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夜偏头一笑,宛如一个暗夜女王,又宛如地狱修罗,嘴角那不大的一抹弧度动人心弦的美,却也薄情的让人心惊。他随意的回答:“我本来也没想血洗清远宗来着,可是谁让他们不长眼的先动了我的人。”楼夜的声音听起来挺轻松的,好似没受什么大伤。 “所以,清远宗的人死绝了?”问话的人依旧问的战战兢兢,显然被楼夜吓到了。 “唔,那到没有,跑了几个,不过跑的应该都是刚入门的小喽啰,不妨事。”楼夜又恢复了一副无害的样子。如果忽略他一身的血和他手上那把剑,或许会更无害一些。 “教主这样不查清楚就直灭了清远宗满门不太好吧?” “不好?”楼夜张狂的一笑,“本教主做事容得着你置喙?而且,你这后援来的这么迟,是不是也很不好?” “教主,我们是因为.......”那人惊恐的想解释,但是,还没来得及解释就没了声。因为楼夜直接一剑送他升天了。 “不管因为什么,本教主都是你们主子。刻意生事压着后援,就是背主!” 然后楼夜以此事为由,给整个临渊教换了血。该弄死的弄死,该逐出教的逐出教。整个临渊教,完全被楼夜掌控在手里。 后来,清远宗逃出去的余孽大肆宣扬楼夜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之类的。硬是把楼夜给传成了个邪.教教主。被楼夜逐出临渊教的人也跟着传言附和,说自己是不想给一个残忍没人性的人当手下,自己脱离临渊教的。 后来林逸知道这件事,问楼夜要不要澄清时,楼夜肆意的一笑道:“林逸啊!你以为澄清了就有用吗?我灭了清远宗是事实,那些逐出去的人此时不是临渊教的人也是事实。我怎么辩解都不会有太多人相信。” 林逸气愤的问:“教主你就不生气不难过吗?” 楼夜笑:“我为什么要生气难过?他们说两句我能少块肉?人啊!活一世也就那么一点的光阴,与其为别人的评价恼怒难过,不如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自己潇洒快活。” “那要是有人打着惩奸除恶的名义围攻我们临渊教怎么办?”林逸有些担心的问。 “那你可真想多了。”楼夜的语气有些嘲讽,“人啊!都是自私的。我又没触犯他们的利益,他们顶多就是从众的骂几句。至于打上门,我临渊教很弱吗?谁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或者说不影响他们利益的门派大伤元气或者是送死?” “楼夜身上的那些血都是别人的?”听完了楼夜的事,姜莫离下意识的就问了这个问题。虽然心知不太可能,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就问了。或许,是因为他心里希望是这样。 “怎么可能?那血至少有一半是他自己的。”林逸翻了翻白眼,“教主那个时候才十二岁,哪怕他打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可能几乎一人灭了一个一流门派还不受伤。教主武功高,但他也不是个神。他那天表现的好像没受什么伤的样子,还一脸风轻云淡的给临渊教换了血,但是做完这一切他就直接昏倒了。内伤外伤都不轻,他再多拖个几天不说就可以直接升天了。我敢说那是我家教主从出生到现在的二十五年人生里伤的最重的一次。” “楼哥哥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齐悦媛靠在齐越霖身上,“他不是还不许你们受伤回去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教主自己从来不遵守。”林逸也很无奈,“毕竟教主哪怕把手绑了也可以吊打我们临渊教的任何一个人。” “那......那些女孩儿呢?她们有没有事?她们被抓走之后经历了什么?”齐悦媛关心的问。 “不知道。”林逸耸了耸肩,“当时跟在教主身边的那七个人闭口不谈。后来有人问了那些被抓走的女孩儿。他们全都口供一致的说他们是被邀请参加一个比赛。只有特别优秀的女孩儿才能参加那个比赛。并且,其中有每个女孩儿还拿出了自己的‘奖品’说是比赛赢的。” “怎么可能?”齐悦媛有些惊讶,“那些女孩儿跑下山时不是还在哭吗?” “是啊!但是所有人口供一致,连教主都这么说。而且,没有人知道那些女孩儿是从清远宗跑出来的。她们口供一致的说了一个山清水秀风景优美的地方。”林逸也很无奈,“当时的真实情况估计只有当时那些人知道了。” “那些回来的姑娘可有守宫砂?”姜莫离皱眉问。 “有。”林逸很肯定,“所有人的守宫砂都还在,并且已经查过,确认是真的守宫砂。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人们都信了这些女孩儿的说法。这些女孩儿也因为优秀的可以去参加这个比赛最后都嫁了好人家,过得都还不错。” “既然这些女孩过得好那就行了。”齐悦媛满眼兴奋的光,“楼哥哥穿女装好看吗?” 林逸吓得一惊,赶紧关了门窗,小声说:“当然好看!绝对是女王一样的。但是你可千万别在教主面前说这个事,教主要是知道我把他穿女装的事儿说出去,肯定得劈死我。” 姜莫离想象了一下楼夜女装的样子,梳着发髻,插着两个珠花簪子,一袭红色长裙,顶着一张老子天下第一的脸,浑身都是少年人的狂傲。唔,应该确实很好看。
第18章 时间总是一丝不苟的工作着,不曾为谁有片刻停留,公允却又无情。随着日月一次次的转换,齐悦媛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解药研制出来了。 解药分发下去的时候,下了一场雪。漫天雪花纷纷扬扬的飘飞,映着一张张虚弱却又开心的脸。 雪下的很大,飘飞的洁白雪花很快就覆盖了大地,把天地洗的白茫茫一片,似乎想要淹没一切肮脏罪恶,只留给人间一片纯洁。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雪不能洗净任何肮脏罪恶,能洗净人间肮脏罪恶的,只有纯洁的心。 齐悦媛看着飘飞的大雪,想起了那天发现易染悄悄跟着她的情形。就在那天,她明白了那些看似无偿对自己施以善意的人,大多数是因为利益,也明白了,有的人,是知恩图报的,是会为自己造成的后果愧疚的。 从一开始遇到易染,她就注定了会保留着一分善良。她对易染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到现在临死之时就纯粹的只剩了遗憾。遗憾命运弄人,遗憾.......没能在死前再见他一面。 不过,死前能见到哥哥也算是遗憾中的圆满了。 “哥哥,我还是你最可爱善良的妹妹吗?”齐悦媛声音也越发微弱了。 “媛媛一直都是我最可爱善良的妹妹。”齐越霖搂着齐悦媛,心里发酸。媛媛也不知还能不能活过今日。 “那就好!”齐悦媛病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 “圣旨到了!”宁王安排好了发药的事,带着刚到的圣旨来了,“齐家的案子已经重新审过了。不久后会昭告天下还齐家清白。我给齐悦媛请了个公主封号。皇兄批下来了,封号纯善。到时可以公主之礼下葬,可以自行选择墓地。” 齐悦媛身子不好,宁王也就没要求她跪下接旨,直接把圣旨低到齐悦媛怀里。 “多谢宁王。”齐悦媛笑了笑,“哥哥,我现在还是个小公主呢!” “嗯。媛媛一直都是哥哥的小公主。” “哥哥,我想葬在云山上,那里风景很好.......”那还是最高的,可以看的最远的地方....... “好,都听你的。” “哥哥,我好困.......” “睡吧!哥哥陪着你。” “哥哥可不许忘了我啊!” “不会的,永远不会。媛媛这么好,大家都会记得媛媛的。”齐越霖的眼泪滚落,掉在齐悦媛脸上。 “哥哥别难过。不管怎样,我确实害死了一些无辜的人。这是我该得的。” “媛媛在哥哥心里是最好的。” “哥哥.......”齐悦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媛媛睡吧!哥哥会一直记得你。”压抑着的眼泪再也终是涌出了眼眶。 齐悦媛彻底没了声音。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永远长眠了。 齐悦媛下葬那天,几乎整个宁芜的人都来了。所有人都知道了,齐家是冤枉的,齐悦媛为了救他们死了。 风雪不停,狂风卷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天地间起舞,似乎也在为那个历经浊世困苦却依旧心存善良的小姑娘送葬。 齐悦媛最终如愿的葬在了云山,齐家和齐悦媛被封公主一事也昭告天下了。关于齐悦媛下毒的事被善意的隐瞒了。 一个偏远的小城中,也同样的收到了通告。 一群人围在官方发布的文书前啧啧称奇。 “齐悦媛被封公主封号!号纯善。这个姑娘倒是配的上这两个字。” “纯善公主真是个好人。” “是啊!可惜了,年纪轻轻就死了。” ........ 一个路过的穿着一身粗布衣,戴着个斗笠的人听到了某个名字,脚步顿了顿,确认他没听错后,他慌忙挤了进去。匆匆的扫过贴着的纸张。 齐家、齐悦媛、瘟疫、纯善公主、下葬云山....... 看到最后那个词,他瞳孔骤然一缩。她死了....... 戴着斗笠的人失魂落魄的走了挤了出来。 几日后,那个穿着一身粗布衣,戴着斗笠的人提着一壶酒、一束新开的风信子,来到了云山齐悦媛的墓旁。 “知道你喜欢风信子,特意给你带了一束。”那人把花放下,在墓旁坐下,自己喝起酒来。 “你怎么总是这么傻、这么善良呢?”那人轻笑,笑容里带着悲伤。 “你不是说再见到我绝不手软吗?”易染眼里泛起了泪花,“我来了!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了,可是,你怎么就睡下了呢?” 飘飘风雪冷,烈烈酒水也冷,然而,他的心更冷。 那个笑盈盈的问“那你是坏人吗?”的小姑娘已经死了。 那个好姑娘,最终还是那么的善良。就如当年,他明明害了她一家,那个小姑娘却还是下不了手杀他。 其实,当年他骗了那个小姑娘。 他确实是个坏人没错,但他没想过害她。 宁芜的官员贪婪,鱼肉百姓,不给百姓留活路。后来来了个据说正直的元正,也不过是个面上正直实则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允许人违逆他的狗官。他审查案子也大多平直观的证据和自己的直觉,冤枉了不少人。然而大多数被蒙在鼓里的百姓都不知道这个元正也不是好人。 官让百姓们活不下去,百姓们就得自己想办法活下去。他和几个同乡仗着会些功夫做了盗贼,专偷贪官和压榨百姓的土地主。偷了钱,自己只留够活命的几吊钱,其他的就悄悄送还给百姓。 后来一次失手,差点被元正逮住。他和同伴们分开逃。最后,他重伤,幸运的被那个小精灵似的姑娘救了。 他不想给小姑娘添麻烦,伤一好就走了。后来,他顺着记号找到了他的同伴。他的同伴没他这么好的运气,受伤了,却不敢去医馆。那里肯定有元正的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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