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思将情绪平复好后,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天已经黑得不见五指,深夜十二点,宋思思被一个噩梦惊醒,起床想去洗手间洗洗脸,然后听见书房里有声音传出来,门缝处还有光透出。 她有些疑惑,爸爸这么晚了都还没睡觉吗?于是靠近听了一耳朵。 因为有一道门隔着,她听得不算太清楚,只依稀听到几句——“人到了……货……”、“什么……时间?……”、“你会满意的……” 带着满满的疑惑,宋思思回去睡觉了,直到,她再次在深夜听到爸爸和另一人的谈话,这次她听到了祭祀、鬼神、复活,以及……她自己的名字。 宋思思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想要听到更多,然后,她和一双眼睛对上了,是那个和爸爸谈话的老女人! 那一瞬间,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对方只是微微弯弯眼睛,没有揭发她,宋思思立马就被吓得回到自己房间盖上被子。 后来,她老是发现爸爸带回来一些玫瑰花,但从来没见他把玫瑰花插在花瓶里,甚至看不见玫瑰花枯败后的花茎。 宋思思开始怀疑,爸爸是不是要给她找一个后妈? 至于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她下意识地就想忽略掉,毕竟她不迷信,但又实在害怕。 再之后,爸爸突然开车出去,她偷偷地花高价雇了一个司机跟在了后面。 她跟着爸爸进了长平村后,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之后,就看到了那个祠堂的老婆子,也就是当初宋思思偷听的时候,对上眼神的那个老女人。 “那个人怜惜地看我,喊我女儿,我要是不应,她就会打我。” “她还每天都给我喝黑乎乎的药,如果不肯,她就会硬灌。” 宋思思抱着膝盖缩在墙角,有些神经质地说:“她的力气真大啊,我怎么挣都挣不脱。” 程韶停止了问话,沈乔安上前安抚,人又躺回了床上,安安静静的,睁着眼睛看窗外的天,还有飞鸟与云。 程韶走在路上,一边想整件事情的脉络,一边问:“伤情鉴定那边,有说宋思思受过哪些虐待吗?” 沈乔安跟上大步流星的程韶,小跑着说:“都是轻伤,推测是竹条和鞭子,淤青和红痕,但不会有什么外伤,哦对了,她有被电击过。” 程韶说:“她有被性侵害过吗?” 沈乔安说:“处女膜不完整,但下体没有明显撕裂伤,可见最后一次发生性关系后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伤口已经长好。” “宋思思刚好已经成年,这应该……是正常性关系?” 程韶点头,问:“精神方面呢?” 沈乔安说:“没有问题。” 程韶猛地停顿,转头的瞬间变得冷厉,沈乔安都被吓懵了一瞬,这眼神,简直就是二哈爆改雪狼! 沈乔安:“怎……怎……怎么了?” 程韶摇了摇头,继续大步流星,问:“宋哲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没?” 沈乔安直接苦瓜脸,说:“程副,化验是要时间的,你也太为难人法医室了吧,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么使唤的。” 程韶叹了口气,推开眼前的门。 “谢顾问……”
第141章 是我不配了 程韶一句“救场”还没说出来,就和抬头的黎元对上了眼神,而此时的黎元,上半身压在谢林的腿上,支起右手撑着脑袋看向门的方向。 而谢林的手放在黎元的头上,将他的头发rua成了狗窝,在看到程韶的时候还十分淡定地收回手,仿佛刚刚作乱的人不是他。 偏生黎元是个不值钱的,还摆出一脸不耐烦,你坏我好事的狗样子。 程韶:“……” 你堂堂刑侦正队长,有自己的豪华病床单间不享受,跑来别人病房里,当舔狗? 沈乔安:呜呜呜呜!这是什么绝美爱情!锁死!必须锁死! 谢林敛眸动了动腿,率先打破了沉默,道:“黎元,腿麻了。” 黎元瞬间坐直,谄媚地给人捏腿,然后说:“程韶,有事就说,别在那憋着了,多不健康。” 程韶啧了一声,他们搭档了这么久了,当然听得出对方是在笑他憋话跟憋屎一样,瞬间就想跟黎某人打一架了。 沈乔安将手机拿给黎元,说:“这是宋思思的基本情况,黎队先看看。” 黎元插了一块苹果,一边嚼一边看,“哟~棺材里那姑娘原来叫宋思思?宋哲的闺女……嗯?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谢林提醒了一句,道:“上阳二中。” 黎元眼睛一亮,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一锤,说:“对了,原来是她!” 程韶:“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黎元解释,说:“这是去年的事了,我和谢顾问一起去过一次上阳二中,了解了一些林宣的事。” “林宣曾经差点被猥亵,宋思思就是那个拍视频公开,致使林宣遭受男性凝视的人,后来被学校开除了。” 他一句话说得太平淡,也太简略,但最快速地将事情前后都解释清楚了。 再一次刷新了程韶对宋思思的认知,刚见面的时候,他觉得宋思思是一个温婉含蓄的女孩,谈过之后就觉得对方是个神经质的姑娘,现在,只觉得割裂。 他再一次感叹,一个人的外表是极具欺骗性的,在这方面,温阑很有发言权。 黎元继续往下看,在看到验伤报告的时候,皱了皱眉,问:“电击?” 沈乔安点头:“腿部细胞有损伤,神经传输有迟滞。” 黎元想起第一次见这女孩的时候,这人就直接抱着罐子摔在了他面前,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给姜穆回和陈意白拜了个早年。 嘿,这不就连起来了嘛。 “对了。”黎元说,“她的眼睛你们检查过吗?虽然是白瞳,但我肯定她是看得见的。” 程韶说:“医生那边给出的解释是,虽然能看清物体,但她已经分辨不出色彩,应该是药物影响后天形成,但具体是什么药物,那边也不清楚。” 简而言之,就是这姑娘被一碗药给药成了色盲。 大概是想把宋思思药成瞎子,但奈何她的眼睛太难杀,没能成。 谢林问:“有问话视频和录音吗?” “有的。”程韶说,“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让谢顾问看看,我觉得这姑娘的状态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于是,几个人围在一起回顾了一下刚刚宋思思的整个问询回答过程。 谢林闭眼沉思了一会儿,说:“她好像,并不紧张。” 程韶:“怎么说?” 谢林指了一下黎元手中的手机,说:“最基本的心理测试,她是正常的 ,有一点现在社会上最普遍的多愁伤感,问讯过程也表现得很正常,是一个遭受惊吓后,被救出的受害者形象。” “这些都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害怕、惊恐、难过。” “但她没有尝试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遭受这些、那个老婆子是谁,一个人如果不问,有两个可能——不敢、和已经知晓。” 沈乔安:“也许她是不敢问呢?毕竟才刚刚脱离危险。” 谢林笑了笑:“脉络太清晰了,从怀疑她爸爸,然后到跟踪,再然后被绑,故事的前因后果,完美陈述,你觉得这像什么?” 沈乔安回想自己以前问过的一些人,他们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是先从问题本身来回答,等说完之后才会再加一句“对了!我想起来……”。 但宋思思,从头到尾,都没有那种突然想起来什么,停下补充的时候,在程韶问她父母的名字后,甚至强调了一句“我没有见过她。” 众所周知,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往往会着重强调某件事。 沈乔安喃喃:“所以,宋思思,是见过她那个据说已经离婚的母亲的。” 她看了一圈,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一副‘我早就猜到了,你怎么才意识到’的模样。 沈乔安:“……” 是我不配和你们玩了。 谢林说:“她说的都是真的,程副的判断也没错,这个宋思思不是被迫的,而是顺从,甚至是主动的。” 顺从和主动两个词一出,程韶的脑子就跳出一个词——斯德哥尔摩。 黎元瞥了他一眼,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斯德哥尔摩是指犯罪中的被害人对于加害人产生好感,但宋思思没有,她对加害人甚至采取的是忽略的态度。” 谢林说:“宋思思对于‘伤害’这个词似乎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 沈乔安试探性地说:“受虐型人格障碍?” 谢林笑了笑:“有点这方面的意思,但还不能确定,得做过检测之后才能有定论。” 程韶还是疑惑:“既然你这边都已经基本确定她精神方面有问题了,可为什么精神检测显示正常?” 谢林:“有些人是能做到伪装正常的,比如说深入卧底的人员,他们在外必须忘记自己警方的身份,才能欺骗过谨慎的犯罪人员,伪装正常人,这还不简单?” 黎元想了想,说:“程韶,不要在宋思思这里浪费时间了,直接深入查宋哲,他那边才是真正的突破口。” 程韶点头:“明白,不过你们这边还是注意一下她。” 见黎元点了头,他才带着沈乔安退了出去,不打扰他们谈话了。 门被轻轻合上,黎元叹了口气,问谢林:“你刚刚那话,是想说姜穆回……”
第142章 原来是给自己找了个靠山 谢林笑了笑,说:“她的问题倒是不大,就是生活过得太刺激,有点不太适应温吞的大环境。” 黎元说:“她是罕见的,卧底回来依然开朗的人,有时候我都觉得,她其实一直在警队里没有离开过。” 谢林:“她这么凶残,你觉得像是没离开过的人吗?要是沈乔安像她这么干,早就被制裁了。” 黎元又瘫了下来,说:“咱不说她了,说起来…宋思思好像提起了玫瑰花?” 谢林沉思,道:“宋哲的成分,有些复杂啊。” 又是周家的管家,又是毒品线的联络人,还跟玫瑰花扯上了联系,简直就是复杂成分结合体。 黎元突然说:“要不,我们私奔吧?” 长平村 各处已经是断壁残垣,抬眼四下,满目焦土,村子往外延伸,是草木峥嵘,松树成林。 考古队已经到达,他们要在爆炸后的地底下,发掘并紧急保护下面的大墓。 老考古员带着研究员学生一起,人群中有几个显得青涩,明显是来实地学习的。 一个男生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一边画一边讲,走近一点就能发现,对方是在讲有关寻龙点穴的方法。 而听的那个男生十分认真,面容清秀,眼神清澈,手腕上缠着一条银链子,上面坠着一个精致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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