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鸟吃了果子还是不肯飞,气的霍许卿柳眉倒竖,叉着腰毫无大师姐的风范学那泼妇骂街:“这什么傻鸟,不肯好好飞,等我回来清炖了它,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快点好好飞。” 严谨早已习惯霍许卿的温柔外表,暴躁内在,衡阳山人多,还有些弟子不知大师姐真面目,傻愣在原地看着要喷火的“温柔”大师姐霍许卿。 就在霍许卿的火冒得要更旺盛一些的时候,大师兄梁以升驾着早些年收服的红顶仙鹤来了。 那红顶仙鹤身后也套了车厢,不过没挂唬人用的白纱幔,就是尘世间经常用的那种普通车厢。 梁以升的仙鹤轻轻的停在霍许卿与严谨身边。 车厢门被推开一半,梁以升道:“是不是白鸾凤鸣不肯飞?上来吧,我这里还有地方坐。” 梁以升对着霍许卿与严谨二人,没有说出具体的名字,严谨想自己向来与大师兄不对付,肯定不是叫自己。 恰好严谨那不正经师父司空山里驾着老马师伯走了过去。 严谨:“师姐,你跟大师兄一起走吧,我跟师傅挤挤。” 梁以升看着严谨去了司空山里的飞马车,眼神几乎无人发现的暗了暗,霍许卿性格虽然爽利开朗,也不失女儿家的细腻,她有些奇怪的看着梁以升:“阿升,你不想我坐过来吗?” 梁以升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没有,许卿,你想的太多了。” 天上一串的飞禽走兽实在惹人注目,为了不引起凡人不必要的误会,司空山里见飞在最前面的弟子已经出了衡阳山,让老马几步飞过去赶上,同时左手结印,使了法术隐去了衡阳派弟子一行人的踪迹。 司空山里出门,必带一堆法器,飞马车厢里,塞了一半的法器,严谨看了一眼,连上次看到的“受沉”也在。但是比起前些年的夸张样子好上太多了。 严谨是皇子,娇气与大少爷脾气肯定是有的。 他娘亲严贵妃,本以为这儿子忍受不了清修之苦,为了他以后人生打算,天天在皇宫与皇后掐架,就怕有其它皇子将手伸到衡阳山。 大概严谨也知道自己处境,整整五年,说不出衡阳山就真的没有出过衡阳山。 不知道是不是与司空山里这老顽童待久了,他身上没有梁以升那样板板正正的斯文气,而是额头饱满,眉眼错落有致,一张脸骨骼感与力量感兼备,在配上一薄唇,挑眉一笑时,自有一番“亦正亦邪”的风采,像是好人没有好到家,坏人也没坏透。 这样的混合魅力,衡阳山有不少女弟子钦慕,只是碍于严谨、梁以升与霍许卿之间不明八卦,没有一个女弟子敢对严谨直抒心意,这让他省去了许多时间去拒绝别人。 一出衡阳山结界,久违的凡尘气息扑面而来,脚下路过了凡间集市,有各种各样的食物香气扑鼻,隐隐约约的人声,还有马蹄疾奔踏在路上的声音。 严谨推开车厢一扇车窗,低头往下看市集凡尘,飞马车飞得很高,视线将人拉的很小很小,严谨只看了一眼,又关上的车窗。 司空山里坐没坐相的歪一旁道:“怎么不多看两眼?” 严谨摇了摇头道:“人间市井,看久了会忍不住多看两眼,那不如一开始就别多看。” 司空山里忍不住啧了一声。 “阿谨,你这般年纪,看不出来,还懂‘克制’二字。” 严谨没接话,隐去皇宫里种种辛密,反问道:“师父,这次去溟虚海,掌门怎么派出了那么多人,我看衡阳山修为不错的弟子全部出动了。” 司空山里打了个哈欠,忍不住身体又往下沉了沉:“你昏睡了十日有所不知,前几日北辰殿给我们送帖子,名义上是去为了南溟百姓,实际上是为了溟虚海以及南溟宫。” 南溟宫跟衡阳山,北辰殿一样,都是修仙问道较大的门派。 上千年来,三大门派井水不犯河水,一直友好相处,直到最近几年,南溟宫经常闹出些匪夷所思之事。 青天白日,南溟宫附近先是出现不明断肢,然后就出现了许多残缺尸体漂浮在半空中,住在南溟宫附近的百姓吓坏了,纷纷逃离南溟,有的甚至逃到了北辰殿的地盘,北辰殿约莫觉得自己一家去向来神秘兮兮的南溟没有底气,连夜书信一封给衡阳山,这才有今日这一出。
第6章 红蕊 衡阳山地处中原,四季分明,气候宜人,而南溟宫则不同,地理位置上离中原很远,气候炎热湿润,听说冬日也不会下雪。 千百年来,凡尘间修仙问道的门派不计其数,有的壮大,有的湮灭,浮浮沉沉多年,传闻只有南溟出了一个“静虚道长”飞升企及大道。 听说静虚道长飞升之后,用法力截了一段银河水落地成河,后来慢慢成了溟虚海。 南溟宫远离中原,距离上已经给人一种独特的神秘感,而且背靠浩瀚无垠的溟虚海,神秘中更是增添了一份诱惑。 有了溟虚海加持,修仙问道但没有飞升的仙人们都想沾一沾银河水的仙气,当年各大修仙门派为了溟虚海争的你死我活,比皇子抢皇位还热闹三分。 后来不知道又打了多少年,比南溟宫强大的门派自相残杀死的差不多了,南溟宫突然放出消息说,溟虚海就是个有灵气的海,没有传闻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又请剩下的长老亲自去溟虚海查看,溟虚海并不能让人飞升,就这样,本来不起眼的南溟宫不仅绝处逢生,还一跃成了百家仙门之首。 严谨听司空山里说到此处。 “不对啊师父,静虚道长飞升之后,南溟宫就应该合情合理的成为仙门之首,可听刚才的传闻,南溟宫有今日的成就都是因为溟虚海。” 司空山里抖了抖灰色道袍,拿手支下巴:“传闻传了千百年,当年的各大修仙门派都不在了,这些事情是真是假也难于甄别了。” “那这些事情师父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行人飞了整整一日,刚开始严谨心中,对出远门一事充满了新鲜好奇,但是一整日都在飞马车上,坐的腰疼屁股木。 出远门看起来是很美好,真的在飞马车上迎着冷风坐一日,才知道有多难受,怪不得有那么多梦想走天涯的少年,后来慢慢的就都算了。 司空山里那老顽童早就坐不住了,躺在一堆破烂法器里,连往事也不愿意好好说了,敷衍自己唯一高徒。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徒儿,你累不累,老马刚刚跟我说,它又累又饿。” 司空山里根本不是在询问严谨的意见,没等他说话车厢就往下落去。 老马师伯大概是真的越飞越热,喘着粗气停稳。 老马识途,位置选的不错,停在了山坳里,头顶有大树遮阴,最重要的是有干净清甜的溪水穿过山坳。 南溟地方湿热,一路上过来,附近土地僵硬结块,看起来很久没有下雨了。 但是这山坳里却草木葱茏,大片大片淡紫色花朵迎风招展,日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幽光,竟然是灵气,这丝丝缕缕的灵气似乎也是薄薄的淡紫色,伸手去触碰,淡紫色的幽光就会留在指尖一会,然后再悠悠的化为虚无,十分梦幻,如果有修仙当然仙子见了,肯定会不亦乐乎。 严谨在灵光中抬头一看,果然见老马师伯在吃那些花花草草补充精力。 到是忘了,这些灵草,本就是这些仙禽走兽的最爱。 他不再管那些淡紫色的幽光,从随身行李中拿出水囊喝了几口水。 转过身一看,司空山里从飞马车厢里拿了几块破铜烂铁在布阵法。 徒弟了解师父,就像是熟悉自己的左右手,这老顽童最喜欢布阵法,为此专研多年,衡阳山有些奖惩弟子的变态阵法,都是这老顽童布的。 严谨没去打扰师父,此处风景不错,便往前面走了几步看风景。 淡紫色的幽光随着他的脚步漂浮,像是夏日夜晚跟随在人身后的萤火虫。 花海与溪水,蓝顶之下的幽光,目及之处,都是轻轻浅浅的颜色,严谨拿着水囊,信步而行,走至一处背阴的地方,打算寻个平整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 那背阴之处光线黯淡,幽光闪烁也没了光亮,原来这些淡紫色灵气,得在阳光下才会发光。 严皇子借着身高腿长的优势,几步走近阴影里,顿时觉得凉丝丝的阴气袭来,盛暑天气里,凉丝丝的气温只会让人觉得舒服,可是没过多久,那一丝丝的凉意像是水面涟漪慢慢放大,顺着他的腹背慢慢往上爬去。 没有配剑的少年人瞳孔一缩,突然转头看去,这山坳的阴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大片艳丽的花朵,那花朵似血,红的诡异,花蕊处还残缺了一瓣…… 那些淡紫色的灵光不敢靠近这如血残花,只敢在不远处打转,好似在看不见的地方有屏障暗生。 那如血残花无风抖动,从残缺花蕊中生出晶莹剔透的冰珠,每多一颗冰珠坠地,严谨就感觉凉意更甚一分。 不过须臾,这一处天地,如同寒冬腊月,如果是没有真元的凡人落入这一方天地,肯定是如坠冰窟,结局会是毫不意外的被寒气侵袭,冻死在这里。 严谨体内真元转动,他体质属火,与同样属火的三分剑十分契合,三分剑不在,只能默念三分心法,三分心法与真元一同作用,飞快游遍全身经脉将周身寒意驱散。 如血残花见“吐冰珠”这一招没用,诡异的红烟四起,烟雾还没散干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浮现,那红烟幻化出的女子眼眸中泪光点点,我见犹怜。 仔细一看,那女子额角贴着红色花瓣,脸上露出淡淡的害怕神色,身上披着半露不露的薄纱卧在地上。 “阿郎,你来了,我等了你许久,我好冷,你过来扶我一把好不好。” 那女子一开口,魅惑之音,勾人心房,尾音上挑,又软又酥。 严谨挑了挑眉,错落有致的眉眼发出探究的光芒,整个人看起来竟是比那女子更出色三分。 那女子见他神色动了动,不由得一愣,不过飞快的反应过来,自己可是再魅惑别人,怎可被别人反过来诱惑。 那女子神色更加缠绵,眼角的泪几乎就要夺框而出,更加勾魂道:“阿郎,你过来呀,你——过来嘛!” 严谨的手指动了动,闻言走了过去。 那女子薄纱红雾掩身,见猎物上当,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来,妖邪之气浓郁了几分,声音继续魅惑。 “奴家走不动了,你过来扶奴家一把好不好。” 严谨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面无表情。 那红雾薄纱女子以为自己的魅惑之术起了作用,一只手从红雾中伸出递给他,用意明显,让严谨拉她起来。 严谨没有去接那只柔若无骨的手,右手闪电般的出手,弯腰一把扼住那女子喉咙,那红雾薄纱女子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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