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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投屏。”季晓洁把监控投屏在办公室的大电视上。 果然，在7:57分的时候，学校门口出现一名黑衣人，随即拦了一名学生把快递给他，那名学生接了就跑，两个人几乎没有对话的时间。 接下来是教室门口，一名学生凑到高二一班，把快递箱随即给了班里另外一名同学，再接下来就是南雁杳看到的事情。 “调交通局的监控，找到这名黑衣人。” “找过了，交通局那边刚刚给了回复，说人在凌安酒店附近消失。” “凌安酒店？”陈省费解：“这个名字……该不会又是凌迈集团旗下的吧。” “没错，就是凌迈旗下的。”季晓洁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战。 第十六章 ◎南雁杳从口供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陈省守在门口带他就近去市局食堂吃午餐。 做警察的，除痢◎ 南雁杳从口供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陈省守在门口带他就近去市局食堂吃午餐。 做警察的，除了管理资料的内勤外，几乎很少一日三餐能够按时，所以市局食堂也稍有不同，哪怕是已经过了饭点，也能吃到刚出炉的热热乎乎的饭菜。 陈省端了两个餐盘，简简单单三菜一汤。 “尝尝这个鱼香鸡蛋，这可是市局特色，出了这食堂别的地方都吃不到。” 南雁杳听到这个菜名一怔，紧接着就看到一只浅盘被放在桌子上，盘子里几颗煎蛋浇着浓稠的红油酱汁，搭配青椒胡萝卜和木耳丝，最上面还撒了一把青葱，糖醋酸甜的味道扑面而来。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可他却看出了神。 从盘中氤氲开的热气，像是电影中的转场，这时候，镜头一定会通过那白色的雾气转到他七岁那年，寒冬中怎么都消散不去的迷雾，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记得被一直冰冷的手牵着，一直一直地向着未知走下去。 “别的地方都是鸡蛋碎，或者是鸡蛋饼，食堂厨师大概是懒，用的都是煎蛋，不过的确煎蛋要比别的版本香了好多，我第一次吃……” 陈省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盘普通的鱼香鸡蛋中不普通的地方，无意间抬头才看到南雁杳发愣的神情，渐渐地声音小了下来。 “我妈妈做这个菜的时候，也是用煎蛋。”他垂头笑了笑：“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外面看到呢。” 听到他说“妈妈”陈省一僵，随后不露痕迹地端起一盘红烧排骨放在他面前：“多吃点肉吧，你看你瘦的。” “没关系，我又没说我不爱吃”他伸筷子夹了一颗蛋在米饭上，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突然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我自己都觉得矫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总要有一天跟它和解。”像是安慰自己的似的，他继续说：“我现在也偶尔会去妈妈那边，跟它聊聊天。你知道，人长大了，很多小时候觉得撕心裂肺的苦难，如今都变得不值一提了起来。” 陈省望着他无言，如果真的不值一提，那日在学校也不会哭成泪人，想到那天的场景，他仍旧觉得揪心。 他看起来那么脆弱，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他。 “我小的时候，一直都是跟妈妈生活在一起，父亲很少出现，最初是一周能见到一次，后来是一个月，再后来变成一年、两年……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大人的关系，直到被领进南家。” “你知道吗，人的记忆很奇怪，有些事情你可能不记得了，但它带给你的切肤之痛仍旧无法磨灭。我曾经很多次从窗户逃出去，在黑夜里狂奔去找妈妈，可无论如何天亮后都会被再次带回去。” “那些日子，说不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物质上，我的确比原来优越了千万倍，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寂寞。” “都过去了”陈省温柔的手掌拍拍他的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一直重复着：“都过去了……” “是啊，那时候我就明白，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无论多难，你只要一动不动，挨过去就好了。” 陈省看他落寞的神情，突然很想抱抱他，可地点又实在是不对劲，只能在心里先欠他一个。 对于他说的“总会过去的”他有种切身的体会，只要你一动不动，好像真的什么都能挨过去。 “总会有人来拯救你的。”他歪了歪头，夹了一块排骨在他碗里：“我这不是来了吗。” “噗……”南雁杳被他逗笑，好像阴郁的天空终于放晴，有阳光照了进来。 “对了，你下午是回学校还是……”陈省话说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你说……”同时南雁杳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说：“楚志平会不会是去找他亲生父母了？” 埋头在手机里的人抬起头一扯嘴角，把手机屏幕举到他面前，页面上是跟季晓洁的对话框，刚刚发送出去的内容正是：查一下楚志平的亲生父母。 “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人在遇到痛苦的时候就会想念父母？” “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对对对，父母也，反正就这么个意思，楚志平前一天刚跟养父母吵过架，第二天去找他亲生父母这个行为也非常合理。” 像是抓到了什么新的线索，陈省一下子来了兴致，饭后南雁杳执意要回学校，送他出了警局门口，就回了办公室。 调查结果出不来那么早，几乎一夜没睡的他在沙发上和衣而眠，这一觉睡得深沉，好像没什么能够打扰到他似的，一直到下午四点。 “陈组，断指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季晓洁的声音将他唤醒，随着打印机的声音响起，他睁开眼睛，大脑还有些恍惚，本能地接过文件，机械地读下去。 断指从活体身上切断，性别为男性，血型是O型，指纹不在指纹库内，法医认定大致年龄在15-20岁左右。 几乎毫无指向性，陈省叹了口气把文件扔在一旁，揉揉太阳穴问：“楚志平的父母呢？” “我找到了楚志平被领养的福利院，据福利院资料记载，楚志平是被医院送过来的。他五岁那年全家一同出行，结果出了意外，父母均死于这场交通事故，因为没有亲戚收养，最后只能送到福利院。” “呼……线索几乎断了个干净。” 刚刚找到的一点点线索，这下全没有了，陈省只能把希望都押在下午来录口供的林畅身上。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南雁杳发了条信息：“你们几点放学？” 手机还没暗下去就接到了回信“学生五点半放学，没有社团活动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那你几点下班？” “六点半，今天美术社有活动，我要晚一点。” “那你下班要不要来警局”后面还跟了一个可怜巴巴的星星眼的小狗狗的表情。 好像还不够似的，陈省又补了一句：“好辛苦哦，来接我下班嘛…” 手机那头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一会，直到屏幕暗下去才又重新收到信息：“那我可能会晚一点，不如你先回家？” 先回家？回哪个家？你家还是我家？但无论回你家还是我家，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一个家嘛！ 陈省对这句话非常满意：“那你下厨。” “也不是不行，不过水平有限。” “没关系，我不挑食。” 他美滋滋畅想晚上厨房.avi、围裙Play的戏码的时候，从门口进来一名学生和学生家长，正是上午给林畅送快递的那名高一学生，名叫韩子豪。因为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所以提前申请放学，和母亲一起来警局协助调查。 如果每一位公民都如这名同学一般配合，那案情进展可就简单多了，于凡和陈婷婷带那对母子录口供，陈省坐在沙发上继续撩汉。 “你怎么回复的这么快，在干嘛？” 这次传来的是一张照片，明显是刚刚拍摄的，美术教室里，一张张画架后面几乎看不到有人的存在，看来是在上课。 “累不累？都没怎么睡。” 看到没怎么睡这几个字，南雁杳忍不住咳了两声，从手机里抬起头看到无人注意，这才低头回复：“还行，下午小睡了一会。” “哦，看起来精神不错，晚上还能熬吗？” 熬你个大头鬼啦！南雁杳红着脸问他：“你们没在开会吗？” “没有，在摸鱼。” 后面跟着一张躺在沙发上的自拍，视角是直男视角无误，得亏一张脸还不错，禁得起这么折腾。 “竟然在摸鱼，你对的起我们纳税人的钱吗？” “怎么对不起，你忘了昨天晚上我干的力气活了？” 陈省一语双关，南雁杳一张脸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 六点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警局大楼里渐渐空荡起来，陈省还在办公室等着林畅来录口供。可一直等到七点，连南雁杳都来接他下班了，还不见林畅的身影。 从学校到警局，不过三四十分钟的路程，即使是堵车也不应该耽误这么晚。 陈省觉得有点不对劲，掏出手机拨通了林畅的电话，连续拨了几个都无人接听。紧接着联系学校，校方说已经清校，确认林畅不在学校，再打电话给林畅家里，却得到并没有回家的消息。不仅人没回家，就连要来警局录口供的事情家里也毫不知情。 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联系交通部，紧急调取监控视频，学校附近的监控可以看到，五点四十，林畅在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独自上车。 找到出租车的车主，从车主处得知林畅搭车去了城郊，因为地方特别偏远，所以司机记得特别清楚，还说这一趟车是今天赚最多的一单。 陈省无暇想那些多余的事情，驱车前往出租车司机说的地方。 那是一条还在修的路，别说监控就连路灯都没有，两旁甚至还堆着土，绿化花坛建设了一半，围花坛的石板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 天色已暗，四周廖无人烟，甚至连来往的车辆都没有。 寒风里，陈省打了个寒战，他掏出手机，拨通林畅的号码。 接着一阵铃声响起，屏幕的光亮划破寂静的夜空，那只手机在还没建好的花坛里闪着微弱而突兀的光芒。 第十七章 ◎“阿南，抱歉，今天晚上大概没办法陪你吃饭了。” 陈省坐在夜幕的车中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无声无息怠◎ “阿南，抱歉，今天晚上大概没办法陪你吃饭了。” 陈省坐在夜幕的车中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无声无息地悄然弥漫，电话那头是被他丢在警局的南雁杳。 “发生什么了吗？” 他长叹一口气道：“林畅不见了，我现在要赶去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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