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杀凶尸的计划很快传到三州各城,现在每座城内都在搜查凶尸,寻找染病之人。 在俞宗廷将高润连和黄岐越带过去后,三州州府都遣人来学习解毒之法。 西南各城都防护起来,加之凶尸也被逐步清除干净,西南南宁下来。 而做完这些已是半月之后…… 聚风城总算安宁下来,沈白舒在城内查看病者,俞尚临守在一旁:“如何?” 沈白舒面色轻快:“痊愈了。” 俞尚临倚在门框边,歪头看向沈白舒:“白舒,还好有你在。” 普救坊和云济堂内病人清空的那天,沈白舒站在屋檐下目送最后一人被家眷接回离开。 此时正是夕阳下山的时刻,霞辉映照在琉璃瓦上,金灿灿的。但往常喧嚣嘈杂的云济堂内忽然安静下来,反倒让人一时不习惯。 沈白舒面朝着街头,霞辉映照在脸上,他微眯着眼看向远处…… 此时俞尚临带着两个士兵前来,给云济堂关门上锁。隔在老远的摊子外,俞尚临就在挥手喊着沈白舒。 是在叫他过去…… 那摊主是卖西瓜的,摊位前摆的都是可口的西瓜,瓜瓤鲜红,看着便让人垂涎欲滴。 此值盛夏天气,黄昏时刻,白日蔽日不出的人反倒都出来了,晚间临正街有夜市,所以摊贩才早早的支起帐顶摆摊。
第49章 外敌入侵 * 就在此夜,边城突然告急,玉兰关前,沙亚领兵来犯。 玉兰关守将周传领兵迎敌,顿时硝烟四起。 沙亚人擅骑射,隔着城墙数里便开始放箭,周传站在城墙上,也是搭起弓弩以对,长弓一箭射出,破开沙亚军阵一个豁口,但很快他们又增兵填上。 休战十年,大战没有,但小打小闹的挑衅一直不曾间断,玉兰关就是大境的拦路虎,一旦关口被破开,那沙亚人便会淌过秋原,长驱直入进入大境。 当然大境这边也都一直防范着沙亚人进犯,之前沙亚人就一直在边境增兵,周传早有防备,此时沙亚敌来袭,按照计划往死里打就是了。 周传立于城墙上头,俯视远处逐渐逼近的沙亚军队。 他时刻注意着军阵走向,沉声吩咐着身边的侍卫:“看这势头,不像攻城,但为防止是沙亚人的障眼法,即刻传信亘京。” 小侍卫领命迅速跑开,战火一开,谁也不敢怠慢。 周传让人架起火弩,这种箭弩比普通弓箭更粗,箭头带有火药,另外发射它的弓弩也是比普通弓弩形状大,重量也是两个人才拿得起。 这是专门针对沙亚这种打到一半就跑的敌军。 城门上,上百带火星的箭簇射去,沙亚军队又迅速架起盾牌,将箭簇挡在外面,但箭簇上有火药,虽然劲小,但爆开几人还是不成问题。 果然,被盾牌挡去的箭簇落在沙亚人脚边,“砰”的一声炸响,几个士兵被火药炸开,盾牌抵挡的防护墙破开缝隙。 但后面士兵又接着补上,沙亚军队还在飞速前进,箭簇只能阻挡一时片刻,他们很快会杀到城门口。 周传沉着脸,今晚确实不像攻城,更像在试探,沙亚在试探城内兵力,打得很了沙亚人便会对城内兵力有所掌握,不往死里打,万一真是来攻城可就完了。 但这并没有容许周传思考太久,沙亚军队直接变换队形,直冲向城门。 周传定了念头,全力以赴! 两方火力全开,沙亚人像恶狗扑食一般冲向玉兰城墙,城墙上落下的滚石砸在扑向城门的沙亚人头上,但砸下一个又接着上来一个,源源不绝。 周传亦是挥剑斩着爬上城墙的人,眼看越来越多扑上来的敌军,周传下令道:“开门,出城迎敌!” 几个副将随在他身后一并下了城墙,一起奔赴战场。 两军激战正式拉开,炮火震天,杀伐声声不止,血肉模糊得分不清是敌是友…… 两军势力相当,沙亚想破关恐怕得费些力,同样,周传要逼退他们,也得全身心来对付。 又激战了两个时辰,谁也占不了上风。 沙亚军帐内,柯滕石耶观摩着沙盘,“还没攻下来么?” 他声音压得极低,听起来似寒冰入骨,如芒刺背。 回禀消息的小兵跪立在沙盘前,闻言,已吓得瑟瑟发抖。 接着他又道:“哼……果然,信他才有鬼了,收兵吧。” 小兵接令即刻跑远。 正打得激烈的两军,突然听见击鼓声,周传刚杀完一个刺剑过来的沙亚敌军,闻声也怔了怔,这是个什么做法! 莫非真是来试探兵力的? 沙亚士兵听着击鼓声,如潮水一般退去,大境士兵想追击,但周传总觉得沙亚人这作为不对劲,遂严声下令道:“收兵,不准追击!” 闻言,将士们都退了回来,城内见沙亚人退去,里面跑出人来收拾伤兵和战场。 次日一早,俞尚临便收到军报,他正和沈白舒在临正街的早餐铺子吃着早点,看着来信,面色沉重。 这封信当然是俞宗廷写过来的,边界战事,一旦上报,除了亘京的大人物知道,各州州府及参将都会在不同时间内接到战报。 因为澜州离玉兰关是最近的,所以战报一来,俞宗廷便是最早收到消息的人。 沈白舒见他面色有异,沉声问道“发生何事?” 俞尚临将信纸揉成一小团捏在掌心,闻言,语气下沉道:“昨夜玉兰关,沙亚来犯。” 沈白舒听了也停下手中的筷子,“战况如何?” “尚且不知,不过应该不严重,严重的话加急战报已经送来了。” 沈白舒很久以前也去过前线的,但是作为大夫去给伤兵救治,在幕后不是去参战。 他知道战后的血腥和伤残,有的士兵被刀剑砍断腿脚的,有的被长戟刺穿胸膛,五脏六腑都能看得清楚,但他们仍撑着最后一口气:杀敌。 有许多沈白舒也是回天乏术,无能救治的士兵,最后只能看着他们逝世。 所以即使听到俞尚临说情况不严重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赶紧吃完饭回了军营,沈白舒问道“你要去前线吗?” 俞尚临顺手摸了摸沈白舒下巴“我是守城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被调走,放心。” 但沈白舒不傻,他看过俞尚临帐子中的地势图,玉兰关后就是秋原,秋原是沼泽地,无人看守,接着就是澜州地界了,不会被调去前线,但会出城迎敌,死守城门。 良久沈白舒才道:“你若去,我也去,你守城,我便守。” 俞尚临在接到消息后确实担心玉兰关的战况,他不怕上战场,但留沈白舒一人在聚风城他不放心。 况且之前上战场心无牵挂,自然说走就走,来去潇洒。 但现在不行,他有沈白舒,白舒身子不好,他若上战场有个意外,谁来照顾他。 而听沈白舒说完话后,心中顾虑顿时消散。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是可以并肩前行的人。他们不需要为了迁就对方而舍弃自我,不需将对方看成自己的软肋。 俞尚临在军帐外抱住了沈白舒,在他耳边沉声道:“好。” 松开沈白舒后,他进了军帐议事。 沈白舒自是不会妄议军事,所以他去了西营。 在洞庭身毒彻底解了之后,西营的木墙也撤了去,现在和其他营帐没有分别,一眼看到底。 既然要作战,伤药多些总是有备无患的。 接下来的这几日军营内皆肃穆以待,但都没再有沙亚来犯的消息,好似那晚的突袭只是沙亚军一时兴起,并没有打算要长久作战下去。 这十年来,虽说大境王朝日趋强盛繁荣,但沙亚部落规模也逐渐壮大,他们吞蚀启真大境以外的其他游牧族群。 两方都在壮大国力,只是实力究竟如何,双方都还心存忌惮。 不过十年前处于内忧外患的启真都能逼退沙亚,现在国泰民安,军需充足的情况下还是有很大的信心能对抗沙亚的。 况且远在亘京的天启帝也正打算收复至今未收回的三关,若沙亚还继续挑衅,天启帝真就要出兵北上了。 如此过了两月,边境确实再没有沙亚进犯的消息传来,这才让军营内肃穆的气氛渐渐淡去。 此时已至八月,天气比六月更让人灼热难耐。 云锦阁内气氛更加焦灼,柳宣颂早已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怒甩衣摆在殿内徘徊。 此时云锦阁内并无申文景,她还在百医谷帮柳宣颂看着人呢,自然也不知道柳宣颂这段时间在做些什么。 殿内伺候的人皆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端着茶盏立在一侧。 此时一人上报道:“主子,柯滕王子来信了。” 柳宣颂迫不及待接过信件,是的,他与柯滕石耶有交集,至于他是什么身份。一两句还道不明。 十几年前沙亚进犯腐败的启真大境,以为胜券在握,可不料在这样残破的王朝内,还能诞生出一位令他们闻之色变的领将——俞宗廷。 正因为俞宗廷的带领,一路将沙亚军队逼退出了大境,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他也正是在那时被沙亚王族抛弃。 他柳宣颂正是沙亚二皇子。 也正因为是二皇子才被舍弃。 那是他才十几岁,不会领兵打仗,更算不过人心,他只是跟着大部队来享受战后的胜果,可不料胜果还没捂热,就被人给打了回去。 是的,柯滕石耶是大王子,是可敦嫡出,而他柳宣颂,不,他是柯滕宣颂,是可汗的妃子所出。 当大境军队到来时,他们舍弃了他,救走了柯滕石耶。而他被扔在雪地里,永远死在锡霖关。 百医谷谷主救了他,因为他伪装得极好,将自己扮成大境人的模样,只要不说话,谁也认不出他是什么人。 后来在与大境人相处中,暗地里学舌,终于学会了大境语言。 他一直蛰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回沙亚,当然能顺手摘了柯滕石耶的王位自然更好。 在百医谷,他一直学习的都是炼毒之术,在百医谷弟子都出谷义诊时,他去南地学了巫蛊,再加之自己的炼毒术,他制出了洞庭身。 杀掉沈白舒只是他的第一步计划,因为沈白舒的能力实在难以预料,为确保无人能破了他的洞庭身,所以设计让沈白舒身败名裂。 他还要掌控百医谷,控制里面的人不能出谷去解了他布下的毒网。 但不料沈白舒没死彻底,还是坏了他的计划,不过也不算完全失败。 因为他递出消息,说大境西南已乱,只要柯滕石耶此时带兵前来攻城,他们便能一举拿下大境整个西南。 即使当时他发现沈白舒在世,制出了解药,当初那吃了毒药的四千土匪可早在三州境内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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