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慢慢觉得监狱是个做据点的好地方,就整支飞鹰部队都驻扎进监狱里了,一边看着囚犯,再一边往外开展救援工作。 慢慢的,感染越来越严重,即使是飞鹰的人也折损了很多。后来又出了乔莉莉那事儿,监狱里的囚犯一个反扑,现在飞鹰反而成了他们的劳役。 彭伟他们几个本来是被安排出来搜刮补给的,但是Y市里的东西能搜的都搜没了,他们只能再往外跑跑,结果就遇上了陈承他们…… 现在温苍真的被带到了罗河边上,那彭伟这意思,就是非要他回去帮忙解决飞鹰的困境了。 虽然现在这情况,实质上也没什么飞鹰了,但情理上,温苍还是得帮这个忙。 抛开飞鹰部队的队长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不说,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跟队长确认,他们本来就为这个来的。 虽然但是,他就是很迷茫。 问到了又怎么样,救起来了又怎么样,然后呢?这样的情况就能改变吗,感染就会消失吗? 他活了二十多快三十年了,在部队就度过了其中十几年的光阴,每天不间断训练,练就了一副钢铁般的身体和精神,完成过数不清的任务,有些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他都活下来了。 不敢说最牛逼,但他肯定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可是他现在却也忍不住有了这个疑问:然后呢? 这三个字的问句很简单,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都这样了,那其他那些普通人呢?像陈承和孙宏他们父亲那样,风中摇曳的老弱病残们呢? 他知道肯定有这种人,稍微想想都觉得很心疼的同时,却发现自己连身边的人都顾不好。 他突然脱力一样,心情丧到极点…… …… 彭伟看了看外面,觉得差不多快到了,刚想转回头跟温苍打声招呼,温苍猛不防揍了自己一拳,挺狠的,吓了他一跳。 “你干什么啊?”彭伟往旁边挪了挪。他平时挺牛逼哄哄一人,和温苍也不对付,但实际上,他遇上温苍还是会有点儿怂。 他习惯把这种“怂”说得好听一点儿,叫做“敬畏”。 “没,”温苍摸着肿起来的脸,过了一会儿侧着脸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快到监狱了,提前跟你说一下,”彭伟狐疑地盯着他看,“要不要停车?” 温苍点点头:“停,歇会儿。” 两辆车依次停下来,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车。 周明曲没下车,在车上看着陈承。 路上这段时间,陈承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脖子上的伤口经过周明曲的处理也慢慢恢复了,跟正常人没两样,但可能因为身体和精神受了双重打击,变得比较嗜睡。 缓解感染的药啊……周明曲叹了口气。 如果他真的被感染了,那他估计也是吃了这种类似的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吃的,毕竟他连自己被感染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要说失忆吧,也不应该,他没觉得自己的记忆有哪里衔接不上的。 文以安说过吃了这种药,身体好的能缓解个把月。 他自我感觉身体也就一般般,从他发现感染爆发的时候到现在,估计得快一个月了。 个把月,是多个把啊?该不会马上就要…… 不过话说回来,他真被感染了吗? 其实他到现在都不太相信,全是自己瞎想呢,也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他还是抱着点侥幸的…… 他正想着,坐在他旁边的文以安下了车,接着就有一个人影晃了进来,坐到文以安的位置上。 周明曲吓了一跳,差点下意识摸出口袋里的小剪刀甩过去,抬头看见是温苍才松了口气。 温苍路上知道了陈承的事情,包括文以安的药,当时还表现得挺平静的,现在这么一看,周明曲才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脸怎么了?”周明曲凑过去盯着他看。 “被我的拳头揍了。”温苍平静地回答。 “拳……”周明曲愣了愣,声音都有点儿变调,“你的拳头?你丫疯了吧你揍自己?” 温苍直到这时才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笑。 周明曲嘴巴毒,但这种认真骂人的样子居然让温苍觉得有点儿亲切,觉得有那么点儿……这人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的感觉。 刚刚还丧得不行的心情,这会儿才稍微明亮了一点点。 飞鹰的事情,周明曲这一车的人也都在路上休息的时候听说了。 看到温苍这种表现,周明曲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温苍……”周明曲刚想开导他几句,就被他抬了抬手打断了。 “我没事儿,就想在这边坐坐,那边太尴尬了。” “哦,”周明曲还是看着他,“我给你看看脸?” “不用了,我……”温苍摸了摸脸,然后拧起眉毛,周明曲还以为他改变主意了,结果他突然换了个话题:“我们去罗河监狱吧。” “啊?”周明曲拍开他的手,轻轻按了按他脸上肿起来的地方,“不早就决定了么?要不把车开来这里看风景……看垃圾?” 温苍估计是被按疼了,嘶了一声:“你觉得这个决定怎么样?” “挺好的……”周明曲随口一说,又突然意识到温苍问这个问题的目的,认真想了想又说:“我是觉得跟着你去哪儿都行,别人嘛……估计有的乐意有的不乐意,管他们呢,你不要想那么多,你想想是不是哪怕没人跟着你你也要这么做,如果是那就别想这些。” “嗯,”温苍笑了笑,又叹了口气,“我有点儿累了。” “你是人么?”周明曲问。 “我……”温苍被他突然这么一句骂得有点不知所措。 “是人肯定会累啊,”周明曲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乐了,“变丧尸就不累了,你乐意么?” “不乐意。”温苍很快说。 “那就好好活着。” # 监狱篇
第79章 监狱 彭伟走过来,把着敞开的车门朝里面说:“你们什么打算?” 温苍没看他,刚刚明亮了一点的心情突然又黯淡下去:“我们和你们一块儿进去。” “不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什么的么?”彭伟问。 “我们这儿也不是什么战斗力爆表的无敌战队,你看清楚,大家状态都不怎么好,还有个伤患。监狱里的情况凭你们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温苍叹了口气,“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混进去,让我们的人先歇一歇,也先摸清楚一下监狱里的情况。” 之前温苍就问过彭伟,监狱里能不能休息,彭伟说那些农奴翻身做主人的囚犯里有一个头头,以前是个诈骗犯,还挺有文化的,除了每天给每个人安排任务之外,其他也没怎么为难他们,看到受伤生病的还会给假。 不过实际上,温苍并没有百分百信任这个彭伟,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他们之前也不是关系多么好的,甚至还有点儿不好。 如果顺着彭伟那意思来个什么出其不意,万一彭伟实际上和监狱里那些囚犯一伙儿来整飞鹰的,或者只是单纯想整他温苍的,之前的都是演戏,那一个里应外合温苍他们就得团灭了。 无论什么判断,都得自己亲身感受经历后才能做出。这是温苍多年来救了他无数次的原则。 “成,你们来帮忙的,你们说了算。”彭伟倒没有再坚持,丢下这句话就走开了。 - 大概休息了十来分钟,他们又上了车,直接开到监狱门外。 罗河监狱刚建成时外墙还是刷白的,现在已经呈现出米黄的颜色了,潮湿的墙角跟上还长着青苔。 人站在监狱前边,一眼望不到墙的尽头,面积非常大。几个角落里还筑建了好几座瞭望塔一样的高台。 高高的米黄外墙在门口的位置张了个黑洞洞的“嘴”,安了一道铁栅栏,铁栅栏后边是厚重的黑色铁门。 门上有好几个监控摄像头,门下列着一排阻止车辆通行的障碍物,只有中间留了个口子让人进出。 现在这排障碍物经过改装,倒插了很多削尖的钢筋铁管,上面跟牛肉串似的串上了好几只丧尸,地面上全是恶臭的血。 这儿前边是罗河上游,垃圾还没有堆起来,河水挺清澈的,后边又直接是一些山丘,依山傍水的,地势太好了,能来到这儿的丧尸很少,上面串着的几只丧尸有的还穿着迷彩服,估计是监狱揭竿起义那会牺牲的。 两辆车停在门口,上面的人刚一下车,就听到上边有人喊:“彭伟,那些什么人啊!” 温苍抬起头,门的两边就是两个很隐蔽的瞭望台,不知道什么人在里边朝他们举着枪。 平常军人发指令经常需要吼,他们吼一嗓子用的是胸腔共鸣,不怎么用到嗓子,吼出来的声音洪亮又省力。 从刚刚破了音跟扎破了气球似的那一嗓子判断,瞭望台上的应该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原囚犯。 “路上逮着的,我把他们带回来了!监狱里不是人手不够了么!” 彭伟这两句话吼出来相当响亮,上边的人咳嗽了一会儿,再吼出来破音更严重了:“操你妈怎么都带人回来!人不缺了!” “啊?”彭伟愣了一下。 在他们之前还有哪个破玩意儿往监狱里带人了? 温苍吸了一口气,也朝上边吼了一嗓子:“我之前也是部队的,这儿还有医生,有电路技术员,能帮上很多忙!” 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句话让他们动心了,上边那俩人隔空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朝身后地面打了个手势。 接着铁栅栏后边那道厚铁门轰隆隆的慢慢往两边打开了,要是再放点儿干冰,那视觉效果就很像打开了什么地狱之门。 门一打开,就有一个男的提着把枪过来了,隔着铁栅栏冲他们恶狠狠地说:“身上的东西先丢进来!衣服都脱下来!” 方云抓紧了背包肩带,有点紧张。丐帮三兄弟表示不服,站外边朝他呲牙骂脏话,逗猴儿似的。 那人立马拍了一下铁栅栏:“你他妈再呲一个?看老子不把你牙打烂!” 骂人这件事儿丐帮三兄弟自认为没有对手,老二老三撸起袖管正要上去跟他对骂,麻雀斑老大把他俩拦住了,转头看了看温苍。 温苍一如既往站得笔直,习惯性地站出稍息的感觉,也没有动手卸下身上的东西。 他没动,其他人就很有底气全都没动。 温苍没骂人,也没再说话,就是这么平静的样子,让旁边李沙和林泽宇有点慌了。 倒不是怕温苍一个冲动直接闯进去,反而是怕温苍干脆拍拍屁股走人不管他们了。 林泽宇用胳膊肘捅了捅李沙,李沙瞪了他一眼,然后自认倒霉跑到前边跟铁栅栏里的人递了支烟:“哥们儿别激动,消消气,我让他们把武器先丢进来,其他的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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