未告知医生自己的腿上还有伤。 直到心理医生的介入,获取她的信任后,艾青红才与众人讲述自己被人贩子拐到下枫村,卖给陶万坤做妻子的经过。 艾青红原名叫邵向丽,是云禾省高山县人,初中毕业后为了赚钱给家里减轻负担进城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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