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提审那小子, 问清手机是从哪偷来的。” 应时立马快步走向审讯室, 阮明栖腿伤老移动也麻烦, 索性就和江序洲一起隔着玻璃窗旁听。 柯佳飞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右侧脸颊高高肿起:“手机我捡的。” “失主都报警指认了,还说是你捡的?” 发现财物被偷后, 当地派出所就接到了好几起的报警电话, 失主都找上门了还咬定不承认自己偷东西。 柯佳飞就属于证据都甩脸上了, 依旧嘴硬不肯承认的犟种。 不管应时怎么问,都不肯说手机是怎么偷来的, 更别说是“失主”的样子。 而这时, 林澄吊着胳膊, 嘴角泼了一块, 看起来非常狼狈的走了过来。 “队长,柯佳飞的资料都已经查到了, 今年17岁。” “柯佳飞的父亲是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做搬运工人, 一次意外被高空坠落的瓷砖砸中当场身亡, 母母亲去工地讨要公道,和工地的人发生争执, 被活活打死,为了养活弟弟他初中就辍学了到处打零工,他上次偷东西被抓,就是没钱吃饭才动的手。” 也因为偷的不多,所以关了几天就给放出来了。 阮明栖有些意外:“被打死了?” 林澄深吸一口气:“是,那工地负责人还给跑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赔偿款也没有。” “他们这种情况没人管?”阮明栖眉头紧皱,看向玻璃窗里的少年神情复杂。 “派出所和福利机构的人都上门过,表示愿意给他们提供帮助,柯佳飞怕进了福利院弟弟会被人领养走,怎么都不肯去,连带着捐助不肯要。” 此时,审讯室里的声音不断传出,任凭应时磨破了嘴皮子,对方都不肯说。 阮明栖撑着墙,就要往审讯室里挪,被江序洲拦下:“我可以和他聊聊吗?” “他要是承认手机是自己偷的,按照规定又会被拘留,为了不被你们抓到,他楼都敢跳,不会那么轻易松口的。” 江序洲说:“我去跟他聊聊,现在要紧的是先知道到底是谁拿了这个手机。” 他思索后点头:“好。” 阮明栖接通对讲机,把应时从房间里叫了出来。 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柯佳飞头都没有抬,一副任凭你们谁来都没用的架势。 江序洲走到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杯刚倒的热水。 见他没打算理会自己,将水放到他面前后,自己坐到了刚刚应时所坐的位置上。 柯佳飞目光落在冒着热气的水杯上,很快把视线移开。 审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柯佳飞似乎在等江序洲开口。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声音传来,这才抬起头来。 头抬起的瞬间,两人目光对视。 江序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那的眼神很平静,不像警察看着他时那么让人有压迫感。 柯佳飞:“你看着我干什么?” “身上的看着挺严重,疼吗?”江序洲问了一个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问题。 柯佳飞显然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他的表情有些松动,不过不是动摇,而是警惕。 江序洲却好像看不见一样:“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 柯佳飞微眯眼眸:“帮我什么?” “你和你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直到你们十八岁,我都可以为你们承担。” 柯佳飞看着江序洲的眼神越发警惕,此刻他就好像一只被侵犯领地的野兽,随时都会亮出自己的爪牙。 “另外我还可以为你们提供法律援助,负担你们和工地负责人维权诉讼的所有费用。” 江序洲的操作让玻璃窗外旁听的应时直接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操作?” 他有种检讨书正在朝他们逼近的不祥预感,正当他要询问阮明栖是否要打断他们的谈话时,就听到里面来了声音。 江序洲沉声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序洲,是恒江慈善机构的负责人。” 恒江慈善机构恒江集团旗下的一个组织机构,为的就是给一些穷困的群众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柯佳飞瞳孔紧缩,可能有人不知道恒江慈善机构,他却记得非常清楚。 “三年前的九月十三号,你是不是去过京海第一医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江序洲愣了一下,三年前的事情突然提起来,一时间还真有些想不起来。 可对上柯佳飞认真的神情,他觉得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江序洲仔细回忆,想到了什么,有些意外。 “是,那天我是在京海第一医院。”江序洲说。 要是换了别的事情他可能记不住,但三年前的九月十三号,阮明栖因执行公务,在抓捕犯人时遇上对方激烈抵抗。 最后人质虽然被解救下来,他的腹部却中了一刀,随后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江序洲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医院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中。 见他的表情,柯佳飞心中有了数:“当时你是不是还承担了一个重伤入院病人的手术费用。” 江序洲记得,自己守在手术室门外,听到旁边有哭声,好像是因为无法支付出手术的医药费。 当时他心思都在阮明栖的身上,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帮忙承担了费用,用的虽然是恒江慈善机构的名义,走的却是他的私人账户。 事情过去这么久,久到他自己都快忘记了,没想到突然被提了起来。 “谢谢。”柯佳飞沉声道,“谢谢你承担了我父亲的医药费。” 决定帮忙缴纳手术费用,他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世上有困难的人很多,多到帮不完,可他既然看见了,能帮一个是一个,只要他还手有余力。 有了这一层的“缘分”在,江序洲的“问话”进行的非常顺利。 手机是柯佳飞偷的,但当时路段上人太多了,偷东西又不会紧盯着被偷的人看,他并没有太看清对方的样子。 只记得对方很高,比他高出一个头,对方虽然带着口罩,却能感觉到非常的年轻。 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香气,像是雨后森林的感觉,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手上带着皮质手套。 根据柯佳飞提供的线索,视频组立马严查那段时间的监控。 最后真的在监控里找到了了柯佳飞所描述的人,只是不知对方是不是知道监控所在的位置,一直都是背对拍摄角度,从视频监控看,仅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找到了,嫌疑人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在光明小区。” 阮明栖愣了一下:“这个地址好熟悉。” 话音刚落,突然想到了什么。 “梁声家所在的小区就是光明小区吧。” 技术人员点头:“对,就在那。” 阮明栖立马拿起桌上的平板,在调出来的地图上打点位,画出范围后发现光明小区正好在嫌疑区域内。 整理完信息后,阮明栖给任献打了电话,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阮明栖打算跑一趟高海家,一来去看看现场的情况,二则是对门出去旅游的老夫妻。 阮明栖想要拒绝的,可江序洲竟然和应时建议他不坐轮椅就不带他去现场。 应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江序洲的建议,下车换轮椅的时候,阮明栖觉得自己“帅爆了”,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高海家还安排了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帮忙看守现场,阮明栖的轮椅不方便进去,就被留在了门口,通过应时举着手机的视屏通话观看里面的情况。 江序洲看着门边的血手印,垂眸思索。 “在想什么?”身边的人太安静,阮明栖一套头就看到他正盯着血手印出神。 闻言,江序洲深吸一口气:“血手印是手指向下,凶手在家袭击了高海后,他应该是想要逃离家里寻求帮助。” 只可惜,他没能打开这扇门。 现场已经勘察的差不多了,下午五点左右,对门的老夫妻终于回来了。 阮明栖出示了证件,夫妻两人显得有些紧张,没想到一回来就碰到这么大的阵仗。 “对门的孩子身体不好,经常跑医院,十天半个月不在家都是常有的事情,平时也没见他跟谁有什么过多的来往。” “是啊,就连他爸都是半个月才来一次。” 听到这话,几人瞳孔一缩。 “您说高海的父亲半个月会来看他一次,确定来人是他的父亲吗?” 老人点点头:“不会错的,我还碰到过呢,那孩子管那个人叫爸爸,总不能乱叫吧。” 阮明栖立马从手机里调出了高翔的照片给两个老人看:“您看是这个人吗?” “他是谁啊,没见过啊?”老人一脸茫然,“老婆子你见过他吗?” 老婆婆也摇摇头:“没见过。”
第30章 江序洲轻碰了一下阮明栖的胳膊, 示意他拿出另一张照片。 阮明栖会意,切换相片:“那这个人见过吗?” 两个老人眼神不太好:“有点眼熟,你稍等会儿, 我掏个眼镜。” 从口袋里掏出了老花镜带上后, 仔细辨认照片上的人。 “认识认识,他是高海的爸爸。”老人一口咬定。 阮明栖一惊:“您确定是他吗?” “确定,我都见过好几回了。”老人语气坚定, “哦对了,我们的可视门铃修好了, 有人来都会被拍到, 不信你看看。” 说着, 老人掏出字体放大了好几倍的老年人智能机, 点开可视门铃的配置软件。 也不知道是门铃的像素不好,还是老人手机的分辨率不行, 视频中的黑影只能看出是个人, 连男女都分不清。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老人们口中的高海父亲绝对不是高翔。 高翔身高一米七左右,体型偏胖, 腹部明显外突。 而视频中的身高比猫眼还要高上不少, 身高绝对不止一米七。 “您刚刚说可视门铃修好了, 门铃原来是坏的吗?”江序洲问。 老婆婆点头, 用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是啊,门铃都坏好久了, 我一直让这个老头子去找人来修, 他偏为了省两个钱要自己修, 结果被自己搞坏了,就这个还是我们去旅游的时候, 我怕家里进贼了不放心,叫儿子找人来修的。” 被妻子一通数落,老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就是浪费钱,小区安保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小偷。” “什么叫浪费钱,对门不就出事了。”老婆婆愁容满面,“这可怎么好啊,我好好一个房子,对门还死人了,哪个天杀的这么缺德哦。” 阮明栖提出想要一份可视门铃视频的备份,老人连忙答应。 应时进门去跟老人拷视频时,阮明栖和江序洲就在门口等着。 “视频拿到了,我们现在回去吗?”应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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