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耽美小说网
站内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古代架空

海压竹枝

时间:2024-03-02 12:00:26  状态:完结  作者:一把春

  这里只有他与傅宴存两人,玉回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道谢的声音听着并不情愿。

  “多谢。”

  “无妨,九殿下往后要小心脚下。”

  傅宴存这话说得玉回心里有些不痛快,他的语气熟稔地像是他一直如此一样。玉回转过身去冷哼了一声,却也不想再耽搁时间,只想快些离开。

  玉回看着傅宴存一直将自己送到了院门外,“你不必送了,我自己回去便是。”

  傅宴存却没听,又跟着玉回走了几步,直到玉回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他才开口道:“天黑了并不安全,九皇子殿下初来京城一切都不熟悉,还是由我将殿下送回吧。”

  “不必,我识得路。”

  傅宴存却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沉默了片刻,“那就当我是顺路出来走走。”

  他说得极平常,玉回虽然恼于他的坚持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反倒是显得心虚了。

  二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漆黑寂静的长街上。玉回踩着碎月光,衣角被夜风吹得不安地飘动,他瞥了一眼身后自己被拉长的影子,又看见了另一团高大的身影,京城的夜风总是将那团身影吹向他。

  “我从前很喜欢一只玉镯,可是那时我鲁莽不小心将它摔碎了,如今我又看见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玉镯,这只玉镯更昂贵更精致,我虽然知道这不是从前那只,却也总是想着念着。”

  傅宴存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寂寥的长街里让玉回听得十分真切,“还请九殿下替我解惑,我是否该断了这个念想。”

  玉回正一脚踩着石板路上的散落的小石子上,那些尖锐细小的石子硌得他脚掌像是抽筋似的痛。

  “在我看来世间相似的玉镯不止一两只。”

  玉回用脚尖将那些石子踢远,看着他们滚到路边化作了黑漆漆的一坨。

  “那若不是玉镯,而是人呢?”

  四周传来几声蝉鸣,混着风穿过巷子的声音,呜咽不清地搅和着。

  玉回心头猛地涌上一股剧烈而迅疾的情绪,甚至他还来不及分别到底是愤怒还是嘲讽,他的双手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顿时陷入了激烈的情绪假象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愤怒堵在胸口,让他用力地呼吸着,手指的温度褪去,指尖带着夜风一般的冰凉。

  “从前镯子都不甚珍惜,更何况人?”

  玉回攥紧了拳,他转过身去看着傅宴存,眉间神色嘲弄,“你一句不小心便让那镯子碎了一地,就算那镯子再是相似,落到你手里也还是一个下场。”他说完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眸色渐冷了下去。

  听见傅宴存的呼吸声蓦然加重了,玉回看着他被月色照亮的面孔,语气更是尖锐,“你也不必妄图同我陈述你从前对它有多好,我不是那只镯子也不愿意听你这些话。”

  玉回盯着不远处的驿馆,长出了一口气,他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与傅宴存这种窒息的沉默让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走得快,身后的影子在傅宴存眼前飞快地略过,他猛地疾走几步一把抓住了玉回的手腕,玉回被这样的变故吓得连忙要去抽出自己的手。

  “芮英!芮英都告诉我了。”

  一时间蝉鸣的声音隐匿了,玉回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空壳,无数寒冷的风从刮过,将他吹得摇摇欲坠。

  傅宴存的手急切地在找寻什么,不多时他便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来,他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捧到玉回的眼前,语气是哀求,“这只镯子,两年前我已经让人补好了。”

  月亮下那只烟灰色的镯子虽然看不出裂痕,可颜色更黯淡了,玉回略略扫了一眼,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一抬手便将那镯子打翻在地,玉镯碎裂的声音清脆地一如往日,让二人都似如梦初醒一般,恍然大悟地看着对方。

  这只玉镯是第二次碎裂了,他们却再不是第一次的相遇。

  玉回盯着夜色中看不清的玉镯碎片看了片刻,才迅速扭头看向傅宴存,眉眼隐有厉色,“这只玉镯早该碎了,他的下场也只有这一个。”

  驿站的后门没有点灯笼,是黑漆漆的一片,玉回用力挣脱傅宴存的手,伸手去推驿馆的门。

  “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只要你还好好的活着就一切都好。”

  这句话被玉回狠狠地关在门外,也是关住外头肆意吹刮的风。

  他今晚太累了,是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


第108章

  那晚过后玉回又叫了大夫来看伤口,说是已经痊愈了,他便告诉阿连说自己要搬去弘光阁。

  一听见玉回这样说,宫内拨了许多人来帮着打点,玉贤又一早等在了弘光阁外,让阿连监管着,才又让玉回跟着自己进了宫殿。

  玉回却没立时跟着进去,只嘱咐阿连道:“最后那辆马车你让方将军好好看着,别出了什么差池。”

  玉贤闻言正奇怪着这到底是什么要这样紧张,就见玉回对他示意进殿,他便也没再问。

  玉贤让近侍关了门,同玉回在里间坐下,许是估计着外头宫内的人还没走,玉贤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同玉回说起怀婵的婚事,“听怀婵的侍女说,定朝皇帝还是想让他们二人于和王府成婚,便将婚期往后延了,定在了下月初十。”

  延迟了婚期便是还要再待月余,这才几日已经这样多烦杂的事情了,再待下去不晓得又要生什么事端。

  玉回还发着呆,听见玉贤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听起来也不算是要敷衍的意思,倒也是不错,只是不知道父皇怎么说?”

  “父皇自然同意,只是母妃颇为不快。”玉贤的语气也有些勉强,他自然不舒服,送着怀婵来,结果还被晾了这么些时候。

  玉回知道此事已经有定数,他也不想在说什么宽慰劝解之话,眼下他有别的事要对玉贤说。

  “二皇兄,我有事同你商量。”

  他语气陡然一转,变得有些凝重,让玉贤不免也绷紧了心弦,警惕地朝屋外看了一眼,才道:“你说。”

  玉回来的路上早已想好了说辞,他看着玉贤言之凿凿道:“我前几日独自住在驿站,虽然有胡将军派来的人守着,但我总觉得有怪异之处。我今日突然提起要搬到弘光阁来,也全因昨日一切有了眉目。”

  “可是有定朝的眼线?”

  此事并不难猜,他们自鄢朝来住在定朝的驿站,就算是有眼线盯着也是意料之中,玉贤能够一听便知道到也不算多么奇怪。

  玉回点点头,又道:“确实如此,一直有人潜伏在驿站周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昨夜我与方将军一同抓住了他们。”

  “若只是眼线倒也罢了,可派他们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前父皇安置在定朝的内应。”

  玉回说完手心冒了细细的汗,脸上神色凝重,他说得坚定不疑,让玉贤也不好轻易怀疑。

  可即便如此,玉贤心里总有疑惑,这些事他从未听闻过,“你是怎么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又是怎么知道那是父皇安置的人。”

  知道玉贤会这样问,也正是这样问了才像是相信的样子。

  玉贤看着他,“皇兄你以为我能跟着你们来定朝的原因是什么?”

  他既没有强大的母族也没有忠心的朝臣,即便是父皇的喜爱也不过尔尔,这样一个让众皇子眼热的差事,何以会轮到他头上?其实这也是一直萦绕在玉贤心头的疑惑。

  “因我此次前来是奉了父皇的旨意。”玉回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胡将军带的队伍里面有不少父皇的亲信,他们此次跟着前来,是要留在定朝的。而我自幼在定朝长大,对京中一切又是在熟悉不过的。”

  他说的不算含糊,玉贤打量着他复又垂眸思索了片刻,若玉回跟着来的原因如他所说,那一切便也说得过去。

  虽然道理如此,可玉贤心里却是有些失落,他自问也算是众皇子中颇为优秀之人,这么这样重要的事情父皇也不曾告诉过他,将他蒙在鼓里。若不是今日玉回主动向他提起,他怕是会想错了主意,坏了父皇的大事。

  玉贤神色不由得紧张了些许,追问道:“既然父皇对你有别的安排,那你准备何时去做?眼下只剩月余我怕会有些来不及。”

  见玉贤已经信了大半,玉回悬着的心一时轻松了不少,他又露出一副颇是为难的模样,缓缓道:“眼下便是我想做也做不得。”

  见玉贤想要说话,他先是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玉贤,随后才又开口道:“定朝的监卫司想必皇兄也听过,里面分为三司,拔除奸细叛贼的是屏疑,惩治贪官污吏的挥庸,还有一处是销乌,它的作用大体是辅佐另外两处的工作,所以一直不受重视。父皇安置的人正是从前销乌的指挥使,池楼。”

  说这话时玉回心跳得厉害,他再三忍耐,逼迫自己直视玉贤的双眼,这样才显得自己所言非虚。

  “只是如今他已是监卫司的掌司了,两年前就任后便也许久没回信了。”

  话说到这里玉贤便也明白了,玉回说的背后之人便是这池楼,他迟疑了片刻,“他既然是父皇派来的人,又为何要让人来监视你。况且你已离开京城两年之久,又怎么能分辨出他们就是池楼的手下。”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玉回顿了顿,“他们三司的服饰虽大体一致,可颜色上却有差别,销乌所着的正是深蓝色,昨日那三人穿的正是销乌的服制。”

  玉回仔细打量这玉贤的神色,见他听得认真,顿了顿又道:“如今销乌的指挥使名为雷宗礼,从前他是池楼手下的人,更是唯他是从。现在池楼为掌司,雷宗礼此举怕也是受了他的意。”

  如今那两人正被阿连看守着,又有方锐派了人把守,玉贤若是信不过他,大可自己前去看看就是。

  玉贤知道玉回说得这样斩钉截铁料想也不会骗他,便也不纠结这二人是不是销乌的人,他只又拿了其他话来问,“他既然是为父皇办事,何以又要派人里打探你的所为?”

  玉回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开口说了另一处的事情,“一年多以前,有一艘货船上的货物有咱们的内应发来的情报,还藏着些许金银细软,只是在邑城的立港被人扣了下来移交了监卫司,彼时监卫司掌司正是池楼。照理说他若见了这些东西应当晓得要如何处置,不过是糊弄打发过去就算了。”

  这事玉贤跟着朝臣去议事倒也听了一两句,他想起这事的结局,这些货物是被全数扣押了,损失了不少人力,引得父皇发了好大的怒。

  看玉贤若有所思的表情,玉回便知此事他虽然知道却也不大可能明白其中内情。

  “此事…池楼并未阻拦吗?”

  “他不仅没有阻拦,父皇让人给他写信他也多番推脱,这才最后让那些东西尽数落到了定朝手中。”玉回看着玉贤微微摇了摇头,神色沉了些,“他此举坏了父皇的打算,便也让父皇生了疑窦,看出从那时起他便不是忠心我朝之人,他是生了二心的。”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
自愿赞赏网站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您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赞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