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枫经萧景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还真是同出一门的做法。 “那你父亲怎么说的?”周允枫还有几分好奇,萧授会对与他行径如此相似的兄弟是个什么态度。 萧景摆了摆手:“我父亲哪里可能答应?” 萧瑞来府上住几个月参加春闱倒也无妨,萧授也很愿意提点,到底是能够从当年的状元一路做到丞相的人,萧授只要略微点播萧瑞几下,就够萧瑞目前用的了,萧瑞也恭敬有礼,萧授自然愿意扶持他。 要萧瑞真能在明年春闱里取得一个好成绩,萧授脸上能有光,心里也会高兴,他要的不就是萧氏一族光耀门楣么? 萧链太过刚愎自用,险些害了阖府上下的性命,萧授把萧链打发去了书院,就足以说明萧授并不认为萧链在明年春闱之前就能改邪归正,说什么到时间了,就让他回来参加春闱,都是糊弄人的。 后来萧链还被周允枫派去的人给打折了腿,留下了病根,从此以后都要当个瘸子,这大渝律法里虽然没有说不允许瘸子参加科举考试,入仕为官,但到底瘸着形象不好,怕是萧链自己都克服不了这个阴影。 既然萧链不行了,萧授会扶持同族,也在情理之中。 萧授欢迎萧瑞,是看中萧瑞,但他是万万不可能欢迎萧姗的。 “侯爷,这是桂花酒,您尝一点儿。”花团倒了一杯浅黄色的酒递给萧景。 萧景抖抖袖子,端着先抿了一口,酒的味道要淡些,桂花的香气要更为浓郁,甜甜的,还挺好喝,于是将杯中剩下的一饮而尽。 “花团,再来一杯。” 周允枫提醒道:“这桂花酒尝不出来酒味儿,后劲还是有的,你顶多只能饮三杯。” 萧景回头,可怜巴巴地道:“今天可是过节,就不能许我多饮几杯?” 周允枫将他的老父亲特质发挥到了极点,冷酷无比:“不能。” 萧景默默转了回来,饮下第二杯。 哎呀,周允枫管他也管得太严格了,真是。 “好了好了,你别给我按了,花团锦绣也都坐下,我们一起聊聊天,赏赏月。”萧景拉着周允枫入座。 周允枫在萧景的右边坐下,方便伺候他家小少爷。 “来,先让我们瞧瞧本公子亲自做的月饼。”萧景兴奋起来。 今天这桌上摆的月饼,有在百兴斋买的,有宫里赏赐下来的,也有余氏吩咐人送来的,而最中间的那一盘,是他们亲手做的。 萧景可是特意起了个大早,还同周允枫说好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叫起来,切不可让他赖床。 周允枫深知萧景的瞌睡有多大,轻轻叫他,那是铁定不起的,所以今早,萧景是被他给亲醒的。 试问谁能在唇舌都被堵得严严实实,还不断被人侵略时还能睡得跟猪一样呢? 反正萧景是不行的。 萧景叫周允枫给亲得醒来,都要羞愤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而且他是万万没想到啊,周允枫明明克己复礼着呢,又偏偏很能撩拨。 这大抵就是越纯情的人,越会吧。 在周允枫的凶猛攻势下,萧景从床上艰难爬起来,用了早膳之后就折腾起了做月饼来。 做月饼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萧景揉面揉得心累,还沾了不少的面粉到脸上,混像梨花的亲爹,也成了一只花猫,还是周允枫打了水来,用帕子一点一点给萧景把脸擦干净的。 揉面之后还要发面,萧景以前没做过,而且手劲也小,面就不是很好,凑合凑合还能用。 馅料萧景搞不定,是花团和锦绣做的,花团和锦绣一向心灵手巧,做月饼的馅料也是手到擒来。 萧景最喜欢的是给月饼包馅料。 先把面团滚圆,放在手掌上压得平扁,放上馅料,又给搓回圆滚滚的形状。 萧景愣是在搓圆捏扁的过程中找到了乐趣。 周允枫把圆圆的面团给放到模具里,压成有花纹的月饼,制作过程便算完成,至于烤月饼,则是交给厨房去做。 亲手做的月饼,味道比不上百兴斋,卖相比不上宫里的赏赐,可这份团聚在一起的心意,是最为难得的。 一人拿了一个他们亲手做的月饼,又将桂花酒给满上,廊檐下各色花灯暂时取代了平日里的灯笼,庭院里的花灯更是将这一方小天地给照亮。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干杯!” 四只酒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此时,一阵清风拂过,让桂花的香飘向四面八方。 梨花趴在树干上,用爪子拨着一盏花灯,被桂花香了一脸,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本公子还是有些做白案的天分在身上的。”萧景吃着他们自行做的月饼,夸奖自己。 萧景的三杯酒到了底,周允枫给他换了桂花茶:“是是是,我们能吃上这么好吃的月饼,全靠萧公子。” 萧景自得道:“那可不是。” 花团和锦绣对视一眼,都纷纷笑了起来。 自从周将军来到侯爷身边,侯爷要活泼多了。 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 萧景不太好意思当着花团和锦绣的面和周允枫卿卿我我,所以在一起待了阵子之后,萧景就打发了花团和锦绣回去休息。 花团和锦绣哪里能不明白萧景的那点心思?自然是很配合地离开,好叫萧景跟周允枫独处。 “想不想离月亮更近一点?”周允枫问。 萧景:“嗯?” 周允枫单手环过萧景细瘦的腰身,再一手拿了一盘菱角,腾空一跃就上了屋顶。 “屋顶更高,离月亮更近。”周允枫扶着萧景缓缓坐在了屋顶上。 萧景深深看着周允枫:“确实如此。” 眼里哪里还有那一轮明月?分明只有眼中人。 萧景攥住周允枫的衣裳,吻了过去。 周允枫把那盘菱角摆去了一边,护着萧景,同萧景接吻。 月下影上,眷侣一双。 “周允枫,你好用力。”萧景额头抵在周允枫的肩膀处,“我舌头都在发麻。” 周允枫道歉:“对不起,我下一次会轻一点儿。” 萧景抿唇而笑:“你能说到做到?” 周允枫沉默片刻,才道:“不能,我忍不住。” 他不似萧景那般,拿着春宫图当作闲来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东西,却也不似萧景那般冷静自持。 只要萧景一句话、一个眼神,他都能沦陷。 “忍不住那便不忍。”萧景靠进周允枫怀里,“我许你对我为所欲为。” 萧景趴在周允枫的胸口,听到了周允枫的心跳声越发地快,呼吸也乱得不成样子。 纵横沙场,威震边关的将军,竟然会在他这里,溃不成军。 “你别太纵容我。”周允枫哑着嗓子说道,“我怕我真的会对你失礼。” 周允枫是不想冒昧了萧景的,萧景于他而言,是比天上明月更难摘得的瑰宝。 萧景心想,这有什么?反正他和周允枫都见过了家长,可不是无媒苟合。 中秋的明月还是值得一赏,萧景靠着周允枫,和周允枫一起赏月。 周允枫手上没停,给萧景剥着菱角。 菱角是用开水烫泡过的,并非直接生吃,周允枫跟卫泓学了不少,肯定不能让萧景吃生的菱角。 这一盘菱角周允枫也不打算让萧景只吃,只给剥了几个。 “菱角性凉,还损阳,你吃几个尝尝味道,剩下的便不要吃。”周允枫甚至把盘子都给放远了一点儿。 萧景:“???” “性凉我知道,损阳是认真的?”萧景顿时看这菱角都不干净了。 周允枫:“我之前找卫太医询问时,他同我说的,说是在《食疗本草》中记载,凡水中之果,此物最发冷气,人冷藏,损阳,令□□消衰。” 萧景吃不下去了,这菱角的功用听着就很让人默默垂泪啊。 “我觉得以我的身子,不吃菱角比较好,你、你阳气旺盛,你吃吧。”萧景塞了一块菱角到周允枫的嘴里。 早晨起床时,倒也能感受到周允枫阳气之蓬勃,是该吃点菱角给周允枫降降火。 周允枫哭笑不得,把已经剥了的菱角给吃掉。 “你何故那么紧张?”周允枫搂过萧景,轻拍着。 萧景嘴硬:“我这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和紧张有何关系?” 他才不要承认有被周允枫每天的蓬勃英姿惊到。 萧景也不理解呀,同为男子,这差距怎么就能如此大呢? 不过也无妨,左右他也不想当上面那个,这差距大就大吧。 “周允枫,你身上真暖和。”萧景被周允枫半包裹着,都感受不到夜里的凉。 周允枫握住萧景的手,有点冰:“以后我都给你暖着。” 萧景低低“嗯”了一声。 年年今日,岁岁今朝,他们一定能实现。 …… 萧景和周允枫在月下缠缠绵绵,而这丞相府里有的是人在吵吵闹闹,好好的一个中秋节,硬生生地被破坏了气氛。 萧授和余氏在吵,说得确切些也不能算吵,余氏压根不敢同萧授吵,只是在说萧姗一事,余氏不同意让萧姗留在丞相府。 “老爷,你那四弟也太会做白日梦了些?竟然妄图让我出面去给他女儿说亲,还想他女儿从咱们府上出嫁,那到时候这嫁妆是不是还得咱们家里出?我们这岂不是当冤大头?”余氏当了这么些年的丞相夫人,也是有些脾气的。 萧授也很为难:“毕竟是本家的兄弟,提出来也不好拒绝,况且我们拒绝了老四,却又给老大行方便,这要是传了回去,也不好听。” 要知道,当文官的,极为在意自己的名声。 “萧瑞在咱们府上,日后高中,我们府上有光,更何况大哥也是个知礼数的,萧护明摆着就是占咱们家便宜来的。”余氏哪里能让萧护占便宜? 余氏和萧护本就是有些恩怨在的,以前萧授带着余氏回老家时,萧护可是对余氏十分嫌弃,认为余氏配不上萧授,还说余氏对萧授没有助力,拿余氏跟兰氏比较。 萧护这就是在往余氏的痛处上踩,她知晓自己比不过兰氏,可好歹她那时也是萧授的正头夫人了,萧护还对她冷嘲热讽的,叫余氏吃了一肚子气。 当年的恩怨没有个结果,萧护今上了丞相府,还敢对着她这个主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三拣四,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老爷,萧护明显是想借着老爷的面子和大姐儿的面子来给萧姗找夫婿,可是老爷也瞧见了萧姗的做派,多么不知礼数,就这样的姑娘,合京城里谁家想娶?再说了,大姐儿与我们之间素有隔阂,要真借了大姐儿的威风行事,我们怕不是没有好下场。”余氏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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