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松和魏晨庭身材都超过一米八,程怀松在厕所里还能找到理由,算是说得过去,这个魏晨庭呢? 浩咏铭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越晴明说过的那些分析,越想越觉得解释不清。 “监控呢?去查一下死者死前跟谁有过亲密接触。” 这一回他们的运气似乎要比之前好多了,这家酒店刚开张不久。酒吧这种娱乐场所,老板就算是道上翘楚,也不敢在初来乍到的时候作得太狠——按照浩咏铭观察,这老板表面上看是个非常守规矩的人,里里外外的监控全部都是全新装备,监控用的电脑都新得发亮。 曹妄言蜷缩在同样不大的监控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 半晌,画面暂停在一个地方,曹妄言指着画面的一个模糊人影,说:“就他。” 浩咏铭凑上去,点头说:“继续。” 画面上的魏晨庭从进来酒吧开始就一个人坐在吧台前,有时和酒保聊聊,有时和坐到他旁边的男人或者女人们聊聊。期间动手动脚几乎没有间断过。 越晴明说死者有可能服用过致幻剂,能够到越晴明判断的那个程度,绝对不会是一般的致幻剂,而且看监控里死者的神态动作,服药的时间应该就是在酒吧喝酒的这段时间内。
第9章 恍惚的死者 浩咏铭拍了下曹妄言的肩膀,说:“全部拷一份回去。我去和老板聊聊。” 这家酒店的老板姓张,南方人,滑头面相。一见浩咏铭对着他走过来,手立刻就摸香烟。浩咏铭板着脸摇头,直接切入正题。 “死者是你们这的常客吗?” 张老板迟疑了下,说:“常客,酒保说他从开张那天几乎每天都会来。” “都是一个人?”浩咏铭问。 “对。我们这基本上都是结伴来的多,单独来的也有,但是像他每天都是一个人来的很少。”张老板说得相当诚恳。 “你们这卖摇头丸?”浩咏铭盯着张老板,表情严肃,就他们两个人,四周安静得出奇,无形之中多了一种肃杀的气氛。 张老板立刻拉长了脸。 “警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刚在这开这家店,老实本分做生意,哪能干违法乱纪的事。这您得相信我。” 浩咏铭呵呵了两声,每个人说话都特别好听的人他都信,这案子还查不查得下去?他往后靠向吧台,望里面瞟了一眼,瞅着张老板说:“昨晚上,魏晨庭就坐在你现在站着的位置。” 张老板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像个蚂蚱似的,往前跳了两步,落在浩咏铭的右手边。 “警官,您可别吓我,我胆小。” 浩咏铭用手指点了点吧台,继续说:“他就在这里,拿走了他喝的第一杯酒。” 酒吧里,顾客点的酒,大部分都是酒保现场调出来的。按照酒保的口供,魏晨庭点的酒都很烈。来喝酒喝酒的人,正常点的都不会一开始就喝得这么凶。 除非他因为某些原因,特别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这种行为就跟服用致幻剂差不多的意思了。 张老板听得出神,浩咏铭忽然越过他朝不远处站着的人招了招手。 “诶,那位是你们家酒保吧?过来。” 站得老远的小伙子听到浩咏铭喊他,踟蹰着不敢过来。张老板板着脸朝他挥了个手,他才硬着头皮上来。 浩咏铭随性地看着小伙子,呵呵笑了声,说:“小伙子上一晚上夜班,到现在没睡,还挺精神的嘛。” 酒保脸颊抽了两下,勉强挤出点表情,说:“上夜班之前都会睡足了起来,所以……还好。” 张老板似乎有点紧张,熬不住擦了把汗,插进来说:“他年纪小,不太会说话。要不还是我来问吧。” 浩咏铭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嫌他挡着略碍眼,伸手就把人给推到一边去。 “最近的夜班都是你在值吗?”浩咏铭问。 “对,我是张老板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酒吧刚开也没什么人手,就只能我顶着了。”小伙子看上去挺老实,浩咏铭一边判断着从他身上挖消息的可信度,一边盯着手机。 “你对死者有印象吗?”他抬眼对着酒保的脸。 “有……有吧,刚才老板也问过我这个问题。”说到这,酒保就不自觉地看张老板。浩咏铭站直了身,说:“我现在是在问你。” “有。这个人最近每天都来,一个人。定时定点。一般有这种独来独往的客人,我们都会主动上去招待,聊个天什么的。我一直值夜班嘛,每天跟他聊两句。”酒保仿佛顺着自己的话开始回忆,“这个人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三句不离死。精神头也很差,我觉得我这个天天值夜班的人都比他像个人样。” 酒保说的最后一句话,浩咏铭非常赞同——魏晨庭的尸体被抬出去之前,他看过他的脸色,那因为脸颊凹陷进去而突出来的颧骨高高耸在那,加上那死气,简直就活见鬼似的,也难怪越晴明会给他一个有接触毒品可能性的判断。 “你觉得他精神这么差是什么原因?他有跟你说过些别的么?”浩咏铭继续问。 “这……我不知道。”酒保低下头,低声回答他。 瞧,这话听着就不太老实了。浩咏铭算是真切体会到张老板所说的不太会说话是什么意思了。 浩咏铭正要继续,手机骤响。他下意识就把即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侧了个身。 “喂,老越。” 手机那头的越晴明直奔主题。 “确实是LSD致幻剂,吸食的时间应该是死亡时间前六个小时内,超标了百分之50。这人大概是活腻味了吧。浩队,这情况不太对啊,他如果是自己服下的话,有可能是自杀。” 自杀……浩咏铭听到这两个字,下意识地皱眉。 这倒是和酒保的表述相吻合,但是浩咏铭觉得这不太对。首先,这起案子和之前程怀松的案子相隔地太近了。这种相隔太近的案子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疑点。而且程怀松的案子基本已经判定了是他杀。 “详细点的报告放我桌上,我回去看。”说完,他立刻挂上了电话。 酒保见他打完了电话,眼巴巴地看过来,问:“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 浩咏铭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决定从另外一个角度去问问。 “说说看,你和死者平时都聊些什么。”王猛之前了解过一点大致上的情况,魏晨庭是个二世祖,平时应该是特别会玩的那种人。 特别会玩的人到这种娱乐场所,怎么可能是一脸丧气。 酒保一下子语塞,支吾着说:“也没聊什么……具体的记不太清楚。他老是说不想活啊活着没意思啊什么的。我嫌晦气,都是装没听到。” 浩咏铭冷笑了声,说:“具体点。” 酒保整个人忽然噤声了,他慌张地抬起头,想解释却又害怕说错什么,一脸着急样。
第10章 蹊跷的报案人 浩咏铭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想解释,径自说:“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跟人发牢骚的时候光说他不想活吧?除非这个人神志不清。” “没有没有,能来我们酒吧的,肯定都是清醒的。”酒保连忙解释,“前几天的客人太多,我不太记得了。昨天的话,他一来就问我有没有药。” 浩咏铭眼神一动。 “药?” “我一开始也没明白,他就说我装傻,说开酒吧的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后来才知道他是要那种‘药’。” “你没提供给他?”浩咏铭挑着眉问。 酒保笑笑说:“我们这没有,怎么给啊。” 曹妄言整整拷了两个小时监控视频,腰酸背痛地爬出监控室,由浩咏铭带回了局里。刚到门口,就看到韩璋和王猛正一前一后快步往里面。浩咏铭当即丢下曹妄言,加快了脚步追上去,问:“韩璋,问得怎么样?” 韩璋放慢了脚步,侧头看他,说:“死者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在雾城北区的一所大学里教书,平时都住在北区那边的家里。魏晨庭一个人住在东区的房子里。很少去他父母那。” “他父母说死者‘从小就特别不老实。爱闹,跟他们一点不亲近,不像他们生的孩子。长大后越发不像样,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他们管了二十多年,从来没在死者身上奏效过。一个月前大吵过一次,直接吵到了断绝关系的份上。”毋庸置疑,这重点就放在了断绝关系上。 浩咏铭根据这一段声调没有半点起伏的陈述中费劲地听出一点端倪。 韩璋继续说:“我是第一次见到听说儿子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父母。”在他的世界观中,人是有感情的生物,就算是自己养的一条狗死了,多少都会有点哀伤。 浩咏铭后知后觉地发现韩璋在生气,他伸手搭上韩璋的肩膀,算是安抚地在他耳边低声说:“很多人都有一个不健全的家庭,看多了你就习惯了。” 半小时后会议室 浩咏铭敲了敲黑板,上面左边写着程怀松,右边写着魏晨庭,桌上和底下的一干手下手里捏着两份报告。 “老越的报告你们都看过了吧?这次的案子有点难搞,都给我打起精神。”他站定在桌子面前,随手翻开报告,双眼低垂,目光注视着报告上:“连出了两个命案,就是大案了。中午吃饭之前我就会被叫去上面办公室,在那之前给我整点实际东西来交差。王猛,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说下当时情况。” 王猛愣了一下,站起来说:“我带人到现场之后,就拉了隔离,但是当时人挺多的,很混乱。当时老板直接把发现尸体的人带来跟我谈话了。” 浩咏铭问:“那人叫什么,还有印象吗?” “一个女的,二十多岁,是酒吧的客人,叫……贺小梅。” 浩咏铭开启了手边的幻灯机,一张模糊的图片出现在白板上。 “是不是她?” 王猛眯起眼,随即点头。 “韩璋,你看看这个女人,有没有觉得眼熟?” 韩璋闻言抬起头,他深吸了口气,说:“她是第一个案子的报案人。我查过她,在附近商场上班,她有个男朋友,就在刚刚出事的酒吧上班,叫刘建宝。” 浩咏铭知道这个人,就是刚才在酒吧里被他喊到跟前问话的酒保。 王猛顺势接了上去。 “她说自己内急,胡乱推错了门。但是以为化妆间应该会有上厕所的地方,就进去找了一遍。”没想到找出了事。 这话乍一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可韩璋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 “等等……贺小梅说她内急找厕所,推错了门?” 王猛脑子迟钝了一会,懵懂地问:“是啊?有问题?” 韩璋深吸了口气,说:“酒吧里群魔乱舞,灯光那么暗,对面对都不一定能认得出人,这种情况确实很常见。但是贺小梅的男朋友在这个酒吧里上班,她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个酒吧。你们在一个地方混多了,除非嗑药喝酒脑子丢了,走错厕所的几率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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