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忽视木头递来的阻止眼光,他对上褚诗宜怒气的眸子,道:“是你家的不错,但是这芙蓉阁,是你皇兄让我住的,那你就不能随意闯进来。” 褚诗宜像是如愿了似的,她慵懒地对一旁的奴婢道:“欣兰,既然他不懂规矩,那你便教教他规矩。” 那奴婢得了公主的指示,便高扬起眉毛,对后面那几个侍卫神气道:“没听到公主的话吗,你们几个,教教他规矩。” “是!”那几个侍卫立即步伐一致地进来,木头见状,连忙惶恐地往前跪行了几步,乞求道:“公主,我家主子从小在草原长大,他连中原的规矩都不懂,更别说宫里的规矩了,还望公主不要与我家主子计较,绕过他吧。” 黎言怔怔看着木头,他不理解,褚诗宜明明是来故意找事的,连他都看出来了,木头怎么会不知道,还是说宫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想罚谁便罚谁。 褚诗宜冷哼道:“这皇宫若是人人都像他一样,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教教他!” 那几个侍卫像是做惯了一样,一个人动作迅速地扣住黎言的肩膀,另一个人一脚大力地踹在黎言的两个膝窝处。 “唔!”黎言根本不可能挣脱掉,瞬间,骨头都要错位的痛楚传来,他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冷汗一层一层地浮现在额头上,他紧咬着唇,忍着痛苦。 “主子!”木头目眦尽裂地爬过来,双手使劲想要掰开那两个侍卫的手,可是很快,又有一个侍卫过来将他制服住,嘴巴也被人捂住。 褚诗宜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终于满意了,她缓步走过来,用鲜红的手指抬起黎言的下巴,道:“啧啧,怎么这么可怜啊,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皇兄对你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他现在回了宫,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你觉得他还会管你吗?” 黎言剧痛的劲儿过了,他喘着粗气,抬眼看向褚诗宜,嘲笑道:“那你呢,你这么关心你皇兄,他知道吗?” 瞬间,褚诗宜的脸像是被踩了痛处一样难看,她僵硬片刻,随即又掩饰似的厉声吩咐那些侍卫,“给我把他摁在地上。” 接着,黎言便感到一阵大力施压在他背上,他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去,他的力气在那些侍卫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很快,他就被死死摁成一个趴跪的姿势,一双手死死压在地上。 看着黎言细瘦的手,褚诗宜眼里闪过一丝妒意,她勾了勾唇,便抬起自己的脚,缓缓踩在那双她看着心烦的手上。 褚诗宜鞋底凹凸不平的花纹狠狠摩擦着黎言手上细嫩的皮肉,发出可怖的声音,旁边站着的丫鬟都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啊——”黎言痛的全身都瑟缩着,喉间不受控制泄出一丝颤音,一旁被按住的木头也红着眼睛,拼命挣扎。 褚诗宜发了狠地在手骨上拧了又拧,直到她眼看着黎言要被痛昏过去,才满意地收回了脚。 褚诗宜回到座位上,又欣赏了会儿黎言狼狈的姿态,才悠闲道:“放开吧。” 那些侍卫闻声松开手,木头机会是瞬间就扑到了黎言面前,黎言被踩的那只手骨节处渗出丝丝血迹,原本白皙的皮肉一块块青紫的痕迹,木头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黎言眼里闪过愤恨,他忍痛缓缓起身,盯着褚诗宜丑恶的嘴脸。 看着黎言的丑态,褚诗宜的怒意消失殆尽,她满意极了,愉快地吩咐那些侍卫:“你们几个,谁都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 “是!” 临走的时候,褚诗宜还得意道:“我皇兄已经不要你了,难道你还指望我皇兄来救你吗?”她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芙蓉阁。
第18章 陈皮 木头哽咽地泣不成声道:“主子,你为何非要与公主对着干,她明明就是故意来闹您的,若是您顺从一点,便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了。” 黎言身上痛的直打颤,却倔强地起身,哑声道:“既然她是来找事的,那就算我怎么服软,她也不会放过我的。” 见黎言,挣扎要要起身,木头忙憋住眼泪,搀扶着他从地上起来。 “唔——”黎言的方才膝盖被暴力摁在地上,此刻怕是已经肿了,还有膝窝处的伤,让黎言站立困难。 木头看着好好的人被折腾成这样,心疼坏了,他扶着黎言坐到床上,黎言已是满头大汗,其实他身上最重要的伤,还是他的手,但是他们芙蓉阁只有他们两个人,木头虽不忍将黎言一个人留在这儿,但是他也不得不去。 “主子,您先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太医院给你拿些药。” 黎言看他半晌,哑声道:“好,你小心一点。” “嗯,我去去就回。” 木头不再耽搁,出了芙蓉阁,直奔太医院。 木头走后,黎言看着自己的手,原本细瘦的手指因为肿胀变得奇丑无比,骨节处的擦伤也青青紫紫的,伴随着血迹,难看的很,黎言不愿再回想方才的事,便颓废地一头栽倒在榻上,不再管手上的伤,闭上了眼睛。 他好想回家啊。 太医院内 木头踉跄着跑进去,他看到一个太医便慌乱地问:“太医,您跟我去芙蓉阁一趟吧,我家主子他……” 那长胡子太医不耐烦地摆摆手,冷漠道:“芙蓉阁?这里住的是什么人,你就敢来找我。” 木头愣了愣,随即继续求道:“太医,求你去看看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受了很重的伤,您就去看一下吧,陛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赏你的。” “哎呀,别什么人都跟陛下扯上关系,陛下日理万机,岂是你们那位不知名的主子能高攀得起的?” 木头走投无路,他颓然跪下,泣道:“求您就过去一趟吧,我家主子真的受了很重的伤。” 那太医彻底怒了,他一脚踹开木头,怒色道:“既然你家主子不是什么人物,那便不要浪费我的药材。” 他说完便拂袖离去,留下冷漠的背影,木头连忙起身追上,却被那太医猛然间的一个关门给关在了门外。 “太医!太医!求你开开门啊!”木头泣不成声,他一下又一下拍打着门,但是门没有丝毫要开的意思。 “叨扰一下,公子。”忽然木头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削瘦的身材,不算高大,颇有些文弱书生的意思。 木头闻言转身,他委屈道:“干什么啊,没看到我在干嘛吗?” 那书生轻笑一声,解释道:“我也算是个医师,若是你家主子的病很急的话,可否让我过去看一下?” 木头愣怔片刻,随即希冀道:“真的?你真的能治好我家主子?” “那要看你家主子是生的什么病了。” “我……主子是受伤了,膝盖,手,还有小腿……”木头高兴的都语无伦次了。 闻言,那人温润的声音响起,让木头有些莫名的安心,他宽慰道:“是外伤的话,小生还是可以医治的,公子不妨让我一试?” …… 芙蓉阁内,黎言感觉很奇怪,明明身上很痛,但是困意却汹涌来袭,他迷糊地意识到自己是又发烧了,但是他却不想去管,发烧了也没什么吧,总是死不了人的吧? 木头带着陈皮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黎言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他立刻焦急地扑到床前,放声大哭。 倒是他身后的陈皮,一脸淡定,或许木头没有看到,但是他一进门就已经观察到了黎言的眼皮在微微打颤,以此确定人还活着。 “……公子,你让开一些,我好给他治伤。”陈皮手里拿着帕子,看着挡住了全部床沿的木头,淡淡道。 “啊?”木头蒙蒙地看着陈皮,随即反应过来,激动道:“陈皮,我家主子没死是不是?” 陈皮没有回答,他在床前蹲下身,先是把帕子搭在黎言没受伤的那只手腕上,才开始把脉。 木头心里一颤一颤的,他眼看着陈皮把脉后淡定地收回了手帕,他连忙问:“陈太医,我家主子怎么样了?” “这会儿知道叫我陈太医了?”陈皮从手提箱里拿出一罐药膏,接着道:“他没事,只是发烧了,这些外伤都不算严重,只要好好养着,十日便可痊愈。” 听了这话,木头深深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接下来的时间,木头一直盯着陈皮的动作,他先是给黎言手上的伤处理了一下, 接着才开始上药,只是,木头看着那有些恐怖的伤口,总觉得陈皮太用力了,他不住皱着眉头,催道:“你倒是轻点啊。” 陈皮一直没搭理他,直到手上的伤口上完药,包扎好,才幽幽道:“越用力伤好的越快。” 木头也不懂,闻言连忙对自己方才的行为道歉,陈皮淡淡一笑,又道:“他膝盖上还有伤吗?” “有的有的。”木头小心地掀开黎言的衣摆,露出青紫的膝盖,陈皮看到不住皱眉,他不动声色地道:“他身上这么多伤,是怎么弄的?” 一提到这个,木头就来气,他愤恨道:“都是五公主,她带了人过来,说是要见我家主子,其实就是故意找事。” 五公主? “五公主为何要来找你家主子的事?” “还不是因为我家主子是陛下他……”木头把陛下说出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他连忙掩耳盗铃似的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陈皮,可是陈皮好像没有意识到似的。 “因为什么?” “……没什么,哎,陈太医你看,主子膝盖后面还有伤呢。” 陈皮在木头看不到的角落淡淡勾唇,手上娴熟的动作不停。 “这个药,你一会儿煎一下,等他醒了喂给他,外伤的话,用这个药,每日涂抹三次,伤口不可沾水,还有,他要是还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来太医院找我。” 上完药,陈皮把退烧药,擦伤药,都交给他,木头感动的一塌糊涂,他不停说着感谢的话,直到把陈皮送出门才作罢。 回去的时候,木头还在想,陈太医为何人这么好,忙活一通就算了,还什么都不要,但是,他还没想太久,便急着去给黎言煎药去了。
第19章 恃宠而骄 黎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木头一直担忧地守在床边,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木头那肿的可怜的眼睛,瞬间,他心里软了一下,至少,这宫里还有木头。 “主子,你终于醒了。” 黎言虚弱地笑了笑,在木头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不禁感叹,怎么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动不动就发烧,以前,他很少生病,最多也就是咳病偶尔复发,但是现在,隔几天就要发一次烧,黎言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身体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木头笑着擦擦眼泪,站起身道:“好,我去给你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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