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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没有，不过……”陈省顿了顿，也环顾了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又转回来说：“你看这荒无人烟的也不好打车，走吧送你回去。” 路凌云没办法，只能上了他那辆破捷达。 回到警局，就看到12组的办公室做了一位西装革履的陌生人，见他们进来后起身自我介绍，说是路凌云的律师，陈省看了一眼身后的路凌云心想这来的也够快的。 一行人进了审讯间，陈省盯着明显态度嚣张了些许的路凌云半晌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去城郊？” “你们走后跟爷爷吵了一架，去散散心。” “散心？还是赴约？是不是徐子归约了你？” “都说了散心。”有了律师在身旁路凌云的语气也跟着多了几分瞎掰的理直气壮。 “那这些视频你怎么解释？”陈省把手里的平板电脑摆在他面前，代替照片这次是有声音和画面的视频。 路凌云只看了一眼视频便撇开视线，倒是一旁的律师从头到尾看完后，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这些视频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拍摄的，我相信警方也明白，它们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来证明我当事人有过暴力行为，所以这些视频并不代表什么，我当事人也没有必要对此做回应。” “啧……”陈省暗自磨牙，他盯着一脸无所谓的路凌云火不打一处来：“那你能合理解释一下你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吗？” “我都说过了，就是在玩，拍小视频玩罢了。再说了我就是过去凑热闹，其他人有没有真的打他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他们。” “路凌云，你知不知道视频里的这些人大半都下落不明，他们是你的同学，是你的朋友你就如此毫不在意吗？你就不为他们担心吗？别忘了你也收到了断指，下一个失踪的有可能就是你！” “这位警官青你不要威胁我当事人。”一旁律师冷静地打断他这番长篇大论。 陈省把手里的笔录报告一丢：“办手续，让他走！” 路凌云这边简直就是铜墙铁壁，油盐不进，陈省愤愤从审讯室出来干磨牙，怎么会这么难缠，真是没救了。 此刻被晾在另一个审讯间的张子轩则是随着时间推移愈发紧张，就好像在等待行刑的犯人，缩着脖子不知道头上那把刀什么时候会砍下来。 审讯室很小，只有孤零零的他一个人，旁边一面硕大的镜子映出他紧张的面孔，头顶上一个摄像头，闪着光证明正在工作，他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敢抬头看摄像头，其实他不算犯人，甚至嫌疑人也算不上，只是被传唤来配合警方工作，所以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一动都不敢动。 陈省倒是不着急对付张子轩，他觉得拖得越久，那孩子的心理压力就越大，到时候破防的可能性就越高，整理了些资料还赶上最早的一批去食堂吃了个午饭，当然不忘叮嘱季晓洁给张子轩也安排些伙食。 从食堂回来，听说那孩子几乎没怎么吃，他笑笑又坐下喝了两杯茶，这才推开那扇门。 “怎么样，警局的饭还不错吧？”陈省顶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问出这句话。 可在听的张子轩却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吃牢饭而更加紧张，抬起一张哭花的脸，此刻不自觉眼睛再次泛红。 “行了，你也别哭了，想了这么久，思路也该清晰了，别想着隐瞒，警方早晚都能查出来，到时候是你主动说的，还是被动接受的，结果可是差得远呢。” 张子轩眼睛出神，瘪着嘴巴，再次埋下了头。 第二十二章 ◎一个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就要接受怎样的后果，这样浅显的道理很多人却始终都不明白，比如此刻瑟瑟发抖的张住◎ 一个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就要接受怎样的后果，这样浅显的道理很多人却始终都不明白，比如此刻瑟瑟发抖的张子轩，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遭受到如此的煎熬和困苦。 他们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只会埋怨社会不公，甚至觉得上帝跟他有仇，故意使绊子。 陈省叹了一口气：“好了，我们不绕弯子，第一个问题，徐子归现在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看来这孩子的觉悟还是没做好，还准备做些无畏的抵抗，气的陈省都笑了，他盯着张子轩一会，指着他身旁的镜子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单面镜。就是说你从里面看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但外面的人看里面就是一块普通玻璃。” 张子轩迷茫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你的父母此刻就在这面镜子前，他们就在这看着你，看着你是怎么抱着侥幸心理撒谎的，是怎么企图在警方面前蒙混过关的，是怎么败坏道德触碰法律底线的！” 一提及父母，张子轩猛地转过头，却只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情绪崩溃彻底失去防线地大哭起来。 “你最好早点想清楚，早点说明白，这样能早点跟你父母回去，还能一家团团圆圆吃个晚餐，如果你要在这样拖沓下去，救世主不会出现，但我保证今天的晚餐就是你父母来给你送饭了！” 陈省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直接拍碎了张子轩所有的防备，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垂着头认命似的瘫在桌子上。 而那面单面镜的背后，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张子轩的父母，不过是陈省信口胡诌罢了，可这信口胡说竟然震慑住了他，陈省得意地扯起嘴角继续火上浇油，厉声说：“你说明白了还能算你将功抵过，你不说就是再做无畏的抗争，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想挑战一下人民警察和法律吗？” 明明是毫无逻辑的话，可用来骗张子轩刚刚好，还好这位普通人家的孩子没能请一位律师，不然可就太难办了。 “我真的不知道……”张子轩哭的声嘶力竭，哭得连音调都变了：“都是他主动找我的，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哦豁，开始吐口了。陈省蹦着嘴角，别让笑容打败脸上的严肃，继续追问道：“那他都什么时候去找你？” “他会主动给我发信息，约我见面，见面地点基本上都是我家小区后面…” 发信息……也就是说徐子归是有手机的，可他自己那部手机被丢在了家里，所以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他？ “他第一次跟你见面是什么时候？” “是他失踪没多久，一个晚上，我接到了陌生的信息，他说他是徐子归，说就在我家楼下让我下去，如果我不下去他就上来敲门，告诉我妈我都做了什么，没办法我就下去了。那天他带了刀，说是要报复我，我真的很害怕，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后来他说，他能饶我一命，但是我得帮他，我……我没得选，我只能……只能……” “他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你们怀疑我失踪，在我家调查那天，我说我去了夜店那天” 张子轩说的很急，语序混乱，但也因此听起来并不像是编的，陈省跟一旁的肖泽阳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徐子归的失踪是自发的，且是带有目的性的。 他要报复，所以先找了看起来最懦弱的张子轩来帮助自己，之后楚志平、林畅、蒋梦雅和路凌云，这些都是他们做的。 可就他们两个人，真的能做到这些吗？ “楚志平，林畅，蒋梦雅的失踪跟你们有关系吗？” 张子轩沉重地点点头。 “你都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我……”张子轩抱着自己的头：“我只是传话筒，他发信息让我约他们，说只要约到近郊其他事情都不要管。” “那断指也是你送的？” 张子轩急切地辩解：“我不知道那是断指，他只是给我一个盒子，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是你送的，你怎么送的？” “第一次，他让我给林畅，叮嘱我不要亲自给，别让别人怀疑到我，让我在门口随便找个同学带给他。第二次他又让我送，我说警察已经开始调查了，别这么做了，他们已经怀疑到我了，徐子归说没关系，这次换一个方式，他让我早晨七点到学校，穿校服进门，然后换一身衣服潜入教室，再从女卫生间窗户翻出去，把衣服脱下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断指是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我只是送快递而已……我都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霸凌徐子归？”陈省不解，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展到如此地步的。 “我没有……”他还是苍白地重复着自己是无辜的这句话。 陈省同样把视频摆在他面前，开始键按下，嬉笑声和尖叫声一瞬间充满了狭小的审讯室，张子轩只看了一眼又崩溃地哭起来：“是他们逼我的，我没有……我不想这么做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子归一直喜欢蒋梦雅，可蒋梦雅是路凌云的女朋友，我劝他说离他们远一点，他们不好惹，可徐子归不这么想，他常说他是年级第一，成绩好，长得也不错，蒋梦雅肯定也是喜欢他的，只是被路凌云逼得没办法，所以他要解救蒋梦雅。可能缠得紧了，就被路凌云那伙人揍了一顿。” “只是揍了一顿？” “后来，他们就视他为眼中钉，总是给他找不痛快，只要见到了就会打他。我害怕被连累就不敢跟他接触了，但他好像经常被打，其实学校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是老师不让我们乱说，我们也都怕惹麻烦，毕竟路凌云是校长的儿子……” “可有一次，他们突然把我抓过去，非让我动手打他，我不打徐子归，他们就打我……” 张子轩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嘴唇哆嗦地说：“他们还说，如果我不打他，就让我再也跑不了步，让我考不上大学，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如果张子轩说的是真的，那么暴力，虐待，威胁，这帮人可以把能干的坏事全干了。 “那你为什么最开始不说？你早点说出这些事情，可能会减轻许多伤害。” “你们找到学校后，学校给我们统一了话术，叮嘱我们不要乱讲，路凌云还单独找过我，他说，如果我不说，就能保送我上大学……如果我说出去，他保准不让我好过。” “那你知道蒋梦雅他们几个是怎么回事吗？” “蒋梦雅？蒋梦雅是路凌云的女朋友，他们几个关系很好的…其余我就不知道了…” 关系很好？关系很好会让自己的女朋友去拍□□吗？这个学校到底还有多少恶心事，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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