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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8-17 09:01:57  状态:完结  作者:六味地煌丸

  而后突然间,灯灭了,繁华的中央城坠入黑暗的深渊,他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移动终端涌起殷红的光沙,仿佛苟延残喘的泉眼,只留下了几股细小的水花。

  窗外雷声大作,有什么东西溅在阳台上,发出轻微而又密集的“啪嗒”声。

  下雨了。

  ……

  同一时间,湖畔小区。

  聂霜双停下狂戳光屏的手指,在黑黢黢的被窝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咦?”

  突如其来的光亮伴随着他的惊呼声一起落地,闷热的被窝被人一把掀开,聂霜双凭着多年炼成的反射神经一个打滚窜下床,还没来得及跑出三步,就被人一把抓住了睡衣领。

  “勒勒勒死我了董小天救命啊!!!!”

  “救命?”身后的肇事者“呵呵呵”地怪笑着,“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聂霜双眼珠子一转,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后顿时多添了几分骨气。他拽着自己的领子,蹬着腿从董天天的魔爪中逃脱出来,眉毛一挑,抬着下巴露出一副张扬跋扈的表情。

  “干什么干什么,没看到你聂爷爷正忙着呢吗?!”

  董天天一挑眉:“闻老师,你看这个孩子他”

  聂霜双登时神色巨变,猛地一回头,发现卧室门大敞四开,走廊里空空荡荡,却是连闻秋的影子都没有。

  董天天已经笑倒在床上,聂霜双咬牙切齿地翻身上床,骑着他的肚子就嗷嗷乱叫。少年人一颦一笑皆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董天天由着他闹了一会,伸手一掐他的腰,顺利捻灭了小动物嚣张的气焰。

  “我进来之前你干什么呢?作业也不写,让你闻老师抓住了,小心明天又上校园日报。”

  “我怎么啦我怎么啦,”聂霜双捂着腰委屈地喊了两嗓子,“你们之前不是让我实时跟踪A3206的甜品屋吗!我干正事呢!”

  董天天收了笑:“发现什么了?”

  聂霜双撇撇嘴,打开光屏,敲出下午的监控录像,放大了一张图片。

  “虽然现场有二次修改的痕迹,但这块地方明显有个奇怪的图案。我入侵了城市监控,你还记得下午那场爆炸吗?”

  董天天:“箱庭online那场宣传?”

  聂霜双:“对,我发现城市监控里有被大面积修改的痕迹。能在短时间内修改这么多城市监控的,只有科学院那帮怪物,所以我对照了一下,在临近时间内,有个人离开了科学院。”

  聂霜双打开了图片。

  光屏里从城市监控中截取的图片正在不断地提高清晰度,聂霜双看着董天天严肃地表情,正打算对这人的身份卖个关子,却听到自家监护人直接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温琪?”

  聂霜双噘着嘴,很不情愿地问:“你怎么知道?”

  董天天瞥了他一眼:“温家这辈有两个孩子,老大温禾,第三次箱庭实验因公殉职;老二温琪,目前就职于科学院。”

  董天天还有半句没说,他能认识这两位纯粹是因为印桐,毕竟小印先生当年和他们一起进学校组成难兄难弟前,也算是温家的半个儿子。

  可惜就算是温家,也没能把印桐从那地方带出去。

  聂霜双一耸肩,他说:“……行吧,你既然什么都知道,我就不介绍了。反正我要跟你说的也不是这个。”

  “我怀疑温琪今天下午到了商业街,所以踩着科学院的后门进他们资料库逛了一圈,今天新登入的资料上有一串数字,我试了试,应该不是什么暗语。”

  “什么数字?”董天天问。

  “我刚又登进去了一次,发现那个数字正在实时递减,所以根据它当时的模样做了个小程序,”聂霜双将光屏挪到董天天面前,屏幕上机械的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现在是95:37:16。”

  “我怀疑,这是个倒计时。”


第39章 .雨夜(二)

  傍晚19:30,商业街。

  eve披着件宽大的黑外套站在“下午茶”甜品屋的屋檐下,仰头看着不远处深灰色的天空。

  冬天的天色暗得早,还没到八点,两旁的路灯就已经亮了起来。细小的雨滴渐次汇聚成豆大的水珠,淋得来往行人四处逃窜,有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男人打着伞穿过人群,低头冲eve笑了笑,屈膝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在想什么?”男人问。

  eve收回视线,殷红的眼睛看着男人的脸。她没有张开嘴,声音却从男人手腕上的移动终端里冒了出来:“在那里,有个人要死了。”

  “你能看到?”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而后又笑着指向自己,“我刚刚不是教过你吗,说话,”他的手指顺着自己的喉结向上,停留在半开的嘴唇上,“要用这里。”

  eve点了点头,眨着眼睛缓慢地张大了嘴,又像是觉得这种做法有点奇怪,张着嘴茫然地看着男人。

  “不需要张这么大,”男人笑着在自己嘴前比划着,“就像这样,刚刚我们查过的不是吗?”

  eve使劲地点了下头,再度张开嘴,一字一顿地说:“我,能,看,到。”然后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

  男人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对,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

  “所以,你为什么能看到他的死亡呢?”

  “不是,死亡,”eve停顿了一下,少见地露出了些许困扰的表情,“是,时间。”

  她点着头,就像在肯定自己说的话。紧接着有一串数字从男人手腕上的移动终端里冒了出来,95:15:02,它正在不断减少,就像一颗快要爆炸的炸弹。

  “他还有不到四天就要死了?”男人问。

  eve点着头,又害怕男人不理解,接着补充道:“我,看到过,信息。她,接入,我,看到的。”

  “你是说,他接入了你的终端,能够像你一样看到所有连接着网络的东西?”

  eve点点头,又使劲地摇了摇头:“不一样,”她说,“人,会死。”

  男人沉默地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

  雨越下越大,潺潺的水流汇集着涌进排水口,留下一道道清晰的脉络。男人撑着伞,单手将eve从地上抱起来。他抬脚踩进湍急的雨水里,高瘦的身影渐次融入滂沱的雨幕。

  他说:“eve,人类都是这样的。可我们不能停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21:07,花园小区。

  印桐从噩梦中惊醒。

  他活动了一下冻到毫无知觉的身体,无意识地望着摆放在果盘里苹果,迷迷糊糊地看见月光中似乎有水珠从果皮上滑落,坠在下方污浊的血水里。

  在几分钟前的梦境里,他又梦到了那间不断重复的教室。

  先是遥远的钟声,而后是晦暗的黄昏。18:45,印桐在空旷的教室里睁开了眼睛。

  四面门窗紧闭,坏掉的广播正发出“沙沙”的杂音。他意识到自己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了后门,开门前似乎隐约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教室前方的黑板。

  黑板上还残留着凌乱的粉笔印,他在右下角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那是把小伞,伞下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左边的已经被擦掉了,徒留右边孤零零的一个。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响,宛若轰鸣的雷声般撞在印桐的鼓膜上。遥远的走廊尽头响起清晰的脚步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走向他所在的教室。

  “啪嗒”

  “啪嗒”

  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走廊里。

  印桐抓住后门的把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他的记忆一片模糊,指尖颤抖着渐次冰凉,层层叠叠的慌乱顺着血液灌进他四肢百骸,眼前的木门就像一道天堑,将他和走廊里的东西隔绝在两个世界。

  他想起来了。

  这扇门不能打开。

  然而他的手颤抖着失去了控制,五根手指紧紧地黏在把手上。他看着它们缓缓收紧而后向右旋转,直到生锈的合页发出一声细小的悲鸣。

  ——就像被刺穿喉咙的夜莺,在临死前留下了最后一声啜泣。

  “吱呀”

  门开了。

  刺眼的日光瞬间灌进印桐的视野,恍惚间,他仿佛听见心跳声漏了半拍。

  “门外”的一切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

  没有黄昏下的走廊,没有巨大的玩偶刽子手,大敞四开的门正对着柔软的布艺沙发,傍晚的夕阳穿过半开的落地窗,温柔地圈着窗前的玻璃茶几。

  茶几上的苹果还沾着水珠,印桐看着它慢慢悠悠地滚过果盘,迎着阳光的印记滚到茶几边沿,留下星星点点的水痕。

  而后突然坠下。

  殷红的苹果砸在地上污浊的血水里,滚动着撞上女人散开的头发。印桐的视线随着苹果一同游弋,带着傍晚的夕阳,停留在女人僵硬的脸颊上。

  他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女人的眼睛还睁着,看上去就像一块劣质的黑石头。她的头发散在污血里,胸部以下被捅得血肉模糊,家居服上大片的血迹就像是细小的虫子,攀爬着蔓延着占据女人干净的衣服。

  她死了。

  印桐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有什么东西撞击着他的胸腔,合着心跳声砸得他呼吸困难视野摇晃。他看不清女人曼妙的身姿,看不清她苍白的面容,大片大片的污血激得他头晕目眩,颤抖着无法再移动半步。

  他在沙发边跪下来,跪在肮脏的粘稠的污血上,看着女人(死者)苍白的脸。

  几分钟前,这张脸还笑得温柔。

  他弯下腰,抵着腹部的手紧了又松。他的胃里泛起一阵阵抽痛,就像那个剁碎了女人腹部的凶器已经将他捅得千疮百孔。

  他觉得痛。

  而后他听到了铺天盖地的雨声,突然降下的惊雷将他从噩梦中炸醒。

  印桐坐在沙发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视野中的景物全部被扭成一团,在布满雪花点的黑暗里挤压旋转。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件刚被塞进洗衣机里的脏衣服,在飞速转动的洗衣桶里苟延残喘。他觉得恶心,仿佛刚吞下了一块新鲜的血肉,干涩的喉咙里泛着浓浓的铁锈味,整个人都被冻得发抖。

  房间里一片漆黑,中央城的电力中枢似乎发生了故障,空调系统停止了运作,整个客厅在暴雨的包裹下冷得像个冰窖。

  印桐颤抖着呼出一口长气,视线在果盘里的苹果上停顿了片刻,而后捂着嘴冲进卫生间,撑着洗手台吐得昏天黑地。

  他无意识地压着出水口的感应器,在轰鸣的水声中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

  冰冷的镜面上倒映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伸手抹了一下,仿佛触到了一层潮湿的水汽。

  那后面,他的影子后面,就像藏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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