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逐雪轻叹一声,将他扶到床边,替他脱下鞋袜和外衫,阿飞察觉不对劲,拼命睁开眼睛,“小···旋···风” 风逐雪把他的头按到枕头上,“先好好休息。” 说罢便走了出去。 阿飞尽力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又闭上眼睛,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风逐雪走出门去,见到门外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他微微蹙眉。 “风公子,我们主子想请您去府邸做客。” 风逐雪想了一下,“没空。” 说完,风逐雪便朝着目的地走去。 “爱公子有话和你说。”白衣女子拦在他身前。 风逐雪冷眼瞧她,“我说没空就没空,别挡路。” 风逐雪不想与她纠缠,绕过她径直走向街对面的酒肆。 “风公子!奶茶泡好了不能浪费!”白衣女子突然大喊,风逐雪脚步一滞。 风逐雪这才转身,“他事情办完回来了?” “没错,主子请风公子务必去一趟,这么晚的时间,还请公子见谅。另外,如果风公子需要人守着您的住处和妻子,我们可以提供人手。” 风逐雪想了想,“你派三个人在这儿,一个煎药,一个收拾房间,一个放好药桶热水,我去看看。” 白衣女子松了口气,“没问题,那就有劳公子了。” 风逐雪没再多说,掀开帘子上了她的马车。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风逐雪撩开帘子往外看,路上一片安静,偶尔有人匆匆赶路,但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这里距离渡口不近,但也不是特别远,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车夫便停下了马车。 风逐雪下了车,抬头打量起眼前的建筑。 这座宅院很普通,没什么稀奇的,唯独在门前的牌匾上挂着一块大红的招牌,“奶茶限量不加价!” 他走进府门,门口的仆役恭敬地行礼,领着他到正堂坐下。 大厅正中央摆着一个茶几,几个茶侍手执茶壶斟茶。 茶水清澈透亮,香味四溢。 “风公子稍等,主子很快就到。这是新鲜的芋泥啵啵奶茶,您请用。” 风逐雪点点头,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几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款款而来,长发挽起一支精致的玉簪,眉目如画,眼波潋滟,一颦一笑让人心神荡漾。 为首的女子走到风逐雪面前,先是施礼,随后爱因斯坦从她们当中穿过来,坐在风逐雪对面。 风逐雪问:“有话就讲,为什么叫这么多不相干的姑娘?” 爱因斯坦说:“原来你不喜欢姑娘?”他赶紧叫来仆从,“去,换成几个猛男。” 风逐雪打断他,“我是不喜欢人太多。” 爱因斯坦笑靥如花,“其实这件事说重要也不是那么太紧急,找些人来气氛也热闹。” “不紧急那我走了。”风逐雪说着就放下了奶茶。 爱因斯坦的表情有些尴尬,急忙伸手拦住人,“等等等等,这是寒暄的客套话嘛,风公子不要这么当真。” 风逐雪重新坐下,仆从来续杯。 还好他还有个喜欢的东西,爱因斯坦心想,还好他喜欢芋泥波波奶茶,要是他喜欢喝奥利奥旋风奶盖,打死他也弄不到材料。 “还记得在下之前和风公子的提议吗?我可以帮您在韩氏大长老葬礼上大展身手,您也顺势帮我一个小忙?” 风逐雪点头,提到了另一件事,“在你离开以后,另一批杀手就赶到了。他们想把寺庙死人安在我头上。” “风公子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了?” “那批杀手留下了一个图案。” 风逐雪沾了沾奶茶,在桌上画出来。 爱因斯坦看着它逐渐成形,脸上的笑容也在慢慢消失。 茶水勾勒出一条蛇的模样,蛇的眼睛、尾巴、牙齿,甚至每一寸皮肤的纹路都清晰无比,看上去栩栩如生,让人忍不住猜测这是不是一条活物。 “是谁做的,不需要再猜测了。” “藤蛇?”爱因斯坦说,“藤蛇和风公子难道有什么大仇大恨?” 藤蛇是大燕最富盛名的杀手组织,一般人接触不到,自从开国皇帝创建后,向来都是替皇室做事,涉及到的人,不是叛国通敌,就是意图造反。 怎么清着清着还清到风逐雪这个退隐十年的人身上来了? 风逐雪沉默良久,才缓缓地开口,“应该是旧恨。” 风逐雪不想多说,爱因斯坦当然不会追问。 爱因斯坦看着他,“如果你和他们旧教主有恩怨的话,你现在才来,恐怕是有点晚。” “为何这么说?” “藤蛇在四年前换了任新教主,教派大清洗后死了不少人。老教主据说被新教主做成人彘了,根本没力气找你报仇。所以要是新教主对你下的手,你多半还要想一个新的原因。” “藤蛇换教主一般只会是皇帝的意思。”风逐雪说。 不是什么子承父业,反而每一任都是新皇帝指派的人手。 如果他们盯上了风逐雪,意味着皇帝也在注意这里的动向。 爱因斯坦想不通,风逐雪一直独来独往,十年前的若水楼都烧完了,别说人,骨灰都没留下,皇帝忌惮风逐雪什么呢?这么大老远的还要来栽赃嫁祸,似乎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朝全江湖的人喊一通:快来看快来看!风逐雪重出江湖杀人了!清仓大甩卖杀一个送两个人头啊! 话说到这里,牵扯得越来越广,爱因斯坦不能再聊得更深,否则他也有危险。 于是他换了话题,“到现在为止,韩氏大长老已经去世快一个月,韩氏这帮兔崽子为了分武功秘籍金银财宝闹个不停,还没下葬,尸体估计都臭了。” 风逐雪笑了笑,“你如果要帮我,是不是得和我们一起走?” “是啊,”爱因斯坦点头,“不过有一点,我请你当代言人,和藤蛇栽赃嫁祸的效果一样,你会更出名。” “这倒是无所谓,将计就计也是一种办法。” 风逐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唇齿间满是香甜浓郁的奶茶香味。 爱因斯坦的话还犹在耳畔,风逐雪不担心藤蛇会来找他报复,他反而也想见识一下他们究竟是怎么杀人的。 见他不反感,爱因斯坦拍拍手,仆从将早已画好的画卷呈上来。 “看看,这个画像画得帅吧?”爱因斯坦指着画上喝奶茶的风逐雪,“你看这个,这个霸气侧漏的姿势,这个唯我独尊的感觉,既能凸显你的孤傲,还能彰显奶茶的好喝!” 风逐雪随意看了眼,“随你。以后奶茶免费?” 爱因斯坦从怀里丢给他一块玉佩,“只要你拿着这个,以后去哪个我开的店都能喝。” 风逐雪收好后,爱因斯坦笑嘻嘻地搓手,“那我和你们一起启程去金陵吧!大嫂呢?我去打个招呼,还在睡觉吗?”
第29章 活该你前妻跑路 风逐雪忽然问,“你今年多大?” “二十七!” “嗯,那你确实该叫她嫂子。”风逐雪默认这个称呼,“现在走?” “走,当然走。”爱因斯坦和仆从嘱咐将画像再画一千张贴到全国各分店后,两人一同上了车。 这一晚忙下来还真有不少事,风逐雪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爱因斯坦坐不住,开始八卦,“听说你一个时辰前去见了那位周姑娘?” 风逐雪睁开眼,看着他,“有问题吗?” 爱因斯坦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周姑娘差不多是在四年前突然出现在风陵渡,正好和藤蛇换新教主是一个时间,你不好奇?” “你记得这么清楚?” “我邻居住了个大美人,我怎么会不清楚?更别说这位大美人性格也好,待人温柔和善,隔三差五送我一斤小龙虾。只不过人总是神出鬼没。” 风逐雪突然问,“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不怎么样。”爱因斯坦回答。 “为什么?” “我说了原因,她和藤蛇很可能有点关系。我专门调查过,周如晦十年前被柳刀宗宗主柳刃当做威胁你的把柄,关在天苍山上六十多天,你一直没来救她,柳刃就把她推下了山。不过武侠小说嘛,向来定律就是推人下悬崖肯定不死。我猜她可能在那之前就已经和藤蛇新教主搭上了关系,想脱离你未婚妻的身份,所以借机假死,正好隐匿身份。”爱因斯坦不疾不徐地读取情报,“周如晦养好身体,四年前受到藤蛇指派回到风陵渡。风陵渡的消息流通速度可是全江湖最快的,她完全可以将这里当做据点收集信息。” “她有没有在这四年内试图拉你入伙?”风逐雪继续发问。 “有啊,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现,我去她家吃小龙虾,听说你失踪了,她总是装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她有意无意露出藤蛇的图案,我都在装傻当没看见,”爱因斯坦说完这些,见风逐雪不置可否,便又说,“不管你们以前有过什么恩怨,其实也不能怪她后来跟藤蛇。” 风逐雪淡漠地应声,“为什么?” “十年前,你想必还很爱她,为何不去救人?” “她是我师父女儿,会武功,可以自救。” 爱因斯坦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心里吐槽,那你这位前未婚妻跑了真是你活该啊。 他好奇心上来就停不住,“可是你连去都不去,人始终没出现,会不会太无情?” 想了很久,风逐雪才缓缓道:“我没料到柳刀宗要逼我到绝路。” 爱因斯坦叹气,“按理说你该和柳刀宗有深仇大恨,结果十年后你又娶了柳刃的女儿,我要是周如晦也不会再跟着你了。” 风逐雪难得皱起眉,沉默片刻,点点头。 他不怪周如晦,所以愿意连刀都不带,赤手空拳去见她一面。 周如晦恨他,要和藤蛇一起将他推向风口浪尖,他觉得也是情有可原。 平生的仇恨与背叛都像雨点一样闪过,没有在风逐雪心里留下一点波澜,但他唯独对周如晦心怀愧疚。 爱因斯坦提醒风逐雪,“不管怎么说,她一定和藤蛇脱不了干系,你居然一听到她还活着就去和她见面,真不怕那里有埋伏?” 风逐雪冷静地摇头,“没事。至少她活着,我心安些。” “周如晦武功大抵是什么程度?很强吗?你师父既然能教出来你,想必她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还没和她交过手,说不准。” 爱因斯坦耸耸肩,“行吧,反正你也很厉害,不过你有没有告诉嫂子这件事?” “没有。” “你不说,她不生气吗?” 爱因斯坦还没强调她和周如晦长得那么像呢,只问柳月娇生气不生气。 谁不知道柳月娇美则美矣,但脾气不好蛮横骄纵,动辄打骂侍女仆从,让她知道周如晦活着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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