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乔穗满大喊,走上前一字一句地说:“不久前林秀华曾上我家说亲,说的却是她那个断了腿的赌徒侄子。” 他指着黄杏和林山华,“现在看来,该是他们的儿子,当时她话里话外要我大哥把卖了,我哥不肯,她就拿碗砸破了我大哥的头,还想打我们,这事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我们从头到尾都没应过她,更别提什么聘礼了!” “后来闹上他夫家去,才知道是因为他侄子对别人家闺女动手动脚,被人打断了腿,才急着要娶个人回家干活!” 乔穗满鼻子一酸,眼泪便扑簌簌的落下:“大人,我家里只我和大哥大嫂,没有长辈了,他们看我家势单力薄就如此欺辱,自己作的孽却要我来担,求大人替我做主啊!” 乔穗满说着说着,抽泣不止,周水芬接着说:“是啊大人,这件事下河村许多人都瞧见了,就连外村都不少人听说过,这家人一个比一个心黑,竟然想出这等法子,要毁了满哥儿的名声,要是刚才陆家小子没赶来,满哥儿被带走了,以后还如何能活下去!” 陆冬青在一旁捏紧了拳头。
第32章 手帕 “这我知道呢,你就是那个被吓晕过去的双儿?我说先前你们脸色怎么不对劲呢,原来就是你们啊。”袁翠翠惊奇道。 柳梅蹙紧了眉头,“这又是什么事?” 于是袁翠翠又将先前说的那些话又当场演示了一遍,听得里里外外的众人是怒火中烧。 “毒妇!” “一家子都是没心肝的,竟然如此害人!” “一群烂心烂肺的家伙!” 这下连方知荷和柳梅都惊呆了,竟然有这么狠毒的人,要是进去了那个家,后半辈子可就全毁了。 “县令大人,在下不才,读过一些律法,这样骗婚抢人的,可是得打板子?”一直闷头不做声的陆冬青突然道。 乔穗满诧异看他一眼,今天多亏了他,否则真不知要如何收场了。 师爷点点头,对县令大人说:“大人,如果他们说的属实,那是得打二十板子的。” 一听要打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林山华别不管别的了,“大人,那小娼妇收了钱,看我儿子腿断了却悔婚,大人你要替我做主啊!” 他一下跪在地上,双手着地往前爬,身上沾了血污,想要扒上县令的衣角,却被衙役甩开。 县令沉声道:“你说他们收了聘,却又死活不愿说是谁收了你家的钱,你让本官怎么断?” 林山华眼神闪躲,只一个劲哀嚎:“苍天啊,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我老林家的家底都没了,以后要我怎么活啊!” “你少叫唤了,我们从始至终没见过你。” 乔穗满抹干净脸上泪水,眼睛通红,对县令说:“大人,他们一次次欺侮陷害我,我从没做过坏事,他们却凭一张嘴就想害死我,求县令做主啊。” “大人,小人非乔家人,甚至也非土生土长的下河村人,大人可听我几句。” 陆冬青对柳本微微弯腰作揖,接着说:“小人去年冬到的下河村,因要开地修整房屋少与村里人来往,可即便这样,也听那位林大娘说起过乔家坏话,克亲、丧门星,更多难听的话都说过。“ 乔穗满低了低头,像是伤心了,陆冬青看他这样心里微微抽痛,继续掷地有声地说:”小生不才,在父亲教导下读过一些书,懂得些道理,这些人命关天的事,岂能赖他一人。林大娘先是坏人名声,后上乔家大闹,现在林家又想出这种法子逼人就范,估摸着也有她的手笔。” “大人,这些事找人询问便知,林家口口声声说给了银子,又不愿拿出实证,不是心虚是什么,如此这般期瞒众人,甚至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就敢抢人,实在是不把律法放在眼里!” “你放屁,你是什么东西,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帮他说话!” 黄杏急了,开始口不择言,“好你个小娼妇,找了个姘头,难怪啊,贱人,张开腿找...” 在场的富商不少都带了家眷,柳本看她越发口无遮拦,厉声道:“还不让她闭嘴!” 衙役赶进一把捂住黄杏的嘴,鄙夷的看着她,真是愚蠢至极,这么多小姐双儿在呢! 柳梅眼神里透出恶心,不是说他偏帮,光是看这两边人说话,都能知道谁好谁坏了。 “爹,都这样了他们还不肯说银子的事,定是骗人的!该好好打一顿才是!” “就是!” 方知荷在下座附和,却被她爹轻打了下手臂,只见方老板在一旁狂使眼色,但她才不管,不就是想让她少说两句吗,什么姑娘家家的不要打听这些,她都能背出来了。 柳本也是厌烦,拖拖拉拉不知何时才能解决,这比赛才刚开始,他可不想花太多时间在这些事上。 “既然不肯说实话,就当做诬告陷害罪,一人打二十大板,即刻行刑吧。” 二十大板! 被林山华喊来闹事的几个男人一下就慌了,那可是二十大板!刚刚被那个煞神打的都没缓过劲来,再挨上这二十大板,别说林家给那点小钱了,有没有命回去都难说! “林山华!你快说啊,别连累我们!” “大人,大人,我只是被他叫来充场面的,我没诬陷他们啊大人!” 更有急红眼的,一下扑到林山华面前,抓起他衣袖,“老子来帮你,你这是想坑死我吗!” “大人,他给了我们一人五十文,说那个双儿毁了他家婚,要把他带回林家,别的我们都不知道啊!” “混账!”乔瑞丰和陈家几人都破口大骂,陆冬青拳头捏得咯吱响,若是他没到,要是他去晚了,要是乔穗满真被抢去林家...... “大人,大人,我瞧见了、瞧见了他们和一个姑娘在林子后面密谋。” 先前被陆冬青过肩摔又狠狠踩了一脚的男人哆哆嗦嗦地说,“那个人说只要他们把人抢回家去,再到处传那个双儿收了聘,已经、已经圆了、圆了房,就万事大吉了。” “贱人!我打死你!” 秦雨破口大骂,快步冲到黄杏跟前,狠狠甩了他两巴掌,他怒火攻心,一时间竟然有些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秦雨哥!”乔穗满又气又急,声音都不稳了,连忙扶住秦雨,给他顺气。 陈家几人也气的不行,一时间骂声不绝,看热闹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戏,有些心善的也跟着一起骂林家几人。 场面一度混乱,县令重重拍了好几下桌子,才让场面安静下来,“大胆狂徒,赶在本官眼皮子底下耍这种把戏,还不快从实招来!” “还有你!看见了为何早不说!非要打板子才肯招!” “大人,我,”男人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小人有错,小人想办完事再讹他们一笔,大人您大人大量,放过小人吧,小人上有老母下有小儿,大人,求求你放过小人啊!” 林山华见事情全被抖露出来,一下瘫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他拼命往前爬,“大人,我是受人蒙蔽,都是她,对,都是她叫我这么干的,大人,她在岔路口后头树下等着,大人你去抓她啊!” 说完还一个劲拍打着地面,柳本一眼都不想多看,只吩咐衙役道:“去把人带来!” 乔穗满看着这一片混乱,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为什么,为什么总要逼迫他! 这时斜里却递过来一张手帕,他顺着看过去,是陆冬青递来的。 陆冬青拿着帕子,想要替他擦脸,却顿了顿收住动作,轻声说:“是新的,你拿着用,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他们会有报应的。” 乔穗满忽然觉得鼻子很酸,泪水好像模糊了视线,他该拒绝的,手却不受控的接过帕子。 拿过帕子他才回过神来,可陆冬青手已经收回去了,便在他注视下擦了擦脸,起码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那么狼狈。 周水芬看见这一幕,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深深叹了口气。 没一会,衙役便带着人回来了,她被两个衙役抓着还吵闹不休,乔穗满死死盯着她。 是王玲儿。 王玲儿乍一下被抓挣扎个不停,见到这么多人时还在叫屈,听到衙役喊了声“县令大人”后,却不敢再胡乱骂人了。 反而是一旁的方知荷惊讶道:“王玲儿,是你!” 连方老板也露出鄙夷之色。 乔穗满好奇看过去,怎么,王玲儿和方老板也有过节? “大人,如果是这个女子,那他们说的必然是真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方老板此时冷冷开口。 “方老板认识她?” “回大人,这人靠些狐媚伎俩入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的眼,卖身做了妾。但是心贪啊,竟敢偷害我那有身孕的儿媳,本想发卖了,但是他们村里正好说歹说,就只遣了她回去,没想到心思还是这么歹毒!” 方知荷横眉冷对,王玲儿自知现在是骑虎难下,立马跪下辩驳:“老爷,不是我,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随即泫然欲泣,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 “哼,你少装!” 黄杏见她是要将自个摘出去了,“大人,就是她,她说只要我们照做,肯定能弄个双儿回家干活的,大人,这都是她的法子啊!” “舅妈,你!”王玲儿气极,主意的确是她出的没错,她最近狠了心想教训乔穗满一番,能坏了他名声就更好,但眼下是决计不能承认的。 “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想的把人带回去,大人,不是我!” 乔穗满看着他们狗咬狗,觉得很是疲惫,可看到手里的帕子,又好像恢复了点精神。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柳本喝了口饮子,轻轻嗓,“将这几人全部押回衙门,林山华、黄杏、王玲儿,图谋不轨,每人各打二十大板,其余几人各十大板,明日县衙行刑!” “是。”众衙役齐声应道。 随后把人一个一个带走,脸上都是对那几人的不忿,案子如何他们不关心,只是被连累的不能看赛事,心情憋闷,于是语气也没多好,拉扯着人往镇上去。 不远处,李月正看着这一切。 听说这边有人闹事时她就凑来看热闹,却没成想会看到这么多熟人,当下就觉得不好,果不其然有王玲儿的手笔,还好最后县令把人带走了,没轻易揭过。 这边乔家众人都松了口气,这群祸害,可算是遭报应了! 柳本又说道:“我记得你们,刚才在头桨的便是你们俩吧。” “是。” 柳本摆摆手,“就这样吧,先都散了,”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诶对了,你这竹筒饮子不错,新奇的很,你自己想的?” 乔穗满指了指陆冬青,立马回答道:“回大人,原是我找了陆大哥定了两种样式的竹筒,您手里这样式是他提议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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