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扶额道:“师父,你向来对这些打打杀杀不感兴趣,怎么还来?” 这老顽童只喜欢坑徒弟与专研阵法。 司空山里已经完全清醒了,推开车窗往外瞄了一眼,果见五颜六色的法器在夜空里飞舞,发出稀奇古怪的碰撞声,吓得他立刻关上车窗。 嘴上还在忽悠:“徒儿,你生的花容月貌,你瞧不上你大师姐,为师只好另辟蹊径,带你来溟虚海找一找漂亮女妖,带回去,给你当童养媳。” 严皇子心中诧异,司空山里居然还没忘记溟虚海妖物,给自家徒弟乱点鸳鸯谱,咬牙切齿。 “你老人家可真是品味独特,漂亮女妖,师父自己留着吧!” 说话间,南溟炎热的夜幕法器飞的更甚,前方隐隐约约有打斗声传来。 严谨借着光亮一看,前头乌泱泱的一堆修士都漂浮在空中,用来赶路的坐骑不知道去了哪里,看衣服服饰,有身穿天青色衣服的衡阳弟子,也有身穿墨色衣服的北辰弟子。 司空山里不疾不徐地窝在飞马车里,没有丝毫要下车的意思,严谨担心飞马车体积太大,会变成靶子,想了想开口道:“师父。” 剩下的的话还没说出口。 司空山里摆了摆手:“南溟宫唬人的阵法而已,没事的,不必担心!”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带着暴虐的气息疾驰而来,眨眼间,穿透了飞马车的车厢。 严谨心道,这打脸打的也太快了点。 飞马车承受不了那暴虐一剑,顷刻间四分五裂,师徒没二人了坐的地方,司空山里那老东西完全没有被打脸的觉悟,车厢变成一堆破木头,法器没了容身之所也跟着往下坠去。 这时,老顽童脸上有一阵天地可鉴的心疼,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灰扑扑的口袋,闪身瞬移接住所有往下坠的法器,而后全部收入那灰扑扑的口袋中。 连老马师伯都变成了一张画纸卷入那袋子里。 此地诡异非常,司空山里捡法器的空挡,他尊师重道的替自家师父挡了好几道破空真元。 “师父,你有这么好的收纳袋,为什么不将法器搁在袋子里,费要那么占地方的搁在车厢里。” 老顽童还有闲心,给袋子系了个“蝴蝶结”,然后才无限惋惜地说:“这袋子虽然好,但是搁久了会损伤法器,我这都是宝贝啊,还有老马,你也先在袋子里忍一忍。” 又是一道不知道从哪里斜飞出来的真元,严谨抽了抽嘴角,提着三分剑,催动真元转动,打算接下这道真元。 司空山里将收纳袋收回袖中,抬头一看,心道不好。 这南溟阵法不知道是谁布置的,刚刚天太黑,居然瞒过了司空山里的眼睛,法阵中心竟然会自行移动,他们师徒二人刚刚是在最安全的后面,现在因为阵法中心的改变,俨然形式大改。 严谨没有系统的学过高深阵法,这么复杂的阵法他一个入仙门不过五年的弟子,万万是看不出门道的。 司空山里难得没有不正经,他神色一变,脸上担忧之色尽显。 “阿谨,别往那飞,那是阵法中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提着三分剑的身影刹不住身形,就在司空山里眼前消失不见。 司空山里顾不上其他,体内比严谨更加深厚的真元转动,口中默念咒语,眨眼间,跟着宝贝徒弟也入了那阵法中心。 南溟炎热的夏日夜空,暑气磅礴,各种各样的法器光芒如同流星划过夜幕。 梁以升将红顶仙鹤安置在更安全的地面,飞上半空时就见严谨与司空山里身影隐没在夜空,那吞噬了严谨与司空山里地方,微微凝滞以后,凭空卷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大师兄向来稳重的风度一瞬间不复存在,他神色大变,焦急地唤了一声:“阿谨!” 然后毫不犹豫的跳入那漩涡之中。 那漩涡转速极慢,在黑漆漆的夜空中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见。 那漩涡慢慢闭合,渐渐地凝聚成一只诡异的眼睛,只是这超控阵法的人应该是个生手,这眼睛没有维持多久就消失不见。 好巧不巧,霍许卿也在阵法中心附近,不过与前面三个衡阳弟子不一样的是,霍许卿不是自己跳进去的,而是被那缓缓闭合的“阵法之眼”给吸了进去。 南溟宫上空结界困住了的“北辰殿”与“衡阳山”所有弟子,乌泱泱的一堆人,混乱四起,少了四个人,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发现。 这混乱仅仅维持了一小段时间。 下一刻,衡阳山特有的传音大法响起,俨然是掌门司徒安浑厚有力的声音:“各位衡阳弟子,不要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这是南溟宫的幻术,收起法器,不要妄动真元。”
第8章 初见 严谨误入那奇怪的法阵中,他立刻就察觉情况不对,反应迅速的做出应对,右手手腕“白玉结珠”全部各自分散祭出,形成一个强大的保护层,这“白玉结珠”没什么攻击性,用来做防护罩倒是很合适。 他有些庆幸出门的时候将珠子给带上了。 做完防护罩之后,误入阵法中心的少年人,左手指间飞快的逼出一丝真元,那丝真元强行灌入三分剑中,蟠在剑身上的龙纹隐隐发亮。 这种危险时候,居然催动了三分剑,虽然感觉十分生疏,并不得心应手。 刚刚做完这一切之后,秘法通道就被阵眼给错裂扭曲了,好似一只看不见的巨兽,要将人撕成碎沫。 如此强大的力量之下,玉色的防护罩“咔擦”一声碎裂了,与此同时,严皇子被一波冲击力给拍飞了出去,不知道摔到了什么鬼地方,那串“白玉结珠”也被碾压成了齑粉。 一阵阴风吹过,这串救了他一命的珠子化为虚无。 严谨被摔得右肩生疼,不知道是不是脱臼了,疼得他都没有来得及心疼损失了一串法器,那可是上古珍品。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摔倒的地方站了起来,艰难的动了动身体,好在没受太大的伤害。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盛暑酷热的天气里,体质属火的严谨居然又一次感到了寒冷,这地方的冷比“红蕊冰珠花”弄出来的冷要强上许多,简直比寒冬腊月下过雪后的天气还要冷上十倍。 如果不是有同样属火的三分剑在手,来不及反应用真元护住体温,严谨很怀疑自己一落入这地方就会被直接被冻成一根直挺挺的“冰棍”。 原地盘腿而坐,调息了几个呼吸间,身上的疼痛一点一点退去,真元也流转顺畅,严谨这才开始打量四周。 此处地方围了一圈木栅栏,原本木栅栏没什么稀奇的,只是此处的木栅栏上,到处长的成年男子手臂粗的“冰棱”,这些冰棱尖锐的长满了一整圈木栅栏,看起来又阴森又狂野。 他将三分剑握的更紧了一些,走近那些冰棱,只见那冰棱后头,是一望无际的银色海水,那银色海水平静无波,在一轮新月的照耀下,放肆的妖异。 最为奇特的是,整个海面上没有倒影出月亮的影子,月亮的光辉好似被无声无息的吸入了海水里。 不知怎的,严谨看见这银色的海水,直觉这便是南溟最神秘的“溟虚海”。 原来仙门吹嘘的神乎其神的溟虚海是这个样子。 司空山里说过,溟虚海就是因为灵气充沛才被人惦记,眼前这个,却让人察觉不出有丝毫灵气。 这溟虚海分明就是一个诡异的死海。 严谨提着三分剑,借着月光顺着木栅栏往前头走去,此处不知道有什么禁制或者其他法阵,提剑少年人感觉真元耗损起来比其他地方快上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处灵气稀薄到几乎没有的缘故。 灵气充沛的地方一般情况下都会十分美丽,好比衡阳山,北辰殿的北辰山,或者来南溟路过的那个山坳。 眼前的溟虚海给严谨一直错觉,仿佛自己行走在一副画里,画里的景色虽美,可你深知它不是活的。 阴风阵阵,只掀动了严谨的发丝,其他一切仿佛静置,提醒着严谨得在真元耗尽之前,找到出路出去。 不过往前走了五十余步,严谨突然听见了一点点哭泣声。 三分剑重新亮起,握剑少年人背后似乎有隐隐龙吟声,这龙吟之声与轻轻的哭泣声相互交映。 他神色警惕的往前探去,下一刻,就看见了此生难忘的场景。 布满尖锐冰棱的木栅栏处,一个身穿白色长衣的人披头散发,赤着足弯腰趴在冰棱木栅栏上,那人不知是男是女,看身影倒是纤细瘦弱,像是女儿家,难道这就是司空山里那老东西说的女妖。 “你是谁?趴在哪儿做什么?” 严谨出声。 那趴在冰棱木栅栏上的人抬头,这一抬头,空气中似乎有水珠滴落之声,准确无误的滴在了严谨的心尖上。 自小在皇宫中见过无数漂亮皮相的严皇子,如果不是绝顶的好看,看完了便也过了,可是眼前这人容貌惊为天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清澈神秘,不沾尘诟,像是繁星误落人间,看过那双眼睛,再去看死寂的溟虚海,仿佛也能看见一丝灵光浮动。 严谨还是没看出来这人是男是女,就像是清澈与神秘,截然不同的风格在这人身上融合,又或许是被那双眼睛所吸引,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严皇子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那白衣之人也看着严谨走近,神色都没有变上一变。 走近之后,严谨看看清那白衣之人正在弯腰拉着一位女子,那女子被捆了双手,面如死灰,将死未死。 他想再走近一点帮忙拉一把,却被一股邪力推了回来,无疑是触碰到了结界,看似那白衣之人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人家衣角。 眼看着那纤细瘦弱的白衣之人就要拉不住那面如死灰的女子,只差一点点,双脚就要触碰到溟虚海的海水,提剑少年人手腕反转,一直隐隐嗡鸣的三分剑出鞘,及其霸道的剑招劈碎结界。 四周星光散落,全是结界破碎后灵力消散的痕迹。 严谨走近那白衣之人,催动真元,使了法术将快落入溟虚海的女子解救了回来。 那被捆了双手的女子晕了过去,紧闭双目倒在了地上。 “你们是凡人还是修士?是被困在这里的人吗?” 严谨问那白衣之人,那白衣之人没来得及回答,赤足直起身。严谨这才看清,他的腹部一大片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衣,那白衣之人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张口,苍白无力的嘴角溢出了血丝。 难道是有人将这二人困在溟虚海? 他这般猜测着,伸手去探白衣之人的鼻息,鼻息微弱,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人鼻间肌肤,毫不意外冷的跟冰块一样,这人腹部血迹未干,还赤着足,真不知道是怎么撑到现在还没去见西天佛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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