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太医,依旧是上一次赶来的那一位,黎言看了看他,忽然问道:“陈皮呢?” “黎公子是说陈太医?” “对。” 黎言觉得奇怪,之前都是陈皮给人看诊的,但是这两次,都是这位年迈的太医过来看的。 “陈太医他如今已经是太医院的院首了,事务繁忙,各宫主子都忙着找他,所以陈太医不便过来,便派臣过来了。” 那太医一把年纪了,声音沧桑,眼神也浑浊着。 “啊?” 黎言迟钝地看了看旁边的木头,木头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院首,那陈……陈太医是升官了吗?” “是,黎公子。” 黎言虽不解这其中的门道,但还是为陈皮高兴的。 可黎言和木头都不知道,这是褚棣荆做的手脚。 陈皮本就出身大户,虽家族没落,但好歹也已经洗清罪名,而褚棣荆又向来看不惯陈皮经常往芙蓉阁跑。 所以即使陈皮不愿升官,褚棣荆也几近强硬地替他升了官。 这样,陈皮便没有时间来芙蓉阁了。 这位太医姓刘,黎言听木头这样唤他。 刘太医很快就为黎言把好了脉,收回手帕之后,他还是那套说辞。 “黎公子勿要忧心,您的身体除去虚弱,并未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这咳病……” 黎言淡淡地听着,没有着急的样子,倒是木头却急了,他忙道:“你倒是说呀,主子的咳病怎么样?” “黎公子的咳病虽不至于致命,但是……但是如若一直搁着不治的话,也会损伤脾肺。” “那……那怎么办啊。” “黎公子最好现在便开始治疗,方才不伤身体。” 黎言听刘太医说完,才缓缓地道:“那我若不治,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大碍?” “这……” 刘太医顿了顿,讪讪地道:“确实没有大碍,顶多也只是会损伤脾肺。” “损伤脾肺?!” 木头睁大了眼睛,道:“这还不是大碍?” “主子!您可一定要治啊。” “……” 黎言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那太医道:“你先下去吧。” “是。” 刘太医拎起手里的箱子就走了出去。 “主子~!” 木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黎言,他一听到黎言的身体有问题就觉得害怕。 “木头,没事的,我的咳病已经伴随了我许多年了,我了解我的身体的。” “主子~!可是……” “木头,别多想了,他只是吓你的而已。” 黎言抚了抚木头的头发,轻声宽慰着他。 “不是,太医都这么说了,您怎么能这样呢?” “……” 黎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把自己小时候被一个神医看过病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花了很多功夫,才成功劝说木头打消忧虑。 不过黎言却忽然有些担心,刘太医会不会把方才的那些话告诉褚棣荆? 若是褚棣荆知道了,他肯定会强迫自己治病的。 但是他不想治。 罢了,但愿刘太医不会那样做吧。 太医走了之后,黎言便一直好好地待在芙蓉阁里,他只是单纯地重复着他每日都会看的书,还有摆弄花草。 只是晚间的时候,黎言忽然觉得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他顿时连手里的书也看不清了,只能弯着腰,捂着心口的位置,缓了缓。 直到片刻之后,心跳才缓缓地平稳下来。 黎言觉得奇怪,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却又不知这股预感来源于何处。 天色很快便暗淡了下来,黎言回到寝殿,在木头翻找东西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那个匣子里的一块玉佩。 木头没有见过,便拿着玉佩去给黎言看。 黎言看到玉佩才忽然想起来,这块玉佩的路哥哥不小心留下的,只是他忘记归还了。 黎言担心这块玉佩会对路远星很重要,便想要去找路远星。 可是木头阻拦了他。 “主子!您现在不能去找远星。” 木头听到黎言说他要去找远星,便急急地拦住了他。 “为何?” 黎言不解。 “主子,您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个时辰,正是侍卫守夜换班的时候,您若是去找远星了,很容易会被其他的侍卫发现的。” 被其他的侍卫发现? 黎言沉默了,他知道,他现在这个身份,不能被其他人发现跟一个侍卫纠缠不清。 更何况,褚棣荆今日还怀疑着路哥哥,他若是真的去了,才更容易被发现,所以,他不能去找路远星。 “我知道了,木头,我不去了。” 黎言又把那块玉佩收回了匣子里,只想着,以后有机会了,再还给路哥哥吧。 …… 宫内一处老旧的宫殿门口 路远星穿着侍卫服,坦荡地走在宫道上,只是眼神却警惕地查看着四周。 可四周寂静无人,唯有不远处,整齐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路远星抓紧机会,一个闪身,慌乱地打开了褚穗宫的大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路远星的动作更加慌乱了。 万幸的是,在那一批侍卫即将转弯的时候,路远星已经进去了。 大门紧闭,外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听到那批侍卫的脚步声远去,路远星贴在门上的面色才冷静了下来。 他提前打听好了,只有这个时辰的三刻钟是没有侍卫守夜的,所以他计算好了路程,在这个时刻赶到了褚穗宫的门前。 现在,他便该去拿那个东西了。 路远星眼里闪过一丝镇定,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放轻脚步,谨慎地四处摸索着。 褚穗宫是当今陛下的生母生前居住的寝殿,现今因无人居住,所以显得有些老旧。 但里面的设施和摆件,无不显示着,这座宫殿的豪华和遭受的优待。
第107章 找密函被秦霄发现 路远星抬头看了看天色,天上繁星点点,没有一朵乌云。 他算了算时间,已经差不多是酉时三刻了。 酉时三刻,侍卫应该已经换班结束回到值守的地方了。 路远星放心了些,侍卫结束了换班,那就说明这儿从现在到天亮,是不会有人来了。 路远星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太妃所居住的寝殿。 许是陛下怕人来打扰,所以很早就派人把这里封了起来。 走进寝殿的时候,路远星原本平静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些别的情绪。 他激动地向寝殿内部走去,身子几乎都在颤抖着。 他知道,只有找到那封密函,他就有机会再黎言走。 带黎言走,可能是路远星目前最大的期望了,只要能带黎言走,就算让他付出性命他也愿意。 周围死寂一片,处处都透着一股荒凉,路远星纵使什么也不怕,也被这寂静的环境染了一层凉意。 他迈着小心的步子,终于走到了床榻边,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里有人。 可是他不止一次地环顾四周,看到的都是空无一人。 到了目的地,路远星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似鹰的眸子里,映着一个檀木匣子。 路远星眼睛一亮,便拿出了手里的钢丝,尽量悄无声息地在匣子的钥匙内缓缓地旋转着。 “啪嗒——” 钥匙打开了,路远星眼眸激动地收回了钢丝,打开了匣子。 可是很快,里面的东西就将路远星的急切给打散了。 他的手还顿在远处,可匣子里却尽是首饰珠宝,连一张似纸的物件都没有。 路远星漆黑的眸子暗淡一瞬,但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把那个匣子合上,继续在屋内巡视着。 可这宫殿本就荒芜,里面存留的东西少的可怜,路远星几乎将这儿的东西给看了遍,也没有找到可能藏着密函的物件。 他不甘心,便继续往里走着。 直到行至墙边,无路可走,路远星的眸子里才一闪而过一丝忿忿,他不相信! 路远星几乎是疯魔了一般,将这儿的物件都检查了个遍。 甚至花瓶底部,摆件里面,桌角,他都翻看了,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路远星原本急切的心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凉了个彻底。 不可能! 路远星低落地掩下眸子,就在他颓废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放弃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幕。 那个匣子! 路远星急切地再次打开了那个匣子,他小心地将里面的珠宝都拿了出来,只是动作虽然小心,但是他的眼里却是难掩的急切。 那些久未褪色的珠宝一件件地被随意地搁置在桌子上,他几乎是强装镇定地打量着那个匣子的底部。 路远星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他的眸子才终于又恢复了光亮。 只见那匣子底部,确实有一条裂缝。 路远星小心地探进去一只手,顺着那条裂缝将隔板拿了出来,再出现在路远星眼里的,便是一纸信封了。 这一纸信封看起来颇有些年岁了,纸张都泛着老旧的黄色。 路远星此刻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狂喜,他睁大了眼睛,颤抖着将那张纸拿了出来。 这必定是安国公要的密函了。 路远星几乎是瞬间便确定了,他小心地将那封信装进了胸前,眉眼间难掩惊喜之色。 信封找到了,接下来的事便是带黎言回去了。 他们一定能出宫的,只要出了宫,他就可以带黎言回草原上,到时候,他们再也不会受任何人的欺辱了。 路远星心里已经开始幻想着他带黎言出宫的画面了,只是幻想毕竟是幻想。 他在将珠宝放进匣子里的时候,因为激动,不小心掉落了一串珍珠项链。 “啪嗒”的一声清脆地在寝殿里响起。 路远星整个人都顿住了,他僵硬着手,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片刻后,没有声响,路远星再次动了动手腕,想把珍珠项链捡起放回去。 可是就是这一刻,路远星的眸子忽然瞥到了一束寒光。 是剑! 路远星来不及反应,只快速地把手里的东西扔下,拔出了他袖中藏着的短刀。 “呲——” 短刀和剑刃相碰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路远星也是回头了才看到,来人只有一个,穿着便服。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想,这个人是一个人来的,那必定不是侍卫了,他穿着质感极好的便服,应该是宫里的哪个贵人。 秦霄见路远星躲过了他的一剑,他的眼里便多了一分认真,继续快速地出剑,直直地朝路远星的咽喉而去。 路远星躲过了快速的一剑,他便拿着短刀准备迎接第二剑,只是他的短刀毕竟只是粗制滥造,比不过秦霄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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