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掉了?你……你吃人了?”苏恭惊恐万分,不知是不是月色的缘故,段渊觉得苏恭的脸都青了。 段渊眉头一皱,有些不爽:“我是人,怎么吃人?”而且那人他都没看清样子就没了,魂崩是妖兽,吃人太正常了。 “那……那个人呢?他不见了!”苏恭往后退,蹭到了地上的血,段渊盯着他,却说:“你怎么不叫我仙人了?” 苏恭脸都扭曲了,眼泪鼻涕又流了一脸,段渊眉头不展,指了指他身后三个被开膛破肚的人,道:“你不是让我解决那个魔修吗?解决了你又怕什么?我的手段还能比他的残忍?” 苏恭好似终于又想起了这一码事,吓得跳起来,却一脚踩在血泊里,滑了一下,整个人又摔了进去,段渊看着他,一言难尽,这几息之间,无人动他,却还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他没兴趣为人处理后事,准备去找一下这座花楼的主人。 楚宁当时说是要等自己好了再走,但他不知道自己这药浴泡了多久时间,楚宁或许等不及,提前走了,把他这么大个人留在这里,总要和什么人交代才是,或许他会有什么话留给自己。 他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一声哭嚎:“穗儿!” 想是那个可怜的女子,段渊心中叹息,那女子是为找他到这儿来的,若不是那女子,兴许那人先找的可能就是苏恭,想到这儿,段渊皱了一下眉,也不一定,之前被他从水里查出来的东西血煞味十足,但因为消灭得快,便也没来得及看看到底是什么,那东西是真的找上了苏恭,若不是自己出手,苏恭怕是已经死在水里了。 他感觉那是泛叶宫的,只是他从来没见过有哪个邪修炼过这个,难道是他在灵潭的这几年新研究出来的东西吗?只是,泛叶宫有的是可以用来做实验的人,为什么要跑来凡人间杀人?他无意团掉的是唯一的吗? 段渊晃了晃脑袋,想来想去,到底想不明白,他才离开灵潭,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想这些不如想想日后怎么办。 他回到了浴池附近,念着会不会有人来看看他有没有醒,没想到刚踏入院子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清爽体态丰盈的女人,脸上脂粉涂了厚厚一层,月光之下,显得有些煞白,那女子伸长了脖子想去看浴池的情况,却不敢踏入屋子半步,焦虑的原地踱步,最后还是幽叹一声,恼火地跺脚。 段渊心想那人或许是自己想找的人,即使不是,也可以让他带自己去找人,便走了过去:“姑娘,你是想找我吗?” 段渊不觉得自己出声有多突兀,但那女子却被吓了一跳,手捏着帕子捂着胸口惊恐地看向他这边。 “公……公子?”那女子瞪大了双眼,待看清站在回廊下的人,呆了一呆,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段渊,道:“您何时醒的?可还有哪里不适吗?” “无大碍了。”段渊打量了她一番,闻到了淡淡的胭脂味,他们之间站的很远,可见那女子身上的香味有多重,他没靠近,远远地问道:“姑娘,送我到这儿的修士走时可留下了什么话吗?” “有的。”女子用手帕半遮着嘴,娇滴滴的说道:“那位仙师的同门先行离开后,在此又多停留了一日,但公子似乎一直不醒,他不能再等便走了,走时交代了妈妈,若是公子醒了便安排一个偏僻的住所让您好生修养,且你醒来之前,这浴池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 妈妈?段渊头一次听到这种称呼,感觉有些怪怪的,问:“那你为何来这儿?你的…额,妈妈让你来的吗?” “是,仙师走时说最晚两日后公子便会醒来,眼看时日已到,便让泌儿来瞧瞧。” 竟然又过去了三日,他走到浴池的屋子外,扶上了门框,属于楚宁的灵素已经散去大半,若不是自己知道这是他的灵素,怕是追溯不到本源了。 他问泌儿:“他可有什么话留给我的?” “细的泌儿不知,公子可以亲自去问问妈妈,但他曾说过,若是公子痊愈,又无去处,可以去找他。” 段渊嘴角微微上扬,去找他?上清山吗?那里即使有几个与魔教勾结的修士,也改变不了那是个名门正派,自己去了,保不齐有人见过他这个魔教少主,但楚宁的这番体贴还是让他心情愉悦了些。 他说:“你先回去吧,我先将这一池水换了便去找你的妈妈。” 泌儿蹙眉不解,小碎步走来:“公子,这换水一事自有下人来做,您还是伤员,本就大伤初愈,还是歇着为好。” 段渊感受到胭脂味越发的浓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回头,瞳孔微缩,泌儿几乎贴在他的身侧,掩嘴轻笑:“公子,您瞧着比那离去的仙师还多几分仙气,换水这等粗活您做了有失身份呀~” 女子末音拉长情意绵绵,听的段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立刻拉开了距离:“离我远点。” 许是见段渊神色不太好,她也焕然醒悟般连忙后退,背向他,歉声道:“公子,泌儿做惯这等狎昵之事,一时逾矩了,还请公子莫怪。” 段渊盯着她看了一会,那胭脂味仿佛勾在了他的身上,久久不散,这泌儿口头上虽在道歉,但那腔调却有意娇软,柔中夹媚。 他收回目光,淡声道:“不要有下一次,我不是你的客人。” 泌儿脸色一变,略有些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段渊进了屋,下意识追过去几步,又停下,她吊着嗓子在外头喊道:“公子,泌儿出来太久,既知公子已经醒了,泌儿便回去同妈妈说了,您随后去前方主楼,自会有人接应,带您去妈妈那儿。” 段渊没应,泌儿也不等回答了,跑着回去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段渊蹲在了水池边,伸手在水中拨了拨,然后看向了放在衣架下的鞋子,这鞋子也是楚宁准备的,但是有些小了,自己的百宝袋有衣服,却没准备什么鞋子,他感到有些愁苦,自己不能总光着脚。 下一瞬,他又闻到了那浓郁的胭脂味,这气味一直没有散,好浓,段渊想着,这里的姑娘熏那么浓的香不呛吗? 他闻了闻袖子,发觉这香味好像是黏在了他的衣服上,以至他走到了屋子里,泌儿也离开了,还一直能闻到这浓到让人觉得闷的香味。 他换下衣服,用火石将其烧了,再将灰撒进水里,片刻,他站起来去摘了几把草叶扔进水中,见草叶无异,便明白水中并没有毒了。 他直接引水到外面的草地里,然后踩着石子路走向主楼。 主楼喧嚣与热气不歇,他走的慢了些,全身心的都在抗拒这个地方,再近了些,胭脂味和男人的臭味搅和在一起扑来,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走的是个小门,一点点光从门里透出来,他用袖子掩了掩口鼻,几乎没什么作用,但聊胜于无,至少他闻到自己衣服上的味道感觉会好一些。 小门再里走几步便看到一个穿着短打的女子伸着脖子看他,想必这人便是接他的人,他走过去,那女子身上倒没有擦那么厚的胭脂,只点了绛唇,身上也没有什么气味。 女子向他欠身:“公子,妈妈已经在包间等着您了,您随我来。” 这主楼有四层之高,一楼大堂宾客济济,最里设了一座红台,能容下数十人,此时只有三个姑娘在表演舞曲。 二楼可将大堂一览无余,设了三十八小隔间,以珠帘或纱幔阻眼,若隐若现,更增趣味。 隔间不大,却有乾坤,床塌香凳应有尽有,只是那胭脂味却更重了。 引路的女子将他带到隔间之外便退下了,他迟疑了一下,拨开珠帘,眼角却瞥到四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苏恭。 他没将太多注意力放在苏恭身上,泌儿口中的妈妈正在包间等着他,他抬脚走进去,发现里面放置着一个屏风,上头半遮半掩画着一场春宫图。 他走到屏风后,一眼便看到了穿着端庄,素装清秀的少女 ,而那泌儿一脸痴迷,跪伏在她的膝上,少女嘴角微扬,涂着蔻丹的青葱玉指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泌儿的头发。 泌儿像只宠物。 段渊有些诧异所谓的妈妈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少女,那少女眼下涂着朱砂,抬眼看他,像只勾人的妖精:“公子身体可还安好?” “已经无碍。”段渊迟疑了一下:“你便是……” 少女抿嘴轻笑:“小女子萍幽,是这座花楼的主人,姑娘们都唤我妈妈。” 段渊挑眉,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懒得问,现在他觉得最让他在意的是,胭脂味浓郁得让他觉得自己的嗅觉失灵了。 香极则臭,他不想和这个什么妈妈在这种小空间里交谈。
第137章 段渊将手笼在袖子里,无声地捏了两个灵石,然后封住了自己的嗅觉。 感觉好了一些,他这才走进包间里,他没有坐到为自己准备的位置上,而是站在门口的位置,他怕靠太近,身上会再次黏上那些浓腻的气味。 这位妈妈给他的感觉并不好,她太过于年轻。 在修士之间,年龄与外貌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段渊的真实年龄就要比他的外貌所呈现的年龄要大一些。 将容貌停留在十几岁的修士大有人在,但眼前的这个少女,之所以让人在意她的年龄,也是因为她是个凡人。 纵使段渊接触到的凡人再少,也很难想象一个不过二八的少女能独自掌管一家花楼。 一座与魔教关系密切的城市中的花楼。 而且,他看向伏在少女腿上的泌儿,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少女能做到的事。 少女抬手轻点她身侧的座椅,语气柔和:“公子不坐?” “不必了。”段渊神情冷淡,他说:“我只是来见见这家花楼的主人,想问问送我来的人有没有话留给我,我身体未愈,这些日子叨扰了。” “不扰。”少女轻笑,她说道:“将公子送来的仙师垫付的钱银足以将这家花楼买下,公子安心修养就是。” 说着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段渊来,段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回看过去,便又听到少女说道:“公子,仙师曾提醒您身负重伤,需得灵药慢养,便又给了我一些灵石,和一些物品,请我在您醒后转交给您,那些东西都放置在我为您日后的住处。” 段渊有些感触,他还从未见过救死扶伤到这个地步的,想着要不要现在去看看楚宁留了些什么东西,这地方他不想呆下去了,又吵又闷。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态度需要多好,他现在能走能跳,而且带他来这里的人是楚宁,救他的也是楚宁,花楼充其量就是提供了一个浴池。 而且他因特殊的身份,没人会找他寒暄,那些客气话,场面话向来不需要他来说,姜林曾多有不满,却也没有纠正他,段渊也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眼下也不想与这个所谓的妈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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