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呢,”武垣不仅不放开,还将她扣入怀中,咬耳朵似的亲密,“外头还有人看着。” 崔芄:…… 行,你这戏瘾也是没够。 武垣声音很轻:“我与她并无情爱纠葛,谈不上有关系。” 崔芄:“我知道。” 虽然两个人对外放出的关系很暧昧,蝶烟也很有做这些事的技巧,但真正的情爱是排他性的,哪怕境况要求不可以计较,神色间的排斥不满都是没有办法遮掩的,可这两个人都没有,蝶烟甚至有种想看武垣笑话的意思。 这两个人大约只是合作关系,跟情爱搭不上边。 武垣声音压低,只在他耳畔:“蝶烟是我的线人,手下,或者说合作者。 ” 崔芄:“我明白,我和她境况相似。” 拢在后腰的大手扣得更紧,他感觉武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却没说,只叹了一声:“她来寻你做什么?” “大约是试探?”崔芄道,“试探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 武垣怔了下,笑了。 崔芄面无表情戳破:“十三郎,你回来的太早了。” 武垣松开他,见他嘴唇未干,还是把蝶烟没倒的那杯茶给倒上了,递给他喝:“都同她说了什么?” “不多……” 崔芄一口口喝完这杯水,说完了和蝶烟的聊天过程,包括对方的表现,他的思考。 武垣认真听完,浅浅叹了口气:“不要可怜她。” 崔芄:“嗯?” “你以为她怎么混到今天的?”武垣从他手里拿过空茶杯,放到桌上,“除了脑子还算好使,最强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你今天怜悯她,给足了她脸面方面,下次如果再遇到你,她就知道怎么对付你,怎么让你帮到更多。” 崔芄顿了下:“可她今天试探的不只是信息线索,别人也在借她试探你我的关系,如若——” 武垣理直气壮点头:“嗯,你现在已经是我的软肋了,别人但凡想对付我,就会考虑用你,我必会当事者迷身不由己赴汤蹈火。” 崔芄:…… “你干什么!”身体突然腾空,他差点吓死。 武垣扛起他:“不是说背你回家?” 崔芄:…… “那这里?” “无所谓,非要抓我一个把柄,想要求个心安也好,想要对付我也好,都没问题,尽管来,我若应付不了,就不是名满长安的武十三郎!” 两个人都有点归心似箭。 武垣不论是扛是抱,身上挂个人一点难度没有;崔芄对姿势稍微有点不满意,不舒服,但今天事终于完了,能回家,他心情也很不错。 可惜这里明显不想让他们走。 “我去——终于找到你们了!对不住,我来晚了!” 一道然后高亢的声音传来,苍茫夜色中跟个夜猫子似的,是屠长蛮。 武垣:…… 你对上峰的尊重呢?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原本叫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可以滚了。” 不如不来。 屠长蛮到现在仍然很怕十三郎,对方的吩咐没有不听的,但这回他摇了摇头,眼睛一闭:“禀十三郎,我滚不了,这里出大事了,王华死了!” 出人命了? 崔芄拍了拍武垣肩膀,武垣明显有些不大高兴,但是放下了崔芄。 “他不是才刚刚拍下了花植么?”崔芄十分意外,这株花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懂,他已经花钱买下了一个板上钉钉的机会。 怎会这般突然?
第58章 毒蛇 王华死了?这么突然? 崔芄武垣对视, 眼里是一模一样的意外。 长夜深静,雪落无声,行, 今晚都别想回去了, 加班吧。 “人在何处?”武垣带着崔芄转脚, 让屠长蛮带个方向。 “这边——” 屠长蛮就是干这个来的,立刻让路,一边带着人往现场走,一边讲说自己遇到这件事的经过:“我这不是来的晚么?平康坊地方太大,我先听头儿吩咐, 去了别的地方, 办完事回来, 没碰到你们, 头儿又没召我, 我就先自己逛了会,品仙阁里里外外都那么热闹,我很难不顺便看看……” “王华拍到梁大人的红签花植,得到了什么机会大家都知道, 别人一边恭喜,一边透着酸,他本人嘛, 自然很想炫耀一番,坐在那根本不想走,恨不得每说一句话都要提提他那花,别人恭喜一圈是礼数, 你再三提, 非逼着别人继续恭喜, 还脸带笑意,谁能高兴?我都瞧见了,他旁边那几位同僚恨不得把他轰走,别再提他那破花了!” “大家都是场面人,人在外面,不好恶语相向,忍着呗,就是突然热情了起来,一杯一杯的替王华添茶,王华一说话,就有人举杯说来喝茶,这茶水喝多了,可不就得如厕?没多久,王华就离开了。” “以王华性子,如完厕肯定会回来接着炫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去不回,在场可能有人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根本没关注,拍卖还在继续,这现场的酒啊,花啊,美人啊,吸引眼球的刺激到处都是,谁会记得他离开多久?没准人半路被美人勾走了也不一定,这种事经常发生嘛……遂拍卖现场热闹继续,王华就在这个时间段死了,没有人知道。” 屠长蛮带领武垣和崔芄转过漫长廊道,周遭渐渐温暖,来到了内室。 “我是听到有人大力敲门过来的,当时正经过附近,听到这的拍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耐烦,感觉有些不对劲,便过来瞧瞧,敲门的是一个品仙阁下仆,说是这个房间本该是个空房间,稍后要用,有人定了,他按照规矩提前收拾,不想门却被在里面闩上了,他怎么敲都没有人应,看起来又不像有人的样子……”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对劲的不是那个下仆,是这个房间,于是我一伸脚,就把门踹开了,果然有人出了事,就是王华。” 屠长蛮语速比脚步还快:“我应该算是第一个看到现场的人,立刻进行了封锁,知道你们在附近,便过来叫你们,没来得及看太多,只探过人鼻息,确定死亡无疑。” 武垣:“人可有外伤?” 屠长蛮摇头:“一眼扫过去没有,衣服底下是否有,不确定。” 崔芄:“现场可有血迹?” 屠长蛮仍然摇头:“没有。” 武垣:“现场没有可疑的人?” 屠长蛮继续摇头:“别说人影,连点痕迹都没有,我见到的只有那个下仆,但不管他的表现还是神态言语,都像有关系的样子,他似乎只是不小心被卷进来。” 所以这很可能是个密室凶杀案,不管是房间的使用还是杀人手法,都很特殊…… 三人很快到了房间门口。 内卫出来办事是有小队的,屠长蛮亲自过去叫人,这边便封锁好了,由下面的人看管,没有人进去过。但哪里都不乏看热闹的人,这里出了事,在远处围观窃窃私语的人并不少。 崔芄和武垣屠长蛮一起,进了房间。 死者是俯趴位,胳膊往前伸着,手抓向地面,头冲着门口的方向,脸很好辨认,就是王华。身上的确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外伤,地上也没什么血,但他的表情很狰狞,手指抓按地面的力度很大,你能感觉得出来,他似乎是非常用力的往这边爬,挣扎的很努力,像是想……求救? 可惜还没爬到门边,就已经断了气。 再看房间,整个房间非常干净,没有任何人逗留的痕迹,比如桌上茶具未被使用过,摆在托盘上整整齐齐,和桌子配套的凳椅都乖乖推在桌下,没有被拉出来,被坐下过,隔扇屏风上都没有搭挂任何东西,更别说更深处一点的床。 现场看起来的样子就像是,王华刚刚到了这个房间,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连茶都没来得及喝,就死在了这里。 那有一个问题就很关键了—— “他为什么闩门?”崔芄垂眸,“或者说,这门,是他亲自闩的,还是旁人?” “就是啊,”屠长蛮早就感觉不对劲了,“还有这房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必须得闩门?” “又或许,他同人有约。” 武垣的空间感很强,脑海里已经自动跳出了这里的方位图:“我若记的不错,这个房间并不在拍卖现场与官房的路线上,也不在通往露天小花园的路上,离红牌姑娘们房间也较远。” 不管当时王华是想去做什么,如厕吹风散酒意还是兴奋了想找姑娘,都不会路过这里。 这个房间位置不算偏僻,有人约订很正常,偏偏以王华的路线分析,并不方便,可他手脚没绑缚痕迹,也看不出被逼迫的痕迹,那肯定就是自主来的,自主来一个并不方便的房间,只能是一个原因—— 他同人有约。 但这一点并不能解释闩门的动作,在房间里约见又不一定要闩门,倘若王华先来,闩了门,约见的人来了,不一样要打开,多此一举,倘若对方先来,王华后来,二人要谈机密之事,闩了门,那个人行凶之后是怎么离开的?怎么做到门窗无痕迹,房间里也没任何痕迹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离开呢? 而且两人要谈话,不大会闩了门就站在门边说吧,总要坐下,随手做点什么事,可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痕迹,门窗没有,地上没有,桌椅摆设都没有,封闭房间甚至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味道,怎么看,都像只有王华一个人进来过。 屠长蛮听着武垣的分析,也有了另外一个问题:“还有啊,他为什么不喊?都能往门边爬了,为什么不喊出声求救,让外面的人知晓?” “或许,他喊不出来。” 崔芄大致看过环境后,走到死者身边,蹲下细看,可能与死因有关。 屠长蛮:“对对,看看他怎么死的!” “无尸斑,无尸僵,体温与寻常人相差不大,瞳孔散大,很干净……”崔芄仔细看尸表特征,“非常典型的新死,又有屠兵曹为证,他的确刚死不久。” 把现场细节一一记下来后,崔芄翻动身体,将死者翻了过来。 “哦豁。”屠长蛮声音提高,“这哥们不是没流血,是憋在哪了?” 武垣一眼就看出来了:“姿势问题。” 死者血量不多,虽然是俯趴位,但头的朝向与身体角度很扭曲,影响了血流,现在就很明显了,口鼻出血,血量不大,颜色非寻常人的殷红:“是毒?” 崔芄离的近,看得更清楚,死者口鼻出血,粘膜有明显损伤,身体翻过来后伤口显现,就在左颈侧,伤口肿胀很高,皮肤甚至变成了紫色,非常明显,伤口非利器,是两个对称的小孔,很好认:“像是被毒蛇咬到了。” “蛇?”屠长蛮唬的后退了两步,“这里竟然有蛇么!这里这么暖和,什么蛇冬天不需要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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