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午饭,时乐把饭菜和水葫芦都装到篮子里,又去后院拿上秧马和竹筐,把泡过的稻草也放进去,就锁上院门往田里赶。 时乐还在路边就看到顾朝朗埋头苦干的身影,等他走到自家田埂上,顾朝朗依然没发现他,时乐只得开口:“吃饭啦。” 顾朝朗猛地抬头,“马上来,我把这一行插完,你先吃。”说完又低下头,手上动作越发快起来。 时乐压根没理他,先把背上的竹筐卸下来,然后寻了一段干燥的田埂把篮子放下,盘着腿席地而坐,一直盯着顾朝朗在的方向。 等顾朝朗放下手里的秧苗往田埂走,时乐才把碗拿出来盛饭,等顾朝朗来到面前递过去,“快坐下吃饭,今天做的是香椿炒蛋,你尝尝好不好吃。” 顾朝朗随意在衣摆上擦了下手,坐到时乐对面,接过碗筷迅速扒了一口饭,含糊道:“你做的都好吃。” 时乐笑得眯起眼,嗔道:“你还没吃就知道好吃啊。” 顾朝朗点头又摇头,夹了一筷子香椿塞进嘴里,几下嚼了咽下去,又道:“真的,好吃。” 时乐没再说话,低下头开始吃饭,夹菜的时候顺手给顾朝朗也夹一筷子。 两人吃的很快,时乐把碗筷都收到篮子里就没再动,秧田离这有一段距离,而且这儿离家更近,他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再顺手带上更方便。 闲聊了两句,时乐就拿上竹筐往外走,顾朝朗也起身去了田里。 时乐扯秧速度还算快,一个多时辰已经扯了不少,估摸着好几筐,也不知顾朝朗那的秧苗还够不够,时乐把手里的秧苗扎起来就起身装筐,一趟一趟地往田里背。 等扯好的秧苗都背完,时乐也没有急着回家,又坐到秧田继续扯秧。 家里还没有插秧的田不多了,估摸着顾朝朗三天就能干完,时乐想着今天就把要用的秧扯好,最后剩下一点是留着秧田用的,留给顾朝朗来这儿插秧的时候自己扯。 还有一个原因是下田一天,衣裳就脏的不成样子了,一天干完就只用换洗一次,省时省力。 扯秧,装筐,背去田里,时乐把手里的活计干完时,已是红日西斜,他起身把东西收好,又揉了揉后腰,才背着竹筐回家。 路过顾朝朗插秧的水田时又去拿上竹筐,交代顾朝朗早些回家,就慢慢悠悠地往家走。 其实他知道顾朝朗不会早早回家,肯定要干到天擦黑看不清了才会回去,但他就是想交代一声。 回到家,时乐把竹筐和秧马又洗了一遍,刚刚在田里洗过一次,但是他总感觉没洗干净,洗过的竹筐也不急着收回去,就丢在檐下晾着。 身上的衣裳都是泥浆,时乐回灶房把水烧上,等水烧热就回到院子,直接从水缸舀水冲洗身上的衣裳,然后把袖口裤脚拧干,去侧屋拿了干净衣裳就在灶房沐浴洗漱。 等把自己收拾干净,时乐才开始收拾屋子和院子,又把自己和顾朝朗换下来的衣裳洗了,一直忙活到太阳落山他才准备做晚饭。 他时间卡的刚好,最后一个菜刚出锅,顾朝朗就推门进来。 “汤瓶里的水还是热乎的,快洗手回屋吃饭。”时乐说完抬头一看,就发现顾朝朗脸上也沾了泥点,又开口道:“顺便把脸也洗洗。” 田里的活计忙,两人最近都睡得很早,今晚也是刚把碗洗了就开始洗漱。 次日,时乐和顾朝朗前后脚起的床,而且今天两人是吃过早饭才出的门。 顾朝朗下田插秧,时乐上山种地,春日将过,是时候把红薯种下去了。 地是顾朝朗前些日子翻好的,现在踩上去也不硬,地头还堆着肥料,时乐就拿上耒开始刨坑,这块地一亩不到,他干了一早上也没有挖完。 瞧着日头越来越高,时乐见扛着农具回家,匆匆做了饭送去田里和顾朝朗一起吃完,又拎着竹篮回家。 下午,时乐依旧是下地干活,黄昏时分,他总算把坑挖完并且施了肥。 第二天,时乐依然早早起床,背着红薯去了地里,又忙活了大半天才把红薯种好。 时乐下地的时候不多,忙活这两天把他累得够呛,第三天顾朝朗下田插秧的时候他就在家歇着,只中午出去了一趟给顾朝朗送饭。 这天顾朝朗回家的时间要更晚一些,天黑透了才到家,要不是想着就在村口,时乐都要出去找了。 “饭菜还在锅里温着,快进来吃饭,插秧也不急在这一时,怎么干到现在才回来,外头都快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时乐又是心疼又是埋怨。 顾朝朗已经饿的不行了,马虎地洗了手就开始吃饭,含糊不清地回话,“就剩最后一点了,想着今天干完明天就能腾出手忙其他。” 时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个劲地给顾朝朗夹菜,等顾朝朗吃完,又给他把水倒好,催促他去洗漱,“你快洗了去睡,我把灶房收拾了就来。”
第62章 捉虫 顾朝朗看着时乐点点头,“那我洗漱了,你要是累了也歇会儿,碗明天早上我起来洗。” 时乐有些好笑,“这有什么累的,你赶紧去洗,你洗完了我就来。” 顾朝朗这才不再耽搁,拿起一旁时乐准备好的衣裳就开始洗漱。 时乐也没有看他,自顾自地忙活起来。 两人洗漱完就回屋歇下了,翌日,时乐天刚亮就起床了,倒是顾朝朗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时乐起床洗漱后就先揉了面搁在火塘边醒发着,不过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只是想吃面食了。 没过多久,瞧着太阳照射到了院子,时乐就把顾朝朗昨晚换下的衣裳拿出去洗了晾着。 又把院子打扫干净,时乐才回屋做饭,顾朝朗还没有起,时乐也不赶时间,今天可以做一个稍微麻烦一点儿的午饭。 时乐站在灶房门口琢磨了一下,决定今天做一个南瓜粥,小火慢熬,一直熬到顾朝朗起来的时候,浓汤绵密,醇厚甘甜,有了甜的,就应该再来一个咸的,刚才醒发的面拿来做葱香小饼正合适。 因为面还没有醒发好,时乐就先煮了粥,又去后院摘了几根葱叶,切碎后放进面团,另外又放了盐和少许花椒面,然后把调料充分揉进面团里,分成面剂子用擀面杖擀成小饼,继续醒发。 火塘上在熬着粥,时乐只能把灶火也点上,起锅烧热,刷上薄油,把醒发好的小饼贴到锅壁上烙熟,烙好的饼两面金黄,十分松软,还有淡淡的葱香味儿,饼全部烙好后就放在锅里温着。 顾朝朗刚醒就闻见了味道,扭头一看窗户纸透进来的亮光,不免有些赧然,他许久没有起这么晚了。 他蹭地一下起身,伸手一捞,把旁边的衣裳拿起来穿上,就往灶房去。 刚进去,时乐就朝他招手,“快洗漱过来吃饭。” 顾朝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拎起汤瓶就去了院里洗漱。 吃过饭,顾朝朗就主动起身收拾碗筷,时乐也没有拒绝,想了想道:“那你收拾碗筷,我去伯娘家一趟,前天清哥儿回门不方便串门,我就没去,今天得去问问伯娘,不然一直记挂着。” 顾朝朗想起昨天还遇见顾朝阳,就接话道:“不知道伯娘这会儿在不在家,昨天还看见堂哥他们下田。” 时乐皱了皱鼻子,“我去瞧瞧,不在家就晚上再去一趟。”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运气不错,时乐到的时候李秋芳正好在家,连堂嫂和侄子都在。 “伯娘,你在忙吗?” 李秋芳正在灶房里忙活,闻言探出头,“乐哥儿,快进屋,正闲着呢。” 时乐也没客气,自己推开门就往里走,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边走边道:“伯娘,我来是想问问清哥儿前天回门时可好,那人怎么样?还有……” 时乐一时竟显得有些啰嗦,问了一大串有的没的。 李秋芳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和时乐一起坐到火塘边,脸上是欣慰的笑,“挺好,是个勤快人儿,听清哥儿说对他也好,尤其是他家人都好相处,也没有妯娌,只有一个出嫁了的姑姐,是个爽朗大方的,他也念着你呢,等年前他回来你俩还能凑一块儿玩。” 时乐各方面都仔细问了才放下心,想起方才李秋芳正在做饭,只闲聊了几句就准备告辞离开。 “伯娘,那我就放心了,今儿不早了,地里又有活计,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李秋芳摆摆手,“在伯娘家吃了饭再回去也不急,这马上就做好了。” 时乐摇摇头,“伯娘,我吃了才来的,下回一定来吃。” “那伯娘就不拦你了,得闲就过来玩,当自己家就是。” 时乐点头应了一声就回家了。 今日其实没什么活计,时乐和顾朝朗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决定上山一趟,顾朝朗去砍柴,时乐去寻摸一点野菜,顺便背一筐松针回来烧火。 从决定上山到两人来到山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顾朝朗背着两个竹筐,竹耙、镰刀、柴刀和竹篮也在里面,时乐就空着手往上走,走到半山腰,两人拐了一个路口,没有走之前常走的那条路。 走到一处平地,上方有一片松树林,地上满满当当都是松针,顾朝朗就把竹筐放到地上,转头交代道:“你走慢些,松针踩着滑,小心别摔了。” 时乐弯腰拿起竹耙,扬声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砍柴吧,我耙松针去了。”说完就扛着竹耙往上走 。 顾朝朗轻笑了一声,站在原地看着时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树林里,才拿上柴刀往另一边去。 松树林不算密集,时乐一直走到最上方,从上往下开始耙松针,松针从一小堆逐渐变成一大团,时乐用耙子试了一下有些拖不动,就把耙子丢到一旁,直接上手抱下去塞进竹筐里。 顾朝朗收竹筐的时候特意挑了一个半大的,时乐才来回四趟竹筐已经塞不下了,这还是他捡了一些树枝插在竹筐前后增高才装下的。 时乐也没有再耙松针,在附近捡了一捆干的树枝放到竹筐顶,然后用麻绳固定好,他忙完还不见顾朝朗回来,估摸着是柴还没够,就拎着篮子拿上镰刀在四处转悠。 今天这地方好像没选好,时乐转悠了好一阵也没见什么合适的野菜,倒也不是没有,就是一种有两三棵,三四棵的,怎么凑都不够一个菜。 他又转悠了一圈,远远地看到顾朝朗在砍柴,就凑过去和他说话,“转悠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野菜,唉……” 顾朝朗手上动作一停,迟疑道:“那边好像有两棵槐花树,你要去摘一点玩吗?” 时乐眼睛一亮,槐花?“在哪啊?我去摘一些,晚上就吃这个,槐花有好多吃法呢,煎炒蒸炸都可以。” 顾朝朗一愣,迟疑道:“这个也能吃吗?”不过也没多想,时乐说能吃肯定就能吃,抬手给时乐指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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