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归沈却是想不出来是谁,这朝中之前是傅相与太子对立,如今是秦王与太子相争。到底会是谁,想要一箭双雕? “不管这个是谁,本王都要把他揪出来。”梁玉琨问到:“那个告发秦王的侍女呢?” “已由千机军带走,交给千机阁审问。”齐归沈答到。 梁玉琨想了想,突然笑出声来。“上次李卓的事情,本王还没有惩处左穆。这次便叫他戴罪立功吧,若是审不出来什么,那本王就要好好审审他的母亲,为何生出来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人最挡不住的,便是流言蜚语——太后寿宴之上有人下毒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大臣们私下对此议论纷纷,虽说太子与秦王之争他们大有观测,可这下毒谋害可是大罪名。有人指认秦王想害太子,秦王又是自饮毒酒以证清白,那若是秦王清白,搞不好是太子陷害秦王。这其中复杂,可是叫他们看不清形势,只得等圣上抉择。 梁翊德这次倒是光明磊落的来了,有人胆敢在宫宴上当着他的面谋害皇嗣,这就是明着打他这个皇帝的脸。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他这个皇帝颜面何存?!!皇权威严何在?!!梁翊德便把此事交给了千机阁处理处理。 “听说千机阁处理事情颇有手段,想必不久便会真相大白。” 听傅朝生这么说,梁玉璟也点点头,“千机阁属圣上亲信,除陛下和太子之外无人能动用。看来陛下这次是真动怒了,不然也不会动用千机阁查办此事。” “这也说明陛下是疼爱王爷您的。” 梁玉璟笑了笑,说:“自我记事以来,父亲对我便是和蔼的,少有发火的时候。可现在我却觉得这并不是好事。” 傅朝生不解,“此话怎讲?” “父亲虽然对我宽容,少有苛待。可是遇上和太子相关的事情,他虽是表现的不明显,我却是能感受到,他是偏向太子的。”梁玉璟叹了口气,“陛下一直以皇家颜面威严为首,他虽是表面对太子冷淡,可为了稳固皇权,不让世家门阀崛起,他其实在暗中支持太子。不然,就左沁还有李卓的事情,陛下早就惩治太子了。若是……” 若是父亲知道,是三哥害死了大哥,他还回护着他这个儿子吗? 见秦王不接着说下去,傅朝生问了一句:“若是什么?” 回过神来,梁玉璟笑道:“没什么。本王只是想,本王如何能让陛下看清,本王才是这储君的最佳人选。” 傅朝生闻言,笑着说到:“殿下能有如此自信,臣深感欣慰。论才德,您当为大凉未来一国之君。臣愿追随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哈,你啊,什么时候也学会说漂亮话了?” “臣句句真心。” “得,本王晓得了。”梁玉璟说,“不过这之后行动,咱们还得等千机阁的结果,这期间想必太子也不会轻举妄动。难得趁着闲暇机会,不如把本王答应你的事情做了。” 傅朝生一愣,“什么事情啊?” 梁玉璟见他一脸茫然,就忍不住乐了,道:“怎么,之前本王答应帮你说媒的,你现在不用了?” 这一提醒,傅朝生立刻记起来了——这哪能不用啊!他可是为此还去青楼帮秦王打探消息嘞,这可是关系身家清白和终身幸福的大事,哪能不用啊! 傅朝生说着就有些激动,梁玉璟感觉安抚道:“别急,本王一言九鼎,早就写好媒书了,今儿你准备好提亲的礼,明儿本王就跟聂馥说。” 可这话说好说,人答不答应又是另一回事。 梁玉璟觉得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可真是叫人捉摸不透。他瞅着聂馥和傅朝生两人是两情相悦的,心想着这媒人好做。可真当他跟聂馥说起傅朝生想娶她为妻时,聂馥却是当场拒绝了。 梁玉璟纳闷了,“你不是挺喜欢傅朝生的吗?” 聂馥答到:“我是喜欢傅大哥的。” 梁玉璟更纳闷了,“那你怎么不愿意嫁给他?嫌礼钱少?” 聂馥摇摇头。 “嫌这提亲不够场面?” 聂馥又摇摇头。 梁玉璟啧了啧嘴,说:“看来你是嫌本王这个媒人不好。” “不是您和宁大哥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聂馥说,“我本是商人之女,受奸官所害,家破人亡。流放岭南之际,又惨遭贼人欺辱,已然不是清白之身。后误入歧途,成为土匪,自觉惭愧难当。如今得王爷关怀,才得以在军中有一席之地,可以施展抱负。聂馥这一生只想斩尽奸邪,不让其他女子遭遇我的不幸,这样才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傅大哥他是丞相之子,为人善良忠耿,又颇有才学,应当受人敬仰。若是娶了我,叫旁人如何说他啊。” 听聂馥如此说,梁玉璟十分不同意,“那些事情并非是你愿意发生的,你入军中也非靠我,是你自己赢得了武举,靠自己堂堂正正成为了军人。而且傅朝生不在意非议流言,他也不是薄情之人,不会因为旁人的话而轻看你。” “那傅相呢?傅相是出了名的耿直严厉,他能同意吗?”聂馥瘪瘪嘴,说:“与其让傅大哥为难,不如就这样继续做兄妹。以后他娶妻,我也会祝福他的。” “馥妹这么说?” “就这么说的。” 等梁玉璟把聂馥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知后,傅朝生头一回觉得自己气急攻心。“馥妹她平时做事从不计较这么多的,怎么要跟我成亲就要考虑这么多啊!” 梁玉璟立刻附和到:“对啊,聂馥她平时没心没肺的,现在却扭扭捏捏的。不就是成亲嘛,还有上阵杀敌难吗?” 听秦王数落聂馥,傅朝生又赶紧维护道:“话不能这么说,馥妹她是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得很。她把别人对她的好都记在心里,而且千倍百倍的换回去。她这么善良率真的女子,我应当更好的对她。” “就是说嘛!”这么“长篇大论”让梁玉璟有些哭笑不得,他拍拍傅朝生的肩膀,说:“其实吧,聂馥主要是怕你后悔。” 傅朝生一听就急了,“我后悔什么啊!我一点都不后悔!”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嘛!况且这沧海桑田人心难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了。” “那就算的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我心如磐石,永远不会变!” “本王信你啊!”梁玉璟耸耸肩膀,“但是你得让聂馥信你。你想想她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了军人,有了自己立足生存的依靠。你现在想娶她,让她相夫教子,她肯定心里不安啊。” 傅朝生一愣,“这有什么不安的?” 梁玉璟啧了下嘴,说:“那本王让你成亲之后不做大理寺卿,在家待着天天就读书吃饭看孩子,你能安心吗?你开心吗?” 傅朝生闻言,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臣明白了,多谢秦王殿下指点!”他对着梁玉璟鞠了一躬,而后道:“殿下放心,臣一定让馥妹安心,开心!” 见这“愣头青”终于开窍,梁玉璟颇感欣慰——看来本王这媒人当的还可以哦。 不过提亲容易,这退亲可就是难咯。 站在文家门口,梁玉璟这脚怎么也迈不前去——自从经历了毒酒一事之后,梁玉璟算是深切体会到什么叫生死两茫茫。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他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他这辈子的爱慕之人,只能是燕琼,这世上不会再有其他人,能让他生死相随。 可他与燕琼的感情,却是牵扯了无辜的人进来。其实梁玉璟想了很久,于大局和文家结亲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于人情,他实在是做不到欺骗文娘子。但是他就这样退亲,传出去文县主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文家的大门却是打开了。文欣儿一出门就见秦王殿下站在门口,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上前行礼道:“见过秦王殿下。真是巧,妾听说秦王殿下身体好了许多,正要去秦王府上拜访,没想到殿下却是先来了。看来殿下是痊愈了。” “啊……本王已经无恙了。明天便要回御史台了……” 见秦王支支吾吾颇为紧张,文欣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反而是让梁玉璟更紧张尴尬——该怎么开口呢? 文欣儿却说:“殿下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劳累。不如我们寻一处安静的景色,边赏景边谈天。” “……好。”
第七十七章 成亲 今年的冬天虽是比往常暖些,却依旧是落了寒气。小茶楼上的座位不仅有煮茶的炉子,还多了温手的手炉,文欣儿把炉子捧在手里摸了一下,然后伸到秦王面前,道:“殿下温温手,暖和暖和吧。” “本王不怕冷,文娘子拿着吧。” “嗯……也是,殿下在西北征战。妾听说西北冬季寒冷,常是大雪纷飞,鹅毛漫天。看来殿下是在边关,冻出来好身体了。” 听文欣儿调侃自己,梁玉璟不禁一笑。“文县主此言差矣,这西北虽是愣,可人们多是饮烈酒吃羊肉,口味也嗜辣,有着食物暖身子,自然能抵抗寒冬。” 文欣儿点点头,“那殿下也喜欢吃辣咯?” “对。” “这可不好办啊。妾嗜甜,一点辛辣都沾不得,以后与秦王殿下一同生活,万一因为吃食口味起了纷争怎么办?” 这话说得梁玉璟一怔,他这心里为难纠结的劲儿又上来了,眉头也皱了起来——该怎么跟文县主说,自己要退亲的事情啊…… 看着秦王那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文欣儿不禁笑出声来。她这一笑,反而让梁玉璟更加难堪,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可就在这时,文欣儿却是开口道:“既然咱们口味不同,那看来是做不成夫妻了。” “诶?”梁玉璟一愣,觉得对方这话破有深意,“县主的意思是?” 把手中的暖炉放下,文欣儿坐正了身子,俯身行礼,而后笑着看向秦王,温声说到:“秦王殿下,还请您恕妾无礼。妾有一事相求,恳请殿下允许妾退亲。” “退婚?”这可是让梁玉璟呆住了——这不对啊,来退亲的不是自己吗? 见秦王又吃惊又呆然的表情,文欣儿笑得更欢,“殿下您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事吗?妾虽然长居深闺,却不是看不懂眼色和人情世故的人。殿下心有所属,何必为难自己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况且我也不是喜欢殿下到生死相随的那种程度,殿下可不要怪妾先发制人了。” “这……你……你都知道了啊。” “这若是再不知道,那我就枉顾帝京第一才女的名声了。”文欣儿笑道,“我本来以为殿下喜欢的是倩蕴娘子,可目睹了宴会上您为燕国公喝下毒酒,我便知道,您的心里到底装得谁了。”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梁玉璟语气满是愧疚,“我并非有意要瞒你,我与他……与他之间诸多误会,曾是下定决心不相往来的,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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