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郎?”胡兰听见了,猛地转头看向沈清竹,起身就要扑过去,“你说,你是不是看见了谁打我儿子?!” 没等她靠近,吴兰淑先把自家少爷藏到身后,周松高大的身影几乎是同时挡在他们前面,扯住了胡兰抓过来的手臂。 “周松!”胡兰一把甩开他,恼的伸手指他,“你堂兄都被人打了你还有心情护着别人!” “行了,要不是人家沈小郎发现你儿子,他这会儿怕是还躺在道上呢,你莫去寻人家麻烦!”里长也看不过去她胡搅蛮缠的样子,“大山,管管你媳妇儿!” 周大山也觉得她丢人,一把将其拽了回来。 胡兰只好又扑到儿子跟前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嚎着心肝啊命根的,不知道的,还当周小富已经去了。 而周小富这会儿,仿佛也开始觉得有了依仗,他爹娘在这儿,他就不信周松还敢碰他一根指头,当下便抬手指向对方,哭嚎道:“爹娘,是他打的我!”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周松还没说话,林二柱先不乐意了,“好你个周小富,我松哥好心好意的给你抬家里来,你怎么还胡乱咬人呢!” 胡兰却是不管这么多的,一听儿子这么说,当场便炸了,“好啊你周松,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生对我儿子下的毒手!” 她说着便又起身朝人扑过去,那架势明显是想打人,林二柱一把将她拦下,“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想干什么?!” 胡兰却跟发疯了一样,碰不到周松就要抓咬他,毕竟是个女人,林二柱也不好乱碰她,猝不及防下还真被她在脖子上抓了下,还是周松反应快,上前扯住她的胳膊,没让她再动上手。 周围一圈汉子,看她发疯有心想拦,却又都不好上手,最后吴兰淑上前去一把将她推开了。 “你儿子也不过是一面之词,他说是周小子打的就是周小子打的了!” 事情的经过,沈清竹回去的时候都跟吴兰淑说了,得知这周小富意图对他家少爷不轨,心中恨的简直想再上去给他两脚,对于揍了人的周松,那自然是要护着的。 “行了,看里长怎么说!”周大山心中自然也是气的,但是在这里闹太过丢面子,他还是又把人扯回来了,完了转头阴沉的看了眼周松,道:“里长,想来您是得给我们做主的吧?” 里长人在这儿了,事情肯定是不能不管的,但周小富的话他也没全信,“周小富,你刚才说不记得打你的人是谁,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了,你又凭什么说是周松打的你,可有什么凭证?” 周小富哪里来的凭证,他气恼的指着自己的一身伤,“这还不算凭证?!” 听了他的话,里长还没开口,送他过来的汉子们先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你这算什么凭证,要都跟你一样,谁受了伤都能随便攀诬别人了!” “就是啊,周松也是挑水路过才被叫去抬人的。” “做人可要讲良心啊!” 他们住在东村,跟周松没少打交道,平时谁家有个什么事找人帮忙,人周松从来没推拒过,他什么样,谁都清楚。 反过来再看看这周小富,他的德行全村有哪个不知道的。 见所有人都不向着他,身上的伤又疼,周小富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胡兰连忙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的给他顺气。
第四十二章 里长抬了抬手,示意大家暂且先别说话,自己道:“你既然说是周小子打的你,那你先说说,他为何要打你?” 周小富觉得,他多半就是因为沈清竹那个贱人才对自己动的手,前两次他就一直护着对方。 可他知道原因,却不能直接说,毕竟是他对沈清竹起不轨之心在先,让大家晓得了肯定是他没理,只能张嘴道:“我怎么知道,我本是来东村寻弟兄玩儿的,路上碰见他了突然就要对我动手,跟发了疯一样!” 见他没提沈清竹,周松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若是他当真敢说,定然上前去将他再一脚踹晕过去。 “周小富,你还真是张嘴就来啊,实在没什么编的还是别说话了!”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林二柱立马就开口嘲讽。 里长显然也是不信的,“周小富,你若是非要这般胡乱攀扯的话,这事儿也是没法管的。” “咋就没法管了!”胡兰先急了,“我儿子都说了是周松动的手,他都被打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说谎,里长,你不能偏心啊!” 她好好的儿子,出个门就变成了这般,不管怎么说,总是要有个人负责的! 听了她这话,里长的神色也是沉了下来,他管着村子这么些年,处理起事情来一向公正,从来不搞拉偏架那一套,如今被个妇人当面嚷嚷着偏心,心情自是不好。 周大山好歹是有点脑子,看出他脸色不对,忙道:“里长,她个妇人不懂事,您莫往心里去。” 里长抬抬手,对他们已是没有了耐心,“好,我不偏心,今日若是你儿子拿出证据来,我自然让周松给你们个交代,要是拿不出来,你儿子诬陷他人,是不是也得给个说法?” “哎,我先说,我们都能证明,周小富被发现的时候,周小子正挑水呢,被我们现拉过去的,我们都能给他作证!”中年汉子先开了口,一道那几个都出声附和。 “李叔,仗义!”林二柱冲他竖了大拇指。 里长又看向周家三口,“你们呢?证人还是证据,拿个出来!” “我……”胡兰哪里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她转头去看儿子,对方也无话可说。 周大山在他们旁边蹲下,“你到底是怎么被打的?!那时是个什么情况,赶紧跟里长说说!” 周小富被他们俩盯着,有苦难言,他确实是被周松打了,可这起因实在是不好说,而且事情闹到现在这种地步,证据拿不出来,他说什么都没人信。 况且,周松一直虎视眈眈的在旁边盯着他,那眼神看的他浑身都发寒,他实在是被打怕了,这人下手实在是狠,这会儿人多他不敢动自己,可保不齐他之后报复啊。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里长的耐心也告罄了,“周小富,按说你被人打了,吃了亏,实话实说肯定是要给你做这个主的,可你胡说八道,还诬陷别人,嘴里没一句实话,这事儿我也不想管了,况且人沈小郎也说了,听到你在骂人,那不管是谁打的你,多半也是你自作自受,就自认倒霉吧!” “什么就自认倒霉了,里长,事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再说……”胡兰转头找了一圈,盯住了人后的沈清竹,抬手指过去,“他说听见我儿子骂人,那不也是空口话没有凭证吗,而且是他先发现的我儿子,说不定事情就与他有关,或许……或许是他与人私会被我儿子看见了,被他姘头打的!” 胡兰这会儿也是不管不顾了,她儿子出了事,总要有人负责的,不是周松也可以是别人,这沈清竹之前不是少爷吗,定然有些家底,她儿子不能白白被打了。 她话一出口,周松就猛地转头盯住了她,脸色很是吓人,脚下一动就要过去,胳膊却被人拽住。 林二柱凑到他耳边道:“先别冲动,再给沈小郎惹麻烦就不好了。” 他要求亲的事还只是他们几个私下知道,这会儿要是护的太紧,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总归是不大好的。 周松也是一时气恼上头,他站住脚,转头去看沈清竹,对方果真是对他摇了摇头,他只好按耐住心中的怒火。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里长也被她这番言论搞得动了火,“人家一个未嫁的坤泽,你说这话不是坏人家名声吗!!” 他一发火,胡兰也是有点怵的,抿了抿唇,干脆避开里长,直接质问沈清竹,“那你说,到底是咋回事儿,我儿子的伤是不是跟你有关?!” 她的嗓门很大,沈清竹好似被她吓住了,脸色很是苍白,不住的摇头,“我……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哪儿了,我真的不知道当……” 似乎是心理压力太大了,他话说到一半,突然两眼一翻,直接往后倒下去。 站在他旁边的吴兰淑连忙接住人,扶着他蹲下身,让他靠着自己,“清竹,清竹,你这是怎的了?!” 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周松的脸上也瞬间没了血色,他一个跨步冲过去,慌的手都在抖。 结果刚在人身边蹲下,就见昏迷的人睁开一只眼,还对他眨了下。 他愣了愣,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去。 他这一晕,连带里长在内都慌起来,一群人都围了过来,这事情已经够乱了,可别再出什么事了。 林二柱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还以为人真的晕了,这会儿也是跟着着急。 吴兰淑扶着沈清竹,转头“悲愤”的道:“胡兰!我们清竹这身子还没好透就被你气成这般,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到镇子上去报官!” 报官,这两个字对于乡下人来说可真的太吓人了,胡兰自然也是怕的,再不敢说话了,她哪能想到这沈清竹的身子当真是弱成这样! 吴兰淑没再管她,抓住了周松的胳膊,“周小子,你能不能随婶子走一趟,帮我们赶个车,去镇上寻个医馆看看,我们清竹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她说着话,还落了两滴泪,抬手用袖子拭去了。 “对对对,周小子快,先把人送回去,带到镇上,这会儿也别管授受不亲了,人重要!”里长忙跟着开口。 周松自然也不多说了,从吴兰淑怀里把人接过来,抱着出了门,他走的很快,大家都以为他救人心切,没人注意到,他的一双耳朵都红透了。 等他们出了门,里长回头,看见周小富跟胡兰这母子俩就觉得烦,“行了,你们也先把人带回去看看伤,这次吃了教训,以后的性子收着点吧!” 周大山赔了个笑,转头就瞪了他婆娘一眼,个蠢妇,本是有理的事儿弄了个没理! 胡兰哪里还敢说话啊,只能抱住自己儿子不吭声。 不管他们这边如何处理,周松那边已经抱着人回了家,一路抱回了屋子里方才放下。 温软身躯与浅淡的兰花香离开自己怀抱的那一刻,他心中还有些许失落。 沈清竹在地上站稳,看一眼他红透了的耳朵根,笑了笑没说什么。 吴兰淑栓好了院门跟着进屋,看见这俩小的,也笑道:“我们这都走了,想必他们那边也闹不起来,那个混账挨打,说起来也是他有错在先,这下他娘又吓病了清竹,估计也不敢多说话了。” “婶子方才演的好,一下便将人给镇住了。”沈清竹没忘夸赞她一句。 这一出本就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若周小富醒了,真的攀咬他们不依不饶,他们便如此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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