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尘笑道:“我觉得好看,特别配你。” 魏九安也微微一笑,道:“你的眼光不会出错,只是可惜左边那个坏了。” 白羽尘笑得更高兴了,道:“没事,一个也好看!” 魏九安道:“摘下来吧,等我打完仗回来再戴。” 白羽尘笑道:“行,听你的,我先给你收着。” 白羽尘又献殷勤般地道:“子矜啊,南临还进献了一张白狐皮,正好入冬了,我明日就叫人给你做成裘衣,等你回来了就穿,好不好?” 魏九安上手摸了摸那块狐皮,皮毛柔软,没有污渍,确实完美。 魏九安笑道:“行,我尽量在穿裘衣的季节回来,这样倒也不用拖到明年冬日。” 白羽尘笑着亲了他好几口,乐他又看出了自己的暗中之意。 翌日,早朝。白羽尘牵着他的手走进宣政殿。 一如去年镇压程家军时的坚定,魏九安向白羽尘承诺带领禁军攻入南临皇宫,白羽尘却还是不舍。 白羽尘对他轻声道:“子矜,谢羌跟着你,若有什么突发险事,万不能逞强,立刻上报朝廷,我派人帮你。好好指挥,别亲自上战场打了,毕竟……” 话没说完,白羽尘就叹了口气。 这是魏九安的痛处,他还是不说了。 魏九安却平静地道:“毕竟我的手腕是后来接的骨。” 白羽尘微微点头,道:“把自己护好了,这回羽昼可能要过段日子再去支援你,我又不能陪着你,我也怕你没人照顾。” 魏九安微微笑道:“没事,我不用别人帮着也没问题。” 白羽尘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道:“到边关之后,去看看陆明泽吧,我叫人给他立了碑。” 魏九安怔了一瞬,半晌,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目送着魏九安走出宣政殿正门时,白羽尘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 陈骁没有明确告诉他魏九安的痨症什么时候要人性命,他怕天人永隔。 不过还好,魏九安的寓意可是九重平安。他便这样安慰自己。 禁军赶了几天的路,可算是到了边关。 璥良城。 禁军众人安营扎寨,先去收拾了。 魏九安看着璥良城颇有些斑驳的城墙,默默一叹。 璥良城的城上还留着当初和程家军对战的暗红血迹,这血迹已经过了许久,就算是后来再擦,也擦不干净了。 城墙的石砖都不平整了,大大小小的缺口。也正是这些,叫千秋万代都记住了禁军的勇猛。 不过,魏九安在意的不是这个。 沿着去年的路线,他找到了那座山。 魏九安特意去镇上看了看糕点铺子,问有没有栗子酥。 然而,老板只道:“又要打仗了,谁还吃糕点?”说着就收摊了。 兴许,那人还真乐意吃。 逛了一圈儿,魏九安就买到了一些纸钱和一壶酒。 上山的路上,路也有些坎坷了,也没多少人走,上一次来的还是白羽昼。 一直到了山顶,魏九安才看见那个处于枫树林中的坟墓。 而这次,墓前多了一块碑。 魏九安看见这碑,有些惊喜,也是激动,手忙脚乱地清理坟上和碑上的污垢。 直到把污垢和落叶都清理干净了,碑上的字渐渐显露出来。 上头写着—— “禁军统领、湘亲王随侍陆明泽之墓。” 魏九安坐在坟前,手指摩挲着“陆明泽”那三个字,几次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也不知道陆明泽有没有看见这个碑。 也不知道陆明泽喜不喜欢碑上的字。 这也算陆明泽的甜吧?魏九安在心里发问。 应该算的,只是这个甜头太小了,配不上陆明泽。 魏九安笑道:“明泽,你我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魏九安把纸钱点着,笑了笑,道:“明泽,我就……晚些祝你生辰喜乐吧。” 随后,他也被自己逗笑了,道:“哎呦我也真行,晚了两个月。” 纸钱烧尽了,魏九安又点了一张。 魏九安摸着那块碑,笑道:“你看这个字,啧啧啧,是湘王殿下的字迹,真好看啊,明泽,你喜欢不?” 干坐着也挺无聊,魏九安把酒拿出来,笑道:“明泽,买了壶酒,我又不能喝,就给你尝尝吧。” 说着,将酒倒在了他的坟前。 魏九安又叹了口气,道:“明泽,宜太妃没有了,当初湘王殿下走后,过了两天就走了。你说,你也没有了,娘娘也没有了,这日子不好过啊。” 须臾,魏九安又补充道:“对我来说不好过。我现在不吃药就身上难受,彻底离不开了。” 实在忍不住,魏九安也抿了一口酒,一口下去,嗓子跟被刀片喇似的。 魏九安失笑,道:“看来还是不能买便宜的,明泽你少喝点吧……” 魏九安想起了过去,不免笑道:“这时候,要是有栗子酥就好了,或者别的糕点也行,润润嗓子。” 然而,没回忆多久,魏九安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眶一酸,道:“明泽啊,镇上不卖栗子酥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我刚到京城时,吃了第一块糕点就是栗子酥。” 说完这句,泪水便止不住了,大颗大颗流下来。 魏九安双手扶着碑,低头流着泪,哽咽道:“明泽,我还想带你回去看看徽州的景呢。” 一张又一张纸钱燃尽,兴许陆明泽在九泉之下也不全是悲伤。 兴许陆明泽看见魏九安这般痛哭流涕,还要抱怨他大悲伤身。 魏九安擦擦眼泪,抽泣道:“明泽,江山永固,你可以瞑目了。” 魏九安又道:“等下了雪,雪把你的坟盖上了,我可怎么找你啊?” 曾经,也有一位年粟将军死在冬雪中,魏九安也记的深刻。 当然,也有一位真正做到四海为家的将军,“驻守”边疆成了第一个永生之人。 没有人会遗憾陆明泽没回家了,他的家该是万户灯火、点点繁星。 魏九安也要恭贺他,陆明泽一直没离开他的家。 ---- 栗子酥——一种贯穿了魏宝和陆宝友情线的美食
第74章 溃症 白羽尘开国库支持修坝后,越来越多的朝廷命官和夫人也开始去往各地施粥,以及捐款帮助。 白羽昼从京城回云南后,直接就下令开始修坝了。 帐内。 白锦忻抿了口茶,道:“二哥,总不能让禁军全部人口都去修坝吧?闲置的,要不要做些别的?” 白羽昼嗑着瓜子,道:“我也不知该做些什么,百姓们不出门,本是好事,但是各种事运作不起来,也是愁事一桩。” 白锦忻想了想,道:“要不就趁这个机会,先把离大坝远些的被摧毁的庄稼秧苗拔掉吧,正好就让我带着禁军去拔,拔完之后插上新苗,先把农业逐渐恢复恢复。” 白羽昼点点头,道:“也好,没有农业收入,村民们也没钱,明日我上书请旨,先免了这边一带的赋税吧。” 白锦忻称赞道:“二哥思虑周全。” 白锦忻又道:“既然朝廷大臣和富商们有捐款的,那就拿这些捐的钱换些鸡鸭什么的,回头让每个村镇统一免费发给村民,也算是让这些钱用在有用的地方。” 白羽昼道:“嗯,是个好方法,依我看,就由村镇统一发蔬果便是,菜放久了也不能乱吃。” 二人这么一说,翌日,就开始行动了。 先是白羽昼带着一队禁军和自告奋勇前来修坝的农民前往以前被水冲刷的堤坝。 一行人赶到时,权错也在,正蹲下身子查看泥土。 余光扫到白羽昼,权错起身,作揖道:“臣权错,见过湘王殿下。” 白羽昼颔首,道:“不必多礼。权大人在看什么?” 权错指了指自己身后正在被人清理的旧坝,道:“臣听闻殿下要来修坝,便特意早些过来找人清理掉废弃堤坝和淤泥。” 白羽昼微微笑道:“还好,权大人心思缜密,我等所不能及啊。” 权错连忙道:“臣不敢,君泓一点小心思,往后不再卖弄了便是。” 白羽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没有怪罪你,你确实做得很好,若是你不提前叫人来清理,那咱们今日是必不能立刻开工的,这是权大人的功啊。” 权错作揖道:“多谢殿下,殿下谬赞了,还请移步至坝前吧。” 这时候,一些民工已经开始筑坝了。 白羽昼俯下身看沙土,道:“这些沙土的调配比例,权大人都看过了?” 权错点头,道:“臣看了,万无一失。” 白羽昼也点头,道:“不错,对了,咱们这些沙土和民工都记录出一个名册吧,让闲散官员们整理出来,日后等朝廷发下赏金。” 一说到这儿,权错笑道:“如此说来,臣还想向您引荐一位德高望重的富商,此次筑坝,这位富商捐赠大量银钱,还让自家下人前来筑坝。” 白羽昼来了兴趣,道:“那确实值得嘉奖,此人现在身处何处?” 权错笑道:“这位商人名叫商葳,福建人士,做布料生意的,现在正在京城做生意。” 白羽昼笑道:“好,他家中可有子女?” 权错道:“儿女双亡,只有一位侄子,现任工部侍郎,名叫商璘。” 白羽昼道:“那就帮帮商大人吧,他该升官了。” 权错作揖道:“臣明白,臣明日便上书举荐商大人为工部尚书。” 白羽昼拦住他,道:“唉!别,工部尚书这个位子吧,对他而言太大了,就举荐他添个一官半职吧。” 权错转念一想,道:“商璘喜骑射,禁军骑军百夫长这个官职,殿下觉得大不大?” 白羽昼笑道:“百夫长或千夫长都行。” 权错再次作揖,道:“臣明白。” 翌日,早朝后的圣辰宫。 白羽尘看完了权错的奏折,正好此时安烬来添茶,白羽尘便道:“安烬,你说,一个工部尚书,若是做了禁军千夫长,那岂不是在京城和禁军都有了威望?” 安烬猜出了奏折的大概,打哈哈道:“皇上,奴才不懂朝政。” 白羽尘笑道:“安烬啊,你跟了朕这么多年,还装什么傻?” 安烬只好不再装了,道:“那皇上怎么想?” 白羽尘拿起奏折,嘲弄道:“又是工部尚书又是禁军千夫长的,这般前言不搭后语,一看就是出自羽昼的指点。” 说到这儿,白羽尘开始思考了,道:“既是权错上奏,证明权错也是个耳根子软的,想效仿古来圣贤,但是又不清楚此举是在培养商氏一族的势力。啧,他倒是想做好人了。” 安烬道:“请皇上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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