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肱骨之臣

时间:2024-02-24 06:00:17  状态:完结  作者:Miraclemaker

  ——他即便是折了腿,也从没弱柳扶风过,好不容易又成了戚将军,他现在可一点也不想再求死了。

  他腰杆挺立,佝身低头重重一埋,郑重其事地说:“邬先生,你是我授我学问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自然是要跟着你的。”

  戚英不是个轻易认亲的人,上一个他能称之师傅的人,是戚津。

  教他提刀习武,供他吃穿住行,父亲是他的第一任老师,可偏偏在诗书教人欠缺了些,老将军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教得这没娘的儿子也成了一根筋。

  邬思远胸腔猛震,有得相逢伯乐的喜意,他释怀地笑了出来,去扶了戚英的双臂将他带起。“好小子,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人。”

  新帝初立,往往亦是风云之际,看似风平浪静的朝廷,又不知多人又在背后为谁卖力。边关戚家一倒,这下又缺了二品武官坐阵,只要是跟宁王撇了个干净,戚家独子从来都是首选之士,亦也坐镇大梁最不可或缺的长城要塞。

  为此人筹谋,必是豪情壮业!

  邬思远泪眼婆娑狠吸了口怒气,十来年的□□屈辱早已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他满腹的怨恨险些在此时崩盘倾泄。

  “忍字头上一把刀。”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邬思远劝自己,又劝戚英:“连山啊,王权霸业也好,卸甲归田也罢,先生定要助你成事!”

  春潮已过天色回暖,又是半月。

  好在邬思远与人为善,陈东便大发好心地领他二人去了一偏老旧偏屋,里头只同住了个年过六十的疯癫老头。那老头是真疯,整天神神叨叨连话都说不清,据说是前朝的太监得罪了贵人被割了舌头贬进来的。

  罪人监向来苛责,又或许可以说齐吉有意克扣,平时杂役推车送来的吃食就少荤腥,近几日更是全换成了清汤寡水的稀饭。

  这倒没什么,毕竟对邬思远来说,他有钱自可以收买杂役,使银子再跟人说些好话,即便是再养活个戚英也没问题,但最近不知何故敬王的小厮福临已有一月没来了。

  这下是真真没钱了。

  罪人监那点塞牙缝的,养不活他们俩大男人。

  戚英倒是想了个法子,无砖的泥面被他凿出几个坑来,他舀水填好又丢了几颗生米进去想种田,结果却被疯癫老头起夜如厕给踹成了烂泥。……于是自给自足的念头就此扼杀摇篮。

  但抄大字的功夫还是没落下。

  不得不说读书养人,练字静心,戚英天天读着要递给李珏的案卷,不仅修身养性、沉淀了浮躁心性,竟也从中能揣摩出几分为君的意图来,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当两天皇帝试试。

  不过令他最意外的是,潍水运河水贼猖獗一事,李珏还真如他谏言设置了巡司,但遭到了群臣更为深思熟虑的考虑,于是先任命去江州平乱的孟报国推行一处。

  这亦算是,陛下信他的体现了吧。

  戚英收了书,正愁中午怎么熬,肚子已经咕咕地叫了起来。选武令也迫在眉睫了,齐吉只怕就是故意使坏,削减一日三餐把他饿得半死,让他连刀都提不动还比个屁的武。

  眼前一晃,邬思远递了块炊饼来,他自己嘴里也叼着一块,示意戚英看向门口那新来的歌姬。那女子换下了紫纱舞裙,反而夹在腋窝带身上,换了身利落的杂役衣服,但她通身的气派却给人以格格不入之感。

  戚英接了谢过,邬思远却说道:“这是宜昌姑娘给的,她说是有时要请你相助。”

  戚英还未起身,宜昌便提了衣摆过了来,小心着没踩到地上烂泥,几个莲步倒真有贵女的影子。她双手合十道:“戚家公子,占你住处非我本愿,实乃是齐大人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姑娘找我何事?”戚英捏着那炊饼,虽然肚子叫嚣着饿,但他还是忍着没下口。

  “我想……请你去丽姝台替我拿件什物。”

  宜昌视线瞟向戚英,紧了紧胳膊下的舞裙,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颊肉眼可见地有些发红。


第16章 越狱

  宜昌有些忐忑,但还是咬着牙说了,她拿出舞裙搁在戚英手边。说:“我知道这事很难,罪人监只进不出,一经发现越狱就是死罪,但我还是要求你帮帮我,为此……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姑娘消息倒是精通,这监里只他戚英会功夫,战场上拼命砍杀练出来的手段。

  戚英神色不变,指尖点了点那舞裙,暂时没明白她意思。他问:“你既是丽姝台歌姬,怎会结识那中书省的官人?”他想起前日那三十来岁的男人,竟连二品太医院院使刘贲都要敬他几分,心下疑惑。

  “我不认得他,只晓得他是替太后做事。”

  宜昌说起,她隐忍不发道:“我是突厥与梁人的混血,全名为娜乌拉赞·宜昌。可太后听了我名字后,非说要给我改名,跟她同姓乌赞拉娜氏?她这样的恩惠我哪里敢受,且不说我也是有父母的人,我娘虽只是一农妇,爹也只是贩冰的行商,但他们相亲相爱待我极好,若不是他们受了战乱被……”

  话到这里,有呜咽之声,而后宜昌又调整好语气:“我入丽姝台,也只是为了谋身,不料演奏时却摔了鼓,得罪了陛下后被盘问。太后不知为何注意到了我,还非要我更名以便入宫为妃,我宁死不从她便打我入了罪人监。”

  邬思远咬着饼,又喝着皮囊水壶,嚼得吧唧作响:“入宫为妃,这是好事啊,你为什么不从?”

  “我不愿意!她要我更名!这是我娘的姓!”

  宜昌露出愤懑的神色来,眼角边的晶莹摇摇欲坠,她咬着唇瓣说:“况且,我也不愿嫁个不爱的男人。我娘告诉我说,此生定要觅得所爱,嫁个与自己两情相悦的郎君才算美满。”

  终究是女儿家家的,看事情这么肤浅片面。邬思远是见过太后的,他打量着这宜昌姑娘的相貌,竟真从她的眉眼间寻觅得几分神似来,当今太后无缘无故地要认一歌姬作亲,只怕这背后不只是顺眼没那么简单吧。

  戚英一针见血地问:“要入罪人监,也姑且要先有大理寺定了罪,你只是演奏时手滑摔落了击鼓,这等小事也能算算得上是罪?”

  “打扰了陛下睡觉,这怎么不算是罪……”宜昌支支吾吾,回忆当日李珏那阴沉的脸色,光是想一想就是不由得背脊发凉。

  “睡觉?”邬思远忍着笑:“你们唱的是有多难听,居然能把人陛下给唱睡着了?”

  戚英说:“想来皇帝生母也是丽姝台出身,能打动先帝的歌喉妙嗓又能有差?我猜陛下光是听他娘说话都是好听的,久而久之也就把耳朵给养刁钻了,只怕只有天人之音才能打动他了吧。”

  宜昌乖顺地点了点头,她心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便摁下了‘细作’一事不提,就当自己是犯了贵人的冲也比被误认为敌国奸细的好。

  毕竟这两人都也不是蠢的。

  见她实在无辜,又是被权贵中伤,戚英思量了半响,还是没能怜花惜玉,问:“我与邬先生近日手头窘迫,如若你能承包我二人……”他眼睛一撇看向那疯老头,正蹲在角落抠着自己的指甲,“外加上那老头的吃食,我就帮你去跑一趟丽姝台拿东西。”

  宜昌眼睛一亮:“我就是让你去拿钱的!”

  她挠头嘿嘿笑了笑,丹唇皓齿整张颜色分外明媚,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好年纪,很能看出来美人胚子的模样。

  她咬了咬唇瓣,将自己那舞裙推给戚英,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就是……你得穿上这个才行。”

  戚英好笑:“什么?”他看向那薄如轻纱般的料子,放在上面的手指开始莫名发凉。

  “我不是不想看你穿。”

  “啊不是我不是想看你不穿……”

  “哎呀说错话了!”宜昌捂了眼睛,透过指缝看他,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你没有官牌,若不穿这身衣裳的话,你是进不去丽姝台的,即便进去了也会被轮守的嬷嬷发现。”

  戚英推开那衣裳,他倒不是自负,“你可能小瞧了我的身手,但凡潜伏就没人能发现我,只要宫墙不超过十米,我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邬思远好心提醒:“丽姝台跟罪人监一样外墙高十五米。”

  宜昌挪下了脸,窘迫地叮嘱他道:“而且,我的钱匣子在寝房里,寝房嬷嬷只日落后开门,那时候其他歌姬乐娘也在,我所在的那间寝房有十个人,你只能等她们去浴室洗澡的间隙,又或者等到她们都睡下了再偷偷进去。”

  “最重要的是,丽姝台里的姑娘们都是这么打扮的,你穿我这衣裳再带上面纱,被人看到了其实不仔细是认不出来的。”宜昌说着,竟连邬先生也竖了大拇指点着头。

  戚英轻叹一声,指尖扣住那紫薄纱裙,只觉得稍动力就得撕开个口子,且不晓得怎么塞得下自己个男儿身,他感慨这丽姝台把衣裳做成这样的用心简直昭然若揭。

  ——丽姝台往好听了说是乐府,说难听些就是官家妓院,方便皇帝寻欢作乐的去处罢了,若是行了龙雨之情也不是什么意外。

  宜昌又劝,将那衣服摊开给他看:“戚公子,你别瞧这衣裳小,但其实它很宽松大款,你个子跟我差不多定能穿上。”

  戚英锁眉接过,只心说要小心行事。

  当日夕阳西下之时,戚英便已整装待发,宜昌还用黛笔给他描了眉眼,用脂粉盖去了他眼间的锐气,面纱一带看起来真有几份美人滋味。

  整个过程戚英面不改色,反观宜昌那叫一个兴奋,嘴角的弧度自他换了装后就没下来过,替他髫发的手抖了几次才盘好。期间邬思远进门来了一趟,见了戚英猛地咳嗽又移开了视线,然后若无其事地跨出去、把门带上了?

  戚英心说这是嫌家丑不敢外扬?!然而手边并无铜镜,他得不到答案、也不好意思去问,便只好任由宜昌发挥摆弄。

  按照邬思远的建议,戚英还是得从城墙出去,不过是从一洞穴里爬出去……他今天才知道罪人监墙高整十五米,难怪几番尝试都没能翻过去,还以为是自己腿伤未愈的缘故。

  四下无人角落,洞口杂草丛生,除却有股的老鼠味,倒确实是个跑路的好去处,戚英暂时没多想为何有这样的地方,他捏着鼻子一掀裙摆附身钻了出去,幸而个子倒是合适挤挤便能出去。

  外面是处小山坡,落插着几个木板坟包,邬思远跟戚英说过那边就是埋尸岗,沿着一条不明显的石路走就能到官道,再沿着南方向直走便能到丽姝台,就是要小心着路过勤正殿免得遇着熟人。

  戚英自是知道勤正殿是皇帝的办政处。

  他远远地瞧见了身着官服之人,便含胸驼背着扮作下人路过,谁料路过门前却听得里面李珏一声怒喝:“朕没杀他已是最大的仁慈!什么时候朕还要管这种废物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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