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逐雪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扣住他手臂,猛地一扭。阿飞闷哼一声,额角渗出汗珠,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嘴唇紧咬,风逐雪没有停止,抓住他的手反扭到身后,膝盖顶住他的腰,阿飞反应极快,一肘击在风逐雪下腹。 风逐雪只是闪了身形就轻易躲过,手一松,阿飞软绵绵倒在地上,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怒道,“你耍赖!” 风逐雪挑眉,“那就再来。” 阿飞不甘示弱地扑过去,风逐雪毫不留情,连踢带踹地把阿飞踢趴下,又踩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俯视他,“现在呢?” 阿飞憋屈得说不出话,“风逐雪,你等着瞧!” 风逐雪淡淡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阿飞气结,“你” “不服?”风逐雪蹲下身,凑近他耳朵,轻声道,“不服我就再教训你一顿。” 阿飞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偏偏又无计可施。 好在这么一打岔,桌上茶水彻底打翻了,动静很大,守在门外的侍女立即敲门,“风公子,怎么了?” “没事,我来收拾。” 门外又没了声响。 阿飞趴着的地方刚好就在茶壶附近,就在风逐雪抬头回话的时间,他飞快将药丸混进茶叶中。 茶壶里的茶才泡过一盅,没摔碎,还安稳地立在矮桌上,只摔碎了几个杯子,风逐雪顶多去换水。 他自以为这一套行云流水,闭上眼趴在门边安心装死。 风逐雪回完话,低头瞥了一眼,拿起来什么东西,忽然一扬手,下了药的茶壶就到了他手中,猛地砸向距离阿飞只有几寸的地板上,阿飞吓得猛然翻身,直愣愣盯住他。 侍女听见屋里的动静不对劲,急忙敲门,“风公子,出什么事了?” “没事,只是摔了一跤。”风逐雪冷冷注视着惊魂未定的阿飞,“你走吧。”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侍女离开了。 风逐雪弯腰捡起碎瓷片里那颗并不醒目的小黑药丸,慢慢逼近阿飞,“这是什么,嗯?” 阿飞醉酒被吓醒,心脏跳漏了一拍,镇定道,“额···壮/阳药,立竿见影。” “是吗?”风逐雪将小药丸分开,一把掀起阿飞上衣,拿起碎瓷片朝阿飞裆部轻轻一刮,阿飞双腿蜷缩起来,后背冷汗淋漓,脸色煞白,“你想做什么?” 风逐雪嗤了一声,“和我说实话,我讨厌别人骗我。” 阿飞不肯讲。 风逐雪似乎还嫌不够,拿碎瓷片刮了好几下,“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句话像是一柄锋利的剑戳入了阿飞的心脏,阿飞难受得厉害,手脚无处安放。 “再给你两次机会。” 风逐雪重复一遍,语调平缓,却透出一股凌厉的寒意。 阿飞咬死不承认,“就是壮阳药。” 风逐雪总算扔了碎瓷片,伸手将药丸递到他嘴边,“那你吃给我看。” 【作者有话说】 爱因斯坦:不愧是阿飞,轻易做到了我们不敢做的事!
第59章 你的胸小 阿飞怎么可能同意?他鼓起一口气吹走药丸,药丸落在地上,已经脏不溜秋。 风逐雪本想告诉他,你就是我养大的,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要干坏事,少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把阿飞留在身边,阿飞的那些小动作不是不知道,是很多事犯不上去上纲上线。归根结底,一个孩子的仇恨能有多深?他这样不肯放弃,风逐雪反而从中获得些久违的乐子,他是真想看阿飞要到什么时候才像笼中蛐蛐一样累得不能动弹。 就算是仇人的儿子,就算把他当做复仇工具才耐心养大,平时除了练武以外一概不问,风逐雪也不是全然当个瞎子,连阿飞秉性都不清楚。恰恰相反,风逐雪很了解他。 阿飞从未变过,他永远学不会听话,不是个好学生,教多少次都没用,一次次的警告,只换来一次次的变本加厉。 他对什么事情都不撞南墙不回头,风逐雪知道,除非他真的把仇给报了,不然警告根本就是空话。 风逐雪抓住阿飞后脑勺的头发,强迫阿飞仰起脸来。但想了半天也没话可说,干脆直起身不管他,踢开地上碎片,叫侍女进来收拾收拾。 侍女毕恭毕敬进来打扫,阿飞坐在地上兀自生气。 他想刚刚他真是把脸给丢干净了,和风逐雪正面对上绝对没有好结果。他握了握拳,在和风逐雪过几招的过程里,阿飞为防亡灵书泄露痕迹,有意收敛内气,直到过到最后一招才真正调动内力,竟勉强让风逐雪受了一拳,可见效果还是有的。 只是筋脉破损修复并非一朝一夕,他尚且无法将亡灵书十成十发挥出来,还要多加练习柳刀宗内功,近来在风逐雪面前依然要装作手脚不太灵活。 阿飞好好反省了一通,正要起身,那股铁甲碰撞之声又传到耳边,阿飞警惕地环顾四周,等他再次开窗时,阴森森的黑色兵甲已经从各个方向包围了这里,他们身穿盔甲,手执长矛,整齐划一地封锁了此处。 风逐雪坐在床上看书,一点都不在意周围动静。 夜已渐深,阿飞还呆愣愣坐在冰冷的地上,像喝酒喝傻了,风逐雪放下书,“还在生气?” 风逐雪不能理解,明明是阿飞先动的手,结果输了,没打得过他,怎么还自己在生闷气? 他可是都不计较阿飞突然发酒疯、还搞一些下三滥的药,已经对他再三容忍,是阿飞不知好歹。 但总不能将这话说出口,这样阿飞会更生气,又不知道要犟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要是以往,风逐雪肯定懒得管他,至于现在,风逐雪皱眉细想,现在又有什么不同?无非是换了身份,人还是那个人,一身反骨,根本不值得同情。 风逐雪伸手摸了摸床板,已经焐热了,哪怕真是养蛐蛐也要给它换个温暖的地方,可别冻死了。 他说服了自己,开口瞎说八道,看阿飞脑子有多清醒,“上床吧,夜里要下大雪。下雪天不睡床一辈子长不高。” “你又骗我。”阿飞本已平复的心情又被挑起来,愤怒地瞪着他,“你是不是真当我傻!” 风逐雪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俊不禁,“你年纪小,身体不禁冻。别等到我这个年纪关节疼。” 酒喝多有一点不好,会做出不少幼稚举动,而当事人往往意识不到。阿飞果然不经刺激,连忙拍拍屁股上的灰,昂首挺胸,“我哪里小了?” 他只是少时营养不良,个子虽欠缺了点,眉目间也有个大人样,年轻,绝不幼稚。尽管仇恨让他死气沉沉,但他抬眼时又黑又亮的眼神只有年轻人才会有。 可是在风逐雪眼中,阿飞示威的举动无非是从咬牙切齿上升到龇牙咧嘴。 他轻飘飘瞥了眼阿飞胸前,言语轻佻,“胸小。” 此话一出,阿飞又被再次小瞧,怒火攻心下扑到床上一把揪住风逐雪衣襟,右手下意识伸出短刃挑断风逐雪腰带,“我今晚非得阉了你,让你胡说八道!” 风逐雪伸腿踹开他,顺便抓住他手腕一拉一扯,三两下卸掉阿飞的力气,反握着他的手去摸阿飞的胸口,语调稀松平常,“不信你自己摸摸看。” 不摸意识不到,一摸陡然一惊,晕晕乎乎中想到苏裁冰先前叫他塞两团棉花冒充,这些天舟车劳顿,阿飞忙着杀人,平时又嫌棉花团热得慌,说扔就扔,一直没再添上,他早就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像是被发现了弱点,阿飞怒视他片刻后悻悻松手,眼睛充满了不甘心,但却真的偃旗息鼓,他最终躺倒在身侧,用被子蒙住脑袋,显然醉意浓烈。 风逐雪失笑,摇摇头,趴在他身后,“又生气了?” 阿飞继续蒙住头,装死,心里纠结着这大雪天的去哪里找棉花?把衣服抠破了掏点棉花吗?阿飞只有两件冬衣,一洗一换,柳刀宗抠门得要命,给他的任务经费只够吃喝。要是抠破了,还是和江淮借点钱去买一件新的? 哎,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一点像女子。连胸这么关键的一点都忽略了。 阿飞在被子里懊悔,风逐雪却难得思考他说的话太轻浮把阿飞吓跑,温声道歉,“你不喜欢我这样,那我以后不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阿飞都不搭理他,风逐雪一点点掀开那边的被角,见刚才还很生气的阿飞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已经默默睡着。 风逐雪像个变态一样盯着他,确定阿飞真的睡着了,脸上笑意渐渐消失,伸出手放在阿飞脖子上。只要他一用力,阿飞就不能再动弹。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微叹了一口气,转而替阿飞掖好被子。 他转过身,正准备熄火睡觉,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细碎的声响。 风逐雪敏锐察觉不对劲,他抬眸,便看见屋顶的瓦片上趴伏着几个黑影。风逐雪眯起眼睛,看清楚那几个杀手的相貌,他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看钟离廷的意思,要是逼宫不成就要对自己下手了,除之而后快。 门外的护卫看见他出来,全都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显然是认识他的,而且颇为忌惮。 风逐雪扫视四周,对其中首领模样的男人开口,“你们大公子做到这地步都不够?” “我们大公子非常感谢风公子配合,只是今晚实在特殊,不严加看管难免会有变数。” “他应该也知道你们这些人防不住我。” “大公子考虑到您身份尊贵,万一伤及您,恐怕不好交代,所以才委屈了风公子一番,希望风公子能理解,毕竟您也是客人。哪有客人对主人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这话听上去在风逐雪听来毫无诚信可言,他不免嗤笑道,“既然不怕我跑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派杀手看管,直接动手岂不简单,以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大公子就可以肆无忌惮?” “这倒不至于。”那首领笑得尴尬。 “那不就行了,把我屋顶上那几个人撤走。” “风公子。”首领的声音沉稳坚毅,带着杀机。 “你可以试试反对我的下场。”风逐雪冷冷道。 他的声音虽然素来清越平和,可是落入耳朵里却像一柄寒冰利刃。 首领迟疑许久,终究是开了口,“我们大公子说了,不能听风公子的任何要求。” 风逐雪冷冷一笑,“你们大公子不仁,那也莫怪我不义。” 那人皱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眼前人身影一闪,已然消失在了眼前。那人吃了一惊,迅速冲进房中,结果空无一人,就连阿飞也已不见,只留床榻上的余温。 “他人呢?”大公子吩咐的事情没做好,首领心下无比慌张,冲进去怒喝道。 其余人茫然摇头。 这边爱因斯坦吃完了所有好吃的菜,喝完了所有能喝的酒,门口却突然出现一堆士兵锁住楼层,无论如何都不准出去。钟离忧只是笑着让他们等,至于等到什么时候也不说,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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