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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8-17 09:01:57  状态:完结  作者:六味地煌丸

  Christie抬眼看着印桐。她没有说话,也没去碰那杯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她的眼睛向上锁死了印桐的影子,漆黑的瞳孔就像一台冷硬的监控。

  她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攥紧了膝盖上的裙摆,就像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金丝雀,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和疏离。

  “你是在质问我吗?”她问道,“你是站在什么角度来质问我的?”

  印桐捏着勺子在杯子里转了两圈,搅花了咖啡上精美的拉花:“曾经的同居人?”他短促地笑了一下,能感觉到余光里安祈瞬间紧绷的身体,“你炮友都找到我店里来了,我还不能问问吗?”

  “……”

  Christie在某个奇怪的称呼上沉默了片刻,神色复杂地看了印桐半晌,身体倒是不僵了,整个人的锐气也降了下来。

  她伸手拨拉了一下杯托中的勺子,垂眸轻声道:“他跟我没关系。我们早就认识了,在废都之前,在你失忆之前,是你介绍我们认识的。”

  印桐问:“我介绍的?”

  他的声线带着一丝细微的上扬,就像对Christie话里的内容产生了兴趣。眼神却始终下垂着,停留在咖啡棕色的液体上。

  Christie点头:“你介绍的,你带着他来见我,让我们好好相处。”她的声音平淡且生硬,就像设置好程序的智能语音,“过去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好奇,倒不如问问对面这个当事人,看看他肯不肯告诉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印桐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没有抬头,故作轻巧地抿了口咖啡。他说:“行吧,就当你是时间太久记不得了。那么三年前呢,三年前的事情你总该记得吧?”

  “三年前,你为什么会来废都找我?”

  Christie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呢喃着:“什么?”

  印桐重复了一遍:“三年前你为什么会来废都,是谁告诉你我在那的,你为什么要找我?”

  “我为什么要去你?”Christie反问道。她僵硬的表情寸寸龟裂,就像要掩盖哭腔似的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我不去救你,难道要看着你死在废都的垃圾场里?”

  “我不会,”印桐说,“医疗舱在密闭的情况下可以保证我十五年的寿命,你不来,我只会在垃圾场里接着躺下去。”

  “少做梦了!”Christie的声音瞬间拔高,她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砸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重响,“我不来,你只会被别人从垃圾堆里挖出来!你会被拖上实验台,接上探测装置,他们会剖开你的胸腔电击你的心脏,他们会估计你的大脑活跃度,然后一遍一遍地送你体验死亡!”

  “你睡不下去的,你怎么可能睡下去?!你只能清醒地‘看着’他们一遍一遍地折磨你!”“所以。”

  印桐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所以,这就是你隐瞒了我的事吗?”

  他偏着头,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直视着Christie的眼睛,夕阳的余晖在他肩上留下暧昧的光影,印桐抿着唇沉默地看了Christie半晌,露出一个轻笑:“不全是这样吧,”他摇了摇头,“你还有秘密。”

  “你是在质问我吗?”Christie问。

  印桐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他们是谁?”却被Christie后退的动作打断。

  “你是在怀疑我吗?”

  Christie猛地抬起头,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怒不可赦中藏着的几分委屈彻底泡胀了泛红的眸子,仿佛下一秒眼眶里的泪珠就要离家出走。

  “你在怀疑我吗?!”她向后退着,苍白的手指攥着层层叠叠的裙摆,“你觉得我和他们是一伙的,你觉得我会欺负你还是背叛你?我把你从那个恶心的肮脏的地方救出来,而你现在在怀疑我?你吃着我的,用着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印桐我对你不好吗?!你凭什么怀疑我?!”

  “凭我是个人,”印桐说,他的声音很轻,就像累得已经提不起力气,“你对我很好,可我不是你关在笼子里的鸟。”

  “我把你关起来了吗?!”Christie吼道。

  “你把我关起来了,”印桐看着她的眼睛,艰难地笑了,“你把我关起来了。你不愿意让我出门,拒绝我社交,我无论跟你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是我产生幻觉了。”

  “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如果你像你承诺的一样可以保护我,我为什么还会一遍一遍地做噩梦,为什么还会产生幻觉!你捂住我的眼睛,堵住我的嘴,你将我牢牢地拴在笼子里,可是你阻止不了别人拔下我的羽毛。”

  印桐伸出手,露出手腕上殷红的血点。

  他说:“Christie,我疼。”

  “我已经去见过童医生了,如果你保护不了我,就放了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不好?”


第37章 .怪物

  Christie瞪着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印桐手腕上的红点。

  她认识那个东西,不可能不认识,它来自一管细小的还没有指甲长的药剂,刺入人体的血管后,会带来和“seed病毒”一样的效果。

  它会持续刺激人的细胞活性,一点点摧毁被试的精神状态。它可以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掐灭人的心跳,也能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一点摧毁人的意识。

  它有足够的能力逼疯一个人。

  Christie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温暖的午后。

  她对这个试剂的印象产生于十几年前,和她同期进入学校的少女突然开始频繁地钻进宿舍的衣橱。

  那段时间她就像个畏光的小动物,成日成夜地蜷缩在黑黢黢的衣橱深处。Christie起初以为这只是她新产生的小爱好,直到某天拉开柜门的时候,看到她像削苹果一样,用刀片下自己胳膊上的肉。

  ——“你在干什么?”Christie问。

  她以为自己会失声尖叫,然而事实上,她当时的声音低得就像图书馆里的翻书声。

  少女没有回答,她哆嗦着手指,将沾着血的肉片贴着舌苔推进喉咙深处。

  她在哭。

  ——“你在干什么?”Christie一把拽起少女的手,她听到细小的“咯咯”声从少女抿紧的双唇里冒出来,就像她的牙齿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少女在哭,她咬着牙,哭得浑身发抖。

  ——“出什么事了?”Christie听到自己问,“到底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我们去医务室,听着,别害怕,我们现在”

  少女抬起头。

  凌乱的发丝间露出她满是泪水的脸,Christie看见她的双眼通红,嘴唇上咬得全是伤口。

  她蜷缩在衣橱狭小的角落里,颤抖着唇瓣,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字音。

  ——她说:“饿。”

  杯碟碰撞的声音闯入安静的空气。

  Christie从回忆中惊醒,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视线离开印桐手腕上的红点,对上他干净的眸子。

  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的惊慌失措。

  ——不该是这样的。

  她想起三年前她避开所有人,费尽千辛万苦从废都的垃圾场里带回了印桐。她就像个捡到宝物的流浪汉,一路小心翼翼如临深渊,挖空心思地将印桐藏在自以为安全的避难所,每天连喘个气都战战兢兢。

  她以为她做得到,她可以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将印桐藏起来。

  然后她的印桐被注射了试剂,在中央公园里红着眼睛意图行凶,宛如一条发了病的疯狗。

  ——不该是这样的。

  Christie想。

  ——不该是这样的。

  中央公园的事件结束后,她曾经通过各种渠道找来白塔使用过的药物,妄图压抑住印桐身体里的病毒。她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她有无数种方法将印桐变回“正常人”,可陈彦说,她不能这么做。

  ——“印桐是个人,”那天工作结束后,陈彦在送她回家的半路停了车,“我不知道你和上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很明显,对方并没有遵守规则的打算。”

  ——“第三次箱庭实验里死的人太多了,算上你,他们只剩下五个实验品。”

  ——“A3214安祈在夜莺手里,A3206印桐在你手里,A3319和A3172在逃,目前仍无法确定行踪。”

  ——“你说,他们会选择先动哪一个?”

  ——Christie坐在副驾驶上,她靠着椅背,偏头看着窗外的夜景:“他们不会伤害桐桐,他们答应我的。”

  ——陈彦摇了摇头:“只有孩子的世界才遵守承诺。”

  ——“他们答应我的,”Christie打断了陈彦的话,“他们不可能欺骗我。”

  ——陈彦说:“他们如果真的不可能欺骗你,印桐就不会在中央公园发疯。”

  ——“那是个意外!”Christie猛地转过身,她一把扯住陈彦的领带,瞪大的眼睛在路灯下泛起些许殷红,“那是个意外,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桐桐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陈彦伸手拽出被Christie揪皱的领带,他垂着睫羽,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你大可去试,”陈彦说,“我会带印桐离开现在住的地方,如果你无论在哪都能保护他,就没必要把他关在笼子里。”

  ——“否则总有一天,你将成为杀害他罪魁祸首。”

  桌上的卡布奇诺被Christie带翻,深棕色的污渍顺着桌边淌了一地,封住店铺的防护层在她的命令下缓缓上升,殷红的夕阳涌进来,慢慢浸透木地板上的灰尘。

  Christie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低垂着睫羽,嘴唇不停地颤抖,而后突然转身走向落满夕阳的大门。

  门上老旧的铜铃在晚风中咣啷作响,印桐看见她握着门把手,站在倾泻一地的夕阳里,通红的眼睛里泪珠不停地往下掉。

  她抬起头,殷红的眸子看向印桐的方向。她看上去像是想装出几分讥诮,却被不断涌出的眼泪称得委屈又可怜:“你总在质疑我,为什么不去质疑质疑你面前的人?你可以问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问问他,看他敢告诉你吗?”

  “我会问的,”印桐轻声回应道,“我不知道他敢不敢告诉我,但你一定不敢告诉我。我和你在一起待了三年了,Christie,你骗了我三年了。”

  “我没骗你……”

  Christie向后退了两步,啜泣着轻声反驳。印桐却在橱窗前抬头笑了一下,说:“你口中的那些药不是可以治疗我的幻觉吗?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越吃,看到的东西就越多?”

  “我为什么能看到外面的夕阳,现在真的是18:27吗?你为什么不说话,是被身后的那个东西掐住了喉咙吗?”

  Christie捂着耳朵摇着头,一边啜泣一边尖叫:“我身后没有东西!”

  然而印桐并没有停,甚至笑了一下,言语温和得就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

  他说:“怎么会没有东西呢?你看它毛绒绒的,像不像”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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