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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低头

时间:2024-02-23 22:00:48  状态:完结  作者:樊小哙

  “裴姑娘,怎么回事?”阿飞喂完水合上水壶。

  “可能是马匪。”

  开封城外马匪猖獗,半夜烧杀掳掠之事屡禁不止,阿飞刚下山就碰到了,不可谓不倒霉。

  他也拔出了刀,盯着微微拂动的草丛,跃跃欲试。

  裴曼卿领着众人往竹林深处走了走,很快,手下打探回来,说:“是香唐山的马匪。

  裴曼卿说:“先等一会儿。等他们走我们再动。”

  话虽如此,老人却像是寻得了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使出全身力气将阿飞往后一推,阿飞滚入了草丛中,而裴曼卿等人却被马匪听见了动静,转念之际,那群人的马就奔到了眼前,为首的马匪眼神又冷又紧,一把弯背大刀森森发亮。

  裴曼卿没有后退,她直接侧着头,示意这人去看阿飞身后的刀。

  阿飞被他的眼神看得杀意顿生,可是那人很快就明白了裴曼卿的意思,双手抱拳,朝身后手下吹了声口哨,迅速撤离。

  阿飞拍拍身上落下的灰钻出来,看得恍然。

  “我们江海一客的规矩,你关了十年都不明白吗?” 被马匪的出现拖延了时间,裴曼卿冷漠地走过去踩着老人的手。

  老人痛苦地呻吟着,双手剧烈颤抖,痛的差点晕厥,却还看着阿飞,始终叫他快些走。

  不一样,这一切和阿飞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为什么裴姑娘这么狠厉,为什么这个老人冒死也要赶走自己?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阿飞叫住了她,“裴姑娘,他毕竟是个老人,他也许是发觉了什么其他危险才···”

  “闭嘴!”裴曼卿狠狠地回头盯着他,带着怒气踢了一脚老人的胸膛,然后推开了阿飞,叫其他几个手下负责护送老人往前走。

  这么一来阿飞就和他彻底没有了接触。他留了个心眼,始终走在最后,拿下了刀,转着刀锋在路边的竹树上刻痕。

  裴曼卿带着他来到的地方是一处断崖。

  断崖下深不见底。

  “你不是想问你比试的对手在哪里么?”她停下脚步,注视着阿飞。

  “是。”

  “就是他。现在,用你过去十年学过的招式杀了他。”裴曼卿将老人推到了悬崖边上。

  “可是他犯了什么罪?我和他无冤无仇,何必取人性命?”

  “风逐雪就是这么教你的?”裴曼卿越听越觉得可笑,“你去开封城里看看,看看那些江湖人,他们有的死在桌上,有的死在路上,死的原因难不成都是仇杀?有些人只不过是挡了别人的路,有些人更可能只是多说了一句话。在这里,死亡没有特别的原因。只要你武功不如人就有死亡的可能。你这么天真,真的是风逐雪的徒弟?”

  裴曼卿步步紧逼,“你的师父教会了你善良天真和乐观,可是你师父自己却是世上最狡诈、最傲慢,罪孽最重的人。他教给你的是这个世界的反面!”

  “裴姑娘别再开玩笑了,师父到底叫我来这里做什么?”阿飞不相信,他紧紧握着刀,始终没有下手。

  “过来杀了他啊,听不懂人话?”裴曼卿掐住了老人的脖子,将他整个人踢倒,头部悬空着。

  “裴姑娘。”

  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飞脑子里绷紧的弦终于松了,欣喜地叫他:“师父!”

  风逐雪没有看他,而是对着裴曼卿鞠躬:“幸苦你出来这一趟。剩下的交给我。”

  裴曼卿这时才松开了手,拍拍手,问:“要不要帮手?”

  “不用。

  “也是,你一向喜欢一个人动手。”

  裴曼卿带着人走了。

  阿飞见到师父,激动不已,他有满腔的疑惑要问他,但是刚张嘴就被打断了,却见逐雪摆了摆手,叫他走近一些。

  他看清了老人的表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恐惧,逐雪双手背在身后,没有佩刀剑,更没有对他说话,老人已经害怕得簌簌发抖,不停往断崖边靠近。仿佛坠崖的痛苦都比不上风逐雪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的恐惧。

  逐雪问:“认得出来他是谁吗?”

  阿飞摇摇头。

  逐雪笑得很满意,“很好。”

  他弯下腰,用手中的小刀切掉老人坠下来的头发。

  “现在呢?”他再次发问。

  阿飞跟着蹲下身,打量着闭上眼的老人。

  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响,那是他很多年前的记忆了,久远到不像属于自己。阿飞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扒开老人的眼皮,注视着他浑浊发黄的眼睛,还有记忆里浓黑的眉毛,还有胡子下的胎记,还有···阿飞双手抖着去看老人脖子里的玉佩,那上面刻了一个婴儿。

  他颤着嗓子,不可置信地跌坐下来,“爹?!”

  他语无伦次地爬过去再次翻看那些熟悉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直到老人紧紧拥住他,张开嘴摆出唇形——应该是在喊他的名字,也可能是在喊“孩子”。

  逐雪更高兴了,他终于扬起了笑容,在黑夜里却格外阴郁苍白。

  他问老人:“我给他取的名字叫阿飞,怎么样,如你所愿了吗?”


第5章 下半辈子改头换姓

  逼问之下,风逐雪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听见这个名字,你难道没想起什么熟悉的事来?”

  阿飞还在观察着老人去验证结论,他是他父亲?

  他怎么会是他的父亲!

  十年前,他哥哥跑了,而父亲只带着他的姐姐一去不复返,阿飞早就接受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他早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他也不在乎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可是现在算什么?

  山崖间刮起了夜风,夜间的雨来得悄无声息,又密又急,老人满脸都是泪,融着雨水向下落,张着嘴啊啊地回答,一句完成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飞后脊凉意蔓延而上,淹没了他整个人的神思。

  他强迫自己去接受眼前的景象,可是周围一切都像打在脸上的风一样,噼里啪啦地扇着他的耳光。

  天好像要下大雨了,不是什么好兆头。

  老人摸索着跪行到逐雪面前给他咚咚磕头,地上都是碎石,他磕得额头上全是鲜血。做了这些还不够,老人顶着血回头,呜呜啊啊地比划,黑夜里只有轻纱般地月光照亮着彼此,阿飞却看清楚了他的意思,他还是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比划的那一个字——跑!

  快跑!

  逐雪投来的目光令人汗毛倒竖,阿飞心揪的厉害,但眼前的人是他师父,师父怎么会骗人?

  “他真的···是我父亲吗?他被裴曼卿囚禁了十年!我以为,我以为他早就死了,为什么您不告诉我?”阿飞还没有彻底想通,也不愿相信眼前所见所闻,死死地抓住了师父的长袖,仿佛抓住了唯一的希望。

  可是他也陡然想起师父叫裴曼卿带他来之前说的——我在这里请你们照看一个人,照看了十年,现在才来取他的命。

  “他是你的父亲梁渡。”风逐雪静了一会儿,才重新抬头看向阿飞。

  “可是”

  “我要告诉你三件事。”

  阿飞脸上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他只能狠狠地掐住自己,尽可能保持清醒望着逐雪。

  “第一,我叫风逐雪。我姓风,这个姓氏没落很久了,早已算不上什么名门。但我遇到了一位练刀的师父。后来,师父,我,还有我妹妹,一同设立了一个门派。”

  “第二,你父亲是罪孽深重的叛国贼,还杀了我一百多个亲人。我花钱养了他十年,也养了你十年。”

  逐雪说的条理清晰,阿飞忍不住全身发抖,他砰地一声丢下了刀,跪在他的面前。

  什么人会平白无故养仇人儿子养十年?

  “你还想问你哥哥姐姐们的去处,是不是?你以为你父亲当年远走高飞,只带走了你哥哥,却没有带走你,因为你从小就长着一副令人讨厌的模样,从不听他的教训。”风逐雪朝他露出毛骨悚然的笑,“你过来。”

  阿飞宛如一具僵尸,手脚已经不听他自己使唤。

  很快,就在风逐雪站立的位置旁边,那里长起了浓密的杂草,阿飞远远地看过去,只看见了一把长长地剑把。等走得近了,原来这把剑死死地插进了一颗头颅中间,那头颅早已褪成了白骨。剑身有一半都卡在土中,另一半贯穿了整个头骨。

  “这是你的兄长,只比你大两岁,但你父母宠爱他,同窗羡慕他,因为他是个天才。无论哪一方面,你总是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风逐雪说,“他头上这把剑是你父亲插进去的。他为了求我放过他,杀了他的儿子。你觉得他今天会不会也这么做?”

  接着,阿飞看见了其他堆起来的白骨。肉身会腐烂,骨头上的刀痕依旧清晰可见。

  那些刀干净利落,只一刀,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刀,却能割断人的脖颈,砍掉人的双腿,让活着的人痛苦无比。

  十年前,他家遭到恶人洗劫,那个恶人不是别人,是风逐雪。

  他不抢财物,不劫人质,只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让他们明白死亡的恐惧。

  还有代价。

  生死无常,但杀人永远要偿命。

  死去的那些人有他叔叔,爷爷,还有他姐姐,他们死了太长时间,其实早已认不清谁是谁,可是阿飞终于崩溃了,那些白骨和腐烂的气味刺得他跪在地上用力干呕,直到呕得手脚冰冷,他才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子就从这堆尸骨中跑了出去。

  他去质问发呆的父亲,他带着哭腔问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恶事?你为什么要杀了哥哥?”

  他的父亲无力回答他的任何话语,他用尽力气推着他走,一刻都不能停留。阿飞眼角残留着眼泪,依旧岿然不动。

  他不能跑。

  阿飞背对着风逐雪,捡起地上的断水。

  愤怒占据了阿飞的心,他强忍着泪水转过身来,踩着雪白的枯骨,缓缓走到风逐雪面前。

  “你养了我十年,就是为了等今天一天?”

  “不然呢?”风逐雪依旧在笑,“你真当我是好人?”

  风逐雪每次只要一想到今天这个日子,他就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他看阿飞春夏秋冬一如既往地练错误的刀法,还欢呼雀跃,如获至宝,还会每天尊敬地叫他师父,他心里没有不忍,他只是越发的畅快。

  一个那么没有耐心的人,竟然会教导这个孩子那么多,连他自己也很惊奇。

  “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要认我当父亲?”风逐雪不慌不忙地慢慢踱着步,和瘫倒在草地上低叫的老人说:“梁渡,你看看你的儿子,和你一样天生反骨,居然要认仇人当父亲,你当年这么厌恶这个儿子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老人身体已经很脆弱了,被关押这么多年肉眼可见的虚弱,双腿似乎一折就会断。外加关押之处在三月楼,他日日夜夜收到歌声搓磨,眼神早已失去了当年的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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