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白夜将手中的男孩子丢进了药池中。 药池并不深,男孩却惨烈的尖叫起来,然后在众多人的目睹下,他从水中冒出来,浑身冒着黑色的烟雾,皮肤像是被灼烧般溃烂,露出鲜红的肌肉,再是内脏,直至变成一堆白骨,落入水中徒留几个气泡。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直至千重一又一声尖叫,我不得挥刀斩向那群无辜的孩子们。 那场杀戮中,囚龙被我所有。 而杀戮,才刚刚开始。 联系一年后,我们被派往不同的地方执行任务,每一次,都是提皇室杀掉他们想要除掉的人。 而我,因此变得暴戾嗜血,血腥味像是让人上瘾的药,一嗅到它我克制不住的想杀人,唯有千重一在身边,我才得意平息这股血性。 因此每次出任务,他都陪在我身边。 我们每一天,都想着怎么逃出去,在一次我被派往千剑阁时,强大的千剑阁掌门斩杀了白夜,我总算有机会可以逃走,但是那人擒住了躲在暗处的千重一,逼问我来自何处,因此而错过了逃跑时间。 我不得不交代我们必行的目的,且听谁派遣。 其余人赶到,我不得已斩杀了那位武艺高强,我拼了半条命与白夜一条命才杀死的人。 白夜一死,他的位置空缺了出来。 我虽然没有逃走,却因此顶替了他的位置,并终于面见了洞主。 那个浑身散发着凌冽气息,无法让人摸清他想法的,叫人不寒而栗的人。 从此以后,人人都称我一声碎影少主。 我杀的人也越来越多,我表情也越来越冰冷。 “阿轻,我不想在继续下去了。” 一天夜里,我杀了离国国君后,受了很重的伤,带着千重一躲避离国军队的搜寻。 天空下着暴雨,我藏身在一处洞穴内,千重一帮我缝好伤口,看着满身的血迹,即便是我的血迹,他也惊恐而嫌弃一遍一遍用雨水冲洗手掌。 手上的血迹,即便不洗,也是会慢慢干涸,再被皮肤排斥干净。 唯有它印在脑海里记忆,是恒古长留,唯有死亡它才会彻底消灭。 我拉住他的衣摆,他便趴到我胸口痛哭:“阿轻,我们逃走好不好?我们不要再杀人了,我不想再看你杀人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崩溃,刹天用一个又一个的孩童来刺痛人的神经,叫人要么疯癫,要么为他所用。 我们一路走来,在良心的谴责下,已经接近疯癫的边缘。 我凭拍他的背,无声叹息:“阿落,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的。” 直到十四岁那年,我彻底取得了赤火的信任,趁他把挑选孩童的事交给我的间隙,杀光了洞中的守卫,带着那些孩子逃了出去。 但还是被人发现了,一路追着我们来。 天窟在的位置很偏僻,周着设置着各种各样的机关迷阵,想走出那些机关和迷正,不是件易事。 那些孩子,被杀死的杀死,被抓回去的抓回去。 我只能带着千重一杀出一条血路,直至精疲力尽,晕倒在一片陌生的竹林中。 早已经同千重一分开了,他的死活,我无法知道了。 等我醒来,面对的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和苏越那张尚且年轻却极度猥琐的脸。 而千重一……我找不到他的下落,心里只当他死在了刹天的手下。 我便不再愿意动用武力,我如今的自由,是用他的命换来,可我一开始,就只是想让他活下去的。 杀那些孩子,帮刹天做事,通通都只是有朝一日,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 如今只剩我一人活下来,还有苏越这个不靠谱的师傅照顾着,却是让人生不如死的。 那些孩童惊惧的脸一遍在夜里浮进我的梦中,大声哭喊着要我陪他们的命。 我的精神彻底崩溃,拿起了囚龙,打算将直接一刀斩去。 却被苏越拦住。 然后,我便被种了万刺千针,从此变成苏言尘,快乐无忧的回到了故土,把书子落忘得一干二净。
第七十六章 丰功伟绩 秋雨欶欶。 盛夏的余热终究被冲散了,青山开始借着雨点晕染出橘子般的黄。 我牵着马儿在一处破旧的茅草屋中避雨,生了一簇小篝火烤淋湿的衣服,再往前二十里地就是枂城了,这一路来倒也顺畅。 之所以不去驿馆,是因为我半路上截了一辆马车,马车里用笼子关着个人儿。 一开始遇见这辆马车的时,刚入枂州境内,我走得急,没注意看丛丛树荫遮拦的另一条小路口冲出一辆马车来,还好千重一的马儿都是罕见有灵性的马,自个儿一提前蹄,打了个转在路边停下,吃了一嘴马车溅起来的泥水,很不高兴的直喷鼻息。 马车似乎没看到我们一人一马,自顾自往前狂奔着,掀起的车帘却让我看到一个大铁笼子在车厢内,里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与我对视了刹那。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当初被刹天拐走的场景,虽然记忆被封闭得太久,如同铁杆生了锈,模糊得只剩一个大概的轮廓,却还是让我的心荡漾了起来。 我立即跟了上去。 两匹马儿拉车,速度再快也没有我一人一马灵活,没费多大力我就追上了那马车,一踏马背飞身过去降在车顶,看到车夫一身黑衣戴着白色面具。 竟真的是刹天的人。 区区一个黑衣人,对如今的我来说如同一只待宰的鱼,轻轻松松解决了他,把马车停下,放走了那两匹马儿,救出了里头的小男孩。 只不过他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即便我救了他,他还是一副害怕的模样,我们在破屋中避雨,他就缩在角落里,睁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我。 来得匆忙,我带了换洗的衣服和银子,唯独忘了带蓑衣和伞。 那辆马车里更是除了他啥也没有。 眼看着这雨没有要停的意思,估计我又得继续淋雨赶路。 我掏出一块半路上买的饼递给他,他睁大眼睛看着,疯狂咽口水,就是不接。 我无语的把饼收回来:“爱吃不吃,我可是饿着呢。” 他这才拿走饼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我看着他的样子,感叹如今大渊分明如此繁荣平和,却还是有人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他吃完了,我再递给他一壶水,这次他没有拒绝,拿过去猛灌了几口,眼巴巴的看向我。 我摊手:“没想到半路会遇见你,就只有这一块,等会儿去了枂城再给你买别的吧。” 他失望的垂下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篝火发呆。 “你是哪里人啊?” “父母还在吗?在的话我托人把你送回去。” 他不说话,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我叹口气,没有跟小孩子打交道的基础,无法得知如何才能哄得他开心。 也懒得再同他说话了,反正到了枂城,我就把他交给官府去,这么个烫手山芋,我可不想一直捧着。 把衣服翻个面继续烤着,枂城就快到了,也不着急那么几个时辰。 “那是你的刀吗?” 就在这时候他说话了。 我狐疑的看向他:“是啊,有问题吗?” 进来的时候我随后手把刀到立在墙边,毕竟一直背着也不舒服。 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很快沉寂到深潭里:“你会武功吗?” 接着又问一句明知故问的话,我不会武功,我怎么救的他? 我都不想说话了。 他也不等我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也会就好了,这样阿白就不会被他杀死了。” “阿白?”这种称呼我到还没有听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人,看他的穿着是渊国的打扮没错了。 “它有名字吗?”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盯着我的刀。 有人喜欢我的刀,是我莫大的骄傲,嘴角不自主上扬了起来:“它当然有名字,叫做重言。” “重言……好奇怪的名字……”小男孩嘟囔了两句,又沉默了下来。 我原本是个多话的人,不过现下里心头有事,没有只想着时间过得快一些,让我早些到枂城去。 临近傍晚,我的衣服终于烘干了,我把衣服换上,带着小男孩再次淋雨冲往了枂城。 但……枂城的城门禁闭着,高高的城墙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平日里城墙上可是有人值守着的。 我不禁蹙起了眉头,枂城之前禁闭城门是因为瘟疫的散播,我走前已经研究出治疗瘟疫的药了,即便我一夜之间回了武陵很离谱,可我左右也在武陵呆了十来日了,不至于如今枂城还闭城与外界断开联系。 “善闯枂城者,给我杀。”突然城墙上出现一个人,戴着黑色的眼罩,撑一把枫叶绘图的散,居高临下的看向我。 是海煞。 赤火洞主的到来,救下他一条命,甚至还医治好了他吗? 思忖间,密密麻麻的箭雨冲我扫来,我横刀一卷,挡下那些箭,赶马进了路边的树林里去。 “他们……是要杀我们吗?” 小男孩颤抖的问。 我痞痞的笑了一下:“有我这个天下第一武林高手在,你怕什么。” 我赶马在林子中狂奔着,在找另一尚门进城。 突然一只鸽子朝我飞了过来,手忙脚乱的砸在了我怀中小男孩的脸上。 “咕咕……”它竟还委屈的叫了起来。 小男孩被砸得措手不及,吃痛的捂脸。 后面的箭还没停呢,我没时间去管它,直到一路跑得看不见枂城了,我才停下来,让马儿喘口气。 拧了那只鸽子过来,又是信儿姑娘的胖哥,这鸽子把自己吃得膘肥体壮的,居然还能从枂城中飞出来。 它眨巴了下眼睛:“咕……” 我笑了笑,拿过它脚上的信筒,把鸽子塞进小男孩的怀中。 信上用飘逸俊秀的字写着:“来西门左角。” 我把信筒扔到地上,西门左角……是什么人知道我来了?又是什么人在指引着我? 我第一时间排除了千重一的可能性,他知道我走,未必知道我会回来,按现在海煞大摇大摆立在城门上的样子看,赤火估计已经抓到他了。 那么,按照他对我的珍视度,他很庆幸我走了。 马儿歇够了,我带上小男孩和胖哥,绕开海煞往西门走。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怀中的人。 此番到枂城必定凶多吉少,我不问他的名字,日后如和将他的尸骨送回家乡? “大家都叫我……阿飞。” 绕到西门,我按照字条走到左角,居然有一尚小得不能再小的门。 我无语的看着这尚小门,这不是叫我堂堂武林盟主钻狗洞吗?
90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58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