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谚笑了笑,说:“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祁玉咬牙:“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江海的遗物?” 楚谚说:“你今天,是故意来找我,只是想说这些吗?你自己放不下,为什么要拖着别人跟你一起下水?你不觉得这种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的行为,非常地自私吗?” 祁玉将手里的烟碾灭,自嘲地笑:“楚谚,你比我更懂怎么去攻击别人的心理。” 楚谚没说话,抱着花直直越过他,连头都没有回。 在他走后,祁玉在原地站了很久,看着那老旧的怀表,眼底的苍凉淡了几分。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变了,曾经的伙伴,有可能只能留在曾经。 入队的誓言他依然记得,那么的掷地有声,那么的青春耀眼。 我志愿成为……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 而现在,有人已经适应了社会规则,成为老辣稳健,懂得保全自身的小领导,有人将期待全部寄于后辈的身上,有人已经彻底走向了一条不同的路。 祁玉给魏启洲打了个电话:“我不确定他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已经不再承认自己是当初那个楚法医了。” 魏启洲起身看着窗外:“希望他只是放下了从前,而不是走向了不归路。” 祁玉将碾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我也是这么期望的。” 但是,祁玉是最好的心理学家,但他也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对于那些朋友,以及年少的记忆,他很难做出理智的推理。 因为这个,他早就失去了自己推翻这一切的勇气,所以,他培养出了谢林,这个淡漠到,从不把自己的情绪放在眼里的人,是他手里最锋利的刀。 二十年前的七大核心,也真是可笑,因为不敢,因为不能,即使再看不惯那些所谓的大领导,也不敢直接掀翻这棋局。
第172章 这场面……略尴尬啊 市局 程韶和徐均赋开完这个盒子之后,两个人都是一懵,没开的时候以为这是在搞灯下黑,里面一定有点什么很刑的东西。 没想到,这特么的就是一个十分少女心的生日礼物,以及一段读了让人牙酸的封建糟粕。 徐均赋手忙脚乱地想把裂开的盒子装回去,但这玩意儿就跟插在生日蛋糕上的莲花蜡烛一样,让人可恨,不仅弄不回去,还一直响个不停。 虽然钢琴生日歌比尖锐的莲花蜡烛要好听得多,也经不住它拼命重复啊,遭不住,真的遭不住。 程韶找了好久,终于在怒气上涌,一巴掌摁在那小人的头上时,声音停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刷刷呼出一口气,这种定制款就是麻烦,找个开关都给两个大男人累出了一身汗,简直就是痛苦时刻。 沈乔安循着最后的乐声找到了这里,正巧看见了相视一笑的程韶和徐均赋,目光又移向了桌上的少女心小人,然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场面……略尴尬啊。 后面的叶泉从沈乔安上面探出一个脑袋,看见那场面时也是瞳孔地震,一时间脑子没跟上嘴,直接秃噜了出来:“程副,没想到你这么少女心啊……” 也不怪他直接把这粉色系小人扣在程韶的头上,实在是徐均赋那老干部,天天保温杯里泡枸杞,估计连什么是风花雪月都不懂,那小人实在是跟他不搭。 毕竟副队可是被男人大胆示爱过,甚至收到过粉红色吹风机造型的蛋糕的男人,虽然那蛋糕是黎元恶搞。 后来,因为打赌输了,那个粉红色蛋糕被黎元强制改成了程韶的头像,整个警队因为这事,笑话了他好久。 不过打赌约定好的一月之期一到,程韶就火速改了头像,从此以后,再也没敢用自己的头像打赌。 他宁愿丢钱,也不肯丢脸。 程韶微笑脸,直接飞速把宋哲写的那张卡纸贴在了叶泉的脑门上,神特么的少女心! 叶泉看完卡纸的内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啧,所有事情都被推到了所谓的诅咒身上,直接……”断了线索这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沈乔安捂住了嘴。 沈乔安:“别说别说,你千万别说,你这要是说了,黎队会叫你写检讨的,重点是,你会连累我啊!!!!” 你要是写检讨了,谁和我一起挨骂?谁和我一起大海捞针? 叶泉一脸无奈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扒开沈乔安的手,连退两步,生怕这家伙又冲过来,来一个不把他憋死不罢休。 谁捂嘴跟你沈乔安一样,连嘴带鼻孔全捂住的,怎么显摆你手长吗? 程韶将手往后一背,瞬间成了抓住坏学生的教导主任,带着一股血脉压制幽幽地问:“你们不是在整理资料吗?” 沈乔安立正站好:“报告!刚刚上厕所,突然听见异常声音,特意前来查看是否出事,无意冒犯。” 叶泉听完她的话,心里那叫一个震惊,这就是老油条的措辞吗?学到了学到了。 他照着格式抄:“报告!喝水。” 叶泉说完,还一本正经地举了举手上的大杯子,杯子上印着大红色的奖字,那叫一个显眼。 徐均赋:“……” 好亲切的杯子,这不是八九十年代剧里,最常见的玩意儿吗?简直就是老干部标配了。 他下意识地拧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水,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喝口水压压惊。 最后沈乔安和叶泉被程韶挥挥手赶走了,程韶将桌面上的东西一股脑收起来,直接扔在了黎元的办公桌上。 徐均赋跑去外面转悠,打听周家有没有踩高压线,虽然宋哲这边已经可以确定是他的个人行为,但周家也并没有完全排除嫌疑。 程韶继续工作直到入夜,最后看了一眼沈乔安和叶泉最先整理出来资料,才收拾东西往家走。 月光和星光交相呼应,足以照亮回家的路,程韶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往家里走,恍惚间好像看见家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程韶顿住了,那人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抱住膝盖,一只手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小小的一只,像流浪的小白猫。 他突然想起了童年看过的动画片,紫色蛋蛋黑大帅,和白色蛋蛋潇洒哥,潇洒哥就是一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像一个受气包一样,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个圈圈诅咒你。 乍一看,还真挺像个受气包的,有点小可爱。 但程韶认出了坐在地上的人是谁,那个人,是不可能让自己受气的,他要是被别人给了气受,就得千百倍地要对方偿还,而且还是杀人诛心那样的还法。 主打的就是一个,既不让你身体好过,也不让你的心理好过。 这不是一只柔软的小白猫,而是一只有着可爱外貌的猛兽,是白虎。 一阵微风吹过,温阑的头发被吹得动了动,他眯了眯眼,抬头看向站着不动的程韶,露出一个灿烂无害的笑容。 程韶晃了一下神,问道:“你是在画个圈圈诅咒我吗?” 他已经接到了李由的消息,知道温阑现在已经是国安部的人,不再是他们需要刀剑相向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地,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既松了一口气,又提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是因为这样一个厉害的人,是他们的战友,提一口气的原因是,这把双刃剑实在不可控。 但诸多担心,在亲眼看见温阑的那一刻,全数都散了去,没有想象中的不自在,程韶甚至可以像跟一个老朋友相见一样,很轻松地跟温阑开玩笑。 温阑撑着膝盖站起身,将手里的树枝给藏在背后,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当然不是在诅咒啦,我是在祝福你嘞~” 跟黎元一样油嘴滑舌。 程韶拎起钥匙开门,说:“大晚上的,守我门口干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从鞋柜里拿出新的拖鞋放在温阑的面前,十分贴心地扶着人穿好,然后进门给人倒了一杯温开水。 程韶不愧的警队的大爹,照顾人几乎都成了他的肌肉记忆,这么贤惠的男人,难怪招男人喜欢。
第173章 柿子挑软的捏 温阑一脸理所当然地走进程韶的家,打量了几下房子的摆设和格局。 大爷一样地坐在沙发上喝了口程韶给他倒的温开水,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程先生,我无家可归了。” 听到“无家可归”这四个字的时候,程韶心头莫名一颤,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孩,是真的无家可归。 而不是装乖卖可怜耍的小花招,虽然他现在说出这话来,也确实是在耍花招。 可是,温阑什么都没有了,亲人朋友,无一存续,与任何人的交际都不过是互相算计。 与利益交缠,情之一字,不过是尔尔,而,他又是付出了什么,才进入的国安部? 程韶叹了口气,这家伙,是柿子挑软的捏啊。 他说:“你这话,怎么不跟黎元和谢林说?你跟他们的渊源,要比我的几面之缘要深得多吧。” 温阑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舒服地眯了眯眼,道:“他们心肠硬,才不会心疼我。” 程韶将左腿搭在右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一脸玩味:“那你是觉得,我心软,会心疼你?” 温阑双手撑在茶几上,弯腰凑近对面的程韶,声音压低略有些沙哑:“难道,不是吗?” 程韶盯着温阑漂亮的眼睛看了几秒,最后闭眼啧了一声,叱道:“坐没坐相,回去。” 温阑笑了笑,坐回去,又成了那乖巧学生的样子。 程韶揉了揉眉心,有些拿他没办法,他说:“要交房租的啊,五十一天。” 温阑愣了愣,抬头冲他笑,眼眸清润,亮得让人心颤,真的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他说:“赊账行不行?” 程韶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其实就算是不给钱,他也没什么的,之所以会跟温阑提出交房租这个要求,也不过是想让对方安心地住着。 他贴心地为温阑的心理状态和钱包着想,温阑自己倒是适应得极快,一下子就把程韶的屋子当成自己家了。 温阑像一只领回家养了两天的猫咪,到处乱窜,洗手间、卧室、书房、厨房、阳台,全都给他踩点过了。 程韶任劳任怨地给人收拾客卧,这里之前常年是黎元的专卧,那家伙不想回家做饭,就会直接来他这边蹭现成的,一点也不知道客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现在又来了个不会客气的小祖宗,程大爹都有些心累了,床铺很快就换好了干净的,是很清新的蓝色系,很适合温阑这种小屁孩。 他抱着东西扔进洗衣机时,才发现到处乱窜的小朋友不见了,而厨房里有开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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