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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发抖，不想出声，但是完全忍不住。 顾英忽然俯身，沈容栖被他圈在身下，听顾英压低声音在Ⅸ耳边开口：“你最爱谁。” 又是这个问题，沈容栖已经回答了不下十遍，可顾英总是固执的问一遍，再问一遍。 “我最爱你。” 顾英没再继续，他为沈容栖整理好衣服，抱着他到了软塌上。 沈容栖垂下头的时候，左耳耳穗微微晃荡，穿过耳穗的地方早就已经不疼了，他也渐渐习惯了耳穗的存在。 顾英蹲在沈容栖面前没动，他只是抬手摸着沈容栖的脑袋，不管他抖成什么样。 沈容栖煎熬极了，他现在非常不习惯和顾英这样待在一起，总觉得下一秒顾英就要让他痛。 沈容栖皱皱眉。 “怎么，”顾英指尖缠绕着他的长发，玩的不亦乐乎，“不开心吗，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听了顾英的话，沈容栖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开口：“没，没怎么，没有不开心，身体也没有不舒服。” 屋内太热了，浑身都是汗，沈容栖瞥见屋内炉火，生的太过于旺盛。 他撑着软塌两侧的扶手起身，试图离开这个房间，只要踏进外面的雪地里，被风雪一吹，他就不用再这样发抖了。 但是顾英没给他那个机会。 沈容栖往门口走了没两步，就被顾英从后面抱住，沈容栖挣不过他，瞬间停止挣扎，任由顾英抱着，把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顾英微微偏头吻了吻沈容栖的耳垂。 沈容栖闭眼，咬牙忍着。 快要适应的时候，顾英忽然开口：“容栖，秋猎的时候，你答应在冬至这一天给我包小馄饨，做梅花汤饼的，馄饨皮准备好了，梅花也准备好了，小灶房也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做。” 沈容栖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很平淡，不带一丝波澜，“你还记得。”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在努力完成你的每一个心愿，除了你要离开我这个，我这辈子都完成不了。” 顾英这么黏人还是多久之前来着，沈容栖记不清了，他透过窗望着外面的雪，觉得自己和这雪花无异，飘飘洒洒，被迫落进一个不喜欢的地方。 “快要到新年了，容栖，”顾英仍旧抱着沈容栖，开口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新年，你想怎么过，哦对了，阿娘会从寺里回来，和我们一起，我那天能吃到你亲手包的小饺子吗。” 沈容栖沉默一瞬，轻轻点了下头。 “可以。” 顾英笑了笑，把人搂的更紧了。 沈容栖到底还是在小灶房里给顾英煮了馄饨，梅花需要先采现泡，太繁琐了，梅花汤饼沈容栖就放弃了。 他看着顾英将一碗小馄饨都吃了下去，开口问道：“味道如何。” “味道很好。” “等明日我再去摘新鲜的梅花给你做梅花汤饼，”沈容栖算是主动和顾英找话题说话了，顾英肉眼可见欣喜起来，沈容栖给他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新年那天，我来包饺子，为了能早早起来，前一天晚上你不许动我。” 顾英心情极好，连续喝了好几杯酒水，笑道：“依你，都依你。” 酒过三巡，顾英起身的时候忽然觉得脑袋一晕，沈容栖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语气关切：“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英摇摇头，拍拍沈容栖的手背。 “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 “嗯，我去收拾汤碗。” 沈容栖回答的很是乖巧，待顾英躺到床上后，转身回到桌前收拾碗筷，他需要将碗筷收拾干净，否则凭借顾英的警觉程度，要是执意查起今夜为何突然头晕，他加在馄饨里的秘药肯定会被查出来。
第九十四章 尽是寒凉 沈容栖将汤药毁尸灭迹后，踏进房门就看见顾英坐在床边，垂头揉着眉心。 沈容栖一边朝顾英走过去一边来口询问：“头疼吗，是不是最近连夜处理公务弄的。” 顾英摇摇头，张开双臂抱住沈容栖的腰身，喃喃道：“别离开我，就这样陪在我身边，否则，我真的会疯掉的，我会忍不住强行留下你，容栖。” 沈容栖叹口气，回应顾英：“放心，我不走，我不会走。” 新年这一天很快就到了，沈容栖起了个大早去小灶房里忙活，不曾想垂云已经在等了。 沈容栖惊讶垂云的到来，往旁边一瞥，发现垂云不仅来的早，还把饺子需要的面和馅都准备好了。 “你这是几点就起来准备了，姑娘家家的赶紧回去睡懒觉去。” 沈容栖赶垂云走，自己也是开始忙活起来，垂云在一旁帮忙，笑道：“过新年长一岁，我每年这个时候都睡不着，就过来帮帮忙，总比在房间里呆坐着好。” 沈容栖便不再言语，专心开始包饺子。 新年这一天过的还算畅快，顾老夫人也从钟灵寺里回来了，天暗下来的时候，沈容栖在回房必经的长廊上碰到了顾老夫人和常嬷嬷。 新年夜天还飘着雪花，常嬷嬷撑着伞，用眼神示意突然停下脚步的沈容栖过去。 沈容栖便过去了。 他俯身给顾老夫人行礼，抬眸就见顾老夫人浑浊的眼珠盯着自己看，他心里有些难受，低声开口：“老夫人，我……” “你和顾英的事，我已知晓其中一二，沈子，留下来对你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煎熬，我是明白的，”顾老夫人叹口气，往前走了一步，雪花飘落到她肩膀上头顶上，常嬷嬷立刻举着伞跟进一步。 顾老夫人拍着沈容栖的手，9眼里的神色让沈容栖根本看不明白。 “沈子，今夜，我会留顾英在祠堂。” 沈容栖微微瞪大眼睛，不等他出任何声音，顾老夫人已经转过身，带着常嬷嬷离开了长廊。 直到两个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拐角处，沈容栖才猛的反应过来，抬脚快步朝着房间走去。 顾英正要出门，不偏不倚和沈容栖撞个正着，走的太快，沈容栖鞋袜都被积雪弄湿了，上台阶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跌倒，被顾英眼疾手快扶住，随后一把给抱了起来。 旁边的常嬷嬷抬眸，和被抱起来的沈容栖对视一眼，随后默默低下头去，弄得沈容栖脸一红，缩进顾英怀里。 被放在软塌上后，鞋袜也被顾英褪去，沈容栖难为情的说：“你刚刚怎么直接将我抱起来了，常嬷嬷还在场呢，毕竟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你也不避讳一些。” 沈容栖一身女装，头上戴的珠钗流苏被顾英抬手拨弄一下。 顾英低头给沈容栖换上了新的鞋袜，一边换一边笑：“这有什么，常嬷嬷是宫里人，因为阿娘当年出嫁，跟着阿娘一起出的宫，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不用避讳，皇宫里出来的人见识的多了，不用害羞。” 沈容栖偏过头不去看顾英，小声道：“我才没有害羞。” 顾英勾唇。 “是，你没害羞，害羞的是我，我在常嬷嬷面前红了脸。” 听出顾英在打趣自己，沈容栖赶紧岔开话题，“我做的饺子味道如何，你要是敢说不好吃我就再也不做了，还有，常嬷嬷不陪着老夫人，来主院做什么，找你的吗。” 鞋袜被重新换好，沈容栖低头，乖巧的被顾英摸头。 “是来唤我的，阿娘找我去祠堂，可能和阿爹有关吧，容栖，我可能很晚才会回来，你不用等我了，自己先睡下吧。” 提起阿爹二字的时候，顾英语气冷了下来，沈容栖敛眸，不动声色“嗯”了一声。 待顾英出去后，沈容栖眨眨眼睛，将头上珠钗流苏都卸了下来，长发高高束起，换了身压箱底的夜行衣之后，牵了红棕马悄悄从后门出了总尉府。 随后一路骑马到了盛京城接近南门的地方，进了一家不算起眼但还算热闹的小酒楼。 店小二一见人进来，立刻9招呼起来：“客官里边请，住店还是吃饭。” 沈容栖面不改色道：“住店，住顶楼最内侧的那间房。” 店小二脸色变了变，随即堆起笑脸，迎着沈容栖往里走，“好嘞，客官好眼力，那可是小店最好的房，客官随我来。” 跟着店小二一路到了三楼最里的房间，房门推开，入目便是一张屏风。 将屏风立在门口已经足够彰显出店主人的特别，待店小二关门离去后，沈容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把信交给裴南策。” 屏风后出现一个人影，沈容栖便将信放在了屏风前面的小桌子上，开口道：“顺便替我给陛下带句话，就说，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如今我在西畴寸步难行，若是要我做些别的，恕难从命。” 语气冰凉，沈容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从小酒楼里拎了两壶酒之后，跨上红棕马，路上喝完了一壶酒才慢悠悠的回了总尉府，依旧是从后门进的。 一进房门，热气扑面而来，沈容栖喝酒喝的浑身发热，往案桌前瞥一眼，顾英果然坐在那里，脸色不太好。 瞧见沈容栖回来了，一双眼神更是阴戾。 沈容栖笑着将酒壶递到他嘴边，一开口，满嘴酒气，“快尝尝，味道怎么样，不枉我大半夜出去买呢。” 顾英没看递到嘴边的酒，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沈容栖。 “半夜出门，还出去这么久，就为了买酒喝，府里没有么。” “那能一样吗。” 沈容栖将酒壶收回来，自己昂头喝了一口，喝的脸颊红扑扑的，“你不喝就算了，我自己喝，顾英，我跟你说，我之前在云岫的时候，新年那一天夜里，就经常悄悄出去买酒喝，感觉可好玩了。” 说完，沈容栖还不忘冲着顾英笑，“你是不是以为我跑了，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跑，要跑也是带上你一起。” 沈容栖醉眼朦胧，伸出手去抬起顾英的下巴，媚眼如丝。 “想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独属于我的印记，你同意么。”
第九十五章 岁寒松柏 顾英喉结微动，微微低头咬住沈容栖的指尖，然后抬眸去看沈容栖。 沈容栖歪头，左耳耳穗晃荡，他指着自己腹部说：“这里有一朵姜花，”又指着自己左耳开口：“这是为你戴的穗子，顾英，我身上有很多属于你的，可是你身上却没有属于我的，这不公平。” 顾英眯眼，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依你，都依你，想在我身上留下什么。” “我的名字，”沈容栖毫不犹豫道：“将我的名字，永远留在你身上。” 顾英便宽衣解带，任由沈容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结果到了最后，仅仅是左手手臂内侧多了一个沈容栖的栖字。 顾英低头看着那个字，眼神闪烁，微微勾唇。 “很漂亮，你终于提这个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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