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褚棣荆,他现在又该在草原上做什么呢? 黎言阖着眼,恍惚地想,可他还没想出答案,就骤然阻止了自己。 没有如果,他知道的,自己已经身处皇宫了,褚棣荆是不会轻易放他出宫的。 黎言心里很清楚,但是他闲暇时总是会忍不住地想家,想念族人。 虽说自己的父母英年早逝,没有抚养过他,但是他还是很感激自己的父母的。 毕竟是他们生育了自己,给了自己看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黎言背靠在浴桶边缘,他靠的久了背后就会被咯出印子,所以他很快便起了身,挺直了腰身坐在浴桶内。 只是他还没缓多久,就感觉到身后湿漉漉的秀发上好像被人扯着一样抽痛。 他忙回头去看,见到的却是正把他的头发握在手心里把玩的褚棣荆。 “!你怎么会在这?!” 黎言错愕地道。 褚棣荆跟钟牧交代了些事情便来浴房找黎言了,只是那时他正放松地阖着眼。 褚棣荆一时心软,不想打搅他,便放轻了脚步, 缓缓地走到了黎言身后。 “朕方才便进来了,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 褚棣荆随意地道,他一手托着黎言的一簇头发,一手拿湿润的帕子浸了水,一下一下地浇在上面,一副乐此不彼的样子。 “……” 黎言自然不相信,若是褚棣荆真的是以正常的脚步走进来的话,他不可能没有发觉的,褚棣荆必定是故意不让他发现的。 黎言颇有些失语,他抿了抿唇,便转过了头,继续泡自己的澡,假装褚棣荆不在这里。 他既然不想自己发现,那便如他的愿好了。 可褚棣荆像是知晓了黎言心中所想一般,他放下了手里的头发,任由那簇头发漂浮在水面上,自己却走上前来,如若无人之境一般开始脱衣服。 “……” 黎言忍无可忍道:“你要在这脱衣服吗?” 褚棣荆闻言也只是兴味地笑了笑,跟黎言在一起,好像就是能消除他一整日的疲惫一般。 “不然呢?” “你……” 黎言皱着秀气的眉头看着褚棣荆,他不禁怀疑,褚棣荆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看着他脱衣服吗。 “朕如何了?” 褚棣荆勾着唇看着黎言,他倒是真的不介意被黎言看到什么,反正他们什么没有做过?! 黎言一点也不想看着褚棣荆脱衣服,或许是因为羞赧,又或许是因为想把那些事从脑海中踢出去,不愿回想。 褚棣荆既然要脱,那他脱便是了,他不看也是一样的,这样想着,黎言便淡淡地转过了身,面对着浴桶的边缘。 褚棣荆见状,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在意。 即使黎言刻意地不去看,也能听到身后的褚棣荆脱衣服的声音,像一把钩子一般弄乱了黎言的心弦。 不多时,身后的声音便停止了,紧接着,就是褚棣荆进入浴桶,水面被打破流淌的“哗啦”声。 黎言浑身一紧,便要转身,可是很快,后背就传来了温热的皮肤相贴的感觉。 是褚棣荆。 褚棣荆紧紧的贴上了黎言的后背,黎言这下也不能转身了,因为褚棣荆的手臂很快就从他身后环绕到了身前,缓慢地游离着,隐约还有要作乱的意思。 “你……你为什么要在这儿泡?你的太极殿不是有个天然的浴池吗?” 黎言慌不择路,便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太极殿有浴池的这个消息, 还是木头跟他说的,他当时便好奇,褚棣荆为何不在太极殿沐浴,每日还要来挤他的小浴桶? 为什么? 褚棣荆想,这倒是个好问题。 “太极殿确实有个天然的浴池,那儿很大,大致有几十个 浴桶这般大,那儿还冬暖夏凉,水温也不轻易变,确实是个好地方。” 黎言更加恼怒了,他没有回头,怒色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 “呵!” 褚棣荆轻笑一声,呼出的热气打在黎言的耳侧,黎言禁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 “你若是想去,改日朕便带你去。” 褚棣荆的答非所问让黎言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要求褚棣荆主动带她去一般,黎言便更怒了。 “我不想去!” “不想去便罢了。” 褚棣荆略带遗憾地道,可是他很快便话锋一转,道: “既是太极殿的浴池,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你每日装作厌恶朕的模样,背后却找人打听着朕的一切?” “我没有!” 黎言再次气急败坏地道,他就差转过身来与褚棣荆理论了。 “好吧,没有便没有吧。” 褚棣荆虽然语气淡淡,可黎言就是知道,褚棣荆一定又在嘲笑自己。 其实褚棣荆怎么会不知道黎言是怎么知道太极殿有个浴池的,他只是觉得好玩,逗弄逗弄他罢了。 至于那个浴池,褚棣荆不是不想带黎言去。 只是他觉得自己若是真的带黎言去了,才是给那些人嫉妒的机会, 那样黎言就只能更危险了。 可惜黎言并不会懂这一切,他只会觉得褚棣荆又是拿自己寻开心。 褚棣荆沉默之后, 黎言的怒气便渐渐地消散了,他懊恼地坐在浴桶里,忽然连沐浴都不想了。 “怎么了?” 褚棣荆感受到黎言细微的挣扎,便用了些力气,把人禁锢在怀里道。 “我不想泡了。” 黎言闷闷地答道。 “乖,再陪朕一会儿。” 褚棣荆几近呢喃地在黎言耳边道。 “……” 黎言犹豫了会儿,还是拒绝了:“我不想泡了。” 他语罢便又开始挣扎着,要挣开褚棣荆的手臂从浴桶里出去,但是黎言若是想出去,必须得要褚棣荆同意。 褚棣荆若是同意,他才能从他怀里安然地走出去。 可褚棣荆只看着黎言的肩背,沉了沉眸子,紧接着便欺身覆了上去。
第102章 安国公府 “唔——” 黎言措不及防被褚棣荆咬住了肩膀, 他忍不住痛呼。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狠狠的刺痛。 “褚棣荆!” 黎言忍着痛喊道:“你松开我!” 褚棣荆没有理会黎言的反抗。 良久之后,他才缓慢地松开了,深深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黎言肩膀上的那个印子。 察觉到被松开之后,黎言忙转过身来,气急道:“你为什么要咬我?!” “朕只是想留个印记。” 褚棣荆不紧不慢地说道。 “印记?为什么要留印记?!” 黎言完全不理解褚棣荆这样做的原因。 “黎言,朕想留便留了,敢质问朕的,你还是第一个。” 褚棣荆眯着眼,缓缓舔了舔自己的利齿。 “我……!” 黎言气结,他不想再对褚棣荆做无谓的指责了,反正褚棣荆做什么都对。 黎言不顾褚棣荆的怒视,直接出了浴桶, 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便走回了寝殿,只给褚棣荆留下一个背影。 褚棣荆没有阻止,他只看着黎言的背影沉默着。 其实黎言质问他,他并没有多么生气,只是觉得黎言的胆子好像越来越大了。 不过胆子大了,褚棣荆竟也不觉得是坏事。 黎言气着回了寝殿,他快速地把身子擦干便躺回了被窝,被柔软的被子包裹着,他才消了些气,平静了一些。 可是他没能平静多久,褚棣荆便进来了,他轻笑着躺到了黎言身侧。 黎言别扭着转过了头,连身后的头发都透着生气的情绪。 褚棣荆笑着抱住了黎言的腰际,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真的生气了?” “……” 回答褚棣荆的是黎言长久的沉默,他顿了顿,便微微起身,看了看黎言肩上的牙印。 那处被褚棣荆咬过了之后,虽没有出血,但是在黎言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可再细看,也只是颜色可怖了些,破了皮而已,甚至连出血都没有。 “都没出血,怎么就这么娇气?” 娇气? 褚棣荆已经说了好几次他娇气了,黎言觉得很委屈,明明每次都是褚棣荆先招惹的他,怎么还要说他娇气?! 褚棣荆这一句话一出,黎言更不想搭理他了。 “好了,朕明日给你送些好的伤药,涂了便不会留疤。” 褚棣荆当时也只是看到黎言白皙的肩膀头脑一热,便留下了这个印子。 没想到黎言会这么抗拒,那把这个印子消除了便是了。 褚棣荆都这么说了,可黎言依旧没有回答。 “黎言。” 褚棣荆刻意板起脸来,压低了声音道。 “……” 褚棣荆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几乎是强硬地把黎言转了过来。 待看清黎言脸上的不情愿之后,褚棣荆便再一次解释道: “好了,朕都已经这般哄你了,你便消消气吧。” “……” 黎言垂眸,沉默良久,还是应了褚棣荆的心思。 “……好。” 他知道,让褚棣荆耐心地劝了这么久,已经是很难得了,他若是再不顺着他来,褚棣荆必定又要动怒了。 只是他本就没有生气,不过是因为褚棣荆的到来又有些郁闷,不想跟他交涉而已。 “乖。” 褚棣荆怜惜地吻了下黎言肩膀上的伤口。 这件事过了之后,黎言便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了。 可是他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感到唇上传来了熟悉的感觉。 他浑身都僵硬了,不敢睁开眼睛。 “唔——” 褚棣荆或许是没有注意力度,黎言痛的不得不睁开了眼睛,满眼哀怨地看着他。 褚棣荆轻笑着放开了他,无奈地道:“还说自己不娇气?” “……没有。” “没有?那便继续吧。” …… 翌日 褚棣荆很早便离开了芙蓉阁,回了太极殿,钟牧见陛下神清气爽的样子,便知晓了些情况,他笑着跟上了褚棣荆的脚步。 钟牧向来是了解褚棣荆的,他从十几岁便开始跟着褚棣荆了,他了解褚棣荆的一切习惯,也了解褚棣荆对任何人的态度和心思。 可黎言,却是钟牧唯一拿不准褚棣荆心思的人,钟牧认为,黎言只会是一个男宠。 可褚棣荆对黎言的态度告诉钟牧,不是这么简单的。 至少至今为止,钟牧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能让褚棣荆这般感兴趣,甚至愿意为他的处境着想。 这都是钟牧从没在褚棣荆身上看到过的。 安国公府 一位知命之年的男子,身着锦衣,身形伟岸,他目光凌厉,五官立体,随意地背着手立于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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