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再多说什么,和阿飞撕破脸还有好些时候。 在他眼中,阿飞这个阶段能掌握到的武功,还没到威胁他的地步。 风逐雪没有放下戒心,万事都有意外,他不相信采阳补阳,阿飞就有了采阳补阳的邪门功夫,谁知道有没有后手? 等了一会儿,阿飞见风逐雪一路跟着不说话,按部就班清除障碍,惹了一身血,踏进第四层。 前三层布置的风格与阴间没多大区别,可是这第四层却陡然变得宽大广阔,明亮无尘,地面是平整的青石板铺成,房屋错落分布,人群来来往往,乡音鼎沸,仿佛回到正常世界。 风逐雪这时才说话:“这是姚夫人的地盘,先去挑个住处。” 阿飞保持警惕,但一直到胆战心惊地住下客栈、洗过澡,始终很平静。 他忍不住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风逐雪东拉西扯一堆,就是不告诉他下一步打算。 姚夫人这一关,主打的就是出其不意,谁都说不准。有人吃着客栈里的饭,吃着吃着就死了。有人睡着宽榻的床,睡着睡着也死了。 阿飞这下倒是不敢乱走,略显疲态,乖乖在房间内练轻功。 这套轻功叫“游龙八卦步”,讲究的是以轻盈迅捷为主,配合心法躲闪对手的攻势,最适合阿飞练习。 他又想到江淮,后者肯定不会跟着进来冒险,也不知武功精进了多少。 风逐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阿飞直接上床睡觉,等到夜里,明显感觉到床边站了个人,阿飞立马醒来拔刀,一看是风逐雪,阿飞才稍微放松,“你不睡觉站着干什么?” 风逐雪坐在他身边,阴风阵阵,微微笑着,“谁说我是你认识的人呢?” 他的刀已经抵在阿飞脖子上,阿飞才意识到不对猛地推开他,脖子已经被刻了道深痕。 他这话说完,窗户突然被撞开。“风逐雪”一听到这个动静立即飞向门边,却被窗外进来的风逐雪一挡,黑影扑空,跌跌撞撞退到窗口,一条绳索甩向阿飞。 阿飞横移半尺避开他一爪,右手的茶壶砸向他面颊,黑衣人身形诡异地往左侧一晃,右手五指如勾,直取阿飞咽喉。 阿飞借月光看清黑影,是个年约三旬、肤色黝黑的汉子,面容刚毅冷峻,他的短刀十分之快飞射而出,那人脚尖点地,身形急退数步,抬手挡开茶壶,右手一扬,五枚银针激射出去。 阿飞挥袖荡开,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冷哼一声不答话,继续冲向他。 阿飞一咬牙,提起手臂的袖箭射过去。那人闪避及时,袖箭钉在墙壁上,右手一抖,两根钢丝从袖子中弹出,绕着袖箭缠了一圈。 他猛然一拽,袖箭脱离手腕疾射出去,钢丝则缠在袖子上,朝着阿飞飞去。 阿飞见状,连忙换刀,刀背一磕,撞飞钢丝。 这时另外两枚袖箭射来,他侧身一躲。钢丝缠着他的衣服擦肩而过,割断几缕头发。 阿飞刚这般想着,忽然一股凉气透过脊椎窜上心脏。他霍然转身,刀刃劈空。 他一愣神,身后传来“呛啷”声响,一柄短剑架在他脖子上,眨眼的功夫那人就没气了。 阿飞惊魂未定:“他是谁?” 风逐雪反而蹲下身去观察这人的脸,“他长得和我也不像啊,你怎么认错的?” “重点是这个吗?”阿飞拍拍衣袖,开门去看其他房间,发现周围静悄悄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因为这动静醒来。 “别看了,没人会管你。这里一天抵外头一炷香,不如先收拾收拾睡觉。” 阿飞想到风逐雪对钟离愉的承诺,五天内便能回来,算上两天路程,回去也要两天,那么他们在这鬼狱内其实算满只有一天,但既然时间都不一样,那还来得及。 阿飞见风逐雪若无其事地把尸体往窗外一扔,拍拍身上的灰,睡到之前阿飞睡的地方。 阿飞推了推他,他纹丝不动,那也只能跳到床内侧。 风逐雪这时终于开口:“明天跟我去绑架宸玉竹。” “怎么突然有任务?” “要先绑架这个人,才能以最快速度见到姚夫人。” “宸玉竹是姚夫人什么人?” “是他的娈童。” 阿飞似乎不太懂这个词的含义,一脸困惑:“什么?” 风逐雪简短解释,“相当于男宠,供他发泄欲。望的男子。” “你杀死他,姚夫人真不会恨你?” “都说了是娈童,哪里来的感情。更别说宸玉竹仗着姚夫人名号犯了不少事,多少人看他不顺眼。他现在就缺个由头能治治宸玉竹了,自己又不想动手。只能我们出马。” 阿飞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说:“姚夫人养他们难道是想和杨巅峰一样当死士?”一直养着这些娈童,本来就不是合法关系,还天天睡在身边,要叛变岂不是很容易? “不是。”风逐雪摇头,“他们的功能只有一个,就是排解欲望。” 阿飞沉默半天,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又不娶妻,为什么身边没有娈童?” 阿飞猜测风逐雪那方面不行。人林平之为了辟邪剑法还要挥刀自宫,风逐雪武功这么厉害,总不能一点牺牲都没有。上天给了风逐雪一张好脸,修长的身材,还有绝顶身手,也太不公平了! 阿飞心里其实还有个问题,风逐雪要是那方面不行,那还能榨出来J液吗?阳萎也分好多种呢。 要是不能,不仅阿飞采阳补阳的计谋要落空,陆尧这算盘也直接报废,如此对柳刃的计划又会影响多少? 风逐雪反问:“你不是我妻子吗?” “我是假的,没有义务替你排解欲望。” 风逐雪每每听见阿飞天真幼稚的发言总是忍不住发出嘲笑。 他边笑边说:“你真以为你嫁给我,除了当线人之外什么都不干?柳刃知道你是男子,还一厢情愿将你安插进来,无非是早年听说我男女都可以的传闻,哪怕被拆穿都有用处。是我一直没这想法而已。” 他话里话外都打算将阿飞往歪路上拐,好像他到现在不睡阿飞,是他正人君子、是阿飞太蠢一样。 “你又在骗我!你在若水山十年连山都不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书上讲一般男子思淫欲鼎盛期就是二十岁到三十岁,之后随着年龄增长只会一路下滑,你怎么可能现在才有这排解欲望的需求,最近天干物燥,老房子突然着火是吧?” 阿飞近来武功提升,外加这一路也看了不少书,嘴皮子比从前利索多了。 风逐雪不睡了,从床上坐起来和他理论:“哪本书写一般三十岁男子走下坡路的?” “爱因斯坦的《江湖小白防诈骗指南》。” “他写的是一般男子,但我不是一般男子。” 爱因斯坦这人虽然近十章没出现,重要场合永远少不了他。 这等辩解很是苍白,没什么支撑,阿飞只对爱因斯坦笃信不疑。 风逐雪眉眼锐利得很,上扬的眼尾扬得更高,清俊的脸格外傲慢,显得他越发看不起人,“这次回去一定要烧了那破书。” “呵,你急了。” “那不然怎么证明,我现在就在你身上验证验证?” “你敢!” 风逐雪皱眉:“你搞清楚,你练了采阳补阳的功夫,这明明是在便宜你,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话是实话,阿飞憋着气,心里自然动摇,光凭那几口血就能冲开心脉、化解走火入魔,真要采起阳还得了? 但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风逐雪心甘情愿让他将多年积蓄的武功分出去?他前两天还喊着“你不可能近我的身”,这回怕又是陷阱。 别看风逐雪嘴上谈起这些话一点不避讳,其实两个人都彼此猜疑、试探,生怕自己吃亏。 这样互相忌惮着,阿飞不敢贸然行事,全心全意按照先前的计划——用江淮的蒙汗药把风逐雪药得不省人事再行动,才能减少不适感。 阿飞偏过头,被子蒙住脑袋,“睡觉吧。你确定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谈这些?”
第73章 哭得烦死人了 一夜无澜,两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阿飞随着风逐雪去绑架宸玉竹。 整个过程称得上十分顺利,宸玉竹藏身之地其实算得上隐蔽,谁让风逐雪故地重游呢,一下子就逮到了老巢,击退散兵后直接活捉。 阿飞原先还以为是个难事,没想到如此顺利。 宸玉竹长相靡丽,性格乖张狂妄,此刻却垂着脑袋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他色厉内荏道,“你们竟敢私闯鬼狱绑架我,简直胆大包天。” “我都把你绑了,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快点说姚夫人在何处。” 宸玉竹一怔,旋即怒吼:“休想!” “我们可不是吓唬你,”阿飞晃了晃手中的刀,语带威胁,“再不说,我们就砍你脑袋。”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宸玉竹环视他们一圈,“你一定是杨巅峰的人!” “何以见得?”阿飞好奇。 “杨巅峰最喜欢长成你这样的,你肯定是他派来威胁姚夫人的!” 宸玉竹是个小话痨,见风逐雪不想理人,直接烦阿飞:“你是不是早就和他勾搭起来,要借这次绑架伤害我们姚夫人?你真是居心叵测不得好死!” 风逐雪嫌他废话太多,直接一个手刀将人劈晕,扛在肩上,“走,回客栈。姚夫人会来主动找我们。” 没过多长时间,姚夫人的手下果然来了。 这些杀手破窗而入,紧接着客栈就开始崩塌,无法再维持平和假象。 阿飞陡然意识到这所谓的客栈就是一座牢笼,正在慢慢缩紧,于是随风逐雪轻巧跃起跳到房顶上。风逐雪没有用刀,抓住他们的胳膊,手指如电,瞬间捏碎他们的手骨,再将人丢下废墟。 “轰隆”一声巨响,屋顶倒塌,烟尘弥漫遮天蔽日,浓雾呛得人喘不过气。 风逐雪抱臂站立,静待姚夫人到来。 忽听背后传来呼啸声,他猛地侧身躲避,只见一柄寒光凛冽的刀擦着胸前横斩而过,等到刀尖斩断发丝才堪堪停止。 风逐雪站稳脚跟,回过头望过去,见那名持刀男子立在半空中,他一袭黑色劲装,腰间系着金丝绣纹的宽带,神情肃杀阴狠。 男子不说话,微微仰头看着风逐雪,似笑非笑,看打扮和刚才杀手不太一样,像是直接看不见阿飞,凌厉刀锋直接划向风逐雪喉咙。 坐在废墟里哭的宸玉竹看见他的时候高兴大喊:“夫人,夫人!救救我呀!” 他的刀势极快,招式凌厉狠辣,招招夺命,重要的是他的刀法十分干脆利落,阿飞看得入迷,没想到风逐雪没刀没剑空手握住了刀刃,丝血未流,像是一把铁手,硬生生把它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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