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一脸严肃,面无表情,但是和黎言一样,也一动不动地靠在马车上,像是在思考什么及其复杂的问题一般。 黎言也不知道自己发怔发了多久,才听到了身旁那声飘忽的询问:“我们……真的出宫了?” 他这才如同机械一般转头看向戚风,似是疑问又似是回答:“真的?” “这是宫外吗?” 戚风不死心,掀开一旁的小窗帘看向外面,黎言也急忙地看向外面。 外面虽然一片漆黑,但是还是很清楚地能看到,有成群的树,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也有和宫里尽然不同的农户。 这真的是宫外! 他们真的出宫了! 黎言不敢相信这居然不是自己的梦,这是真的,他们真的出宫了! 他们都不能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震惊中夹杂着滔天的喜悦,心脏像是被这股感觉完全包裹住了一般,带着些许的震撼。 他们又缓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出宫了。 出宫了,就代表以后他再也不会看到褚棣荆了,也不会有那些他不想面对的人了,他很快就会回到草原上去,会和他的族人生活在一起,再也不离开草原。
第206章 皇后? 黎言满心欢喜地筹备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嘴角是压抑不住的微笑。 或许对黎言来说,这一日他能记很久吧。 终于离开了那个他做梦都想离开的皇宫,黎言心里复杂的很,他既觉得自在,又觉得一身轻松,对他的以后满是憧憬。 一旁的戚风也是同样,他一直好奇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即使天色暗沉,能看到的东西少之又少,但是对于他一个从小就在皇宫长大的人来说,已经像做梦一样了。 坐在外面拉着缰绳的路远星也是高扬着脖颈,迎着迎面吹来的夜风,即使夜风寒凉,他也不觉刺骨。 这是自由的味道,是他们长久的期盼。 低调的马车飞速地在小路上飞奔,他们谁也没有在意马车会奔向哪里,褚棣荆会不会找到他们,他们就只是沉浸在暂时的欢愉中。 太极殿的寝殿门口 褚棣荆方才忙完那些事,此刻一脸烦躁地大步迈向寝殿,他也不知道秦家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这个时间派人来见他,说要商讨要事。 本来褚棣荆以外真的有什么要事, 开始他去了才发现,那下人根本就是被糊弄了过来的,他连是什么事都说不清,居然还敢见自己?! 褚棣荆像是动怒了,不等守门的侍卫跟他汇报那些事,便直直地推门进去了。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黎言,想要平息自己的怒火,他知道自己不该带着这一身怒气进去,所以在他刚进去,还没有见到人的时候就在原地缓了会儿。 等自己的怒气消散些了,这才缓步进去,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黎言的模样了。 或许是因为守门的侍卫什么都没说,所以褚棣荆跟本没有料想到黎言会不在这儿,待他穿过屏风,看着空荡荡的寝殿时,罕见地愣怔了片刻,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他还维持着一脚迈在前的姿势,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地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床榻。 眼前的床榻上,没有黎言,被褥还是他走之前的那副样子,甚至连细节处都一样。 这样的场景,让褚棣荆不得不怀疑,是自己前脚刚走,黎言就出去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 门口有守着的侍卫,黎言能去哪儿呢? 褚棣荆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要去问那两个侍卫,可是褚棣荆机械一般地抬起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脚酸软无力,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不会的,黎言肯定是一时在寝殿被关的闷了,才会想要出去走走的,他怎么会这次逃跑呢? 明明路 远星还被他关在暗牢里,陈皮的伤也还没好,有谁敢救黎言出去呢?有谁能救黎言出去呢? 等褚棣荆好不容易积攒了些力气要往外走,钟牧就慌慌张张地进来了,他先是看了看褚棣荆的脸色,忽然又害怕一般骤然低下了头。 褚棣荆顿时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的怒火直涌喉间,他骤然拔高了声音:“钟牧,发生了何事,说!” 钟牧吓的浑身一颤,犹豫了很久,才依旧低着头道:“回陛下,奴才也是方才听那两个侍卫说……说黎公子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皇后?” 褚棣荆狠狠蹙着眉道,他猜了许多人,也没有猜到秦书带走黎言做什么,明明他们不认识,可秦书还是整日里来找黎言。 他之前看在秦书是秦家人的面子上一直没有搭理秦书,但是现在秦书又带走了黎言。 她怎么会跟黎言有交情? 褚棣荆阴沉着一张脸,什么也没有说,脑海里却在飞速地想着,秦书…… 对了,秦书是秦家的人…… 秦霄…… 褚棣荆骤然被自己的这个猜想惊着了,他怎么忘了,当初他最担心的人,不是路远星,而是秦霄。 秦书又是秦家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秦霄和黎言的那些事呢? 秦霄又怎么可能真的甘心就这么走了,再也不过问黎言的事情?褚棣荆不相信。 这样说来,秦书进宫很可能就是为了帮秦霄完成一些事了。 “秦霄……” 褚棣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泄出了这几个字,一旁的钟牧顺着也想到了什么,他顿时把头低的更狠了。 想到了元凶,褚棣荆顿时便不腿软了,他仿佛是被怒意充斥了整个胸腔,连眸子里也满是怒意。 褚棣荆无暇顾及治那两个侍卫的罪,他大步走了出去,同时,冰冷的命令也随之落在钟牧耳朵里。 “立刻派人去宫门口问,看他们现在有没有出宫。” “是。” 钟牧一边马不停蹄地走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叹气,他早就说了吗,早晚要再出事的,谁让陛下不听呢。 现在好了,人又走了,您就等着找人吧。 钟牧再不满也只能在心里说着这些话,可褚棣荆的命令源源不断地传到钟牧耳朵里。 “还有,找人将清宁宫看起来,别让任何人出去,也别让任何一个人进去。” “……是。” 钟牧虽然不解,但是也只有遵从的份。 褚棣荆大步往前走着,他的脸色阴沉的厉害,可是他再生气也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不是追究罪责,而是尽快将黎言找回来。 “另外,你现在就拿着朕的玉佩,派些人去宫外找寻他们的踪迹。” 不是褚棣荆多想,而是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黎言现在真的已经在宫外了,那他现在开始追才是真的晚了。 而一边吩咐着这些命令,褚棣荆忽然从心里深处生出一丝悲哀来,从上次他将黎言捉回来,才过了几日,黎言就再度出逃了。 他在自己身边就这么难以忍受吗? 褚棣荆不理解,他明明什么都是对黎言最好的,他甚至毫不介意自己亲自照顾黎言,可黎言还是不愿意。 他为何就一定要回去呢? 越是想着这些,褚棣荆就越是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抽丝剥茧一样难受,他想让黎言待在他身边,最好是像普通人家那样,黎言一辈子都能好好地陪着自己。 可是就只是这样的一个要求,怎么也这么难呢? 钟牧去办那些事了,褚棣荆便一个人落寞地站在庭院里,静静地看着那些黎言待过的地方。 他在宫里好像总是不高兴,但褚棣荆自认自己已经对他够好了,无论黎言想要什么,只要他开口,褚棣荆都愿意给他。 除了那些他给不了的。
第207章 追不上? 褚棣荆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他想问黎言,是自己对他还不够好吗?还是就因为自己不愿意放他出宫? 可是他喜欢黎言啊,他想让黎言留在自己身边,他怎么可能放黎言出宫呢? 被寒风这样吹着,最初的怒意逐渐消散,这次他远没有上次生气,可能是他心里有预感,他会留不住黎言吧。 但是不生气并不代表褚棣荆会任由黎言永远待在宫外。 钟牧再次回来的时候,褚棣荆依旧站在那儿等他,钟牧忙过来劝道:“陛下,这儿风大,您怎么不进去等呢?” 褚棣荆淡淡看了他一眼,便道:“怎么样了?” “……陛下,宫门口那儿……黎公子他们已经出宫了。” 钟牧依旧不敢直视褚棣荆的眼睛。 出宫了啊…… 褚棣荆没有什么大的表情,他只是近乎平静地重复着:“出宫了啊……” “是,陛下,清宁宫已经按照您说的,控制起来了。” 钟牧说着另一件事,但褚棣荆好像就只听到了这一句,他依旧喃喃着道: “出宫了,那就要赶紧追出去,言言若是真的不见了怎么办……” 钟牧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会是褚棣荆说出的话,可褚棣荆还继续说着。 “钟牧,去给朕找一匹马,朕要去找人……” “陛下……” 钟牧尽管不敢劝,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劝:“人已经出宫许久了,您就算现在追,怕是也追不上了。” “追不上?” 褚棣荆这才反应过来,他冷厉的视线狠狠地看向钟牧,冷声道:“朕要找的人,会找不到吗?”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钟牧连忙垂下头道。 “他们走了有多久了?” “听宫门口的人说,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已经。” 褚棣荆冷漠地收回了视线,他不再耽搁,径直走了出去,他要亲自去找人。 从黎言出走到现在,最多也不过半个时辰,褚棣荆若是知道路线的话,他定能赶上,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出去找。 钟牧想劝又不敢劝,便只能看着褚棣荆派人牵来了马匹,又找来了人,一副要出宫去找人的样子。 “陛下!” 在上马之前,钟牧还是劝道:“您今日若是真的骑着马出了宫,明日便是那些大臣忙着指责您的折子啊,陛下……” 褚棣荆只顿了一瞬,便头也不回地上了马,一声长喝,矫健的马匹便如同疾风一样飞奔出去。 钟牧不会骑马,自然也没有权力骑马,他只能焦急地在后面看着。 褚棣荆走后没多久,便有一队轻骑跟了上去,褚棣荆负责找人,他们便负责保护褚棣荆。 今夜前后折腾了很久,现在已经亥时了,外面没有烛光的小路上只剩黑暗,偶有没有树木遮挡的空地有些微弱的月光亮着。 趁着这一抹月光,褚棣荆勉强能分辨出地面上的马车轮印,他们应该刚走了没多久。 褚棣荆看着那些轮印,眸色深沉,不再耽搁,褚棣荆再度利落地翻身上马,继续顺着这些踪迹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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