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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病弱摄政王

时间:2023-08-16 14:00:26  状态:完结  作者:茶叶二两

  裴醉猛地咳嗽起来,一巴掌推开周明达的手臂,英气的眉眼间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周明达哈哈大笑,抬手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趴在冰凉的石桌上,一口一口地喝着。

  “说你冷血,可偏偏喜欢自我折磨,没用的臭小子。”周明达无奈地摇头,“还有,历经刑部那两年牢狱之灾,你还觉得为师是那种端坐高台手不染荤腥的清贵文人吗?”

  周明达甩了手里的铜钱,朝着月光摊开手。

  那枯瘦手掌的纹路很深,纵横几道深深的暗黑色疤痕。

  “世间千百种死法。有的死得糊涂浑噩,不知从何生,不懂为何死,这样的死亡,只能称之为消散;有的死得惨烈,可终究还是被历史风沙湮没,功过颠倒,这样的死亡,称之为昙花一现。有人死得无声无息,可汇小流成江海,最后蜉蝣撼树,天地倒转。可见,死法并不重要,亦不能以此断定功过是非,只要凭心而行,无愧本心,那就是死得值得。大将军万军阵前横刀立马,一人抵千骑,可称豪壮;小官吏备棺入金殿,一人战群臣,亦是无畏。徐通判死得其所,我只替他高兴。”周明达苍老的手摸着膝盖骨,声音疲惫而沉重,“再说,合纵连横四个字,白骨腐尸百万里。总要有人去担这个罪责,总要有人下得去这个狠手。既然你身为执棋之手,便不该在意一城一池得失。你总这么折磨自己干什么?”

  最后,老夫子嘶哑地丢下两个字。

  “愚蠢。”

  裴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光晦暗不明。

  “...不像你说的话。”

  周明达听到这话,反而褪下眼角的沉重,啧啧弹牙,呛了他一句。

  “那是因为你鼠目寸光啊,臭小子。你抬头看看,这天上星宿,时转星移,人亦是,从不在原地停留。老眼光看人,是会被时代抛弃的。”

  “那你管我杀不杀人做什么?”裴醉抬眉。

  “我还不是怕梁王殿下知道你这幅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周明达抱臂感慨,“这世上,若有人最看不惯你的做法,那恐怕就是梁王殿下了。若不是因为你病得这么重,以他的性格,早就和你翻脸了。”

  “...我知道。”裴醉眼帘低垂,挡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

  “那你还不收敛点?”

  “不。”裴醉声音放得很轻,“我想给他一条光明坦途,以白玉为阶,日光为烛,目之所及,尽是光明。至于白玉下的白骨,日光后的黑暗,他不必知道。他不忍心看到的,我便捂着他的眼睛;他不屑去做的,我来替他做。若必须以杀为护,那么我就算手上染满无辜者的鲜血,也绝不言回头。”

  周明达沉默许久,与他撞了酒杯。

  又说了一句。

  “很好。”

  裴醉小口抿了清酒,呼吸一变,脸色不佳地抱臂靠在树干上,恹恹地蹙着眉心,仿佛疲惫到了极点。

  “难受?”周明达老心一揪,手覆上裴醉的前额,倒吸一口气,“怎么出这么多汗,还这么烫?”

  “...啰嗦。”

  随着周明达手臂的靠近,裴醉心口的锥痛愈发明显,他用力地抿着唇,压着喉咙间翻涌的血腥气。

  “...你是不是又去红袖招了?”裴醉压着艰难的喘息,嫌弃地推开了周明达的手臂,“什么味道。”

  “上次红袖招闭门谢客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有脸提?”周明达看见裴醉压不住的颤抖指尖,心里一揪,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扛在了肩膀上,“走,师父带你去找骆大夫诊脉。”

  裴醉靠在周明达的肩上,浑身无处不疼,连意识都渐渐模糊。

  “呼...呼...唔...”

  他咬破了下唇,可终是没有抵抗住这锥心的痛楚,眼前逐渐染上一片灰白。

  “师父...”裴醉声音发抖,那熟悉的刺骨寒意混着剧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今夜毒发过于凶猛,猝不及防,裴醉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身体仿佛被人用尖刀反复地捅穿,他痛得一阵一阵发颤,恨不得蜷成一团。

  蓬莱的药性像是飓风过境,在他的经脉肺腑肆意作乱。

  这永无止境的剧烈痛楚让他本是强弩之末的身体几乎土崩瓦解,他唇边终于溢出了一丝难耐的痛吟,苍白的手用力抓着心口的衣服,痛得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滚。

  周明达焦急地扶着裴醉惨白的侧脸,看清了那双涣散的瞳孔,心里一惊,低吼道:“臭小子,你清醒点!”

  “嗯...”裴醉咬紧下颌,脖颈蹦出了一道道青筋,汗涔涔的手掌使劲地攥着周明达的干涩手心,却丝毫借不上力,连呼吸都困难。喉咙间的血腥气不停地翻滚着,犹如涨潮的海水,一阵阵地拍打着他脆弱的神经,那痛楚积累到了极点,他脸色蓦地惨白,身体一弯,朝着地面喷出一大口血。

  周明达瞳孔一缩,双臂展开撑住了裴醉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他扶在自己肩上,急得声音扭曲:“小子,你给我撑住了!”

  “咳咳...我想活着...”裴醉努力抓着周明达的麻布袍子,浑身打着颤,失去意识前,拼尽全力告诉周明达,“师父...我真的...很想...”

  周明达手猛地一僵。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懂得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很珍惜。

  一直很珍惜。

  周明达把几近昏迷的裴醉狠狠抱进了怀里,半拖着他往东侧院走:“傻小子,师父在这儿,你死不了。什么聚魂引命灯,八卦返阳阵,都不是话本子里杜撰的。师父上天遁地,无所不能,你不知道吧?”

  他说得很急,声音又哽咽,是老夫子从未有过的失态。

  “之前说什么都不肯拜我为师,混小子,把珍珠当鱼目的臭小子,你给老夫撑住了,知道吗?!老夫一把年纪了,上哪里再找一个没大没小没心没肺的蠢徒弟...”

  听着老夫子慌不择言的唠唠叨叨,裴醉汗水淋漓的眼眸似乎弯了一下。

  可他呼吸沉重,再也无力支撑。耳畔传来周明达焦急又模糊的呼唤,他很想说些什么。

  别告诉元晦。

  别伤到他。

  他苍白的唇微动,最后的一句话,消散在风里,身体无力地坠落,如同秋日最后一片叶子翩跹落于北风中。


第102章 回宫

  崔元白站在空荡的崔家宅邸里。

  他站了一夜,鬓发上沾了晨露,衣袍丝毫不染褶皱,仿佛在迎接一场盛大的庆典,郑重而期待。

  天边,逐渐升起的一轮旭日,将澄澈天空染上血一般的红霞。

  崔元白唇角微挑,优雅地一掀衣摆,朝着内宫的方向,深深鞠了一礼。

  “恭迎姑姑回宫。”

  与此同时,长阳山的车架步撵也迎着旭日东升的脚步,缓慢而声势浩大地朝着朱墙金瓦的承启皇城启程。

  为这支队伍亲自打开宫城大门的,是御马监掌印太监,钱忠。

  几百人的队伍如一条蠕动的黄金长虫,幡旗迎风招摇,铠甲肃立无声。

  当中的一座轻纱笼罩的轿撵被二十人稳稳地抬到宫门口。

  侍卫恭敬掀开布帘,婢女惶恐搀扶着一人自轿内而出。

  崔太后衣冠从容,步摇微颤,端的一副天家气派。

  李临身上的龙袍起了两丝不同寻常的褶皱,头上的龙冠珠帘纠缠在一起,额角渗出了一片薄汗。

  跟在他身后的李昀亦是气息不匀。

  两人自夜半听闻这惊变,立刻收拾行装回宫,却已经无法阻挡太后回宫的脚步。

  李临抹了一把脸,藏起了眉眼间的惶恐,努力攥了攥小拳头,勇敢地站在宫门口,逆着光,迎接太后的轿撵。

  崔太后步履很稳,噙着淡笑,在宫人的搀扶下,一步步重回了这权力铸成的宫墙。

  “陛下。”

  她声音温柔,可李临后背凉了一片。

  “母...母后。”

  崔太后取了一张雪白的帕子,微微屈膝,亲手替李临拭去了他额角渗出的汗。

  “天寒了,身旁的人是怎么伺候的?陛下若因此得了风寒,龙体有损,该如何是好?”

  许尚仪拢手立于崔太后身后半步,丢了个眼神给钱忠。

  “臣有罪。”钱忠五体投地俯首认罪,将李昀身旁近身伺候的侍卫拉了下去,换上了自己的人。

  此一举,是为了太后立威,又顺势清除裴王留下护卫小皇帝的人。

  李临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他怯怯地开口:“母后,是儿臣不注意,与他们无关。”

  “陛下仁德,是我大庆之幸。可有错便该罚,有功也该赏,赏罚分明才好。”崔太后语气更加慈祥,“皇儿,不要让母后担心。”

  李临被一个‘孝’字压得死死的,他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转,大庭广众下,用力地憋了回去。

  “既是赏罚分明,为何太后只看到了罪责,却看不见护卫守主之功?再说,陛下已经说过不追究,莫非,太后这是要以‘孝’权压天子?”

  李昀清冷的声音自李临身后淡淡传来,仿佛清风拂山岗,四两拨千斤。

  崔太后目光上移,唇角牵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是两人撕开过往虚伪温情后的第一次碰面,李昀单刀赴会,无畏无惧。

  “梁王。”

  无情的两个字,直直地抛向李昀的面门。

  “是,儿臣见过太后。”李昀拱手一礼,声音淡淡。

  “看你脸色好多了,想来近些日子过得极为舒心。”崔太后绵里藏针,言笑晏晏,“哀家听闻坊间传言,甚嚣尘上,正担忧梁王会因此不快,可如今一见,哀家倒是白白担心了。”

  李昀眉心微蹙,显然是不知道崔太后在说什么。

  李临脸色一变,暗自拽了拽李昀的袖子,眼含担忧。

  “梁王与侯爷的兄弟断袖,如此侮辱皇家威严的污秽之情事,还是不要说出来脏了梁王的耳朵。”崔太后惺惺作态的微笑挂在唇边,意有所指的话字字钉在李昀的心里。

  若是从前的李昀,恐怕早已支撑不住,脸色青白得落败而逃,可,现在他的心已经被淬炼得无比坚强,世间流言和鄙夷眼色,再也伤不了他半分。

  李昀微微一笑。

  “此等谣言,无稽之谈。儿臣与侯爷嫌隙极深,如何生情?再说,儿臣以为,太后自迁出宫是为国祈福,可没想到这等坊间无谓流言竟然也能传进佛法森严的长阳山。儿臣自是不疑太后的为国之心,那么,便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人有了二心,竟用这等流言秽语来污了太后的向佛之心。若太后愿意,儿臣愿意清查此事,定然还内宫一个安宁。”

  崔太后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想到从前脆弱而沉默的李昀一朝露出锋芒,竟是如此难缠。

  不过,她并不动怒,只扶着许尚仪的手臂向内殿缓行,路过弯腰拱手的李昀身旁时,轻笑一声:“梁王向来孝顺,哀家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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