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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太会是学生吧”南雁杳抓抓头：“学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啊”肖泽阳在一旁帮腔：“而且送的是一根断指，这断指从哪里来的？又意味着什么呢？威胁，警告，还是预示？” “那就得问问这门里的人了。”陈省看了他们俩一眼，抬手推开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路凌云穿着学生制服，模样乖巧地坐在桌子后面，见他们进来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坐在那里。 倒是那位白发苍苍的校长，笑眯眯的迎上来，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双手相握寒暄道：“又麻烦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学校接连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请各位多费心，尽快查出真相。” 这一句话说的，既是恭维，又是命令。 “一定”陈省陪笑点头，但他可没空跟着老狐狸打太极，一边握手一边道：“我们想跟当事人聊聊，您作为当事人的直系亲苏，麻烦还是回避一下。” 话说到这，路校长面色一凝，不过一瞬间又换上了那副和蔼慈祥的笑容说：“我明白，我理应当回避。” 校长算是出了门，可一众副校长和主任还原地待命，陈省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警方办案，还请各位回避一下吧？” 这才算是清了场，会议室里只留下了陈省，肖泽阳和路凌云，路凌云看着熟悉的校长主任老师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出去，明显神色中带了一些慌张。 陈省简单踱了两步，走到他面前直截了当地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收到断指吗？” “我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印象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 他点点头，知道路凌云是不会说实话了。 “你的好朋友林畅在收到断指后失踪了，你知道吗？” “我跟林畅就是同班同学，算不上好朋友。”路凌云眼神四处乱瞟，极力地撇清关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失踪，这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陈省一笑：“你就不怕今天你也出事？ “我……我……”他明显被出事这个词干扰到，慌张地说：“不是有你们吗，你们警察不就是来保护我的？” “保护你？那你也得先跟我们说实话呀。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他神色紧张，十根手指缠绕在一起，捏的骨节发白。 “什么都没做？”陈省觉得好笑，舌头忍不住舔了一下后槽牙，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位是怎么厚颜无耻地说出这句话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会议室陷入了无尽的沉默，路凌云像是等待审判一样在这沉默中变得紧张起来，他觉得好像有从四面八方袭来的，肉眼看不见的压力压在他身上，直压得他口干舌燥，压得他呼吸困难。 陈省死死盯着他，像是毒蛇再盯自己的猎物一样，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他不紧不慢，一字一顿地说出三个字。 “徐子归” 听到这个名字的路凌云明显一愣，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瞳孔都忍不住震颤起来。 “你们霸凌徐子归。” “我没有，我没有霸凌他，我没有！” “没有你紧张什么”陈省轻轻一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面容和蔼地说：“楚志平、林畅、张子轩、蒋梦雅，还有你，你们几个一起霸凌徐子归，为什么，为什么要霸凌他？” “我……没有……”男孩还在苍白无力地解释。 陈省从随手拿的文件夹中掏出一叠照片，是那些视频的截图，他不紧不慢一张一张地摆在路凌云面前，一边摆一边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徐子归、楚志平、林畅都已经失踪，哦对了，今天蒋梦雅也没来上课吧，你说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你了？” “你看看这几张照片吧，难道不是你吗？你们几个到底在计划什么？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劝你最好交代清楚一些，不然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再大的权利，都无力回天了。” “我们……我们……”他沉吟了好一会，咬着下唇像是在作斗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这视频是楚志平拍的，他平时就喜欢拍照拍视频什么的，突然有一天叫我们一块拍视频玩，说是能挣钱，我们就一块拍了。就是拍个视频，都是假的，我们装装样子罢了…没…没真打他。” “你看他的样子像是在装吗？”陈省把手里的照片摔在他面前，他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辩驳，简直就是信口胡说：“你叫这是玩玩？为什么你不去做蹲在中间挨打的那个人呢？” “……” “那这些呢，这些也是玩玩？”他用手拨开桌上剩下的照片，那一张张是被打了马赛克的裸体照片。 看到那些照片后，路凌云的手跟着抖了一下，但马上捏紧拳头，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你可太不知道了，你把自己摘得可真干净，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收到那根断指呢？”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我不知道……” 那孩子就只会重复这几句话，一口咬定了自己什么都没做，陈省气得插着腰吐了一口气，一个高中生能有多大的恶意，这个程度是一个普通人类无法想象得到的。 “行，不说是吧，等一会跟我们回局里说，你先慢慢考虑考虑吧。”陈省扭头问肖泽阳：“传唤证好了没？” “好了，一会来取证的同事会顺路带过来。” “走吧，咱俩再去跟张子轩聊聊。” 陈省转身，余光打量了一眼路凌云，他还是那副模样，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第二十章 ◎比起路凌云，另一间会议室的张子轩看起来要紧张得多，见他们推门而入不自觉身体抖了一抖，脸上的五官都挤……◎ 比起路凌云，另一间会议室的张子轩看起来要紧张得多，见他们推门而入不自觉身体抖了一抖，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起，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仅仅跟陈省对视了一秒，就赶紧埋下头，双眼紧闭，牙齿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 “又见面了。”陈省微微一笑，拉开椅子坐下，椅子跟地面发出刺啦一声，随着这个声音，张子轩的身体紧绷了起来：“知道叫你来干吗吗？” 男孩缩着身体摇摇头。 “那我也不绕弯子了，你跟徐子归不是是朋友吗？为什么要欺凌他？” 欺凌，这两个字让张子轩一愣，有那么一瞬间陈省还以为他连呼吸都没有了，许久才怯懦地说：“我…我没有。” “你还不知道吧，你们这些行为被拍了视频。”陈省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肖泽阳，肖泽阳了解地点点头，把手里的一叠照片绕过圆桌，摆在他面前。 张子轩看到那些照片，惊诧地看了一眼肖泽阳，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接着他像浑身颤抖，两只手握在一起拼命想使自己镇定下来，可无奈却没什么用，他像是逃避一般，摇着头，嘴里喃喃道：“我没有，我不知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视频清清楚楚拍到了你的脸和你的行为，你们几个在欺凌他是事实！”陈省啪地一声把桌子拍的震耳欲聋，他打算故技重施，再吓唬吓唬他。 “我……我……我……”可这次张子轩张着嘴，就是说不出其他的话，他急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脸都快要埋进会议桌里。 他越是紧张，陈省就越觉得非常有可能从他嘴里得出什么，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连骗带吓唬地说：“他是你的朋友，起码他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却这样对他，你觉得徐子归会怎么想？他失踪至今你有没有想过他，他有没有去梦里找过你？还是徐子归的失踪根本就是你和你们一手策划的？他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就不怕他的冤魂找到你？你晚上走夜路不会害怕吗？” “没有，徐子归他没有，他好好的，他……”他急切地辩驳，神色激动却一瞬间凝固，眼睛睁得老大，像是突然卡主一样，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说徐子归好好的？你见过他？”陈省拍案而起追问道：“他没有失踪，他去哪了？” “我……我没有，我没有”张子轩呼吸急促，垂头丧气地摇着头，带着哭腔重复着：“我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你们到底向警方隐瞒了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么做很有可能一举葬送了自己的未来，其他人不好说，他们有家庭有背景，可你有什么？你想一想你家里的母亲，她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你对得起她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能说……”张子轩情绪几近崩溃，他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嘴里就重复着“我不知道”，其余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陈省揉了揉额头，没想到张子轩也这么难搞，一旁的肖泽阳拍了拍他肩膀，凑到他耳旁说：“来取证的同事到了，我去拿传唤证。” 陈省点点头，看着只会哭的张子轩叹了口气：“你还只是一名高中生，是未成年人，你还有无尽的未来，何必跟他们卷到一起呢。像你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罪过，很有可能接受不到什么惩罚，而且非常有可能都不被记录在档，对你而言，过几年又能清清白白地过日子，可徐子归呢？他心里的伤害怎么办，谁能补偿他？还有楚志平，林畅，蒋梦雅，这些接二连三失踪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你明明就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警方呢？你知不知道，你的隐瞒很有可能会使他们受到无法估量的伤害。” “他们活该，那是他们自找的”张子轩喃喃道：“那是报应，是罪有应得，我们没有做错什么……” 陈省皱着眉听着他这番梦呓般的话，他没听懂这个“我们”指的是谁，这件事情中，他有点分不清张子轩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没一会，肖泽阳拿着传唤证回来，直接摆在张子轩面前说：“你不愿意在这说没关系，没想明白也没关系，公安局有足够安静的地方让你思考，我们也会给你大把的时间让你想清楚。” 见到那张传唤单，张子轩情绪再次崩溃，刚刚风干的眼泪再次涌出，他哭到：“我不要，我不要，求求你们别带我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已经通知过你家长了，你在这里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该怎么交代吧。”陈省把椅子摆回原位，准备出去抽根烟。 意外的会议室外空无一人，陈省叼了根烟大摇大摆地乱走，从行政楼走到教学楼，正值上课时间，楼内楼外安静的不像样子。 都说，校园是个美好的地方，大抵是因为那时候的我们单纯而善良，身边的同学也大都如此。现如今，时代发展的太快了，快得好像没有什么能追得上似的，学校里那些旧观念跟不上新时代学生的思维，根本无法了解这些孩子现在在想什么，冲突就这样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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