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楼转身就往外走。 他在前台跟大妈勉强沟通,还没说完就感觉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过了一会儿江辞带着人从外面进来了,这么大的雨打伞早就不顶用,他们每人穿了一间透明雨衣,脱下来以后湿淋淋地拿在手里。 “云楼,”江辞叫了一声,“怎么了?” 江辞大概是早知道今天这场雨,没穿他的漂亮衬衣,一件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顶上,紧身的长裤绷出两条线条流畅的长腿。雨衣看来不顶用,他淋了一个透心凉,黑漆漆的眉眼在水珠的映衬下更加亮的惊人,几乎有一种直穿人心的渗透力。 “屋里漏水,”宴云楼简单的解释,“问问怎么办。” 江辞听了两句大概也听明白了,这招待所好久没接待过这么多客人了,刚才一下雨,不止宴云楼那屋漏了水,好几个屋子都漏了水,多余的空房间是腾不出来了。 江辞让手下的人去检查各自的房间,然后很快决定把原本的一人一间改成两人一间,幸好招待所多是两张床的标间,不然两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躺在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上,不挤死才怪。 “这样,”江辞说,“我那屋也是标间,你把你东西搬我那屋来,咱俩住。” 他话说的坦然自若,其实心里小九九打的飞起。 认识这么久才同床共枕,对于他之前的其他床伴来说已经属于绝无仅有的耐心了,但是放在宴云楼身上,他又觉得有点突如其来手足无措受宠若狂。 宴云楼也不管大妈还在旁边看着呢,直截了当地跟江辞说,“我不想住这儿,这里太破了,我受不了。” 江辞笑了出来。 宴云楼娇气也娇气的坦坦荡荡的,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他,他就是要表达不满,宴少爷就是要吃最好的,住最好的,用最好的。 “我明白你,”江辞笑说,“可是附近确实没有更好的住店了,你没去看过村民家里,那环境连这招待所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你肯定更受不了。再开几个小时车跑到远一点的市里也行,但是外面下着暴雨呢,路况也不好,我不能放你去冒这个险。就住这一晚上,今晚咱谈完了事儿,明天一早你回家,不再受这罪,行不行?” 宴云楼皱着眉头往院子里看。 江辞立马明白他什么意思,连忙说,“车里也不行,今晚雨要下一整夜,一定会降温,车里熬不住。还有这雨声,你听见了吗,在车里你怎么睡得着。” 好说歹说才哄的宴云楼把行李挪到他屋里,江辞把冲锋衣一脱,露出一件藏蓝色的挺括衬衣来,他伸手把被沾湿的头发向脑后捋了一下,动作特潇洒,“我身上都淋湿了,先去冲个澡,你随便坐。” 宴云楼望了一下浴室,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一时没出声。 他看着江辞神态自然动作流畅的进了浴室,转过头还冲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勾着自己的皮带扣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啊?”
第12章 江辞身量很高,但人却并不健壮,单看甚至显得有些瘦削。脱了衣服后才显出他全身均匀的肌肉来,虽然不厚重但却很紧实,与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截然不同。 江辞在他面前弯腰把行李箱打开,不紧不慢地往外一件件拿东西,他的本意是给宴云楼显摆一下自己坚实有力的大腿和背肌,然而身后宴云楼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被黑色内裤包裹的两瓣tun/肉——他的手摸过的地方,非常挺翘,触感很弹,还有点软。 “本来知道你来之后我还特意把那间大床房腾给你,给了点小费让大妈认认真真打扫了一遍,虽然条件不好,但至少还干净点,睡着也舒服,没想到那屋让雨泡了。”江辞终于在行李箱里找到了自己的睡袍,三两下拢到身上,转过头来笑着跟他说,“委屈你了。” 宴云楼的视线被迫从他身上的某个部位移开,在空中飘了一会儿,随口问道,“你这几天一直住在这个招待所?” “嗯,去市里来回太远了,不值当的。”江辞坐上床铺,把自己用招待所的被子包起来。 “你不嫌脏?”宴云楼皱着眉看他的动作,几乎是嫌恶的打了个哆嗦,“这种地方的床单被罩你也敢用!” 江辞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闻言顺口道,“再脏再破的地方也不是没睡过,这种条件挺不错的了。” 宴云楼觉得他在胡说八道,江少爷就算再心大不拘小节,一次两次留宿在这种条件的招待所里是实属无奈,但凡有条件他怎么可能会住这么脏破的地方? 江辞看他站着不动,一副抗争到地老天荒的模样,忍不住无奈地笑着起身,“你先去冲个热水澡,我把屋里给你打扫一遍,等你出来就干净了,行不行?” 宴云楼虽然嫌弃浴室的环境,但让他奔波了一天不洗澡就睡觉他更受不了。他从自己的包里拿了换洗的衣服,江辞眼尖,看他包里还有一套床单被褥,干脆大手一挥,“我给你换,你去洗吧,赶紧别着凉了。” 宴云楼快速冲了个澡,出来看见床上用品已经被江辞换掉了,他弓着身子正在擦床头柜,黑色的睡袍顺着后背臀线一路滑下来。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宴云楼问。 江辞一回头,整间屋子只在正中央开了一盏半明的灯,只见宴云楼穿了一套丝绸睡衣,身材颀长,宽肩长腿,月牙白的丝线衬着他如珠如玉的一张脸,好像身后自带圣光似的,俊美的不似凡人。 他穿着睡衣,头发软趴趴的,显得那张高冷的不近人情的脸稍稍带了一种暧昧暖意。江辞只看了他这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明明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再漂亮柔顺的小男孩也不是没玩过,现下却仍仿佛遇见初恋似的心砰砰直跳。 “啊,我手上……”江辞看宴云楼眼神开始变得警惕,想也是自己表情太露/骨,让他察觉到了一些xia/流想法。 江辞欲出声转移下他的注意力,无奈他当下脑子转的很慢,“……我手上,抹布啊。” 宴云楼往他手上定睛一看,接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辞大概是没抹布可用,手上他刚才身上那件藏蓝色的衬衣被撕成四块,全用做抹布。 江辞见他笑就觉得这衬衣撕的不亏,当下也忍不住笑道,“得了,大少爷,这下肯屈尊入座了吧。” 宴云楼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ipad,坐在江辞铺好了的床上,打开准备好的文件,对江辞说,“谈正事吧。” 两张床之间隔得有将近一米半的距离,江辞自然地要往宴云楼的床上坐,心里一想到俩人要皮贴皮肉贴肉的坐一起,小腹就有点往上蹿火。 没想到还没坐下呢,宴云楼伸手一挡,“你坐你床上。” 江辞愣了一下,忍着没发火,但是口气有点阴沉,“你什么意思啊宴云楼?你这床都是我给你铺的,连坐一下都不给坐?” 宴云楼从下往上看他也不露怯,理直气壮地,“你这身袍子刚才从你那被窝里滚过,再沾到我床上,跟我直接沾上脏东西有什么区别?” 江辞盯着他,把睡袍腰带一抽,整个脱了甩在另一张床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宴云楼身边,“这样行了吧?我nei/裤没沾过床铺。” 江辞火力旺,挨在身边都感觉热烘烘的,宴云楼猛地往旁边一移,张口道,“你……” 他家世好,身边都是江千钰那种小少爷小公主,大概从没见过江辞这么厚脸皮的人,瞬间被男人臊的连耳朵尖都开始发红,他皮肤又白的跟雪一样,整个人简直又可口又水灵,看的江辞食指大动。 “我什么我,”江辞看他害羞就更想欺负他,那个无赖劲止不住的往上冒,“你说的嫌我的袍子脏,我脱了,还想干嘛?还要我再脱?也行啊,我这就脱……” 他说着就要把内裤往下扒,宴云楼大吼一声,“江辞你要不要脸?!你给我把nei/裤穿上!” 他看着江辞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气不过,自己从他的行李箱里扒翻了一下,江辞这人简直是衬衣狂魔,上衣除了外套就是衬衣,连一件T恤都没有。他随手拽了一件衬衣丢在江辞怀里,“穿上。” 江辞慢悠悠地把衬衣披在身上,纽扣也不系,露出一层漂亮的胸腹肌肉。 宴云楼本来以为他穿上件衣服能好点,没想到半藏半露的更让人流鼻血,尤其是他香槟色的衬衣大敞,几乎是一览无余。 宴云楼还要给他拿裤子,江辞“哎”了一声,舔着嘴唇冲他笑。他两只手臂往后一撑,丝滑的布料就顺着他的腰线滑下去,胸前门户大开,“我热,”江辞说。 “你给我把被子盖上……盖上腿,”宴云楼吸了口气,勉强说。 他坐得离江辞远远的,把ipad递过去,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我们目前主要想了解的是这几个方面的信息,你看一下。” 江辞把ipad接过去,撑着头看他,“宴云楼,你为什么害羞?你要是觊觎我的肉体就直说,我这么疼你,不会不依你的。” 宴云楼猛地扭头看他,半晌,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羞了,我又不跟你一样,我不习惯跟男人离得太近。” 宴云楼不是同/性恋,他亲口跟江辞说过对他没兴趣。 “试一试也不亏,”江辞挑了挑眉,“大多数男的试过之后都挺享受的——” “你也试过?”宴云楼眯了眯眼。 “怎么可能,”江辞嗤笑一声,“你哥当然是上面那个,没人能压我。” “所以你想压我?”宴云楼语气里气压极低,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你这么美,身材这么好,”江辞从上到下色眯眯地打量了他一遍,“不被我压可惜了。” 宴云楼两手交叉抱臂在胸前阻隔了江辞的视线,不带感情地瞥他,声音像是要结冰,“你不怕宴开元找你麻烦?” “不让他知道就行了。”江辞答的很快,显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什么意思?”宴云楼问,“地下情?” 江辞有点惊讶似的看着他,半晌,才露出有点讪讪的表情,含糊笑着说,“对啊,地下情,地下情也没什么不好。” 宴云楼立马明白过来,他气极了反倒冷静下来,语气很笃定的冷笑道,“你没想谈感情,你就是想shang/床玩玩。” 江辞让他说中了心事,顿时大呼小叫地掩饰,“也不能这么说,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一直说对我没兴趣,又不喜欢男人,我想着跟你打一炮就不错了,哪儿能计划那么长远?你要是跟我正儿八经谈那我哪儿能不愿意呢,别说地下情,上你父亲那去找抽也不是不行。” 这话虽说有哄人的意思,但未必没带点真心,江辞认识宴云楼三个多月,床没上了,忙前忙后的殷勤献了不少,谁也不能说他没投入感情。他之前虽说情人不少,但大多也就是逢场作戏解个闷,从没在谁身上花过这么多时间精力。而且宴云楼也确实是哪儿哪儿都出众,这么一个人配他是顶好了,要是宴云楼同意正经跟他在一起,俩人好好过,他也许真就这么从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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