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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挂掉电话，让大家马上赶去老城区。朱杨众人得令，下楼开启警笛声，一路驶向老城区。 路上，秦策电话杨运，让他控制住现场，不论如何，保护好案发现场。 接到指令，杨运叫上几个老干警，出动前往陆氏宗祠。 这会儿，率先到达宗祠的杨运几人，强行拦下闯入现场的陆氏等人。让他们配合一下，别为难小民警。 陆氏为他的态度惊讶，没有硬冲，等待陆华南等人到来解决。 第二批到来的陆华南，请杨运让开，他们好处理族人后事。 抽出一条烟点燃，杨运吸了一口吐出道，能理解他的心情，可警察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如，双方各让一步，配合一下。 “突然想起自己是警察，杨运，你怎么回事？”陆华南真被气笑了。 “我这身衣服一直穿在身上，只是你们视而不见。”杨运冷淡回答。 “干涉陆氏事务，你脑子要不是抽了？还是以为，秦策他们能够插手进入陆氏内部。杨运，老城派出所当了十年警察，你心里清楚，没有陆氏，你们的工作，根本不可能正常展开！”陆华南话语，暗藏某种威胁。 “当然了。宗族事务也好，乡镇纷争也罢，基于宗亲关系，对办案民警进行施压。没有你们这些掌握着氏族权利的人放话，谁敢配合我工作啊。”说完，杨运自嘲般笑了一下。 “我看你真是一大早喝醉了没清醒。”陆华南伸手，欲推开他。 杨运纹丝不动。 “陆华南，你还记得那个欲杀你们族长，最后失败自杀的女高中生么？”杨景沉声静气问道。 “你说这个干什么？”陆华南怒形于色。 “我在她脸上看到了愤怒之中的绝望。”杨景平和道，“她的表情，直到现在我还常常梦见。那种无力绝望，带着不甘和恨意，扎根我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你心里一定在骂我傻逼，哪来这么多废话，对吗？” 陆华南冷笑。 “细数陆氏内发生过的事，你不觉得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吗？” 陆华南皱眉蹙眼。 “所以，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和那名女高中光明正大拔枪杀人不同，想要这么做的人隐藏于黑暗而已……放心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警察，要知道凶手是谁，会在第一时间通知秦队抓人。” 陆华南想抽他嘴巴。 “你真想抓住内部凶手，最好是配合警方调查……但你不会。一个胆敢在宗祠杀人，挑衅践踏你们权威的人，足以激出你们的怒意。案子要移交警察了，多损你们颜面啊。所以，案子你们卯足了劲内部调查，抓住凶犯，杀一儆百，让陆氏所有人看明白，挑衅你们的下场。整起案子，你们目的，并非要还死者一个公道，而是为了稳固宗族权威，和手中权力。 杨运仿佛看透一切，让陆华南感到心惊。 这个平凡无奇的派出所民警，老老实实工作，从未与陆氏对立，事到如今，却当着陆氏族人的面，撕开不能说的话语。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呢……”杨运看着他，“我只是不想再为那些不该死去的人们，记录下冷冰冰的卷宗。” “把大伙儿都招来！”陆华南转身对族人大声道。 不一会儿，陆氏男女老少，四面八方涌来，聚集到宗祠门口。而秦策他们，正巧开着警车到来。因前方有人围堵，进不去，他们下车大喊“警察，让开”钻进去。 堵在宗祠门口的几个派出所民警，被老人们推搡拉扯着离开。 “你们干什么！”秦策大声制止。 可谁理他啊，近两百号陆氏族人涌向他们拉扯。 “放开！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动手啊！”于全保急得跳脚。 “你们这是在阻挠警察办案，是要追究责任的！大家全部让开——”魏爱大声叫道。一个十岁的男崽子一把抱住她腰身，还双手袭胸捏了捏。 她脸色一黑，一巴掌刮过去。 这一打，可不得了的，男崽子当场哇哇大哭，说警察打人。 听到哭声的陆氏族人，用力抓住她的长发拉扯，警服使劲掰扯，还崩掉了一颗扣子。 “放手——”她气得双眼发红，手摸向腰间警棍。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对这群老弱妇孺动手。 更让她愤怒的是，那男崽子，还故意拿手机拍她胸口，贱兮兮地笑。 还有色胚也趁机挤进来，摸她腰身，直至警枪处。
第176章 乱腾 这时，有人拔枪，对准天空“砰”地一声打出。 宗祠前，乱糟糟的人群仿佛被人摁下暂停键，安静下来，近二百双眼睛看向开枪之人。 举着枪的秦策，正言厉色大声道：“阻碍警察办案，要罚款判刑！今天所有的参与者，将全部追究责任。” “咱们有这么多人哩，大家有啥可怕的。”人群里，传来男声，用方言传话。 “说的是！” “赶出去，赶出去，赶出去！” 没人买账，也清楚警察枪口不会真的对准自己，老弱妇孺继续冲击民警，使得无一人得脱身。 被揩油的魏爱，忍无可忍地掰掉腰间的手，直接抽出警棍，击打色胚腹部，那人疼得退后。魏爱哪给他退路了，愣是把人拽回来，摁着打。围住她的手，见她凶悍的样子，倒是吓得后退一步。 另外一边，于全保带着人群移动，渐渐靠近赵树羽，与他背靠背。 “怎么办？这么下去，宗祠现场又被毁了。”于全保气喘吁吁。 “这种情况，只能调动几十名刑警过来控制场面！”赵树羽双手横着警棍，挡住如同丧尸般伸过来的手。 “你说得对，我就怕路上陆氏搞事啊。”于全保拽开扯住头发的手，看向秦策。 栁铃戚㈨叭吴衣叭㈨ 被围困拉扯的秦策，拨打电话中，好像真要调外面执勤的兄弟。可在他挂掉电话没一会，有人突然拽出一千块钱，朝天上一挥，用方言大声道：“谁的钱啊，掉了！” 看着飘下来的百元大钞，老弱妇孺皆朝天空伸手接钱币。 可钱币抛洒出来后，一个牛皮钱包飞起。 有人认出自己钱包，下意识摸向口袋。意识到漫天飞舞的钱，是自己的，气吼吼道：“我的钱，我的钱！你们还我——” 洒钱的徐临，又朝天上抛上好几部手机。 认出手机弄丢的人，急吼吼地挤过来，想拿回手机。 这还不够，徐临后续又抛出从陆氏身上摸来的钱币、手机、钥匙、金戒指、口红、安全套……被摸掉私人财务，加上见钱眼开，所有围困警察的陆氏，全部涌向徐临这边。 里面，有人为了一百块，挣得面红耳赤，百元大钞被撕两半。 外围的陆华南想控制场面，完全控制不住。 终于解困，秦策带人进宗祠内时，陆氏族长陆福荣带人到来。老太爷看着乱糟糟的场面，声如洪钟呵斥：“都给我停下！成何体统！” 一句话，乱糟糟的人群逐渐平静。 见是老太爷，他们不敢再争抢。头发被扯得乱糟糟，脸上带清淤的徐临，把手里剩下的东西扔掉，挤开人群，走到秦策身边。 秦警官目光闪烁着别样情绪，轻轻地蹭了一下他脸颊。 被扯出皮带的朱杨，一面扣好皮带，一面担心问，没事吧？ 他笑着回道，小意思。 陆华南横眉瞪目，狞视他。 “陆福荣，如果你们再阻碍办案，我真不客气了。”秦策沉着脸色。一而再再而三阻挠，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对待这群老弱妇孺，不抓几个人严厉处置，依靠宗族集体主义横行的他们，不会知道什么叫害怕。 “华南，不要为难警察办案。”陆福荣摆起威严，对孙辈道。 陆华南道了声是，让人打开宗祠大门。 刑警进入案发现场，秦策让杨运几名派出所民警，把无关人员拦在外围。 案发地点，还是陆氏宗祠天井中央，一个五六十岁的裸体男人扭曲着身子躺在地上。魏爱现场拍照取证，朱杨、于全保现场勘查，赵树羽笔录，确认死者身份信息。 秦策戴上手套，蹲下检验尸体。 可当他拾起死者手臂时，尸体皮肉组织撕裂，部分皮肤黏在地上。 蹲到他旁边的徐临惊讶道：“不会整个人都黏在地上吧？” 秦策站起，环绕尸体一圈，对骨折曾皮下大出血，扭曲成诡异形态的尸体四肢和头部，进行移动。遗憾的是，其死死黏在地上，纹丝不动。 当即，他电话宋法医过来处理胶水问题。 挂掉电话，检验遗留尸体上的痕迹物证。 尸体尸斑在沉降期，除开被击碎的骨骼，其肌群大部分僵硬，从这两个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应在八个小时左右。被扭成S形的左手，关节处皮下出血严重，手指摁压下去，明显摸到断骨。再看尸表反应和伤口，明显受过钝器重击。他推断，敲碎死者四肢的是铁锤一类。 死者胳膊旁的地面，残留有血液痕迹，砖头表层碎开。 他手指蹭了一下查看，明白了，此处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手持凶器，在此击碎了死者四肢骨骼，将人扭曲粘在地面。 现场勘验的于全保和朱杨，宗祠内外，都没有找到死者衣物，地面也没检查到疑似凶手足印的痕迹。 于全保感到十分奇怪，前两起杀人案，凶手毫不顾忌地留下明显痕迹。这次怎么这么谨慎？算到警察顺利进入调查不成？ 他的目光，不由扫向看热闹的围观众人，看谁都像凶手。 和陆氏族人笔录的赵树羽，确认了死者身份信息。 死者陆海深，陆氏二房长，年龄五十六岁，昨夜出门去大儿子家过夜，但没想到遇害身亡。 赵树羽询问周围居民，有没有看到可以人物，听见奇怪的声音？ 有居住周围的陆氏居民，摇头说没有。 “真没听见？比如惨叫声，捶打地面的声音。”赵树羽再三确认。 “真没听到，咱们家很早就睡了。”那人回答。 怪了，宗祠有隔音功能不成，为什么周围居民，没有一个发现异常情况？ 把这个问题放在一遍，他详细了解，死者生前轨迹和社会关系网。 蹲在尸体头部旁，徐临发现，死者嘴巴，也被胶水黏住。他不由推断，其是在意识清醒情况下遇害的。 那前两名受害人呢？是否也是意识清醒情况下被杀的？ 见陆三婶混在外围看热闹，他走过去询问。 “海超嘴巴有被缝上的，我没说过吗？”陆三婶反问。 “陆海量呢？”徐临问。 “嘴巴含有东西，还散发着香味。”陆三婶回忆，“就好像是八角桂香一类。但东西被烤糊了，辨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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