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来人笑了笑,“自然是来送你们上路的。” 白晃晃的匕首闪烁着寒光,朴实无华的脸上是势在必得的模样。 “这可是佛门净地,你一个和尚难不成要玷污了这佛门净地,也不怕被佛祖怪罪!”赵斌扯着嗓子壮着胆子训斥。 “我早就玷污了这佛门净地,今日所作所为只为赎罪。”来人虽一身粗布麻衣,是寺院里最下等弟子的装扮,说出的话却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不要杀我们,我们给你钱,给你钱。”赵斌有些慌张,他就好色贪财了一些,可没想过把命交代在这里。 “我不能容忍你们两人在佛门净地做如此苟且之事,杀了你们后我自会去佛前谢罪。”智能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后,匕首寒光一闪刺向床上的两人。 就在匕首即将割断赵斌的脖子时,一把长剑破空而来打开了匕首。匕首被挑起,扎在刘饿头顶的床杆上。 “你们……”智能眼见大势已去,才明白自己中计了。回头就见胥子遥手持承影,站在一旁。 门外方丈和兰自迩、冷轻舟等人正朝房间走来。 几人坐下后,胥子遥问:“是你自己开口说,还是我们帮你说?” “我自己说吧,算是临死前佛前的忏悔。”智能撩起自己的衣袖。 左手手臂处果然有一个黑色的刺青,纹的是一只豹子头。原来他不是智能,而是已经飞升成佛的智弘大师。 “我的俗名叫陈祎,也是陈家庄人,和刘娥重病在床的丈夫曾是好兄弟。”智弘不再挣扎,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属于智弘的那张脸,像是看透了一切,将一切娓娓道来。 “这这这,不是说朋友之妻不可欺吗?”胥子遥差点炸毛。 冷轻舟拉住乱跳的胥子遥,轻声道:“坐下。” 胥子遥眼神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兰自迩,见他脸上并无什么不悦,才松了一口气乖乖坐在冷轻舟身边。 “刘娥本应该是我的妻子,可当年我下定决心斩断红尘遁入空门。她迫于无奈,不得已才嫁给了他人。” “那后来你们又怎么……”胥子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 “她丈夫病重,求治无方总是来佛前祈愿。有一次正好是我讲佛法,便认出了她来。因为对她心怀愧疚,我便时常接济她。她也时不时从家里带些自己做的东西感谢我,一来二去我们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多。 也是我道心不稳,一时意乱情迷犯下发错。可有些东西食髓知味,越是刻意克制越是让人欲罢不能。” 智弘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有些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显然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 这番话是他耗尽勇气才说出来的,如今他什么都没了。 冷轻舟放下茶杯,替他将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可天下间哪里有什么不透风的墙,一来二去间就被寺院里借宿的商人赵斌发现了。 赵斌发现后并没有惊动二人,而是对刘娥嘘寒问暖展开了追求,把刘娥追到手后才实施他敲诈勒索的计划。” “你这人在这里胡扯什么,我可没勒索他。”赵斌张口就否认,“我一个做生意的有必要勒索一个穷和尚?况且他堂堂大师,我怎么勒索他。” “你不必着急否认,我会拿出证据。”冷轻舟朝胥子遥递了一个眼色。 “刘娥不是智弘大师的未婚妻吗?虽说改嫁了,但也不至于帮着一个外人来陷害智弘大师啊!”慧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些质疑冷轻舟的话。 “因为她恨智弘,她觉得是当年智弘抛弃她遁入空门,才导致了她悲剧的一生。”冷轻舟将目光落在刘娥身上。
第40章 兰兄,你管管他 刘娥依旧一言不发,眼神里满是大仇得报后的嘲讽。 一旁的胥子遥从柜子里拿过一个包袱摊开在桌子上,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银票,足足几万两。 “这是寺院里的银票,前不久刚兑换的准备翻新佛像用的。”方丈接过银票看了一眼上面的章印。 证据确凿后赵斌脸红脖子粗,只得退下站在一旁,有些不甘心地问:“你们是怎么怀疑我的?” 冷轻舟:“还记得你说你睡不着在院子里赏月吗?” 赵斌:“记得,这有什么问题吗?” 冷轻舟笑了笑:“你住的东厢房,子时根本看不到月亮。你赏的是月还是人呢?” 赵斌依旧不死心:“那刘娥,你们怎么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冷轻舟:“刘娥一身粗布麻衣,用的却是上好的锦缎手帕。你又是做绸缎生意的,恰好你们两又同时看到了外出的我们。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就算有这么多巧合,你们欲盖弥彰地极力把凶手往我们身上引,让人不想怀疑都难。” 刘娥看了看手里的锦帕,没想到她小心谨慎,有了钱也不敢穿丝绸,却被一块小手帕给出卖了,真是笑话。 只见她突然间癫狂地笑了几声,眼睛里也有泪光闪烁:“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都在守着缠绵病榻的丈夫,我不应该恨么? 凭什么他这个抛妻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袈裟一披就是德高望重的大师,而我却要守活寡?” “所以你故意接近智弘,在给他的点心里下了药,勾引他与你巫山云雨。”冷轻舟清润的嗓音如山间清泉。 “是,”刘娥承认得很快,没有丝毫犹豫,“就允许他算计我,还不能让我算计他了?” “其实智弘早就发现那点心里有你下的药,他不过也是想借着中药一说来给自己的放荡行为找个借口。” 冷轻舟叹了一口气,接着将几本医书递了过去,“这是在智弘房间里找到的。” 原来智弘为了治疗刘娥丈夫,也就是自己好兄弟的病,曾苦读医书。 这也是他对刘娥的愧疚。 “见事情被人撞破,你看着送上门来的赵斌于是将计就计,利用他跟你一起敲诈勒索智弘。” “什么,你这臭婆娘,跟老子搞关系居然是为了利用老子报复你未婚夫!”赵斌气得跳脚,“亏得老子还尽心尽力伺候你。” “你们这些狗男人都一个德行,再说伺候我时你不也很快活吗?” “不劳而获就能得一大笔钱财,赵斌尝到了敲诈勒索的甜头,时不时就来敲诈一笔。智弘一忍再忍,最终不厌其烦才决定一劳永逸。 他借飞升成佛的机会想要离开摆脱你们,可他知道无论他逃到哪里只要被你们认出,就又会是无穷无尽的敲诈勒索。于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将你们杀了,可若你们一死势必会有人追查到他头上。 他费尽心思想出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假借飞升成佛的说法离开。再换个身份回来把你们杀了,这样一来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他了。”冷轻舟微微一笑,望着智弘问,“我说的对吗?” 智弘没有说话,胥子遥还是没太想明白:“既然如此,智弘杀了人为什么不把尸体藏起来,要放在自己房里?” “这个问题问得好,为什么呢?”冷轻舟笑意盈盈地看着赵斌,“不如你来告诉大家?” 赵斌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我根本不相信智弘能飞升成佛,如此淫邪之人都能成佛,天理何在?因此事发后我到处找他,没曾想找到了一具尸体。为了逼他现身,我就把尸体搬回了他房间。” “你是想独吞以后敲诈智弘的财物,所以才隐瞒我真相?”刘娥大笑一声,眼角沁出一些泪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尤其是男人。 冷轻舟:“智弘杀了一个不起眼的烧水和尚,也将尸体隐藏得很好。不曾想被你误打误撞找到了,还把尸体搬去了他房间。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幸得如此,才让我们有机会调查真凶,你们才躲过一劫。” “这么说来,赵斌的贪得无厌反而还救了他们一命?”胥子遥又要气得跺脚。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急躁,要不要我给你开几副去火的方子?”冷轻舟递了一杯茶过去,“喝了,降降火。” 胥子遥咕咚咕咚地将茶水灌下,还是愤愤不平:“要不是赵斌一而再再而三敲诈勒索,智弘也不会想要杀人。” “这不是他杀人的理由,若什么事情都靠杀人来解决,那要律法何用,亏你还是读圣贤书的人。” 冷轻舟拿过兰自迩手里的扇子,在胥子遥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你就别操心了,待会官府的人来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可别去瞎搅和。” “哎哟,知道了,疼死我了。”胥子遥揉着头,“我爹娘不曾打过我,兰兄你帮帮我,快管管他!” 兰自迩关心道:“疼吗?” 胥子遥正要哭哭嚷嚷喊疼,都敲得他脑袋长包了。却发现兰自迩对冷轻舟道:“下次想打他跟我说,我替你打,免得打疼你的手。” 原来兰自迩刚刚是问冷轻舟的手疼不疼,亏得他还自作多情以为兰自迩是关心自己。 他早该想到,冷轻舟要是想杀他,兰自迩只会乖巧地递刀,才不会管自己的死活。 “哎呀,主子头上长包了,我给你敷敷。”白露将人送走后就发现自家殿下一脸委屈,心疼得不得了。 “白露,我想回家了,他们都欺负我。”胥子遥见总算有个人关心自己了,眼泪跟不要钱一样狂飙。 “主子要回家,这是好事呀!我们这就收拾东西走。”白露欢天喜地的,恨不得立马就回皇宫。 “呜呜呜……”胥子遥哭得更伤心了,“我还没有成为大侠,就这样回去岂不是很丢脸。” “主子,京城谁敢笑话你呀!”白露安抚着。 过了一阵子冷轻舟才过来问:“好些了,想通了吗?” 胥子遥点点头,官府刚刚将他们都带走了。 “上位者能够有同情怜悯之心很好,但是不能凭借自己的主观情绪去处理事情。你替智弘冤屈,觉得他是被一次次敲诈勒索逼得不得已才去杀人。可若不是他一念之差放纵自己,又怎会被人勒索? 退一步来说,若他能在第一次被敲诈勒索时选择报官,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冷轻舟语重心长,“你的身份也要求你必须谨言慎行。”
第41章 上来给我暖床好不好? 君子七慎,慎言以养其德。今日若是有人知道胥子遥九殿下的身份,官府的人在处理此案时难免会因为他的话而有所顾忌,有失偏颇。 倘若上位者不能谨言慎行,下面的人必定会削尖了脑袋想投其所好。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将很难做到秉公处理,长此以往国不将国。 “我知道了,轻舟。以后我一定三思而后行。不对,九思再行。”胥子遥看了看天色,“明天还要赶路,我们今晚早些休息。” 兰自迩走过来道:“今天练功了吗,不是要做大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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