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安静了一会,他笑着说:“我才不信呢!你要躲,没人找得到你……我能幸运多少次?” 前世段渊凭空出世,无人知晓他的过去,连名字都无人知晓,这还不足以证明他的藏匿能力吗?若不是毒素溢出,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出现。 段渊不语,楚宁又继续说道:“你身上的毒并非无解,但是你为什么这么早就要放弃呢?” “……”这是没有答案的,段渊心想,人活着总要有一个目标的,有些人即使没有,他也因为畏惧着死亡而活着,他并不害怕,他也没有目标,他的记忆太残缺,还未想起什么的时候,就又会忘记什么,这就是像是看着自己的灵魂慢慢残缺一样无力,他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或许是活得太久了。”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面对一个活了上千年的修士自称活太久实在是有些可笑了。 但楚宁不会嘲笑他,他只是觉得难过,他段渊问:“如果我要回去,你能和我一起吗?” 段渊一愣:“……和你一起去清灵山吗?” 楚宁笑着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嗯,仙试大会之后会有一次招新,你可以趁机加入清灵山,清灵山是大宗门,即使是杂役弟子也有资源可以获得,你和小琴可以去混一混。” 段渊觉得这个办法很糟糕,他一个魔道中人混进正道宗派简直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他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说不想回去,现在怎么还劝我和你一起回去?” “哈哈哈!”楚宁笑起来,他说道:“我这不是退一步计划吗?外头那么多人我怎么走?我若是走不了也该想想走不了的后果嘛!” “可以走的。”段渊说道:“我若亮出我魔教的身份,他们的注意力被我吸引,你就能走了,子虚若真的与魔教有勾结,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杀我也好,救我也罢,都会比你重要。” 楚宁摇头:“他若救你还好,可他若要杀你,你跑得掉吗?就算你有把握我也不想赌,你灵力不可使用过度,我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疼的昏死过去无人知晓。” “无需把我说的那么可怜,这么多年过来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扣!扣!”此时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两人同时停下,段渊感知到灵力波动荡了进来,他徒手布阵挡在门上,略有不满地开口道:“既然已经敲了门,怎么还探进来窥看?” 外面沉默了许久,脚步声响起,声音渐渐远去,段渊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要去开门,楚宁拉着他:“你要做什么?” “去催一催店家饭菜怎么还没上来。”说罢他拂开楚宁的手,走了出去,楚宁不放心,也要跟出去,门却被段渊关上了,他一愣,外面段渊说道:“既然是伤员就好生休息吧。” “……” 段渊看向楼下的众人,全是些陌生的面孔,这里鱼龙混杂,他不敢保证这里不会有他曾经见过的人,那些人听到了声响,一大半都看了过来, 段渊视若无睹,叫来了一个店员:“这位小哥,方才你们说的午餐怎么还未送上来?” “什么午餐?”那店员一脸茫然,他下意识将坎布甩到肩上,忽然反应了过来,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周遭的人,连忙改口道:“哦!午餐啊,今日人多,兴许是慢了些,我去给您瞧瞧去。” “有劳了。”段渊点了点头,便目送那店员离开了,但他却一动未动,立在原地,回望了那些视线:“诸位认得我?” 有人摇头,有人沉默,到底是不好意思这么一直盯着一个人看,视线少了一些,但还是有零零散散的人时不时地看向他,他心里一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端坐在桌前安静喝茶地年轻男人。 那男人左右被人簇拥着,他们也丝毫不遮掩自己地身份,青衫云纹,是清灵山弟子,那么他们簇拥的那个年轻男人便应该是子虚了,他老神在在,从头到尾都没给过他一个视线,段渊不着痕迹地扫过众人,大部分是散修地打扮,只有个别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想了想,假做不经意地模样喃喃自语说道:“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莫非是知道此处有魔修出没?” 他声音并不大,若在凡人来听是只能听到他在嘀咕,但修士耳力何其敏锐,几乎是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他装作一惊,惶然地后退了两步:“怎么,诸位不知此处有魔教中人?” 其中有一人开口问他:“你说地魔教中人是哪一教?” 段渊皱眉思索片刻,迟疑道:“好像是泛叶宫的人,我亲眼见到一个叫谢千机的人纠缠一个修士,那人称那被毁的矿脉是为一件神器做祭……” “当真有神器?”一人激动地高呼,打断了他地话。 段渊看过去,点了点头:“我并未亲眼见过,不知真假,只是那神器所需的祭品不分好坏,一股儿全收了,怕不是什么真的神器了。” “泛叶宫是背后的操手的话,这事怕是不简单了,这神器我等也得有命拿才行。” “你这是涨魔教志气,灭自己威风,他魔教拿了我们怎么就没命拿了?” 段渊赞同道:“这位仙师说的对,区区一个魔教罢了,我们正道人数是他们的数百倍,若要讨伐他们,自然不在话下。” 四周安静了下来,如今正道各自心怀鬼胎,内里腐朽,讨伐魔道最首要的便是万众一心,只是这一点,如今就难以做到,否则泛叶宫也就不会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且有争斗就有伤亡,那些个大宗门都没有开口喊着讨伐,他们这些小散修没有那实力岂不是送死?而且就算大宗门计划讨伐魔道,他们也未必会跟随。 这时便有人忍不住为自己的胆小开脱:“魔修那般多,杀之不尽,除之不绝,他们自称泛叶宫之人便就真的是泛叶宫弟子了?现如今什么恶事都可以推到泛叶宫头上。” “哦?”段渊看向那人,意义不明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泛叶宫没做过恶,那些魔修为了吓唬你们自称泛叶宫的人?你怎么会替他们开脱罪行?莫非你与他们有什么勾结?” 众人转而看向那个人。 那人脸色一变,大步朝着段渊走来:“我何时为他们开脱了?你这小儿颠倒黑白,倒有几分魔道风气,看我好试试你地来由。” 段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寒光,他不惧那人来势汹汹,开口道:“依我看你才如那魔道颠倒黑白,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你便把我打做了魔修,我瞧你满身血气,手上也是夺了不少人命吧?莫非每个被你杀了的人你都给他们冠了顶魔道的帽子?” 那人面红耳赤,青筋暴起,显然是气极了:“当真是含血喷人!” 段渊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眯了眯眼:“你这般心气,于修行有碍,如今走到这一步,怕是心魔已生,不日便会堕入魔道。” 那人眼睛也气得发红,抽刀便刺向了段渊,段渊也不躲闪,他余光看到子虚已经注意到了这边,只是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倒是其他人有了些别的动作。 虽然他们不愿意去讨伐魔道,但这也是出于内心的一点怯弱,泛叶宫高手如云,诸多邪修手段诡异,他们绝大可能会落入下风,但眼下却不一样。 段渊于他们眼中更像是个弱者,那些心中还尚存正义之人便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段渊并没有做什么,倒是主动攻击的人像是被戳中了痛楚,恼羞成怒了。 眼看着那剑要刺中段渊了,却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灵力将那攻击之人手中的剑给打飞了。 “连自己的剑都拿不稳,我看这位道友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段渊看过去,说话的人从门外走来,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而那女人正是昨日他在路上看到的女人。 但此时段渊的目光却被另一个男人吸引住了,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紧随着少年踏进客店,目光凌厉地扫视了大堂的每一个角落,让他在意的是,他的腰间挂着一把血红色的长剑,一如那记忆里的长剑无二。 那少年快步走到段渊年轻,无礼地握住段渊的手,满脸关怀:“美人有没有吓着?” 段渊下意识甩开了他的手,接着便脸一黑,还未发作,一个黑影瞬间冲了出来,挡在了他们之间:“你谁啊?叫的那么亲切!”
第23章 段渊没想到楚宁竟然出来了,他几乎下意识想看子虚的反应,却又生生止住了,楚宁拉了一下段渊,将他与那个少年的距离拉远了些,然后将他藏在了自己身后,他嫌恶地看着那少年:“你家人没教你什么是家教吗?” 那少年被人当众责骂没有家教,脸瞬间便黑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楚宁冷笑:“你都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还对人动手动脚?” “萧连!”那少年冷笑,叫了一声,随后便后退去了一步,少年身后地负剑男子应声一步跨在他们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 楚宁却不屑一笑:“怎么?说不过就要动手了吗?”随之他的视线落在了男人腰间的赤红色长剑上,脸色微微一变。 段渊见势轻轻扯了扯楚宁的衣袖,轻声问:“你怎么出来了?” “我再不出来,你就要被别人看上了!”楚宁语气委屈至极,段渊不过是下去说几句话都能惹上桃花,这般他日后怎么防? “……”段渊看向他的脸,果不其然,已经换了一个模样,是否该夸奖他还记得易容?只是这易容的手法实在过于粗糙,对面的少年有了撑腰,也有了余心去打量这个打断他与美人交谈机会的人。 只见他面上简单覆着一张粗略的面皮,兴许是时间匆匆,来不及更细致地处理那些小细节,鬓角地面皮还翘了起来,他阴阳怪气道:“我当是什么人,原来说到底也是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地蛇鼠之辈。” “我以何面目示人与你无关,只是你这个无耻之徒还是管好自己,莫以为有人护着便可目空一切,胆大妄为。”楚宁拉着段渊转身要走。 只是有人却不希望段渊离开,方才挑衅之人怒喝一声:“你若说自己并非魔道之人,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楚宁心中杀心暴起,这家伙实在是不知好歹,莫不是仗着此处人多,就以为自己不敢杀他? 段渊目光冷凝了下来,停下讥讽道:“怎么?你认得所有魔修?还是你认得所有道修?他露个脸你就能知道他是不是魔道?那你看看我?可能分辨我是正魔哪道?” “美人说得是!不过一张脸罢了,魔道不以脸区分,只是……”那少年看向楚宁,他慢悠悠开口道:“现在时期特殊,若以假面示人,也确实招人怀疑,不如这位道友自证一下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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