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声带没有损毁,仍有重新开口说话的可能。但是毒性积存体内,需得用些解毒的药材慢慢调理。 陆长平万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暴君轻易放过了。 直到谢玄元摆驾回宫,他仍是没有弄清楚对方为什么就突然不同意银针探毒之法了。 难不成,那暴君突然良心发现,决定还了他送鸡腿的人情?又或者暴君觉得光是在他身上扎针留疤还不够劲儿,打算酝酿一波更狠的刑罚来磋磨他? 但很快他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他常年习武,耳力极佳,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个行至门口的老太医之间的窃窃私语。 “陈大人,你可知陛下为何不同意那银针探毒之法?” “你我也都算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又怎能连这都不明白。那南楚来的陆贵妃毕竟是要侍奉陛下的人。侍奉陛下的妃嫔最是要讲究肌肤光滑细腻不可留有疤痕。 “如此说来,不能说话这件事和侍寝之时污了陛下的眼相比自然是微不足道了。” 陆长平将这两人之间的隐秘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面上的神情逐渐由震惊转为平静。 南楚先帝终生未娶,他又继位时间尚短,并未大肆选秀,还是头一次听闻后宫的妃嫔身上不能有疤痕这样的说法。 看起来谢玄元那暴君今日放过他,显然是对他别有用心。 不过这一次他们倒是难得地想到一块儿去了。 陆长平稍稍定下心神,脸上重新露出笑意。只要耐心等到侍寝当晚,便可以趁他爽要他命了…… 话虽如此,但陆长平怎么也没想到侍寝的机会居然来得这般快。 就在大婚第二日的当夜,他便在自己的怡宵宫中再次见到了谢玄元。 陆长平听宫人说,暴君今晚刚处理完政务就直奔他的住处而来,心中难免忐忑而激动。 他就知道,暴君惦记着让他侍寝,馋他的身子。因为这些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对方肯定很快就会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激动过后,陆长平也没闲着。 他趁着暴君在路上的那段时间,飞快地在床头暗格中备下了匕首、绳子、尖利的金簪等物,只等暴君沉溺男.色忘乎所以之时就痛下杀手。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暴君就已经来到了他的寝殿。 大婚之日才刚过,谢玄元就又换回了他平日惯穿的高领长袖暗色衣物,他身姿本就高挑,怡宵宫昏黄的烛火将地上的影子拉得更长。 这一次暴君并未带旁人过来,甚至还顺道屏退了原先在寝殿中侍奉的宫人。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这样暧昧的氛围叫人很难不多想。 陆长平不是那种不识情.趣之人,他见暴君如此行事,已经将对方的来意猜了个大概。 谢玄元八成是处理政务压力过大,再加上深宫寂寞长夜漫漫,终于按捺不住要对他“下手”了。 要是这种时候他还端着“公主”的架子,拿出纸笔找暴君闲聊,那就显得太过死板乏味了。 万一暴君失了兴致,下次刺杀的机会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等到。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热情一点,陆长平把诸多吐槽咽回肚子里,而后主动给暴君斟了一杯果酿。 谢玄元看到杯子里的不是茶而是酒,微微有些惊讶地挑眉:“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喝酒?” 陆长平听了这话,在心中有些不屑地冷笑:这暴君到底是真的没有经验还是在故意试探他? 谁人不知道,办那事之前多半是需要喝酒助兴的? 没理会暴君的话,他自己先喝了一小口,然后坚定地把酒杯递到暴君跟前,眼中满含期待。 谢玄元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抵得过面前美人的秋波,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果酿下肚后,谢玄元已是目光迷离两颊生晕。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北卫大名鼎鼎的暴君实际上是个“一杯倒”。 陆长平在掌握了暴君的酒量之后,再接再厉,又斟了一杯果酿,自己喝一口之后递给暴君。 两人如此共饮了三杯之后,谢玄元连下巴和颈项都泛起粉红。 陆长平看着暴君差不多是被自己灌醉了,转眼间便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 先前借着这送酒的机会,他已经逐渐拉近了与暴君的距离。可距离虽近,仍是不好下手。 问题就出在谢玄元那身将全身上下遮得过于严实的衣物上。若是那身衣物下隐藏着什么护身软甲,那刺杀便会功败垂成。 好在陆长平胆大心细,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隔着层层叠叠的衣物,他自然无法确定暴君有没有穿护身软甲。 但是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暴君宠爱的陆贵妃,贵妃服侍陛下更衣那绝对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一点儿都算不上不过分。 于是陆贵妃毫不羞涩地绕过桌子来到谢玄元身前,微微矮下身子,修长的手指开始摸索着解对方的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 暴君:朕觉得陆贵妃又主动又热情,在某些方面还特别懂…… 十分抱歉,让各位小天使久等了。 咕咕精作者昨晚通宵补作业外加写文,现在已经看到了清晨的阳光hhhhhh 今天也是努力补作业和更新的一天QAQ
第12章 解带 昏暗的宫室之中,陆长平背对着烛火,有些笨拙地解着暴君的腰带。 那腰带是北卫独有的样式。带扣之处,精巧的银质兽首和银质兽尾不知用什么了方式严丝合缝地衔接起来。 陆长平摆弄了半天,仍是没有搞懂这打开的诀窍。 眼看着喝醉了的暴君毫无防备地站在他面前,如同一只待宰的肥羊。可是他却连羊毛怎么剃都不知道。 连续失败了几次之后,陆长平懊恼地使劲拽了一把那腰带,试图先把带子拉得松一些再做打算。 可麻烦的是,暴君每日都把身上的衣物穿得一丝不苟,就连腰带也扎得足够紧。 那条带有银饰的细长带子,经陆长平一扯,非但没有松脱,反倒将暴君那把细腰的线条给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只可惜今夜陆长平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刺杀这暴君,根本无心欣赏这若隐若现的美景。 谢玄元似是被这突然的一下给勒疼了,用那双酒醉之后的迷蒙凤眼剜了陆长平一眼,顺带将那双在他腰上乱摸的手使劲打开,训斥道: “你是哪个宫教出来的,为何如此笨手笨脚?不会伺候就滚下去,朕自己来。” 他醉得厉害,连自己昨日钦封的“陆贵妃”也不认得了。 醉酒之后的燥热令谢玄元无暇他顾。他一边解腰带,一边跌跌撞撞地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陆长平被当成笨拙宫婢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脸色霎时变得十分精彩。 在南楚,他好歹也是和暴君一样的九五之尊,此前还从来都没有像这般伏低做小地主动服侍过谁。 可就是这唯一一次别有用心的“服侍”,居然被暴君毫不留情地嫌弃了。 他眼看着谢玄元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寝宫,在行走之间就已经除去腰带脱下外袍,只余下内里的两层衣物。 没了宽大外袍的修饰,他的身材愈发修长清瘦。乍一看去,倒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 这样看来,暴君似乎并没有穿什么护身软甲…… 陆长平心念微动,也顾不上挨骂了,再一次向暴君的方向靠了过去。 谢玄元此刻正斜倚在床头,看到陆长平不死心地跟了过来,脸上现出几分惊讶道:“你跟过来做什么?难道是不怕死,想给朕侍寝不成?” 说这话的时候他虽是醉眼迷离,但语气里的威胁意味丝毫不减。 看起来,在此之前试图半夜爬他床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无一例外都下场悲惨。 陆长平默默同情了一下自己的那些“前辈”,在对方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中毫不羞涩地点了点头。 何止是“侍寝”,他今晚还要送这暴君上西天。 谢玄元见他点头,脸上泛起了一抹冰凉的笑意,他随手拉起身侧的锦被将半个身子裹起来,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滚出去,朕今夜不想杀人。” 暴君的态度极不配合,但陆长平却丝毫不以为忤。 谢玄元的话向来是需要反着听的。别看他嘴上骂着滚出去,后一句“不想杀人”才是需要关注的重点。 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是在告诉别人他今夜心情还不错,对作死行为的容忍程度也大幅度提高…… 陆长平在心中默默解读了一番,忍不住笑自己这才过了几日,就已经深谙与暴君相处的技巧。 他抄起之前宫人为他备好的纸笔,凑到暴君跟前一字一句地写道:“可是陛下,此处是臣妾的寝宫,您让臣妾滚到哪里去呢?” 谢玄元醉酒之后反应稍微有些迟缓,他盯着白纸黑字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似乎不是自己的紫宸宫。 眼前这位有点眼熟的美人,也不是他印象中想要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爬床宫人…… 他有些吃力地揉了揉太阳穴,眼神清明了几分,对着陆长平吩咐道:“去再取些纸来,朕今夜来是想跟你说说话。” 大半夜的,酒也喝了,衣服也脱了,结果居然只是想找他这个“哑巴”来聊聊天? 陆长平被气得不轻,差点掰碎了手中那支狼毫笔。 他还有正经事要办,没有功夫陪暴君在这里胡扯。 似是看出了陆长平脸上的不情愿,暴君继续出言威胁道:“不愿同朕说话,那就从朕眼前消失。朕才不会管你今夜宿在何处。” 这北卫的皇宫全是暴君一个人的,离了这里他还能宿在何处? 陆长平在暴君的无耻胁迫之下默然无语,转身去取纸笔。 他一直以为暴君贪恋美色,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对方居然又意外地纯情了起来。 试想有哪个皇帝在这个时间赶到妃嫔宫中,脑子里想的不是侍寝而是聊天? 聊天就聊天,他就不信谢玄元今夜还能不睡觉了。 据陆长平这些日子的观察,暴君虽然是暴君但是早朝却是从没间断过的。想来也不会因为和他聊天就破了例。 他不如就等谢玄元聊累了合眼休息的时候再动手。 这样想着,陆贵妃的态度明显比刚才热切了几分。他用紫檀木小托盘装好笔墨纸砚,又给自己搬了个小凳子放在床前。 在纸上写道:“陛下要和臣妾聊什么?” 谢玄元盯着他的脸,目光闪动,迟迟没有说话。 陆长平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昨日大婚之时,你写的那些话可是发自真心?” 暴君说话少有这么语焉不详、暧昧委婉的时候。陆长平一时之间竟没弄明白“那些话”是哪些话? 他昨日写的字可不少,到底是什么话入了暴君的眼,还让对方如此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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