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么作践下去,没等到青泽,他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辛弥声喝了口水,干裂的嘴唇染了点水色,“今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明日吧,我明日会好好吃饭的。” 苏祁点了点头,“好,小人就信公子一回。天色不早了,公子快些歇息吧。” 苏祁添着柴火,辛弥声拿起薄被盖在身上。听着风吹树叶响,听着虫鸣叫,没多大一会儿,辛弥声就睡熟了过去。 苏祁听到清浅均匀的呼吸声,拍了拍手站起身,从衣襟里掏出布匹来,弯腰在地上捡一块燃了半块的木头。 低头在布匹上写下“安好”后,食指一曲放在唇边吹了一声。 不大一会儿,一只信鸽盘旋在半空中,苏祁抬起胳膊,信鸽落在他胳膊上,歪着头用漆黑的眼眸盯着他。 苏祁取信,放信,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后,才放飞了信鸽。 苏祁不认字,但裴羡风叫他来的时候,有给他说过。 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就写下不好两个字。 如果一切顺利,就写下安好。 “不好”和“安好”这两个字,是裴羡风教苏祁写的,目的就是为了护辛弥声安稳地到达青泽。 这是件时间久,又充满了危机四伏的一个任务,苏祁必须得时时刻刻打起精神。
第47章 裴羡风有碰过你吗? 临观二十五年,冬,漫天飞雪。 街道两旁的积雪被扫开,中间的路湿漉漉一片,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溅起冰水洒落。 马车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下,牌匾上写着“东宫”二字,字迹凌厉又狂放。 门前守着两队官兵,神色冷峻又凛然,手上握着锋利的红缨枪。 一道纤细高挑身着一袭浅蓝衣袍的人掀开车帘,从马车里走出。 “辛公子,殿下等待多时,请进。”门口向前来一位官兵,接过马夫手上的缰绳,带去了偏门。 辛弥声深呼吸一口气,才抬起步子迈入了这座牢笼。 看似一年时间已过,可细数起来,也才短短几月而已。 他离开周国不过一年,而如今他又因为一个不得不来的理由回到了周国。 前方有人带路,辛弥声沉默着跟在后面,东宫里的一切都没变,但好像什么都变了。 来到太子寝宫殿门前,官兵停下脚步,“公子只管进去就可,告退。” 辛弥声深呼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那冷冰冰的青瓦红墙,做了几番思想斗争,才决定进去。 走过假山湖苑,寝宫紧闭的房门映入眼帘。 “辛公子,许久未见,还好吗?”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轻佻舒朗的话进入到耳朵。 辛弥声视线扫过他,脸上没什么神情,淡声道:“我挺好的,不知你可还好?” 他离去时,前一天被裴羡风伤到,没把他带回。按照江淮序的恶劣性子,望虞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望虞笑容不变,做了个请的姿势,微微偏头回答他的话,“属下也很好,辛公子请进。” 辛弥声目视前方,曲指敲了敲门。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响起,“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掌心里湿濡一片,辛弥声无视背后的目光,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踏入门槛,就被拉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炽热的呼吸洒在颈间,眷恋的嗓音带着暗哑,“阿蓝,你终于舍得从青泽来见我了吗?” 辛弥声僵直在原地,任由他像只狗一样在脖颈间嗅着。 江淮序直起腰背,发出一声轻笑,同时下颌也被人抬了起来,“阿蓝不是一向伶牙俐齿吗?如今怎么不说话了?” 鸦羽般的眼睫不断颤栗,辛弥声闭了闭眼,沙哑着嗓子,“我要见他。” “他?还是她?”江江序停下动作,双手牢牢圈住纤细的腰肢,盯着他的侧脸凝声问道。 凉意爬上四肢,忧心如焚,辛弥声偏头对上幽冷的眼睛,轻声道:“明知故问,不是吗?” 晚凝是周天子的夫人,他以什么身份去见? 裴羡风如今身在大牢,唯有裴羡风才能让他千里迢迢从青泽快马加鞭回到周国。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着细腻的脸颊,江淮序低声笑了,嗓音漫不经心,“阿蓝,你走得那么决绝,本宫以为你不会回来周国的。” 江淮序凝眉嗤了一声,低沉道:“阿蓝,你想去见裴羡风啊,那你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同我交换呢?” 牙尖咬住小巧的耳朵尖,热烈的气息让辛弥声打了个寒颤,含糊不清的语调恶劣又高高在上。 “辛弥声,不若你把自己交给本宫如何?本宫亲自让人带你去见裴羡风。” “否则,裴羡风即使是成了一堆枯骨黄土,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他。” * 寝宫里烛火亮如白昼,就连每一个角落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辛弥声穿了一身白色中衣,披散着一头雾蓝长发,端坐在绸缎软被上。 耳边尽数都是呼啦啦的水声,在脑海里萦绕不断。 辛弥声死死掐紧自己的手心,险些掐破了皮肉。 水声停歇,随后就是一声轻缓的脚步响起,没什么声响,但在这寂静的夜色里,还是能听到。 一头柔顺光滑的长发披散,江淮序穿着一件中衣走进了眼底。衣襟敞开,露出大片饱满充满了力量的胸肌出来。 辛弥声心头一跳,无端的生出了惧意来,忍不住绷紧了全身,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 江淮序眼帘微垂,好似没看到他的动作,不理会他,自顾自走到桌案前,看起了公文。 辛弥声不免松了口气,身体渐渐松懈下来,困意席上来。 寝宫里安静异常,没多大一会儿,脚踝就开始被凉意侵袭,冰冷刺骨。 辛弥声双腿紧紧挨在一起,试图取暖,干裂的摩擦声响在殿内。 江淮序心神本就没在那些枯燥无味的公文上,余光看到他的这一番动作,似有笑意在蔓延开,目光在他身上流转。 江淮序冷不丁开口,“你不是一向怕热吗?怎么还怕冷不成?” 辛弥声取暖的动作顿住,心里略微忐忑起来,抿紧唇瓣不知作何回答。 江淮序却没打算放过他,支着半面脸颊盯着他,“本宫听说,裴羡风曾在宴会上送了一只风铃给你。你带回青泽挂在枯树上,日日夜夜瞧着、听着。怎么到了这里,你反倒是不急了呢?” 辛弥声脸色煞白,豁然抬起头来,“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派人跟踪我?” 江淮序笑意加深,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如果本宫不派人跟着你,你现如今又怎么会坐在本宫的床榻上?” “辛弥声,难道你不想见裴羡风吗?”江淮序好以整暇地凝视着他,眸光幽深。 “你想,怎么样?”辛弥声艰难道。 “本宫觉得,本宫的意图已经够明显了,辛弥声。”江淮序收敛起笑意,往后一靠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把手上,微微抬起下巴。 一句一字,笑语气森冷,“服侍本宫,本宫满意了,就让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辛弥声站起身,接触到冰冷的地板,浑身都仿佛被拔光扔在深不见底的湖水里。 脚踝已然红了起来,一步一步朝江淮序走近。 厌恶的气息和热源一直往鼻息里钻去,辛弥声低头看向矜贵又掌握着一切的太子殿下,哆嗦着手轻放在他的手背,弯腰凑近去吻他微扬的薄唇。 望着眼前不断颤栗着睫毛苍白的脸,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腿间的手一紧,心里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江淮序死死捏着他的手腕,脸色漆黑,咬牙切齿道:“辛弥声,他碰过你吗?” 辛弥声睁开眼睛就被卷入了宁静毫无波澜的湖里,存心膈应江淮序,弯了弯唇,柔声道:“当然,碰过。” “唔……”回应他的是恶狠狠的吻,辛弥声被反向压在桌案上,腰间的手力道大得想要捏断腰。 唇齿间很快就弥漫出血腥味,疼痛蔓延至全身,怎么也挣脱不了。 腰间的手滚烫,一股难堪涌上心头,触摸到难以启齿的部位,身体不断哆嗦着。 江淮序掀起眼皮子瞧他,捏着他的下巴面向自己,“辛弥声,你从青泽回来,到底是为了裴羡风,还是为了宫里的那位夫人?” 辛弥声紧闭着双眼,浑身紧绷着拒绝和他交流。 江淮序冷笑一声,指头从下巴上松开,转而移动到了衣襟处,从脖子一路暧昧地滑落在腰间,解开腰带,半敞的衣襟露出一点白来。 喉头滑动,滚热的气息和湿吻落在脖颈处,手也从腰间挪到了臀上,一直打量着对方的神情。 在触摸到臀部时,呼吸紧促了一瞬。 江淮序低笑一声,咬着他的耳尖,含糊道:“辛弥声,原来你也会害怕吗?我以为,你离开周国的时候就应该能想到这一天的。你是我的,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吗?” 泪水从紧闭的眼里滑落,唇上沾了咸味,江淮序动作一顿,讥讽道:“怎么?如今你要为了一个死人,守身如玉吗?” 辛弥声猛然瞪大眼睛,脑海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用尽全力推开了江淮序,双眼猩红,气到嘴唇不断颤抖,“江淮序,你不是人!” 江淮序舔了下唇,闷笑出声,朝辛弥声逼近拽住了他的手腕,“阿蓝骂来骂去,也就只有这么几句,什么时候能骂些新鲜的词?” 江淮序眼神悠然冷了下来,拽着人就往床榻上走去。 辛弥声眼里被惊惧所代替,另外一只手拍打着他,“江淮序,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唔……”摔到在床上时一阵眼花,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身上就压了一个人,随后密不可分的吻落在身上。 江淮序拽下腰带绑住他的手,眼里幽深得令人可怕,“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我那时尚且还能给你时间。可随着你的离去,一年之久的时间,我早就被你逼疯了。” “辛弥声,你如今回来也是为了那个阶下囚,你想和他相守,我偏不如你的愿。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江淮序捂住他的眼睛,低语带着一丝偏执,“我早就警告过你,别和裴羡风走太近,你偏不听。” 褪去衣物的身体白玉无暇,每一处都精致到恰如好处。身形偏瘦了许多,挣扎的弧度对他来说如同猫抓一样。 修长的手指修剪得整齐,终于闯进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地方,干涩又紧致,才进去一指就受到了阻碍。 “别动,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额间布了一层冷汗,眸色也暗沉翻滚。 辛弥声不断挣扎扭曲着身体,抵触的情绪一眼就明。 江淮序呼出一口气,冷笑一声,“辛弥声,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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