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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副模样，夜莺就更加肯定，眼前这人一定有猫腻：“抬起头来。” 陆轻羽没动，一旁的阿媛开口解围：“他生的奇丑，所以十分自卑，不敢见人，也是怕冲撞了贵人您。” 但是夜莺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只是冷声重复了一遍：“我让你抬起头来，你是没听到吗？” 陆轻羽深吸一口气，知道躲是躲不掉的，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又长又翘的睫毛胜似女子，与之前的风格完全不同，以至于夜莺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摆了摆手：“长的挺好看的，以后不用自卑，走吧。”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也得多亏了阿媛从袖袋里掏出来的瓶瓶罐罐，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粉底、遮瑕、假睫毛。 巡查的官兵刚刚离开，街道的另一头，知州府的侍卫带刀上门，只为了带走一个小孩。 一般来说，有很多人都会自愿把自己的小孩献给欧阳秀，因为他们知道，反抗也无济于事。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死心的，妄图留下自己的孩子。 那边的轰动很快就引起了陆轻羽的注意，三人一起走上前，扒开人群，看见的是一位妇女正死死的抱着一个小孩，不肯撒手。 妇女的脸上挂着泪水，就像是荷叶上的露珠一般，清澈透亮。 是我们手中拿的有刀，虽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但说到底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这么一刀下去，定然死的透透的。 “你们还真是不知好歹，欧阳大人要的东西，也敢藏着不拿出来？” 话语中满是不屑，丝毫没有把那个小孩当人看，很多人都觉得十分别扭，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有阿媛，口直心快：“东西？拿出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更不能让人被你们带走了，瞧瞧，这都是些什么态度？肯定会虐待孩子的！” 那些侍卫都傻眼了，自己在青州境内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敢这么说话的人。 这不是明摆着没把欧阳大人放在眼里吗？ 侍卫们不再多管，纷纷拔出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寒意，那质地一看就是极好的，基本上能做到削铁如泥。 “小心！”眼看着那几个壮汉朝阿媛扑过去，陆轻羽刚准备冲上前去，便发现四周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别轻举妄动。”这次倒是与以往不同，阿媛的语气都变得严肃了些，可见，问题十分棘手。想想也是，他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玩消失吧？那肯定会被当做妖怪烧掉的。 但阿媛的手段，远远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奇形怪状的东西拿在手里。 指尖翻动，砰砰几声巨响，震惊地周围人都捂住了耳朵。你一声巨响过后，便会有一名侍卫倒地不起，人们都来不及看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尸体的额头上，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让所有人都解决完了之后，阿媛拉着默语和陆轻羽，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离开。 而这几声巨响，也引起了远处夜莺的注意。 他火急火燎的赶到现场，看见尸体的那一刻，瞳仁都跟着缩了缩，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夜莺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起那具尸体：“死于枪伤……看来，穿越者不止我一个。” 真的很有意思。 想到这里，他突然就笑了，笑得近乎癫狂。然而，这种笑并不是高兴的征兆，而是他想杀人了。 笑声戛然而止，夜莺目光冷冽的看着四周的人群，问：“这人是谁杀的？说出来有赏。” 听到有赏赐，围观的百姓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描述起来：“是一个女孩，穿着粉色纱裙，看起来挺华丽的。” “对对对，他身边还跟着两个男子，另一个长相并不出众，不太好描述。但其中一个……啧啧啧，长的比女子还要美，若不是他开口说话了，我都快以为他是个女的了。” 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夜莺基本上就能猜出来了。 先是酒精棉，再是枪，看来，知州府的那场大火，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森起来，手指轻轻抚上那个血窟窿，用力一扣，一颗子弹便被抠了出来。 “把他们拖下去埋了，再给家里人一些银子打发。”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夜莺对另一位穿越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这兴趣却被自己的懒惰打败。 他真的很累很累，什么都不想干了。 …… 时间到了夜里，漫天的星辰如同细沙一般，铺满了天空的各个角落。高悬的月亮又大又圆，星光夹杂着月光，洒向世界的各个角落，黑夜亮如白昼。 三人组成一支小分队（这个名词由阿媛灌输）悄么么的潜入知州府。默语在看见那个空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 那是唯物主义者信仰的崩塌。 这一次，三人正巧碰上欧阳秀在和夜莺谈话，定然不会无功而返。 “现在小孩没有抢过来，你的人还被杀了，真是废物啊。”此刻，欧阳秀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夜莺毫不客气的将脚放在他的后背上。 脸上挂着骄傲不驯的笑容，配上那道狰狞的伤痕，颇有一种山贼下山的感觉。 不过，这是一个长得极好看的山贼。 “夜莺大人，我……” 欧阳秀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夜莺一脚踹的老远，掀起一阵尘土，后背都撞到了墙上，一口老血瞬间就吐了出来。 “我让你说话了吗？” 皮靴一下一下的踩在地上，每一步都碾在欧阳秀的心里。他知道眼前这人有多不好惹，自己那点心思，比不上对方的万分之一。 不想和这样的人为敌。 只能用手撑着地面，强撑着被打了个半残的身子，说话时，脸上还得带着讨好的笑容：“夜莺大人饶命，我知道错了。” 夜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悠哉悠哉的走到欧阳秀身旁，一手扯住了他的头发，迫使对方看向自己：“很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懂吗？你那磅礴的野心，还需要我来协助你完成。” “这么些年来，你抓来试药的那些小孩在哪里？” 这话一出，听墙角三人组全都愣住了，陆轻羽虽然早就想过这种可能性，但那只是猜测。 如今猜测得到了证实，那便代表着，已经有无数个孩子的童年毁在了夜莺的手里。 “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 夜莺点了点头，转头就往门外走。眼看着夜莺就快出来了，三人赶紧缩回空间里，悄咪-咪的在背后跟着。 向来十分警惕的夜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身后有人？但奇怪的是，他只能感受到人的气息，却看不到人的身影。 鬼吗？他可不信这种说法。 湖中央的小岛上有一座假山，岸和岛之间被一座小小的吊桥连接着。第一次进入知州府的时候，陆轻羽便注意到了这个地方。 当时，他愣愣的看着是座假山，只觉得心口憋的难受。 神的直觉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能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一切，再通过大脑，将信号传递给身体上的各个器官。 假山后面有一个隐秘的小门，门被推开后，一股湿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腐烂的气息以及浓浓的霉菌味。 映入眼帘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楼梯，楼梯的两边都插着火把，不至于太黑，但也正因如此，里面的空气十分浑浊。 陆轻羽一行人跟着夜莺走了下去。在刚进门的一瞬间，砰的一声，那个老旧的木门在风的压迫下，突然就关上了。
第二十二章 惊天秘密 夜莺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看的陆轻羽凭空打了个寒颤，就仿佛……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一般。 可是怎么会呢？阿媛的空间实在是太神奇了，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这样想着，他的心也安定了几分。 楼道又长又窄，就算是只有一人同行，也稍显拥堵。 一间宽阔的地下室内堆满了铁笼子，一个个小小身影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些孩子穿着粗布麻衣，只露一只惨白的手臂，瘦得一只手就能握住。 夜莺从一旁的桌子上端来一个土碗，碗里装着乌漆麻黑的苦药汤子，散发着浓烈的药味。 他 将其中一个铁笼子打开，伸手拽住了小孩的头发，将其硬生生的拖了出来。 白皙的后背在不算平整的地面划出一道道红痕，那双眼睛混浊至极，就像是一滩死水，毫无光泽。 稍显瘦弱的脸颊被夜莺狠狠地捏住，迫使他张开嘴。 药汁被灌入口中，划过咽喉，滚入腹中。 这要对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苦了，他本能的挣扎起来，大量药水顺着脸颊，或是滚落到地上，或是浸入衣襟里。 夜莺的脾气不是很好，反手给了那孩子一巴掌，恶狠狠的说道：“最好乖点，否则，我杀你全家。” …… 待将所有药喂完之后，夜莺转过身去，朝空气中喊到：“各位，看戏也该看够了吧？是不是要出来聚一聚。才不枉费我陪你们演了这么久的戏。” 听见这话，众人心下一惊，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阿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一声轻笑传入耳中，夜莺的脸上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眼底的冷意却令人发指：“同为穿越者，何须这样警觉？” 原本还比较冷静的阿媛听见这话，瞬间就不淡定了，只有陆轻羽和默语，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就在里面，我先出去和他会一会。’阿媛定了定心神，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默语有些担心，刚想阻止，却被陆轻羽拦住：“让她去吧！相信她。” 想起今日阿媛收拾知州府侍卫时用的那个暗器，默语瞬间放下心来。 看着阿媛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夜莺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的目光有些阴沉，看向阿媛的眸子里充斥着杀意：“你的特殊技能，是空间？” ‘是又如何？’阿媛毫不在意的摊了摊手。 ‘哈哈哈，你果然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多瞒了，我的特殊技能，就是这一身武功。’ 同为穿越者，许是因为那一份惺惺相惜的情分，夜莺并没有过多隐瞒。 他们的谈话，空间里的二人都听见了，默语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快被震碎了；陆轻羽眼中虽有惊讶，但是比默语冷静多了，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孩并不简单。 外面的二人僵持许久，说了许多自己听不懂的话，但最后的结局是，夜莺放阿媛离开了。 离开知州府的这一路上，阿媛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但是无论默语怎么问，她都不肯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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