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严谨看着三师兄将人带了进来。 来人穿一身暗红色衣袍,眼角眉梢皆吊着一股风流媚态,薄薄的唇边生了一颗小痣,更显得妩媚,这南溟使者竟是个艳丽的女子。 那自称是南溟使者的女子微微俯身,束在脑后的头发渐次从这女子肩膀上滑过,看起来礼貌到淡然疏离。 这女子的神态举止让严谨想起来宫里的皇后娘娘,一样的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好似心里没有多余的感情。 落情身后站了二排穿着褐衣的门人,皆低眉敛目。 房中人太多,便将这群门人留在了门外。 落情缓缓开口道:“不知哪位是衡阳派掌门,哪位是北辰殿掌门?” 司徒安与齐莫渊二人纷纷应礼。 那南溟使者又施了一礼,她一开口,声音清冷:“二位掌门,我乃南溟静虚宫大祭司-落情。” 南溟大祭司落情顿了顿,又垂下眼睛。 “近来南溟异象频生,总有无缘无故浮尸漂浮在周围,又恰逢我教‘南溟帝君’闭关修炼,帝君功法未有成,没有多余空暇整理教务,我身兼大祭司之责,帝君不在,只好一人撑起教中大小事物,二位仙者大驾光临,本该帝君来迎,也只好由我越俎代庖。” 严谨看着这位南溟宫大祭司,见她有礼有节的自报家门。 司徒安摸着下巴上雪白的胡子道:“衡阳派掌门师徒安,落情大祭司,请上座。” 南溟大祭司便彬彬有礼的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 北辰殿掌门齐莫渊在一旁招呼自家大弟子郑明给这位南溟大祭司上茶。 南溟大祭司落座之后:“二外仙友可是听闻南溟的事情,才不远万里赶来,在此,落情代帝君多谢二位道友。” 场中众人皆自诩名门正派,脸色不变。 司徒安轻押一口茶水道:“修道之人,理当如此,不过敢问大祭司,南溟为何会生此异变?” 落情低垂着头,低垂的弧度刚好能让人发现她的疲惫。 “二外仙友,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是我教几个不听话的劣徒搞出来的阵仗,昨夜已经被我全力镇压了下去,那些劣徒对南溟宫地形熟悉,惟恐他们逃脱,所有南溟宫外阵法全开,不想却误伤了二位远道而来的仙友。” 南溟大祭司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玉瓶子。 “此乃安魂瓶,里面装的是二位仙友弟子魂魄,贵派弟子魂魄只要在这瓶子里静养三年,寻一灵气充沛之地放出,便可重新入轮回,再世为人。” 落情将那瓶子交付在司徒安手中,司徒安双手接过,然后他二指虚空化圈,灵力从指尖流转溢出,去查看那些装在黑玉瓶子里的魂魄。 严谨一直紧抿的嘴唇不由得放松,衡阳派上上下下想的都一样,难道大师姐霍许卿的魂魄也在其中,大师姐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已经身故了吗? 就在严谨不安等待之时,司徒安已经收回手指,将黑玉瓶交给了齐莫渊。 北辰殿掌门接过黑玉瓶,收回袖中对南溟大祭司行了一个平礼道:“多谢大祭司。”
第17章 南溟祭司 南溟大祭司解释了南溟异变的缘由。归还魂魄之后,顺势也还了齐莫渊的一礼,她边行礼边说。 “教中琐事繁杂,还有几个劣徒等着我回去发落,二位远道而来,本该依凡人礼数热情款待,但是家务事总得处理,也不好污了二位仙友的眼睛。” 看得出这位南溟大祭司真的琐事缠身,艳丽的脸庞美则美矣,眼角的皱纹脂粉都盖不住。 南溟大祭司说完这些话后,就欲回去了,她带来的门人皆在厅外半蹲相迎。 司徒安就在此时道:“大祭司请留步!” 落情转过身,眼神不解,不知道衡阳派掌门还有什么事要说,美艳的脸庞上滑过一丝疑虑。 衡阳派掌门司徒安,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这才开了口。 “大祭司,我派有一弟子误入贵教阵法,大祭司能否在处理教中事物闲暇之余,能帮忙寻找一二。” 落晴略一思虑。 “衡阳掌门说的阵法可是南溟宫上空的那个,那阵法被我教不听话的劣徒修改过,原本固定的阵法中心出了差错,如果贵派弟子真的被阵法卷入,大概还留在南溟宫附近某处,司徒掌门若是不嫌弃,跟随我回南溟宫寻人如何?” 司徒安是个妙人,收严舅舅供奉毫不手软,这时做出“不好意思”的姿态来。 落晴:“我派刚刚经过内乱,人手不足,实在没有多余人手去帮忙寻找,只能勉强分出一二个第子给掌门带路了。” 北辰殿掌门这一趟来南溟就是寻异宝的,本来还有个天下苍生的的幌子遮一遮,现在这天下第一神秘的南溟宫主动撩开面纱,哪里有不去之理。 于是,刚刚还推三阻四的北辰殿掌门齐莫渊,这次不用人开口,欣然前往。 天上又重新排布着一列列的车架,为防止南溟百姓慌张,各派都在各自座驾上施了障眼法,凡人看不见,修士却可以。 就在趁众人将一干座驾升上天的时候,三师兄傅余齐走了过来,塞给了严谨一个馒头。 “四师弟,见你没吃饭,给你!” 严谨这三师兄平时婆婆妈妈的很,性子比妇人还妇人,却也是众人中最细心的一位。 严谨拿着馒头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却觉得不对劲起来,便四下看了看。 婆婆妈妈的三师兄傅余齐问严谨。 “你找什么呢?” “三师兄,我带回来的那个人,他叫顾慕,大概这么高,看起来十五六岁,长的……挺好看的,三师兄可曾看见他去哪了吗?” 严谨想着该如何形容一下顾慕的长相,想了一会却没有一个准确的言语,只好顺从内心的真实感受,化为“好看”二字。 傅余齐听了,迅速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他啊?是不是手上还拎着一个包袱的那个,他刚刚要跟着你一起进后院厅里,过拐角的时候,正好被大师兄带回来的那个看见了。哎对了,四师弟,大师兄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叫顾雯?顾雯?顾慕?名字那么像,姐弟吗?可是长的不怎么像啊?” 这段话完美呈现了傅余齐的特质。 严谨很耐心的听三师兄问完无数个问题,然后才在一大段话中挑到重点。 “所以,三师兄,顾慕是被顾雯带走了,带去了哪里?” 严谨一句话将傅余齐带回了正途。 “哦!顾慕被顾雯带去了前厅用饭了。” 严谨听到了那笨蛋没有饿着自己,稍稍放下心接着啃馒头。 天上的车架一个接一个的升上去,傅余齐闲不住跟个老妈子似的开始操心起来。 “哎哎哎!这车没套牢,别飞一半掉下来。” 天上的弟子还遥相呼应:“知道了,三师兄。” 操心的三师兄满意的转过身。 严谨觉得天上弟子会应傅余齐,多半是不想再听三师兄罗里吧嗦。 闲不住的三师兄一转过身,就面带惊喜,严谨眼睁睁的看着三师兄笑成了一朵小菊花,这小菊花一边笑一边往前走去。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没有陪师父一起招呼客人吗?咦!大师兄,你这手上拿的是什么?” 严谨闻言,啃着馒头一转头,只见大师兄梁以升手上拿着吃食,听闻临仙镇的芝麻烧饼十分出名,刚出锅的又香又软。 下一秒,妇人之妇的三师兄就惊奇道:“芝麻烧饼?哪来的?” 大师兄神色平淡的看了一眼正在啃馒头的严谨,神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 “三师弟,给你!” 说完,大师兄将芝麻烧饼往傅余齐手上一塞,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傅余齐自言自语:“大师兄,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不怪傅余齐有此疑问,梁以升自小就被当成衡阳派的未来掌门再培养,言行举止,心法功力,无一不被要求精益求精。 别人用三分力做一件事,大师兄就得用十分力做一件事,长此以往,梁以升成为了所有衡阳弟子的榜样。 被架在这样的框框里,梁以升就是其他门派掌门口中别人家的大弟子,在同级弟子中,大师兄是仰头之月,是不可攀摘的湖心之莲。 突然有一天,这样的楷模无缘无故的给你送了一个饼,你奇不奇怪,慌不慌张。 严谨走过去一拍三师兄的肩膀。 “大师兄给你,你就放心的吃,还能毒死你不成,真有毒,你再去找二师兄看看。” 傅余齐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遂放心的一口咬在了香喷喷的烧饼上,吃的唇齿留香。 严皇子看着三师兄的吃相,手中的馒头就不香了,心中埋怨道,这梁以升忒小气了些,芝麻烧饼也不知道多买几个? 等一个啃完馒头,一个啃完烧饼,天上的车架也套好了。 坐在后院喝茶的长辈们也走了出来,那带着二排门人的南溟大祭司车架并未落地,不远不近的漂浮在半空中。 严谨远远的听见南溟大祭司道:“那二位仙友,我就先行一步了。” 一阵低低的寒暄声之后,南溟宫座驾鸣喝一声,率先飞出去老远。 衡阳派与北辰殿弟子都有受伤的,便留在客栈内休整。 二师兄江远嵊善医术,与几个没有受伤的年轻弟子一起留下来照顾伤者。 这样一来,天上套的车架就多了出来,一人一架绰绰有余,终于不用挤在一起伸不开手脚。 众弟子上车架,一个接一个飞远了。 严谨刚刚馒头吃的有点噎,便在原地站了站,等到弟子走的差不多了才动身,他正要上白鸾凤鸣车,顾慕与顾雯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那笨蛋见严谨要飞走,快速几步上前道:“你要去哪?” 那眼神语气十分骇人的紧张。像是一只灵犬,可怜巴巴地看着即将出远门的主人。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慕清澈透明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倒影着自己的身影。 即将要说出口的“我去哪儿,你管的着吗”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去哪儿?怎么不说话。” 顾慕看着严谨又追问了一遍。 “去南溟宫。” “南溟静虚宫?” “嗯。” 顾慕长长的眉毛动了一下,光洁的脸庞在白鸾凤鸣鸟发出的光芒里明明灭灭。 严谨看着这个手无寸铁的笨蛋,没有狠下心一走了之,反而解释了一下。 “你在这客栈里等我回来,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二师兄,就是刚刚给你把脉的那个。” 顾慕一把扯住严谨的袖子:“你不带我去?为什么?” “因为危险,你留在客栈里会安全些。” 严谨想要收回自己的衣袖,扯了几下没有扯回来,顾慕看着瘦弱,力气着实不小。他的衣袖在二人拉拉扯扯中,竟也没撕碎,皇家的布料就是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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